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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静夜的孩子》(Child of the Silent Night)

(美)伊迪丝·费舍尔·亨特 著

特殊儿童教育

一八四二年,当格林兄弟和安徒生因创作童话故事而闻名于世的时候,一位英国著名作家来到了美国,为美国人朗读他写的一些故事。他的名字叫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他的作品有《圣诞颂歌》(A Christmas Carol)、《雾都孤儿》(Oliver Twist)和《双城记》(A Tale of Two Cities)等。美国人为尽地主之谊,问他在访美期间有没有特别想见的人。他说“有”,在所有的美国名人中,有一个他最想见到的人,一个住在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十三岁女孩——一个极不寻常的女孩。

女孩的名字叫劳拉·布里奇曼,她又聋又瞎,而且不会说话。那个年代,像劳拉这样的人会被当成被世界抛弃的人,或者被当做智力低下的人。他们通常会被关进救济院。

然而,在劳拉刚刚七岁的时候,波士顿的一名医生把她收进了学校,并且教给她几乎不可能学会的事情:识字和写字。如果一个人不能用眼睛把图像传递给大脑,也不能用耳朵把声音传递给大脑,那他能学到什么呢?

狄更斯看到了劳拉取得的成就,并把这件事记在他的旅美日记中,还公开发表了这篇日记。四十年后,一位住在阿拉巴马州的妇女读到狄更斯的文章后,心潮澎湃。她有一个像劳拉一样的女儿。“但愿他们也能够教会我的女儿。”她祈祷着。

她给波士顿学校写了求助信,但这时学校已经改了名字,叫做盲人培金学院。他们给她的女儿派了一名叫安娜·苏里瓦的教师。今天,安娜·苏里瓦老师和她的学生海伦·凯勒的成功故事已经传遍了全世界,家喻户晓,这部分归功于名为《奇迹创造者》(The Miracle Worker)的获奖戏剧和电影。安娜老师第一次来看海伦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件由已经长大成人的劳拉·布里奇曼亲手制作的礼物,一个布娃娃。

后来,海伦不仅学会了识字和写字,还学会了说话。她的名声越来越大。但不幸的是,第一个创造这个奇迹的人—劳拉却被人遗忘了,只有少数人还记着她。在这很少的人中,有一个叫伊迪丝·费舍尔·亨特(Edith Fisher Hunter)的,她的妈妈曾在马萨诸塞州弗拉铭哈姆学院上学,教过劳拉的一位老师当时在这所学院里工作。妈妈把劳拉的故事讲给了伊迪丝听,而伊迪丝又把这个故事告诉了她的孩子,但当孩子们到图书馆寻找有关劳拉的书时,却一无所获。

因此,伊迪丝钻进了阁楼和图书馆的地下室,翻阅布满尘土的书册、报刊和日记,寻找着一个又瞎又聋又不会说话的孩子的故事,那个孩子曾改变了世界对待特殊儿童的方式。下面是《静夜的孩子》一书的开篇。

第一章 没有窗户和门的房间

一个小女孩坐在一块突出来的花岗岩上,岩石底下是湍急的溪水。她的腿在离水面很近的地方晃来晃去,她的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棍子。棍子那一头深深地插到水里。

她叫劳拉。在这个五月初温暖的日子里,融化的雪水让小溪的水流剧增,小溪几乎变成了一条河。溪水的旋涡好像要从劳拉的手中拽走小棍。她用力紧紧地抓住小棍。只要她没被溪水冲走,她就不会先松手。

劳拉旁边坐着阿沙·泰内叔叔,他紧紧地抓着劳拉的胳膊。他知道,劳拉虽然已经七岁了,但不像大多数七岁的孩子那么强壮。她肯定也比不上新汉普郡五月初涨了水的小溪那样有力量。阿沙叔叔可不愿看到劳拉跟她的小棍一起卷入水中。

和阿沙叔叔两个人坐在小溪边时,劳拉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她还记得,上次他们走路来过这里。那天很寒冷,地面上还有积雪,他们穿着靴子和暖和的外套。最有趣的是,他们还可以在小溪上走!

劳拉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天气寒冷的时候,人们能够在小溪上走;但是当天气暖和了,人们却要小心别掉进小溪里!她心里想,在寒冷的天气里,小溪是不是像家里的井一样,也有一个盖子?

她的爸爸妈妈从来不允许她靠近井,除非井上盖着盖子。但是井盖不像小溪的盖子那么滑。她记得和阿沙叔叔在小溪上滑行的快乐。她真愿意多想想这些。

劳拉终于把小棍拿出了小溪。她很满意,在和溪水的拔河中她赢了。她把小棍放在身边的岩石上。然后她四处摸索着,发现了一块小石头。她想把石头扔进水里。石头摸起来很光滑。她把石头放在脸颊上蹭了蹭。

“啊,”她想,“多可爱的石头呀,还是别扔了。”她把石头塞进衣兜里,想带回家里,和其他与阿沙叔叔散步时收集来的宝贝放在一起。

劳拉开始摸索四周,想找一块摸上去不太好的石头扔进小溪。这次她找到了一块粗糙的花岗岩石头,朝着她心目中溪水的方向扔过去。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扔进去了。她又找到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直接朝下面扔去。溅起的水花打到了她的腿上,她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这次肯定扔进了水里!

