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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动态对称

美貌与健康

□ 外貌是健康状况的外在表现,因为形式反映功能。

□ 或许因为长相这个话题过于敏感,所以医生不愿意承认损毁外在形象的出生缺陷或其他发育畸变可以得到有效预防。

□ 如果医生和营养学家愿意探索美貌和健康之间的联系,每个孩子都将拥有更好的健康成长的机会。

□ 一位加利福尼亚的外科医生建立了一个公式,对美貌和健康之间的联系进行评估,该公式基于古希腊人描述的对称原则。

□ 运动员的身体和影星的面容往往符合对称原则,这反过来证明了他们拥有巨大的基因财富。

到底怎样才算美?对于这个问题,很少有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即使那些整天跟美女打交道的顶级经纪人,也只能用一些感性的词语对美加以描述,比如“美得耀眼”。出版商、法官、电影导演或记者面对逼问时或许会承认,在他们的领域,美貌比他们嘴上承认的更重要。另一方面,像卡米尔·帕利亚(Camille Paglia)这样的女权作家则认为,崇尚美貌就是彻头彻尾的骗局,如果不是封面女郎、影星和其他模特充斥着所有媒体,我们就不会对美貌效应毫无招架之力。

美这个主题看似争议不断、神秘莫测,可事实上它只是自然现象之一,就像重力或光速一样可以计量、分析和理解。尽管诗人和词曲作家也许会反对这种说法,但运用研究其他科学问题的方法对美进行解构,将会使我们受益匪浅。外在美的确可以让我们了解很多有关基因史、身体以及健康的信息。

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一点儿也不抽象。古时候,人们认为运动员充分展示了美、力量和健康的完美融合。许多艺术史学家都认同这一点:古希腊、古罗马对于理想男性形象的刻画无与伦比,是形式与功能、对称与优雅的完美结合,值得称颂。

我每天在诊所都能见到美丽和健康相关联的例证。无论人们能不能意识到这一点,美国的很多保健医生都和我有相同的经历:很多人来诊所的首要原因是关节疾病及其并发症,而这些病症常被归咎于骨骼不对称导致的骨骼肌不平衡。对骨骼结构进行评估是脊柱矫正学的基础,这是另外一种探究对称性和平衡性的方式。如果你曾经到过任何专业运动赛事的后场,见过教练尽力叮嘱运动员保持竞技状态,你就会发现诸如“对称”“平衡”“稳定”之类的词语不断从他们嘴里冒出来。这些专业人士指出,任何身体或动作的微小失衡都有可能造成“运动链障碍”,导致运动员在数周或数月内无法正常训练。

在医学领域以外,很多与生命科学相关的专业人士很快就把这种关联应用于实践。无论是农民,还是赛马训练者、珍稀兰花培育者,他们一旦发现自己的看护对象出现明显的生长问题,就会自然地想到其所处的营养环境。如果获过奖的母马生出有内弧肢势问题的马驹,兽医就会意识到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并因此质疑母马到底吃了什么。但对我们来讲,即使婴儿在出生时遭遇危及生命的风险,医生也很少考虑这些。即使病人患有脊柱侧弯、关节畸形、动脉瘤、孤独症、精神分裂症等疾病,医生还是会继续忽略病人营养是否平衡的问题。但凡医生和营养学家能像其他领域的专业人士一样运用他们的基本常识,我们的孩子就能拥有更好的健康成长机会。

有关人体骨骼和黄金分割的八大研究

这些人是不是都痴迷于人体美学?答案是肯定的。但如果考虑到最近人们才把美的概念、结构的完整性、运动和举止优雅归入同一范畴,那么对于这个问题,更准确的回答应该是他们都痴迷于对几何比例的研究。。

