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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打我,我人畜无害

武梁对薛管事并没有太大的恶感,而且就他今天所呈现出来的状态,武梁看出他应该也是被自家主人逼的。

刚才说薛管事身体硬朗,其实他现在眼眶凹陷,那眼袋黑得就好像刚刚涂上了一层草木灰。

其实真要说起来,武梁对着一纸婚书,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无论周边的村人将这个薛家小姐描绘得如何貌美如花,单单她会背着自己未婚夫在外边与其他男人乱搞关系、攀附权贵,这一点就已经让武梁感到非常厌恶。

只不过武梁刚刚苏醒过来,整件事的前因经过也不太了解,在对这件事情有着透彻的认知之前,武梁不可能会放开手。

虽然武梁对这个时代的法律不是很清楚,但对方既然如此着急这份婚书,就说明他们无法通过官方层面解决这件事。

有了这一层面上的依仗,武梁当然不怵薛家,不过他也知道薛管事只是一个下人,自己在他这边置气没有太大的用处,而且薛家的人只会更加逼迫薛管事,这样一来,薛管事给逼急了,他反而会铤而走险。

因此,在薛管事开口的时候,武梁的眼珠子已经转了几圈,对着薛管事说:“薛管事,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但我希望你们多少体谅一下我幼小、虚弱、薄兮兮又受伤的小心灵啊。”

薛管事被武梁这话给说懵了,上述那些词汇似乎跟着体态魁梧的武梁一点都不沾边。

“这人生最倒霉的事情啊,有三件。”说着,武梁竖起了三根手指头,“久旱逢甘露,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洞房花烛夜,隔壁。呐,最倒霉的一件,现在就落在我的头上。按照我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娃儿都能自个儿撅腚屙屎了,可是您看看,我现在非但无儿无女,就连自家的媳妇都快没了呀!”

如果说武梁现在是流露出一副臭流氓的死皮白赖相,那么薛管事肯定会用最强硬的措施,直接上前扯过武梁的手按在婚书上。但是,这个平日里向来不学无术的混子,这个时候反而用一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方式来劝说。这也使得,自认为见多识广的薛管事,一下子也找不到应对的方法。

见对方眼眸之中的怒火逐渐变淡,武梁所以将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有句话虽然说起来不怎么中听,但今天您既然闯到我屋里来,那我就不得不说了。”

“什、什么话?”

其实这件事情真要说起来,本身就是薛家人不对。而薛家人也是自知理亏,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只是让一个管事天天在武梁家门口闹腾。

身为一名医生,有一样技能是必须要学的,那就是察言观色。所谓望闻问切,现代医生他们所要观察的可不仅仅只是病人表面上所呈现出来的姿态,还有病人的心理活动。

治病,首先要治的不是它的表面病态,而是这个病人会引起这个疾病的根本原因,诸如饮食、生活习惯等等。

这也正是武梁能够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在甲级大医院里面站住脚跟的原因。

虽然一开始薛管事手里就揣着一张纸卷,但他却从未将这张纸卷完全打开过,仅仅只是将这张纸卷的小半截露了出来。

武梁很清楚这张纸肯定有问题,于是他对着薛管事伸出手:“这张契约让我先看看,看完咱们再说。”

而当武梁伸手向薛管事的时候,他却又退缩了:“不、不用看了,如果你真有那份心,现在就在上面按手印吧。”

武梁知道对付这样的人,就如同动手术一样,必须一刀切,没必要跟他继续磨蹭下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张纸是我的认罪状吧,上边肯定是一条又一条的列出了我平日的不良言行举止,没准还会列出一些调戏良家妇女、金屋藏娇之类的。”

“不不不,这绝对没有。”

武梁的嘴角微微上翘:“老话说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与你家小姐自幼就已经有了婚书,我们从官面上来讲,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啊。如今我这边两腿还没伸直,你家小姐就已经跟旁人有了关系,听说还是长安城内一个当官的。啧啧啧,看样子,你家小姐还真是有点急不可耐的想要攀高枝,成为官家夫人呢……”

薛管事平时是一个能言善道的人,但这个时候,他却想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堵武梁的嘴。

薛管事怎么都没有想到,武梁的脑子竟然变得这么好使了。更加可怕的是,武梁竟然一语中的,说中了她家小姐现在的现实情况!

武梁暂时不想跟薛家兵戎相见,虽然这个薛家小姐不是他的良配,但武梁无论如何都要从薛家身上刮出一层油来。

毕竟遇到这种事,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忍气吞声。

身为职业医生,在言行方面是有技巧的。

通过对方面部表情的分析,之后再用相关的言语进行劝慰,同时也要拿捏好分寸。在抓住对方的要害之后,武梁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点:“说句实在话,我这次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醒来之后,脑子也变得比以前清晰了很多。只不过还有一些事情暂时没有想得通透,再看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也不是很好,跟你说了这么多话,仍然觉得很是疲惫呢。”

武梁进退的分寸都拿捏得十分精准,这薛管事也是个人精,他隐隐从武梁的话语当中听到了一些意思。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继续强硬下去,否则到时候武梁再闹起来,这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而且现在武梁的口吻似乎有松嘴的意思,只不过他还不清楚武梁究竟想要什么。

薛管事的眼珠子微微的转了一圈,随后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等过几天,我再带着礼品登门拜访。”

“好,有劳了。”

武梁说话滴水不漏,尽管薛管事已经刻意提到了“礼品”两个字,但武梁并没有说明自己想要什么东西,仅仅只是说“有劳了”。

看着薛管事转身,微微低头沉思着离开。

临到门口的时候,薛管事不由地喃喃一声:“真大白天日了鬼,他不是只剩下半口气了么?”

“啐!敢情你今朝没用柳枝磨牙是吧?满口粪坑气,滚,给老娘滚溜圆了!”

王腊梅是乡村泼妇的典型代表,不过她的“泼”是针对外人的,在对待自家人时,却又显得温柔了许多。

“哎,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听王腊梅这么一说武梁不由地笑了:“您刚才不一直都在门外听着么?”

“你这猴崽子说的那些,婶子一句都听不懂,总之,你无论如何都要待小墨好。”

“好嘞,您放心!”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小墨就跟猫儿一样怕生。武梁昏迷的时候,小墨一直在他边上照顾,武梁苏醒过来之后,小墨却是一直躲着武梁。

武梁每次接近,手刚刚碰到她的身体,她就会显露出一副瑟瑟发抖的姿态,捂着自己的脸,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面。

武梁是想真心实意地想要照顾她、疼惜她,为此,他只能暂时与她保持一小段距离。

尽管倾墨又瞎又哑,但她并不会窝着不动,而是会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

这不,半个多时辰前,武梁见倾墨还在边院里面摸摸索索,等他从茅厕里舒畅完出来,却发现小墨已经不见了。

家里并不大,武梁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小墨,当他迈步走出自家后门的小门槛,发现有一个人影在偏院墙脚边鬼鬼祟祟,一直朝着里屋瞟。

武梁踮着脚尖走了过去,见是一个五短身材的小胖子,年纪看上去十五六岁,脖子跟大腿一样粗,那眼睛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线了。

武梁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使得他整个人都弹了起来。转头见是武梁,他立马吓得缩进了角落。

“哥,别打我,我、我人畜无害。” nIzdJzlfWKoKq7B5m9DU12qvE1wztymiGadq3gflehEOfb5GWw5Ty2YkmDpow9d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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