这时,阿沙叔叔拉起劳拉的胳膊。她知道这意味着要回家了。她感觉到太阳不像午后那么温暖,可能快到晚饭时间了。阿沙叔叔扶着她,从已经被他们坐暖和了的岩石上站起来。

他们沿着牛群踩出的狭窄小道往回走。阿沙叔叔拨开路边黑莓丛长长的荆棘,小心地给劳拉领路。他必须给劳拉带路,因为劳拉看不见。她在两岁的时候就双目失明了,因为猩红热,那时她差点死了。

劳拉和阿沙叔叔一路上没有说话。即使阿沙叔叔开口说什么,劳拉也听不见,因为她是个聋子。高烧使她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劳拉也不能跟阿沙叔叔说话,因为她不会说话。不能说话的人叫哑巴。在劳拉那个年代,如果孩子在学会说话之前成了聋子,就一定会是哑巴。他们将永远学不会说话。

这个看不见、听不到、也不能说话的小女孩叫劳拉·布里奇曼。她是真实存在的,生活在大约一百五十年前新汉普郡汉诺威镇的米勒村。她出生于一八二九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尽管出生时她又瘦又小,不是很强壮,但她的眼睛还能看、耳朵还能听。两岁的时候,像大多数孩子一样,她会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了。

后来,她患上了致命的疾病。退烧后有好几个月,她躺在漆黑的屋子里宽大的老式摇篮里。她的父母慢慢地发现,那场病让她看不见也听不到了。有好几个星期,她只吃得下流食,甚至无法坐起来。经过了整整一年的休养,她才能重新自己走路,到了五岁她的身体才差不多赶上同龄的孩子。

如果没有她的好朋友阿沙·泰内叔叔,她也许永远不会像一个健康的孩子。布里奇曼一家称他阿沙叔叔,实际上他并不是孩子们的亲叔叔。许多人觉得阿沙·泰内是个怪人。他看上去很老,实际上年纪并不大,只是因为穿着让他显得老。他从不关心自己的衣着打扮,他关心的是野外的东西,像小鸟、花儿、小溪,还有他在散步中遇到的那些无言的小动物。

现在,他也关心劳拉·布里奇曼。在某种程度上,她看上去很像森林里无助的小动物。她像小动物一样,无法跟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愿望。但阿沙叔叔知道,她需要友善、关心和爱。

泰内先生没有结过婚。当他发现邻居布里奇曼家里的小姑娘时,他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个需要他的人。

劳拉的父母都非常善良,愿意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做一切可以做的事情,但是他们能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很少。布里奇曼先生是个忙碌的农夫,还是汉诺威镇的行政委员。布里奇曼太太除了要照顾劳拉和两个弟弟外,还要做那个时代所有农妇都要做的事情。她养了一群羊,羊毛要纺成线然后织成布料,布料和毛料要用来给全家做衣服;她还养了蜜蜂和小鸡,还要做肥皂、蜡烛和面包。当然了,她还要给全家人做饭,洗衣服和熨烫衣服的活计也是她的。

在大多数农庄家庭里,孩子多有一个好处,他们很早就能帮助家里干活。但是劳拉的两个姐姐在劳拉生病的时候,都死于猩红热,所以那时没有大孩子能够帮助忙碌的妈妈。

布里奇曼太太不光是没有时间去教这个又聋又瞎又哑的女儿,即使她有时间,又能怎么教呢?一个看不见、听不到、还不能说话的人,又能学会什么呢?

阿沙叔叔坚信劳拉能够学习。他相信,她每一分钟都在学习,她渴望学会更多的东西。他也知道他有的是时间去教她。

他这样对自己说:“劳拉就好像生活在一间没有窗户和门的房间里。我要给这个房间开一扇窗户和一扇门,我要帮她拿掉蒙在眼睛上的布,给她带来智慧之光。”

接下来的故事是:劳拉因为身体上的缺陷,心中的愤怒与失望一天天滋长起来,这时一位来访的大学生发现了劳拉,并让他的导师——一位教授注意到劳拉极大的好奇心和阿沙叔叔付出的努力,这最终促成塞缪尔·格里德利·豪(Samuel Gridley Howe)博士创立研究所,对劳拉进行教育。这里提一下史实:豪博士和他的妻子都很有名,豪博士因为对盲人教育的杰出贡献而声名远扬,而他的妻子—朱莉娅·沃德·豪(Julia Ward Howe)则以写作《共和国战歌》(The Battle Hymn of the Republic)一举成名。

这里再介绍几本关于视力或听力受损者的书:丽贝卡·考迪尔(Rebecca Caudill)的《可靠的小牧羊人》(A Certain Small Shepherd)、格罗里亚·惠兰(Gloria Whelan)的《汉娜》(Hannah)、凯瑟琳·威尔基(Katharine Wilkie)的《海伦·凯勒:从悲剧到凯旋》(Helen Keller: From Tragedy to Triumph)和玛格丽特·戴维森(Margaret Davidson)的《路易斯·布莱叶:发明盲文的男孩》(Louis Braille: The Boy Who Invented Books for the Blind)。

另外介绍两本关于残障人士的优秀绘本:伯纳德·沃尔夫(Bernard Wolf)的《别为保罗难过》(Don’t Feel Sorry for Paul)、乔安娜·伯恩斯坦(Joanne Bernstein)和布莱娜·菲尔赛德(Bryna Fireside)合著的《特别的父母,特别的孩子》(Special Parents, Special Children)。 bbuYp6OaM347eNkCqpX5IhWLA1s0vn0xx5lOd60YDVhOBnt9Cjf+fQ5mxCY7ZA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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