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蕴的心被揪在一起,看着他痛苦,却束手无策的感觉,就像徐辰砂死,她却无力挽回。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他疼,她也疼啊!
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夏夜的微风吹进屋子。
弥玉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浸透,再被夜风一吹,冰凉刺骨。
凤蕴眼眶一热,哽咽着,将他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慢慢褪了下来,再将自己身上衣衫褪尽,紧贴着他,拥着他。
他的皮肤冰凉,她的皮肤滚热,或许如此,令弥玉身子的疼痛减轻不少,他已经疼到有些迷糊,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她,身子蹭着那团滚热,反手将她的纤腰紧紧搂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弥玉稍稍缓过劲来,沐浴的汤水也已经备好。
此刻的他浑身筋疲力竭,再没有力气抱起她,只得轻轻唤她:“殿下,弥玉伺候你洗洗吧。”
抬首间是身心疲惫的虚弱,他的眉头紧皱,好看的眸子里全是她,白皙到发光的柔润肌肤和搭片令人血脉膨张得春色。
凤蕴垂眸,也不敢看他,脸上嫣红一片,起身扶起他,往浴桶走去。
浴室里热气腾腾,方才冷汗侵体,猛的进入,不由得毛孔大张,只觉得身子冷的发颤,入水好一阵子才觉得身体慢慢回暖。
凤蕴还记得他们成亲第二日,他抱着自己,那样陌生的情感和羞涩,让她根本无法正视他的身子。
而此刻,他憔悴惨白的面上,却缓缓浮现两块嫣红,湿润的身子在白气蒸腾的热水里泛起丰腴动人的一片浅粉。
他也正望着她,颤动的睫毛在灯下阴影淡淡,映出晕红色的痕迹。
他轻柔的吻落在她唇畔,她的身子被那热水一泡,细腻如瓷,漆黑的双眸因为沾染的水汽更加清澈盈亮,她的美精致娇柔,因为害羞而双目水漾闪烁时,竟显出一种极致的媚惑。
而这样的她,却只出现在他面前。
弥玉恋恋不舍般轻啄她被热气熏地鲜艳欲滴的唇,良久才放开她。
“殿下是不是有好些疑惑要问?”他淡淡的浅笑,眸若秋水,似浮光掠影轻灵,如谪仙临飘逸。
凤蕴盯着他的眸子,只点点头。
弥玉叹了口气:“都怪高昊自作主张,扰了殿下!”
“若非他,我怎会知你竟然在承受如此苦痛?”凤蕴言语带着些许不满,她心疼,可是从另一面来说,她希望和她并肩而行的人,在她面前,不要有任何的委屈求全。
“弥玉不觉得苦!”他捧过她的脸,指尖轻轻来回摩挲:“为了殿下,弥玉受再多苦,都甘之如饴。”
凤蕴捉住他的手正要说什么,弥玉却反手握住她,满眼落寞:“殿下,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有侯府公子,年幼无知,贪玩成性,躲避家人外出,却遭歹人挟持,意欲逃跑,却惨遭毒手,伤及腹中要害,幸得雨中高人相助,救于危难,却落下……无法孕育之痛,高人心善,请来神医,眼见多年来调养渐好,无奈最后一步苦苦不得果,倘若放弃,须臾这些年,岂不白费?”
“今日乃服药所致?”凤蕴拧眉,面上渐渐凝重。
“是。”
“间隔多久一次?”
“三日一次。”
“什么?!”凤蕴大惊失色,三日便要承受一次这般剧烈的疼痛,成婚两年有余,她静毫不知情?
“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许我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找来更好的大夫?”凤蕴已然顾不得其他,这个人怎么这般不懂得疼惜自己?
见她眉目间满是痛色,弥玉却反而苦笑道:“殿下这样可不行,这件事,是弥玉隐瞒对不起殿下,还以为总会痊愈,如今却茫茫不知所终。”
“我会找来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从前的药,莫要再用了。”凤蕴神色冷峻,在烟雾缭绕的浴房里显得格格不入,此刻的气氛明明应该很暧昧才是。
“殿下,让我再试试?倘若今年冬月再无任何成效,弥玉便听殿下的!”弥玉眉眼间尽是倔强,他不想就这样放弃,更何况,邱寒水虽为江湖辈,医术精湛怪异,能医常人所不能医。
“不,不要试了,我宁可不要子嗣!”凤蕴自水下揽住他堪比女子纤细的腰身,触手之处,尽是紧实的肌肉。
“不行的!”弥玉宠溺的捧住她埋在他肩窝的脸庞,笑意融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徐卿夫临终前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想要看看殿下的子嗣么?而且,弥玉也想要一个与殿下的孩子,十分十分想要!”
凤蕴愣愣的望着他,她不知道,对于生孩子,传宗接代这件事上,为什么他比自己还执着,她明明就不在乎,更何况,徐辰砂已经死了,她不能再让他承受任何可能得意外!
“你听我的,断了吧。若你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凤蕴语气变得近乎祈求,仰着头,流光的眸子盯着他,满眼疼惜。
“那怎么能一样呢?旁的弥玉都听殿下的,只此一件事,殿下便依了我吧,就当是……”弥玉忽的唇角勾笑,凑到她耳畔:“而且,弥玉每次用完药,都觉得自己精力百倍,此刻,已经能抱着殿下往床榻上去,明日不出房门也可。”
凤蕴身子一颤,只觉得身子一轻,寒意逼人,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便被他拦腰抱起,一步一水印,往那床帏之间走去,只得咬咬唇,低声道:“此刻天色尚早,叫人知道了不好!”
“殿下是这王府主人,谁人敢嚼舌?”弥玉低头,望着她笑,可她却觉得这笑有些晃眼,羞得撇过头,闷闷得不再做声。
夜里,高昊往房里送了些精致细软的吃食,打了三次水,每次出来,都是满脸可疑的绯红。
穆云昭冷冷的,看着他进出,守着房门,片刻未曾离去,直到第二日一早,内侍们进房服侍,她才退下去歇息。
过了两日,誉王府清点的清点,便要前往燕城,临走前,却猛的发现陆英出现在王府仪卫司中,而她的装扮,分明只是从五品的王府仪卫正,她好好的京官不做,这是要明目张胆的跟自己走?
见凤蕴微眯双眼,冷冽的眼神似乎要看穿她的一切,陆英却不紧不慢上前:“京中有母亲在,并无不妥,而此去燕地,却正是殿下用人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