我们对美的渴望并不只是单纯的虚荣心。长相是健康状况的外在表现,因为形式反映着功能,缺乏吸引力的面部轮廓意味着身体功能欠佳。头骨发育不达标的孩子往往需要戴眼镜、安支架或实施口腔手术,而头部结构发育完善的孩子则不需要这些。这是因为不达标的头部结构损害了头部的几何构造,导致面部发育不良,有可能是眼睛的问题,也有可能是耳朵、鼻子、下巴或喉咙的问题。比如,过于狭窄的鼻腔会刺激鼻腔黏膜,增加患鼻炎和过敏的概率;如果婴孩咽喉后部的气管变形,他就会患上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导致大脑缺氧,从而影响智力的正常发育。对于某几种病症,医生通过目测就能探查出健康问题;但这常常仅限于面部异常情况,也就是人们平常所说的“怪模怪样的孩子”(funny-looking kid)。医生对这种异常现象的诊断往往是申请基因检测的首要原因之一。发育异常的孩子大多伴有遗传疾病和内脏畸形问题,并有可能产生学习障碍、社交障碍或患癌症。请大家正视这个问题:身体发育状况不佳必然会带来相应的负面影响。外表缺乏吸引力的人往往会认为自己不受欢迎,因此他们不够开心,也不够健康。他们更容易抑郁,犯罪的概率更高,而成年之后的收入较低。

我的个人经历恰恰印证了这些。我高中时参加过国际越野和田径赛,并因此赢得了大学四年的体育奖学金,还受邀参加奥运会1 500米的选拔赛。然而,我在训练时总是比别人更容易受伤,不得不常常借助矫正器或额外的拉伸训练来保持正常的竞技状态。但到了大学阶段,我的身体状况比高中阶段更糟糕,而我曾经用来保持竞技状态的康复疗法和辅助性的矫正拉伸训练却完全失效了。我的竞技成绩一落千丈,很快我就成了冷板凳上的队员,最终被迫退出了校队。

如果你参加过竞技性体育运动,你就能深刻体会到一个人退队时的感受。你会真真正正地开始自省,不断地反思:为什么别人可以继续运动生涯而我不能?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是我不够努力,还是我的体质有什么特殊之处让我无法继续下去?

最后一个问题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因为我观察到了自己和那些有资格参加全国比赛的队员在身体方面的差异。她们的腰部比我长,臀部比我宽,身体更富灵活性。她们的腰肢轻盈柔软,而我的腰部短粗敦实。

我就读的罗格斯大学位于美国新泽西州的新不伦瑞克。作为这所大学的大四学生,我在年满20周岁之后,才开始对此有所质疑,并逐渐明白了形式、功能与健康之间的联系。与此同时,远在密西西比河西岸1 000英里以外的地方,那个我5年之后会与之相遇并最终与之成婚的男人也正在与频繁出现的健康问题苦苦搏斗。他和我一样,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产生了疑问,也在寻找样貌、体能和健康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我们俩对这些问题已经思索良久。在我们决定为需要短期健康和营养指导的病人编制简易宣传册时,关于这些问题的想法终于得以释放。那本宣传册就是这本书的雏形。

我们对相反的状况同样感到好奇:如果我们俩一切顺利,会怎么样?我们上高中时听到罗德·斯图尔特(Rod Stewart)唱“总有一些人是幸运儿……”,我们都很清楚他唱的是谁——“返校国王” 。你上高中的时候,可能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返校国王”是不是备受欢迎?体育成绩棒吗?聪明吗?“舞会皇后”又是什么样的呢?我高中时的“舞会皇后”身兼数职,比如致告别词的学生代表、校足球队最优秀选手等。但为什么他们能如此风光?难道美貌不仅让人看起来漂亮,还能让人更加能干吗?又是什么让我们如此渴望美貌?

经过随后多年的研究,有大量证据表明,某种环境如果能让DNA构建健康的躯体,那么同样能让DNA创造美貌。我之所以把这种现象称为“一揽子效应”,是因为美丽和健康本就是密不可分的“一揽子工程”。你拥有了其中一项,就很有可能拥有另外一项。

在这两项中你拥有的越多,对别人的吸引力就越强。这一切都可以归结于科学:不管你被别人吸引还是完全不被另一个人吸引,你都在从事一项复杂的科学调查。这与浅薄无关,它是世间最深奥的法则。就像工程学、化学和物理学法则那样,美的法则源于宇宙万物,用数学语言来表述最易理解。

