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弥玉却望着她一愣,脸颊迅速火烧般红了起来。
弥琅将他们送至侯府门口,临行前,对凤蕴道:“幼弟愚昧,若平日里惹殿下不悦,还望殿下念在他痴心一片的份上,多多海涵。”
都说弥琅护短,对幼弟极尽宠溺,看来不只是传闻?
“侯爷多虑了,王夫温良谦恭,本王欢喜尚且来不及。”
弥琅微微颔首,拱手道:“恭送誉王殿下,誉王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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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路,回到王府,凤蕴照例去了书房,弥玉思量再三,还是跟了过去。
房门轻叩,凤蕴放下手中笔:“进。”
弥玉推门而入,见她正在练字,行礼后便道:“弥玉来为殿下磨墨罢?”
凤蕴微微颔首:“辛苦王夫。”
弥玉自她身侧站立,轻轻推墨。
凤蕴的字如他先前所见,虽秀气有余,却力道不足,笔锋柔软。
练了一会,她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弥玉轻拈衣袖,轻轻为她拭去鬓边的细汗,凤蕴一愣,抬头道:“多谢。”
弥玉见她鼻尖亦在渗汗,忍不住弯起唇角:“殿下很热吗?”
“啊?”凤蕴微微错愕,不知他所指,直到弥玉伸出手指在她鼻尖轻轻剐蹭,才惊觉他所指。
但这样暧昧的动作....却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从未与人这般亲密。
即使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与此时却是截然不同的。
她有些尴尬的低下头,耳根鲜红欲滴。
弥玉却笑了笑,绕至她身后,左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右手握住她握笔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的字写得甚是好看,只是这力道不足,下笔太过优柔。”
凤蕴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有些凉,指节处微微有些薄茧,许是常年握笔的缘由。
弥玉身上清冽的香气直往鼻尖钻,她的心里有些异样划过,心跳的有些快。
她的手在弥玉手中一笔一划的写着,弥玉的侧脸在她眼角划过,如她初见他时那般剔透清灵,俊秀至极,如初晴云岚般叫她欢喜。
不由得怔怔出了神。
弥玉察觉到异样,问道:“殿下可是有心事?”
凤蕴慌慌张张的挣脱开来,行至书案前,有些窘迫道:“无事,辛苦王夫了。若无事,王夫便先回了罢,本王想看会书。”
弥玉却并未离去,径直走到她跟前,垂眸望着她:“若长姐今日同殿下说了什么,殿下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什么?”凤蕴抬头,皱着眉头不解道,满眼迷惑。
弥玉眨眨眼,她这是....该死!才是自己关心则乱,长姐向来行事谨慎稳妥,顾及后果,断不会如此没有分寸令自己难堪。
定是三姐又拿自己寻开心呢!
弥玉讪笑着,行礼道:“无事,弥玉先退了。”
凤蕴站在房中,他握住自己的手余温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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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弥玉一道用了晚膳后,凤蕴照例去了书房,可是弥玉依然执着的为她留了灯。
高昊在一旁劝道:“公子先歇了吧,殿下今日只怕也不会来了。”
高昊是随他一起陪嫁到王府的男侍,自小便跟在他身边照顾,个子稍微矮小,人机灵。
“嗯,一会便歇了,你先吩咐下去其他人不用候着了,都歇了去吧,殿下那边记得留人,万一夜里殿下饿了渴了的,得有人伺候着。”弥玉捧着手中的书,依然是凤蕴的那本《兵行诡道》。
“不用了,高昊你也下去歇了吧,这边不用你伺候了。”凤蕴自屋外走进来,穆云昭紧随其后,接过她手上的披风,放到置衣架上挂好。
弥玉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迎了过去,微微笑道:“殿下!”
凤蕴示意穆云昭也退下,坐到圆桌旁,淡淡道:“嗯。”
弥玉过来,倒了杯茶,放到凤蕴面前。
“王夫方才在看书?”凤蕴淡淡问道。
“是呢,在看殿下标注的《兵行诡道》。”
“王夫喜欢?”
“嗯,弥玉觉得殿下的见解甚是新颖也甚是有道理。”
“王夫若是喜欢,日后可以去书房拿些看。”
“多谢殿下,弥玉伺候殿下歇了罢。”
凤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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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生夏凉,流云吐华月。
夜深庭院寂无声,明月流空万影横。
凤蕴躺在床上,侧身向外,满腹心思。
定然是归德侯府的人知晓了这两日自己宿在书房的事了,才有弥玉匆忙拉着自己离开归德侯府,复又有了书房那番话。
这弥琅宠弟弟宠到这份上,她也是极服气的。
细想弥玉,却分明是害怕自己受了委屈,这么些年,除了徐贵人,他也是第一个这般在意她的人。
只是如此,她便也不那么想要推开他了,左右如今她才是凤蕴,相敬如宾,兴许她能做到。
忽的,弥玉自身后将她抱在怀中。
......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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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休沐日结束前,凤蕴带着弥玉去了一趟护国将军府见了徐长青。
徐长青对这个外孙女婿甚是满意,一直拉着他道东道西,嘘寒问暖的,倒是把她晾在了一旁,这让凤蕴想起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徐宁拉着她去了一旁,一脸羡艳的说什么弥玉长得又好看,人又温良舒润,不像她家夫人,一天到晚粘着她,缠着她,板着手指丧气道:“近来连醉花招都好些时日未去了,也不知那些个小倌儿可想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