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早晨还不到8点钟，张丽华就敲响了他的房门，几乎一夜未眠的李天翔还在蒙头大睡。张丽华只能略显尴尬的朝着身后等了许久的玉子说道：“对不起，玉子小姐，昨天我们打牌来着，睡得有点晚。”
玉子微微一笑，对张丽华道：“没关系，是我来得早了。”
张丽华道：“玉子小姐吃早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吧？”
玉子道：“会不会麻烦姐姐？”
“不麻烦，我也是刚睡醒一会儿，都还没吃呢。”
“那就谢谢张小姐了。”
张丽华脸色微红：“玉子小姐您可别这么叫我，我一个说书卖唱的，哪称得上小姐啊，又不是人家大家闺秀。”
张丽华把玉子让到餐桌，时间不大端来一锅粳米粥，几样小菜和几根油条。张丽华帮玉子盛了碗粥：“您将就吃点吧，粥是刚熬的，馃子是路口老孙炸好了送来的，还热乎。”
玉子接过粥，用勺子轻轻搅了搅，一股粳米的清香散发出来，配上小菜中的那股香油味，倒是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我听李天翔叫你丽华姐，我也这么叫吧，丽华姐的手艺很不错啊，李天翔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幸福。”
张丽华本来和玉子在一起就有些拘谨，被玉子这句话又戳到伤心处，不禁满脸通红，叹息道：“玉子小姐，您就别寒碜我了，就我这张脸，哪还能嫁人呢？更别说是李少爷了。李少爷对我有恩，没有他，去年我可能就饿死了，后来李老爷出事，我才来报恩。别看我没读过书，但我是说书的，红颜知己这词说的是才子佳人，哪是我这样的？这辈子我就是留在李少爷身边，伺候他穿衣吃饭，算是报了他的恩吧，离开这里，我也是没处可去。”
玉子道：“你就真没想过要嫁给他吗？”
张丽华不假思索的摇头道：“没有，从没想过。”
玉子道：“可惜了姐姐这样持家的人，李天翔那人我接触了一个月，他能做个大英雄，却做不了小男人，如果你是他身边的女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丽华叹道：“李少爷是个能做大事的人，这些洗洗涮涮的事，有我做就行了，至于您说的做他身边的女人，我做不来，不过是做些丫鬟老妈的事罢了。”
玉子道：“你也觉得他能做大事，可惜我只能给他一个小小的处长职位，是在有些屈才。不过比起你们国内那些有眼无珠的人，还算强些，这样的人才居然没人用他？”
张丽华心中一动，她从小跟师父行走江湖，说书为生，所谓书文戏理，说书人说的是评书，讲的是人情，比起一般的艺人，他们更“老合”。玉子这话虽然是拐着弯出来，但她到底是个日本人，即使是委婉着说，张丽华也听出来这是玉子要从她嘴里套话呢！
“谁敢用他啊？也就是玉子小姐您给他这个差使。人家谁不知道他是个败家少爷，给他个官做，他还不得反了天啊。再说了，他这人从来也不服管，给他个大总统行了，要是有人管着他，不如要了他的命。”
玉子笑道：“那他来警察署当差，不也是听命于我？”
“你就不一样了，我听他说了不止一次，说玉子小姐您和菊池那样的日本人不一样，您对我们租界的华人不错，您要是在租界里说了算，那租界的老百姓就好过了。”
“这就是他乐意跟着我的原因？”
“是啊，他说了，好汉护三村，他住在日租界，就不能眼看着袁武达他们祸害这的老百姓，有您撑腰，他当这份差使，就算是背着个汉奸的名号，能帮上老百姓就是好样的，日后提起来李天翔，还能有人记得，这叫……对了，这叫青史留名。”
玉子听张丽华说的没有破绽，本来她也认为李天翔应该不会注意他们的计划，谈了这几句之后，更加相信土肥圆是疑心太重。
“昨天晚上你们打牌来着？我听人说，昨天城里的保安队长来了？他可是一向很少来日租界的。”
张丽华道：“是曾彻少爷给约来的。这不您给了这份差使嘛，他这些日子满世界约人组织队伍，昨天来了个大老俄，跟他谈好了，带一队人来，当什么队，我也不懂。反正是送走了那个大老俄，李少爷挺高兴的，说是睡不着，出去找曾彻喝酒。我怕他喝多了又惹祸，就劝他别喝酒了，真睡不着咱打牌吧，这么找来的曾少爷，曾少爷又约的那位谢将军。”
“李天翔之前不认识他啊？”
“不认识，昨天是头次见面，曾少爷好像前些日子家里出了点事，偶然结识的这位谢将军，人家是保安队长啊，将来李少爷说是要管着走私的事，曾少爷就给他引荐的这位谢队长，说将来万一有个误会、麻烦的，也算是有个一面之缘，说话送礼的，方便一点。”
“他倒是想的周全。”玉子又问道：“这个曾彻什么来头？”
“哦，曾少爷啊，他爸爸也是做生意的，跟李老爷关系很好，他从小就爱跟着李少爷，发小的交情。不过人家有出息，是正经的学生，一说组织部队，别看岁数不大，说出来头头是道，到同样是做生意的人家，李少爷就没他想的周到，听说人家将来还想留洋呢。”
“丽华姐，你跟谁聊天呢？”
醒盹的李天翔开了房门，听到张丽华的声音，奇怪这屋里就他们俩人，她这是跟谁说话，过来一看，竟然是玉子，不禁楞道：“玉子小姐，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来找你问问，调查处的人员安排的怎么样了？看你还在睡觉，丽华姐给我做了点吃的，我们边吃边聊。”
张丽华给李天翔盛了碗粥，递过去道：“玉子小姐怕你嫌处长官小，不愿意干，这不昨天谢将军来了吗，怕是来挖你的。”
玉子笑道：“哪有啊，我就是过来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李天翔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昨天那个谢方来过？难道你监视我？”
玉子道：“我可没监视你，昨天有个朋友碰巧见着的，跟我说了，就这么简单。对了，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
“土肥圆大佐，我想你知道这个人。”
李天翔心中纳闷，他不知道为什么玉子会把土肥圆说出来，她登门又有什么目的。虽然心怀疑惑，但是表面上，李天翔还是很自然的，听到土肥圆的名字，便问道：“他不是前些日子让记者发现跑了吗？又回来干嘛？”
玉子道：“对不起，这涉及到军事情报，我不能说。”
“那好，我也不问。”
李天翔真就不再追问，闷头喝粥。玉子放下碗筷，走到李天翔跟前，突然啪的一声，把一支精巧的护身手枪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