发现完美面孔的人

人们对美的渴望相当强烈,以至于有些人自己动手或借助专业人士之手谋求美貌。2005年,仅在美国就实施了1 100多万例整容手术。大多数手术都只是去除脸部和身体的脂肪、皮肤或肌肉,但少数极端的整容手术则涉及敲断骨骼后重置。如果要改造病人的外貌,医生应该遵循什么标准呢?答案是没有标准,也就是说,医生除了个人的美学认知和经验以外,没有任何标准可循。万幸的是,他们的技能通常会让病人变得更漂亮,而不是更丑陋。但在改造病人外貌时,他们接受的专业训练无法为他们提供理想面部结构的普遍标准。

为什么不能呢?简单地讲,每张面孔都有着由大脑决定的、互不相同的三维立体结构。我们不知道大脑到底是如何决定的,大多数人也没必要为此担忧。但如果人们想通过整容手术获得更美的容颜,而且想知道他们能否在把下巴、牙齿或眉毛整得更美的同时发挥正常功能,他们就应该能够提前看到自己整容后的面部几何结构——既漂亮又不影响正常功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年轻的颌面部外科医师史蒂芬·马夸特提出了这个睿智的想法。

马夸特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整容医生。他任职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主攻遭遇严重交通事故或穿刺性外伤病人的面部整形。在20世纪70年代晚期的一个晚上,马夸特彻夜难眠。两天之后,他要为一名车祸受伤的女病人实施手术,目的是为这名下颌部严重受损的女士重塑下颌。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整晚:如何才能确保她对手术结果百分百满意?那时候,即使在洛杉矶,整形重建手术也比较少,通常医生会让病人根据明星的脸部特征选择自己想要的部位,比如奥黛丽·赫本(Audrey Hepburn)的鼻子,几乎所有的整形医生都会这么做。而马夸特意识到赫本的鼻子尽管迷人,但未必适合所有病人。医生如何判断什么样的鼻子、下巴或下颌轮廓与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更契合?马夸特想知道为什么没有某种规则或标准可以遵循。

若他只是一味猜测和祈求好运,就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马夸特在博物馆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研习馆藏的艺术作品。走出博物馆的时候,他有了大致的想法,但尚未成形。他想知道,如果真的存在法则,那么是什么样的法则指导了这些艺术作品的创作过程呢?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又研究了建筑、艺术、音乐及更多领域中的美学法则,但依旧没有找到共同点。

最后,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断碰到被广泛运用于绘画、摄影、写作和其他领域的各种法则,比如色三角、“三三法则”等。他对各个学科进行研究,希望找到它们之间的普遍联系,直到他发现数学能把它们联系在一起。美之数学法则的核心是一串数字,以11世纪首次发现它的意大利人斐波那契(Fibonacci)的名字命名为“斐波那契数列”。

美之密码:黄金分割率

你也许在《达·芬奇密码》中见过斐波那契数列,在该书中,身为密码破译专家的女主角在她祖父的死亡现场发现了一串用隐形墨水写在地板上的数字:1,1,2,3,5,8,13,21。这个数列从第三项开始,每一项都是前两项之和。

如果那位老人在临死前还能写出下一个数字,就一定是34——13与21之和。这个序列可以无限扩展,但最后两项的比值是一个恒定的无理数,数值大约是1.618 033 988。它就是黄金分割率(φ),古希腊人和古埃及人曾用它来设计艺术作品,结构完美得令人叹为观止。

黄金矩形与黄金螺旋线

黄金矩形的长为 φ + 1,宽为 φ ,在黄金矩形上切出一个边长为 φ 的正方形,余下矩形的长宽比与原黄金矩形的长宽比相同。由于黄金分割具有令人惊叹的对称性,它可以不断重复下去。以各个正方形的边长为半径画弧线并连接起来,就能作出黄金螺旋线。

古埃及人和古希腊人把黄金分割率奉为美的恒久来源,称其为“神圣比率”。帕特农神庙等古代经典建筑之所以历经千年风雨却屹立不倒,部分原因应当归结于它们的设计中运用了这一完美比例,今天的建筑师在研究它们时仍然惊叹不已。哲学家苏格拉底(Socrates)不仅把以黄金分割率为核心的几何学看作自然界的导向性常数,还把它看作生命的潜在来源。达·芬奇潜心研究几何关系和人体结构,在他著名的作品《维特鲁威人》( Vitruvian Man )中,通过一个位于圆形中间的男子与位于正方形中的同一男子叠加,表现了他对形成生命的自然密码进行的探索。

