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芸芳死死不开口,凤蕴眼神眯,站起身来以极快的速度抽出穆云昭身上的佩剑,顷刻间,便只听到赵芸芳凄惨的嚎叫:“凤蕴,为了一个小侍卫你胆敢如此对我,你不得好死!”
凤蕴冷哼:“谋逆之罪,你还想活命不成?”
赵芸芳蜷缩着,盯着自己泂泂往外冒血的断手,脸上疼的扭曲,只顾拼命大声叫骂,凤蕴一脚将她踢翻,拂袖而去。
她只不过是猜测,赵芸芳若将人掳了去,定要亲自询问布防等事宜,而赵芸芳素来好男色,以弥玉姿色,定会被她盯上,而他能顺利火烧粮仓,也定然利用到了这一点。
也许她只是摸了他的手,也可能只是搂了他的肩?她相信弥玉不会让她占更多的便宜,只是想起来,心里便不舒服的紧,倒也没发现自己竟然会失控。
穆云昭站在一边目睹一切,她从没见过凤蕴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她为什么会对赵芸芳如此狠厉,只觉得心惊肉跳,赶紧跟了上去。
凤蕴神色凝重回了营帐,弥玉迎了上去,细心发现她银甲袍角溅上的点点血腥,眉头一皱,微不可察的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穆云昭,见她也是一脸茫然和无奈,只得作罢。
“殿下不是去清点战俘吗?怎的这么久?可是遇到麻烦了?”弥玉倒上一杯热茶,递了上去。
凤蕴接过,微抿一口放下:“赵芸芳虽被俘,可那项云环还不见踪迹,依然要谨防她突然袭军。”
“那项云环擅守不擅攻,想必不会轻易出来。”弥玉道。
“嗯。”
……
弥玉去伙房备吃食,穆云昭紧随其后,行至僻静之处,弥玉站在阴影下,冷声道:“白日里发生了何事?”
“殿下砍了赵芸芳一只手。”
“什么?”弥玉压着声音,隐着心里的疑惑,回过头,满是惊讶。
“阁主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只听殿下问她哪只手碰过王夫,赵芸芳失口不认,殿下砍了她一只手便离开了。”穆云昭分外委屈。
弥玉沉默着,看来,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烧了城中粮草只是靠侯府暗卫,却怀疑他“以色,诱人”?
虽然他是使了小小伎俩,却也没有让那赵芸芳碰到自己分毫呀,她不问,他又只能当做不知。
这种有口难辩得感觉,让弥玉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待夜里熄灯时,他早早爬上床,凤蕴刚上来,他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微微不满道:“殿下是否疑心弥玉?”
凤蕴一愣,摇摇头。
她又不承认!弥玉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狠狠亲了上去,他头一次觉得她这个人这么可恨可气。
旁的事她压心里不跟他说也就罢了,连怀疑他都不吭声,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在她身上拼命发泄。
……
第二日一早,大军要准备收兵回京,所有将领均要前往中帐议事,从不缺席的七殿下却告病,众人皆有些担心,徐长青却淡然道:“无妨,殿下身子一向好的很,想必只是疲软乏力才未曾出席,我们继续。”
她无奈叹了口气,随身带着府上宠臣,一旦……可不就是这般。
只不过,他们要好,倒也是件幸事,至少一开始女帝赐婚时,她曾以为那侯府公子是个乖张之人,如今来看,他们也算是相得益彰,琴瑟和鸣了。
帐内,凤蕴望着身上点点粉红青紫,正要强拖着身子起床,却被弥玉一把按下:“我已经让穆云昭去告假了,殿下今日就好好歇息吧。”
“那怎么行!”说罢,便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发软气力不济,瘫坐在床上。
弥玉没好气道:“缺了殿下一日也不会怎样,但殿下这个样子出去,就不怕人看出端倪?”
凤蕴扶额,若不是他夜里那般……怎会造成今日这局面。许是她这段时间因军务而对他稍有冷落?
她还记得上一次出征鞑靼,除夕夜她一时忘了时辰,他便醉酒缠着自己。
罢了!
~
毓骁殿内太医乱成一团,女帝顾不得早朝,从两仪殿径直奔往毓骁殿,守在塌边,任由太医一个个摇头退下,而塌上的徐辰砂,眉头紧皱,神色痛苦,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只往下滚落,嘴唇苍白。
当最后一名太医退下时,女帝长袖一挥,咆哮道:“废物,不是说只是伤风感冒吗?连这都治不好,养你们有何用?若治不好,朕诛你们三族!!”
底下的太医唯唯诺诺跪了满殿,连声求饶,此时,听的殿外禀道:“参见陛下,微臣吴若求见。”
“快宣!”女帝急道。
吴院判进殿,着太医院常服,神色肃穆,行至塌前,把了脉,又撑开眼皮瞧了瞧,女帝在一旁紧张极了。
许久,吴院判起身,摇摇头:“陛下,只怕,贵人保不住了!”
“为什么?一个伤风感冒怎就保不住了?”女帝颓然,摇摇欲坠,她不信!青蒿忙扶住她。
“徐贵人并非伤风感冒,而是毒入膏肓,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即使有解药,业已来不及了。”吴院判躬身行礼道。
“什么?中毒?”女帝瞪眼,怎么可能!
负责毓骁殿饮食的,都是她亲自指派,不可能出现问题!毓骁殿内贴身服侍之人,也都是他心腹之人,旁人难以染指,可这毒又从何而来?
“贵人中的毒乃一种慢性毒,此毒寻常难以察觉,若不催发,亦不会毒发。”吴院判道。
“此毒名抚郎,受麦冬催发,而贵人近来是否服用过麦冬,便要问问这殿内之人与负责为贵人诊治的太医了。”
“何人下的毒?朕要诛她九族!”女帝厉声道。
殿内服侍的长春,长龄和尔舍俱已跪在殿内,长春不住抹泪,长龄微有恐惧,尔舍不动声色。
其余人,早已抖如筛糠,不住求饶喊冤,女帝烦躁不堪,命人将他们全部拖进宗人府大牢,听候问审。
只留长春长龄与尔舍。
“为何偏偏这个时候用麦冬出了问题?他这毒何时下的?”女帝冷着眼,睥睨殿前三人。
“殿下,奴才有事奏,还望陛下屏退左右!”尔舍出声。
女帝蹙眉,却依然依了她。
“说罢,究竟何事?倘若与此事无关,朕定先杀了你!”
“陛下息怒,奴才只是怀疑下毒之人!”尔舍道。
“何人?”女帝眉头以皱。
“曲卿夫!”
“他?”毓骁殿内诸人,对曲泽兰自是恨之入骨,此刻将罪名安到他身上也怪他咎由自取,更何况,他确实动机最大嫌疑最深。
“前几日,曲卿夫曾来过毓骁殿,还碰过贵人,责难他,后来是帝夫赶来,才将他逐出毓骁殿!”
女帝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她只顾徐辰砂,倒忘了自己下过的旨意。
他竟然抗旨!!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