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的敌人?”曲卿夫蹙眉疑惑道。
“曲卿夫还有旁的夙敌?”凤凝挑眉,佯装一脸不可置信。
“哼。”曲卿夫虽对眼前的凤凝这副张狂的模样不喜,但自己终归被她所救,语气也没那么强硬,只冷冷哼了一声:“没想到,世女竟与她也有如此深仇旧怨?”
“谈不上什么深仇旧怨,只不过见不得她好罢了。”凤凝笑道。
“哦?”曲卿夫挑眉:“如此,甚好。”
“本宫不管你与她有何冤仇,但你若敢算计道本宫头上,本宫定不会叫你好过。”曲卿夫抬眼望着凤凝,目光之中满是狠厉。
“凤凝不敢,还要仰仗曲卿夫在陛下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呢。”凤凝曲腰行礼道,唇角却是一抹不屑的笑。
曲泽兰累极,在夏舒的搀扶下躺了下去,冷声道:“这是自然,本宫乏了,你先退下罢。”
凤凝微微行礼,便领着身后的蒙面郎中退了下去。
......
回质女府的马车上,白荼默默摘下面纱,薄唇微抿,一袭白衣愈加显得他的脸色惨白。
“你后悔吗?此事可能会牵连你。”凤凝望着他,开口道。
“只要你开心,便无后悔不后悔。”白荼垂眸,淡淡道。
“是我欠你的,来世再还你。”凤凝苦笑着。
“白荼不要来世,世女又何必空许诺言。”白荼神色悲戚,又道:“但此事涉及天罗阁,世女日后,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既然天罗阁有人要为她出气,那我偏不让她如意。”凤凝阴鹜着双眼,提及凤蕴,她那些无处宣泄的痛恨便喷薄而出,玉哥哥本是她的!
是她凤蕴仗着自己的身份,强行将玉哥哥夺了去,她怎能让她痛快!
白荼无奈垂眸,唇角一抹苦笑:“近日,白荼新作了一首曲子,世女可要听听看?”
“好。”
即使自己身份会被暴露,即使会被追查到,即使可能会一无所有,为博她欢心,荡尽生命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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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客栈天字一号房内,弥玉正沉着一张冰冷的俊脸,坐在房中的如意圆桌旁,冷声道:“师姐,可有要解释的?”
一袭如血红衣的杜月歆却不以为意的坐到他对面,细长的手指轻轻拿起茶壶,茶盖微微掀起,将冒着热气的茶水缓缓倒入青花瓷杯,伴随着茶叶的清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杜月歆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叹道:“好茶。”
见弥玉一脸怒气的瞪着她,又叹了口气:“我说,小师弟,小玉儿,关心则乱!为什么你不想想,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
“我用的可是天罗阁独门秘制的断魂笑,解药除了你我,大师兄,也就天罗阁几位执事长老能拿到了。”杜月歆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白瓷杯,只怕天罗阁内出了问题才是。
弥玉紧皱着眉头,师姐说的没错,他真是关心则乱。
看来需要从天罗阁内部好好查一查了。
还有凤凝那丫头,她是如何与天罗阁扯上关系的?
“师姐,你回天罗阁。”弥玉从袖中拿出一块镂金玉骨令牌,正面雕金合欢,反面是萱草,令牌末端坠着一穗黛蓝流苏,正是天罗阁阁主令信。
杜月歆站起身,那张魅惑人心的脸满是惊恐,摆摆手:“不要,不要了吧,我会被赵玄宁那家伙追杀的。”
“你只说是我交给你的,再将京城中的事与他详说一遍,他不会为难你的。”弥玉将令牌塞到杜月歆手中,杜月歆却为难道:“我这难得出来玩一趟,你用完又赶我回去,还是天罗阁,我就不能回我的客居楼吗,至少不会碰到赵玄宁这个凶煞。”
“你若不去也可。”弥玉狡黠的微眯双眼:“那我便让大师兄来,将这令牌交给他,让他来查一查天罗阁。”
“什么?!”杜月歆大惊,气的跳脚:“好你个弥玉,过河拆桥是吧,竟然拿赵玄宁那混货威胁我。”
弥玉端起茶壶,幽幽斟满茶杯,轻啜一口,满意的笑道:“师姐若喜欢这天字一号房,我便给你续到大师兄来罢?”
“不用了,我这便启程回天罗阁!”杜月歆气鼓鼓的,将令牌往袖中一拢,一身红衣如血,青丝如瀑,头也不回的跃窗而出。
“这个臭小子,每次都这样,利用完我,便一丝情面也不留,想我杜月歆姿色也算上等,怎么就碰上赵玄宁和弥玉这两个憨货,一点不将本姑娘的美色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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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夜深,太女凤沁立于窗下,侍卫玉竹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凤沁皱眉:“知晓了。”
凤凝领江湖郎中献药,解了曲泽兰怪症。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却被一个江湖郎中轻易化解,恐怕来人并不简单,亦或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只是,此次曲泽兰有惊无险,倒叫她颇为头疼。
当初为了一个前朝余孽,母君竟然迁怒于徐辰砂,不惜寒了众朝臣的心,不顾天下人嗤笑,闹得沸沸扬扬,最后还将徐辰砂打入冷宫,直到凤蕴封王前夕,命悬一线,才将他从冷宫中迁出。
这些年,曲泽兰所作所为,母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父君生性宽厚,多次劝说,却只得曲泽兰冷眼相对,便也随他去了。
她自懂事起,便不喜这曲泽兰。
徐辰砂无论如何,也是将门之女,又岂是他一个前朝余孽能随意欺辱的,只不过在这深宫中,人都是踩着旁人往上爬,又有谁会去为一个不受宠的贵人去得罪一个圣恩隆宠的卿夫。
可如今夕羽的伴读凤凝世女,此般所为又为何?
当初母君将凤凝指给夕羽作伴读时,她便不大中意,但母君却说,她独自一人在这京畿,在宫中给夕羽作伴也好,自己一时心软也便答应了。
可如今看来,这凤凝并非安分守己之人。
她素来不喜后宫中这些男人争宠暗害的戏码,但凤凝既然搅和进来,她便留不得她在夕羽身边了。
至于凤蕴,她倒是很有兴趣看她的反应,反正这毒定然不是她下的,她这人,若要出手,必不会给曲泽兰留下任何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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誉王府。
忽闻凤凝献药解了曲泽兰那怪症,凤蕴心里愈发疑惑,看来,这凤凝还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