在寻找完美面孔的过程中,马夸特发现黄金分割能够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对称形式:动态对称。根据感知理论,有两种方法能够创造物体或空间的和谐平衡。一种是把物体或空间分成等大的部分,创造出平衡对称,轴对称就是平衡对称的范例。另一种是基于黄金分割率创造出对称的完美形式,之所以说它完美,是因为较小部分与较大部分的比值和较大部分与总量的比值完全相同,这就是动态对称。有趣的是,生物的生长以动态对称为特征,而晶体生长则以平衡对称为特征。

美源于数学

马夸特面具的每根线条都遵循黄金分割的动态对称原则。倘若表观遗传条件能使生长状况趋于最佳,面部特征就会表现出符合马夸特面具的模式。图中是女性面具。据马夸特讲,男性面具是女性面具的变体。

关于人类之美的文献中充斥着轴对称的资料,暗示只要一张脸的两边是镜像对称的,就是一张美丽的脸。这种说法实属荒诞不经,理由是:尽管动态对称的结果常常是轴对称,但轴对称并不能保证甚至暗示动态对称。换句话讲,轴对称是人脸漂亮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件。马夸特解释道:“你可以用完美轴对称的方式画出艾尔弗雷德·E. 纽曼(Alfred E. Neuman) ,但他绝对无法变成保罗·纽曼(Paul Newman)。”活生生的、不断成长的人是动态的,正是这种动态对称使他们变得美丽。

因此,马夸特把黄金分割率作为基本线索展开研究,他认为神圣比率一定隐藏在完美的人类面孔的比例之中。如果好莱坞要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他们可能会用蒙太奇手法刻画马夸特。他站在桌旁,手执圆规、量角器,对着很多封面女郎的面部比画来比画去;一堆平淡无奇的铅笔作为前景,后面的他推演着包含平方根和代数变量的公式……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镜头再次切换到马夸特身上,他把自己的终极成果亮出来:一块醋酸布,上有用粗体黑线绘制的“基础黄金十矩阵”,即完美人脸的成角面具。

马夸特面具是由点、线、角构成的矩阵,描绘了被马夸特称为“原型面孔”的几何架构和边界,是我们向往的理想面孔。这个矩阵中嵌套了42个次级黄金十矩阵,每个小矩阵都与大矩阵形状相同,但尺寸更小。次级黄金十矩阵至少有两个顶点与大矩阵相连。这个面具对面部的理想三维结构进行了明确的设定,从眼睛的大小、双眼的距离、鼻子的宽窄到上下唇的薄厚等。

美之蓝图

马夸特面具适用于各种族人的美丽面孔。

约翰·克利斯(John Cleese)拍摄的系列片《人脸》( The Human Face ),以马夸特为主角,对他的研究进行了介绍。透明的马夸特面具分别被放置在玛丽莲·梦露、哈莉·贝瑞和伊丽莎白·泰勒的照片上。就像灰姑娘的脚放进了属于她的水晶鞋,这几张脸都与面具完全契合,由此证明了一个事实:尽管这些美女可以通过肤色和发色进行区分,但作为超级明星,她们都有相似的完美面部结构,契合马夸特面具。这种状况的出现绝非偶然。尽管一个人是否美丽来自别人的评判,但他/她之所以貌美并非运气使然,而是因为DNA在构建人体组织的过程中创造了动态对称的几何结构。

马夸特的研究揭示了健康的人类DNA可以创造的特殊脸部几何结构。他的努力延伸了很多建筑学家和数学家的想法,那就是人体自身存在黄金分割:公元前1世纪的维特鲁威(Vitruvius,为达·芬奇创作《维特鲁威人》提供灵感的人);15世纪的利昂·巴蒂斯塔·艾伯蒂(Leon Battista Alberti)和弗朗西斯科·迪·乔治·马蒂尼;16世纪的卢卡·帕乔利和塞巴斯蒂亚诺·塞里欧(Sebastiano Serlio);20世纪的查尔斯–爱德华·让纳雷–格里斯,他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是瑞士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阿道夫·蔡辛(Adolf Zeising)在1854年发表的观点囊括了以上所有人的看法,他认为黄金分割“是统辖形式之美的普遍规律,旨在追求自然和艺术领域的完美与完整。黄金分割一开始就是所有结构与形式追求的最高目标和终极理想。黄金分割无处不在,从宇宙或个体到有机或无机世界再到声或光领域都能发现它的踪迹,但它在人体中得到了最完美的表现”。

