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穆云昭终是没能说出什么,眼睁睁看着凤蕴焦急离去,无奈只得跟了上去:“殿下,王夫肯定不会有事的,您别急。”
凤蕴神情冷峻,眼里满是杀意,也不说话,掀了帐帘便对一旁的侍卫道:“备马。”
侍卫见她眼神阴郁,应了声,便赶紧备马去了。
凤蕴心乱如麻,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她现在只是想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凤蕴换了一身便衣,快马疾驰,很快临近滁州城,紧随身后的穆云昭此刻满头冷汗,她该怎么劝回她?
总不能打晕了扛回去?
可这……好像是个好办法?!
于是,当滁州城城墙就在她眼前时,凤蕴只觉后脑钝疼,两眼发黑,便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弥玉便守在她身侧,绞着帕子给她擦脸,见她醒转,惊喜道:“殿下醒了。”
凤蕴猛的坐起来,擒住他双臂:“你去哪儿了?”
“赵芸芳派人来军中扰乱,弥玉便自作主张,将计就计,进了城烧了她城内粮草仓,如今,即使不攻城,只消等待,也能让她们不战而降。”弥玉是有些心虚的,尤其听穆云昭描述凤蕴知道他不见后焦急的模样,只是当时他又来不及告诉她,就算告诉她,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去冒险,可机会难得,他只想让她远离战场凶险。
凤蕴微微一愣,又问:“可有伤到你?”
弥玉摇摇头,淡淡笑道:“殿下无需担心,弥玉很好,能护住自己。”
凤蕴稍稍松了口气,又皱眉:“云昭呢?”
弥玉身子猛的僵直:“她,在外面!”
凤蕴偏过头问:“她知道你的计划?”
弥玉有些局促:“是。”
“是你让她瞒着我?”
“是,弥玉只是不想殿下忧心。”
凤蕴阴沉着脸没说话,她的王夫,总是有他的说辞,总是不能让她省心!
关键云昭竟然被他“收买”,这么大的事居然帮着他瞒自己?
“倘若再有下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殿下就信我一次?”正说着,穆云昭便来敲门:“禀王夫,药熬好了。”
弥玉出去将药端了进来,却并未让穆云昭进来,一边轻轻吹凉,一边对凤蕴道:“云昭下手是重了些,殿下这些日子,活血化瘀的药还是要吃的。”
弥玉要喂她,凤蕴却执意将碗拿过来。
喝完药,凤蕴依然觉得心惊:“你独身一人如何烧了城中粮草仓?”
弥玉眉心一跳:“出来时,长姐派了侯府暗卫跟着……”他尽量说的漫不经心而自然,他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是天罗阁。
“赵芸芳可知你身份?”
“应当不知,只是见我在副帅帐内,大概打算掳我去,想要打探些什么。”
凤蕴沉默不语,弥玉也不知她信了没有:“殿下好好歇着,白将军刚派人来传过话,晌午过去中帐商议作战计划,殿下出营的事,徐将军知晓了,只怕殿下要瞒一瞒。”
!!!
凤蕴抬头,看着弥玉一脸无辜的笑,无奈极了。
他就不能安安分分待在王府,非得让她过得胆颤心惊的,跟过山车似得。
~
接到探子密报,滁州城内粮草仓无故被烧,城内已乱成一片,白薇与徐长青一致认为围困为主,佯攻为辅,攻心为上,收降为果。
原以为会打得十分艰难的平叛之战,却以这样轻松的方式来结束,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徐长青一如凤蕴所料,出了中帐,便示意她去一趟她那里,凤蕴乖乖紧随其后。
进了帐,徐长青分外严肃:“蕴儿,听闻昨日你出营了?”
“是!”凤蕴并不打算隐瞒。
“那,城中粮草……”
“是王夫。”
“什么?”徐长青大惊,带男眷上战场乃大忌,她怎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你怎能将他带到军营!”
可是,城中粮草被烧,是王夫所为?
“外祖母是否疑惑,以王夫之力,怎能烧了城中粮草而全身而退?”凤蕴看着徐长青一脸疑惑,淡淡道。
他说是侯府暗卫,她愿意信他,但她也不得不防。
徐长青见她似是心中早已了然,便看着她,等她的解答。
“王夫说是侯府暗卫,可蕴儿并不这么认为,至于他究竟如何办到的,蕴儿暂时不好问,兴许他有他的不便。”
“你与他,可曾交心?”徐长青道。
交心吗?
他们之间是夫妻,可是,她总觉得有道坎跨不过去,这道坎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他是蕴儿的王夫,蕴儿……愿意相信他。”
“所以,你将他带到了战场?”
凤蕴讷讷不说话,徐长青叹口气又问:“弥琅可知道?”
凤蕴点点头:“大军出发前,王夫回侯府打过招呼了。”
“哦?”徐长青玩味笑道:“弥琅居然能同意她的宝贝弟弟上战场?看来你这王夫,还真有点不简单呢。”
“外祖母说笑了,弥大人疼他,自是都迁就他了,这不将侯府暗卫都派来保护他了,否则城中粮草也无法安然被毁。”
“嗯……”徐长青满意笑笑,看来她这个外孙女婿,还有点小本事,蕴儿有他,希望能安乐一生无忧。
进攻滁阳城,凤蕴领精兵进攻西南门的赵芸芳,她刚好要与她好好清算一笔账,她便撞了上来。
这一仗,凤蕴杀得格外狠厉。
即使赵芸芳被俘,她依然没打算放过她。
“不知郑王前几日去本王帐中将人带走时,可想过今日?”凤蕴冷眼瞧着被士兵背手压跪在地上的赵芸芳。
赵芸芳已经年近花甲,一袭铠甲已经被一旁的士兵卸下,只着了明黄色中衣,盯着凤蕴决绝道:“成王败寇,殿下如何处置,赵芸芳悉听尊便。”
“你哪只手碰过他?或者你交出将他带走的人,本王可以从轻发落?”凤蕴半蹲着身子,凑到赵芸芳面前,满眼阴郁。
赵芸芳对她亦亦有所耳闻,此刻真正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眉眼间的坚毅和此刻强压迫的感觉,让她不敢直视她。
“我并未曾见过他。”赵芸芳欲撇过头去。
凤蕴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手收了收,赵芸芳便疼的皱起眉头,心中满是恐惧。
“你老实说,还是我动手?一旦我动手,你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趁我还有耐心……”
赵芸芳怎会没见过,都怪她一时色迷心窍,才会中了计,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