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猛然看到凤蕴笑了,心下一个激灵,万年冰川都笑了,肯定没有好事,下意识朝凤蕴使了使眼色,见凤蕴点点头,赶紧又绕回说:“不过,谁叫我就喜欢我家夫人这样的呢,你说是不?”
凤蕴见了好笑,不住点头,这徐宁就是这样,不给她颁个最佳演员奖都有点亏。
徐夫人一袭浅青色长袍缓缓自屋外行进,朝上座的凤蕴行了礼,便一脸歉意笑道:“让殿下笑话了,我这娘子素来爱说笑,最喜欢的便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若不看紧了点,只怕就叫外头的些浪蹄子给勾了去。”
凤蕴朝他微微颔首:“表姨夫。”
徐夫人曲腰回礼道:“誉王殿下!”
“夫人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了我?”徐宁不服气道,脸色却因为方才的慌张有些涨红。
徐夫人也懒得看她,径直走到她身侧的方椅上落座,朝凤蕴客套道:“殿下如今也成亲了,若有空,便常带着王夫来这将军府走动走动,左右是一家人不是?!”
“夫人说的是,自然是要常走动的。”凤蕴应道。
徐夫人嫁进将军府之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饱读诗书,也还算知书达理,也不知怎的在徐宁这里,就变成了蛮横不讲理的妒夫。
但他将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让人无话可说,这也是他们成亲这么些年来,虽然无所出,却能顶住徐长青的压力,未纳小房,未有侍夫。
凤蕴对这个表姨父还是很喜欢的,不温不淡,为人恰到好处。
在将军府用过晚膳后,徐长青才依依不舍的放他们回去。
路上弥玉拿出徐长青送给他的短刀,颇有炫耀的意味递给凤蕴:“这是外祖母送的,可是宝刀一把。”
凤蕴看清楚了,那是外祖母随身佩戴的宝刀,用一个发旧的红皮套裹住,刀柄上嵌有一颗红色晶石,她向来宝贝她的武器,竟然送给了弥玉。
凤蕴接过短刀看了看,又递给他:“外祖母既送给你了,你便好生留着,也可防身。”
弥玉却推了推,笑道:“我给你看,便是让你收着,外祖母既送给我了,我便能做主如何处置,我日日待在王府内,要来作什么用,倒是你,日日东奔西忙的,好刀配良人才是,殿下说可是这个理?”
“可终归是外祖母送给你的,你若转送给本王,岂不是白了她一番好心。你拿着,本王不需要这个防身。”凤蕴将短刀塞到弥玉手中,她岂会不知外祖母送弥玉短刀的用意,无非是想以此拉拢弥玉的心,拉拢归德侯府的心。
夺嫡代价太大,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愿意走这条血腥之路,但坐以待毙亦非她的个性,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强大,强大到即使是女帝,也无法轻易撼动自己。
弥玉见她坚持,挑挑眉笑道:“殿下执意不肯要,那我便先收着,哪日得空,殿下教我些防身功夫可好?”
凤蕴微微一愣,那日宫宴上,他的箭术分明不比当时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差,防身功夫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他这是....刻意!
不好抹了他的面儿,凤蕴点点头:“好。”
~
凤蕴回了五军营,弥玉便开始熟悉王府内一应事务,一整天下来倒也忙的够呛,也方才知道三姐当家的辛苦。
大婚休沐日里,凤蕴日日被弥玉缠着在书房练字,字是写的比原来好了不少,可这身子骨也变得松散,头一日从军营回王府,凤蕴便觉得浑身酸疼。
穆云昭正在给她捏肩,弥玉自屋外进来,笑眼眯眯的端着一碗银耳羹唤道:“殿下趁热先把这碗银耳羹喝了罢,我已经晾凉过了,这会儿冷热刚好。”
穆云昭瞥了一眼他,不声不响的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凤蕴走过去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吃着,她对吃的不讲究,但不得不说,这碗银耳羹很对她的胃口,甜而不腻的。
突然意识到弥玉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怎么了?本王吃相不好看?”
弥玉却直勾勾盯着她,笑了:“殿下怎么样都好看。”
“咳咳...”这么直白的,她能说弥玉现在的表情有些花痴吗?花痴对象是自己?!!
弥玉脸色突变,担忧道:“呛到了吗?”
凤蕴忙摆摆手,将碗放下:“没有,无事。”
“我给殿下捏捏肩?”弥玉走过来牵起凤蕴的手,见指尖磨起了些血泡,心疼极了,也顾不得其他,抓起她的手便往床边拉,将凤蕴按坐在床沿边,自己坐在她身侧,将她的手捧在自己手心:“军营校场,殿下又何须事事亲为?”
凤蕴抽回双手,一脸正经道:“本王若不以身作则,又如何训练出我永乐国虎狼之师!”
弥玉虽然心疼,道理却也是懂的,无奈掰过她的肩膀,轻声道:“那以后回来,殿下都允弥玉给你捏捏肩,一会我再让高昊备下热汤,你好好泡个澡。”
弥玉的手法比穆云昭稍轻,力度却是刚刚好,只是凤蕴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事让云昭和其他下人来做便是了,王夫不必如此辛劳。”
“我这不也是跟殿下学的,亲力亲为才能照顾好殿下不是?!”
凤蕴竟然语噎,只得扯开话题道:“王夫今日在府上可还习惯?”
“不习惯!”
........
她只是礼貌性客套的问问而已!
“倒不是因为其他的,只是殿下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心里空落落的。”弥玉轻叹了口气,他真是魔怔了,从前只是远远看着她,如今大婚后日日跟她同处,突然分离几个时辰,他便开始想她,疯狂的想她,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她这样问起来,他却有些委屈了,她不是以为自己心里有其他人吗,那便把心意说给她听。
弥玉自身后抱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头埋进她肩头脖颈处,微微有些沙哑的轻声道:“殿下今日可有想弥玉?”
凤蕴身子猛地一僵,她想他了吗?她似乎也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脑子里闪出他的脸,一颦一笑。她,想他了吗?!
见凤蕴脸红不作声,弥玉邪笑着,伸出微凉的指尖拨弄她的耳垂:“若是没有想,弥玉今晚可得加把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