普赖斯与马夸特

普赖斯拍摄过的很多马赛人或其他人群都拥有与图中这位漂亮女士类似的骨骼结构。

就像几千年前的埃及科学家发现他们周围的世界以及星空中均存在某种数学法则一样,我相信某种支配宇宙的数学法则同样制约着生物个体的生长。如果生长状况趋于最佳,自然就会产生美丽又强健的生物个体。这种想法不是我的创见,我们可以从很多古代哲学家的著作中找到它的踪迹,比如柏拉图(Plato)和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和古人相比,我们现在更容易理解人脑如何解决数学问题、辨认复杂的几何图形,以及把眼睛看到的东西转化成某种情绪,比如渴望、敬畏、平静或恐惧等。

爱美之心:大自然的几何逻辑

游览花园,穿过树林,漫步沙滩,你会看到各种美到极致的事物。如果你凑近一些,还会注意到一些图形(比如曲线、螺纹、螺旋等)或数字重复出现。它们有什么含义?一门叫作“生物数学”的新学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生物数学家确信黄金分割率与斐波那契数列不仅“嵌”在人脸上,而且存在于各处的生物身上。

松果的形状,昆虫的体节,鹦鹉螺的螺旋线,你的指骨和牙齿的相对尺寸……万物的生长都与黄金分割密切相关。树枝长出新叶时依然遵循这个规律,以防下面的树叶遭到遮挡而不见阳光。这种有益的现象叫作“叶序”。自然界90%的植物都存在叶序现象,它是指植物的茎、花瓣、根或其他器官的螺旋形生长模式。叶序的角度为137.5度,与黄金分割率有关。我们在观察人脑神经细胞时,也会看到类似的现象,即所谓的树突生长。所有这些遵循固有模式的生长并非受到DNA的驱动,而是受控于数学和物理法则。在细胞和组织生长的过程中,即使存在基因信息缺失的阶段,就像漂浮在外太空的登月舱一样,有机体的生长也会处于“自动巡航”状态。作家、新闻工作者、电视节目制片人西蒙·辛格(Simon Singh)博士对此解释道:

物理学和数学能够在无机世界中创造出复杂的模式,比如雪花和沙丘。如果具备恰当的初始条件,它们就能使大量模式自发涌现。目前支持这种理论的人数与日俱增,他们认为生命的形成过程是先由DNA创造合适的初始条件,然后由物理学和数学法则完成剩下的一切工作。

生物数学让我们对宇宙和有机世界产生了全新的认识。它使我们意识到有机世界中重复出现的模式并非偶发现象,而是似乎反映了宇宙的基本结构和秩序。

这种构建能力不仅有助于塑造美丽的面容,还在你大脑的发育过程中发挥着作用。在我们头颅里的胶状物质中,大脑神经元形成分叉的卷须状组织,叫作“树突”。之所以把它们叫作树突,是因为那些最早在显微镜下看到神经元的科学家都会由此联想到茂盛、美丽的树木。这片让人着迷的“树林”就是智慧诞生的隐秘之地。

为什么在我们的头颅内部会出现像叶序一样的生长方式?最简单且最直接的回答是:健康有机体的任一部位在生长时都会遵循相同的基本法则。正如黄金矩形描述的叶序生长方式可以帮助植物获得更多光照那样,相同的动态对称也使我们的大脑能以有限的体积容纳更多的神经连接。大脑的神经网络比任何计算机都要复杂、高效,因为每一个脑细胞都会与成千上万个其他脑细胞建立联系。这些联系使你具备识别人脸、花朵、食物和其他熟悉的物体的能力。如何识别呢?答案是:通过“模式”。

在数学家那里,认知被称为“涌现性”,指较为复杂的体系或模式源自大量相对简单的活动或过程。同样,你的思想和情感也不是任何一个独立脑细胞作用的结果,而是数以百万计的神经元相互联系、受到刺激后发生共振的产物。神经组织的构建方式敏捷、精确且具有灵活性,能通过频繁发生的共振使大脑内部达到最佳的匀称布局。由此我们不仅能够完成更复杂的认知过程,还能更好地理解感知、记忆、思想和其他认知现象之间的关系。换句话说,我们大脑的任一特定区域都能作为一个独立的单元发挥作用,同时与其他区域保持联系。就这样,意识涌现出来了!

我们欣赏俊男美女时获得的愉悦感,也许能使我们更加透彻地理解大脑的运作机理。如果美丽的面容与我们大脑内部的连接具有相同的比例关系——黄金分割,那么与对称性较差的面容相比,美丽的面容自然能够激发大脑更多的认知反应,并使我们更加迅速地识别出人脸的图像。大脑的机理也许就是这样:大脑逐一识别所见所闻,通过解决难题获得快感。每次大脑面对需要识别的图像或声音时,从本质上说就如同面对数学难题。图像越赏心悦目,声音越和谐悦耳,欣赏者就越容易获得愉悦感。斐波那契数列可以简化这个过程,使我们更快地解决视觉和听觉认知方面的难题。它可以作为模板,使我们的思维更加有序、思考更加缜密。因此,黄金分割不仅能够带给我们美的体验,似乎还有助于构建我们的神经,从而激发出智慧。

本能的吸引

神经组织的构建方式与那些由于动态对称而衍生美感的事物极其相似,这一事实有助于我们解释大脑的运作机理。它也能解释为什么大脑更喜欢对称图像:这些对称图像中熟悉的几何结构会在瞬间与我们产生共鸣,使美的事物更容易被我们感知。《美者生存》( Survival of the Prettiest )的作者南希·埃特考夫(Nancy Etcoff)认为美感似乎已植根于我们的大脑。她说:“当婴儿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些公认的漂亮面孔时,其行为已经无声地驳斥了认为‘识别美丑是教化的产物’的看法。”

很难想象这样的状况:猎豹需要接受训练才能知道自己是否健康,要仔细衡量微跛的步态或不平整的毛皮意味着什么,才能识别出受伤或生病的相关症状。如果缺乏捕猎者的本能或丧失对健康的直觉性维护,食肉动物就会挨饿,群居动物就会生病,优良基因也会因为受损DNA的影响而逐渐变糟。

人类拥有与生俱来对形式与功能之间的联系进行判断的能力,而且可以通过动态对称的存在与否评估健康状况。为了印证这个想法,研究者做了相关实验,他们向实验对象展示一系列对称程度不同的人脸照片,有男有女,之后要求他们对照片所有者的健康状况做出判断。实验结果表明,面部动态对称程度高的人脸照片在实验对象眼里拥有较好的健康状况。因此,无论是猎豹、婴儿还是医生,对大脑而言,动态对称的美等同于健康。

当然,人们潜意识中对形式和功能之间关系的认知,最终目的是通过繁殖行为延续我们的DNA。一旦涉及求偶活动,我们对美丽伴侣的渴望通常会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也就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俊男美女为什么让我们着迷(一)

人们普遍认为,我们之所以喜欢俊男美女是因为性吸引力,但这也许只是因为我们受到他们的模式的吸引。当动物研究人员向老鼠展示棋盘状图像(左上图)时,老鼠的脑电波呈现出有节奏的峰值(右上图)。据研究者说,这能反映老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状态。老鼠在注视棋盘状图像时,它的大脑愉悦中枢的血流量增加,表明老鼠能从注视图像中获得愉悦感。研究人员认为,这种大脑活动能够优化皮质丘脑神经通路中的感觉统合,有助于老鼠“学习”模式。

俊男美女为什么让我们着迷(二)

我们受到模式的吸引是天性使然。对婴儿的相关研究表明,婴儿注视较为对称的面孔的时间更长,学会识别这种面孔的速度也更快。这说明无论是我们大脑结构的模式,还是我们感知物体的模式,都能使我们了解外部世界。青春期到来后,我们的大脑会把某些模式与性承诺联系起来,促使我们本能地挑选自己的最佳伴侣。

最佳伴侣:寻找性别二态性

研究表明,一个再怎么完美的男人或女人,只要他或她的面部特征偏离马夸特面具一点儿,就会变得让人印象尤其深刻或毫无印象。嘴唇仅仅下偏1毫米或丰满度只差2毫米,眼距略近,就能让一个漂亮的女孩沦为一个相貌平平的路人。略微改变眉毛的浓密度和下巴的角度,就会让一位英俊的统领——比如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或者探险电影中的海盗船长——变成一个温和的平庸男性。

在大自然追求完美的倾向的影响之下,我们的每一条面部曲线都被完美地雕刻出来。同样,我们的大脑也受到黄金分割率的控制,因此我们无比渴望动态对称,并且终身都在追寻它。异性之所以对我们有强烈的吸引力,是因为在青春期大脑灰质感知到马夸特面具上的一系列性别特异性后,会被激发出性欲。和人类的吸引力相关的性别差异被统称为性别二态性。虽然面部和骨骼发育的性别差异在童年时期就已存在,但在性成熟期它们会变得更加明显。根据“一揽子效应”可知,那些性征发育完全的人最健康,关于女性体形与健康的关系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

女性体形与健康

美学研究者把女性体形分为4类,按照人数从多到少依次为:香蕉形、苹果形、梨形和沙漏形。2005年开展的几项研究表明,苹果形身材(腰短、臀窄)女性的死亡率几乎是其他体形女性的两倍。为什么呢?

体态丰满是健康女性性别二态性的体现,否则就表明身体异常。在通常情况下,由于雌性激素分泌量增加,女性的臀部和胸部会在青春期开始发育:骨盆扩大,脂肪沉积,胸腺组织发育明显。但是女性的基因决定了她们的脊柱异常短小,激素分泌不太明显,或者她们的饮食干扰了身体对激素的反应,因此她们大多身材矮胖。如果她们苗条,就是香蕉形身材;如果她们长胖,脂肪就会堆积在腹部、颈部、上臂,变成苹果形身材。从现在往前推算,至少有三代人经过了反式脂肪酸(会干扰激素表达,详见第7章)和糖类(会干扰激素耐受性,详见第9章)的“浸淫”,导致沙漏形身材已经相当少了。阿尔瓦模特公司委托开展的一项研究发现,只有不到10%的女性拥有大家普遍认为的既健康又美丽的性感曲线。

在这个充斥着苹果形、梨形、香蕉形身材女性的世界,南希·埃特考夫认为最美的体形当属那些“遗传怪胎”。这个词绝对没有恶意,它只是指那些从统计学角度来讲似乎不可能长成的人,比如辛迪·克劳馥(Cindy Crawford)。埃特考夫的想法似乎准确反映了她的核心理念:俊男美女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基因的)运气。她认为这些上天厚爱的极少数人在“基因博彩”时中了大奖。对此,我并不赞同。我们为什么对遗传怪胎如此迷恋呢?对我来讲,个中原因似乎更有可能是美丽的躯体往往代表着健康状况的最优级别。为了印证这个想法,研究者对分属4种体形的女性的寿命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拥有最迷人身材的沙漏形女性不仅寿命最长,生活质量也最高。有许多统计数据都显示,如果女性拥有更纤长的腰部、女性特征更明显的臀部,那么她们患不孕不育症、骨质疏松症、癌症、认知类疾病、腹主动脉瘤、糖尿病及其并发症,还有其他疾病的概率会显著降低。

女性体形分类

沙漏形代表女性性征发育正常;如果性激素感受性迟钝,就会长成香蕉形身材。体重正常的女性中不乏苹果形或梨形身材。香蕉形身材的女性长胖后大多会变成苹果形,而沙漏形女性长胖后则大多会变成梨形身材。

为什么有些体形不够完美?

说到这里,我已经给大家展示了大量的材料来证明这一点:长得美不是偶发事件,也不是命运安排的意外;它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是自然生长的必然结果,它的过程遵循特定的数学比例法则。就像物理学法则表明水蒸气遇冷一定会形成六角冰晶一样,几代人的良好营养状况必然会使染色体为实现人体的最优成长做好准备。如果最佳营养状况能够贯穿整个童年阶段,生物学法则就会带来这样的结果:长成美丽、健康的个体。然而,如果说美丽源于有序的成长,为什么我们当中有人不够美丽呢?

2006年10月,我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亨廷顿海滩的家中与马夸特见了面。当时我向他提问了这个问题,他回答说:“我们都很漂亮。”我告诉他,从一位长期致力于面部整形的专业人士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我十分诧异。他解释说:“如果你用马夸特面具去衡量身边的人,你会发现很多人与完美标准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尽管我们没觉得他们漂亮。”他认为其根本原因在于“我们进化得有些过头了”。换句话讲,社会保障体系允许那些不够健康或身体有某些缺陷的人繁衍后代,而在过去他们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马夸特求真务实的解释阐明了现在人们的面容相较以前发生变化的原因。从营养可得性角度回顾历史,我们会发现伴随着文明和定居时代而来的是食物短缺和疾病。相较动荡不定的狩猎–放牧–采集式生活,定居下来的人们不再面临体力上的挑战。但安定而拥挤的城市生活却破坏了我们的基因规划,导致疾病增多,也使那些基因受损的人能够生存下来并生育出不够健康的孩子,这些孩子的面容的动态对称性往往较差。这样一来,伴随着一次次饥荒和瘟疫的发生,基因得不到足够的营养,人们在成千上万年的生存史中累积的基因财富逐渐被挥霍殆尽。每遭遇一次营养匮乏,就会失去一次宝贵的表观遗传规划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需要的安全保障越来越多,我们发明了诸如眼镜、支架等矫正性器具以及成千上万种治疗性药物。有人反驳道,这种生理机能的退化无法证明人们不能适应现代工业化社会环境,毕竟我们依然能成功生育后代。然而,这种状况也许正在悄然改变。就像美国的很多医生一样,我目睹很多夫妇饱受不孕不育病症的困扰,尽管这种问题的范围还有待调查。

我的意思当然不是只有超模才有权利生孩子。我已经论证过,任何种族、各行各业的人,都有美丽、健康的潜质,所以这一章将尽可能地介绍一些你们能够理解的优生学内容。比如,对于备孕期女性,除了戒烟戒酒、服用叶酸、禁服导致婴儿出生缺陷的药物以外,还要遵循营养方面的建议,这样才可以生出美丽又健康的宝宝。当然,她们也可以选择吸烟喝酒,拒绝接受营养医生的建议。但我认为大家在做出决定之前,理应了解最好、最新、最全面的相关信息。

在前几章中,我已经论证了人类基因拥有的强大适应能力和无与伦比的智慧;对于罩着神秘面纱的基因,我们只是管中窥豹。但我们知道,它创造完美躯体、维持健康的能力受到制作材料的限制,就像任何手工艺匠人一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一章,我们了解了骨骼对于塑形的重要作用。在上一章,我们讲了祖先如何通过重视营养来孕育健康的孩童和成为长寿老人,他们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充满活力。

一张普通的面孔

马夸特调整了计算公式,做出了适合我的面具。如果面部生长受到干扰,水平面和垂直面比例失调,就会丧失面部的动态对称。按照马夸特的说法,窄脸很常见,这表明在营养状况不佳时,两个面的生长不协调,水平面比垂直面的生长速度慢。但如果营养状况糟糕到一定程度,有一个面的生长就会遭到严重的破坏。这便是即使马夸特调整了计算公式,我的下巴依然显得过窄的原因。

一旦我们放弃那些传统,会发生什么呢?

毫无意外,由于成长过程中缺乏常规营养要素,现在的人们在生命的早期或中期就患上了“老年病”,甚至出现了前几代人闻所未闻的其他健康问题。1990年出版的《哈里森内科学》( Harrison’s Principles of Internal Medicine )并没有列举注意缺陷障碍和纤维肌痛综合征,我上医学院的时候对它们也知之甚少,但现在这两种病症都很普遍。如果基因智慧需要比现在更加全面的营养供给,如果普赖斯的看法正确,美丽的面孔的确源自优质的营养,你就会看到人们的面部结构越来越偏离马夸特面具。我认为这就是放弃传统饮食方式后一定会出现的状况。在下一章中,你不仅会看到面部结构因营养不良而出现退化的例子,还会看到退化效应如此直接,仅在一代人身上就能体现出来。 6NbH5wRMqBv8IgvNUA0Rk8+mBl2187ULI5fqAuOPmcKsVzzwwjwQh1k62YzVM4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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