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神界，公子尧醒的时候也是深夜，被姬茧伤的那只手已经恢复了，体内的窜动的魔气也被排出去了。他住在夜神的雀弥宫内，看见夜神如水的身影，站在门口望天上的月亮。公子尧走过去，浑身散发着孤冷。
深夜月凉如水，搅得人心也凉了。
走近了方知，原来缗渊也在这里，只是门遮挡了视线，他便处在了盲区，看不见。公子尧正想着要去找他，现下正好，不用去了。公子尧拜了拜：“上神。”
夜神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刚要开口，心口便如被巨石碾压在上面，公子尧捂着胸口，一口气堵在胸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夜神扶他回到殿内，正襟危坐道：“神君身体尚未恢复，有什么事还是等好些了再说吧。”
缗渊要也跟着一起进来，三个人围着坐在一起。
公子尧愣怔了片刻，问道：“神，神君？”
夜神给他和缗渊各斟了一杯茶：“神君就是你啊，六界第一公子。”
“可那也只是我的前世，与现在的我有何干系？”疑惑未解，缗渊已经解释道。
“那还是数千万年前的事了。你只知你是上古神君的转世，却不知当年天地大道为了你能顺利回归神位做了多少。你去人间时，化身万千，万千人都是你的分身。这是要你活万世，却要历千万世的劫。只要你成功渡劫，万千化身都会回归本体，你便会恢复神君之位。”
缗渊遥想起当年的事，回忆起来也不是滋味。
“那时候本神的神力是最弱的，你被遣下界后，本神的神力却渐渐强盛起来，那时候，我还以为只是我自己静心修炼的缘故的。你在人间劫数千万载，本神的神力也越发精纯，甚至远超其他四位神君。神魔大战，众神陨落，独有本神逃过一劫，一方面是因为本神这精纯的神力，另一方面，是因为本神在五位神君中是最为循规蹈矩的，不敢有半分逾越，留下本神，自然是要本神继续维持天道。”
“后来你在尧光降生，本神神力却突然间丧失三成。听闻你出生时祥瑞漫天，本神便专门下界去看你，知道你是上古神君转世，也为这你能早点恢复神位，对你便多了些照拂，这些你都知道的。”
公子尧脸上几乎看不见笑意，内心慌乱，已经猜到一些。
“可你不知道的是，你在尧光的那几万年里，修为大进，本神的神力也在逐渐流逝。你魂飞魄散后，本神神力是前所未有的纯厚。那时，我方知，天道容我在神魔大战中存活下来，并不是因为我维护天道，而是因为我体内有你的一份化身。你我本为一体，我是因你而生的，也会因你而死。”
缗渊温润一笑：“我的使命就只是渡你为神，在你重回神君之位时，便是我覆灭之日。同样的，若是你再三违逆天道，天道亦可以抛弃了你，就如同抛弃上古众神一般，轻而易举，它还会诞生出其他的神君。你覆灭，本神同样覆灭。如今，本神的神力也在逐渐丧失，尧域，这一次，你的劫数未能渡过，你要抓紧了！时间不多了。”
渡劫？飞升？他最在意的人被他亲手杀了，还有什么心思去渡劫！他连心都没有了。“神君？做了神君，阿归就能回来吗？”
“这是你的劫，是你无论如何都必须经历的。她那般在意你，若是知道是你飞升的大劫，她必不会怪你的。”缗渊恳求道，“如今，本神的灵力也在丧失，许多事已是力不从心了。你尽快飞升，重掌六界，这才是重中之重！”
公子尧嘲笑道：“渡劫飞升是重中之重，还是重掌六界是重中之重？原来，她在你眼里什么都算不上！”
“她只是你飞升的一个劫，无足轻重……”
公子尧打断道：“无足轻重？她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无足轻重吗？那这样好了，我也散了魂魄去陪她。她一个人，那么黑，一定会怕的……”
缗渊一惊，赶忙道：“你莫要冲动！是我说错话了。但你终究逃不离天命，你是上古神君，终有一日是要回归神位的，而她，命中注定是你的劫。”
原来断情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抽了幽精便可。“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知道她是我的情劫，所以不让夜神参与此事，反而是姬茧，越来越多的掺和进我的生活里。你知道姬茧反感我和阿归在一起，便由着他推波助澜，最后让我和阿归自相残杀！”
缗渊强调道：“她是你的情劫！没有人能改变！”
情劫吗？可为何偏偏是她呢！世间那么多女子，为何偏偏是她！为何偏偏是他亲手杀死了她！“可你做这么多就只是要我回归神君之位吗？”
“是。”
“若我不愿呢？”公子尧咧嘴笑着。
“你不愿，还会有其他的法子。你若是仍旧有这份执念，天劫难过。此番当归身死，你本该恢复神君之位。没有她，还会有其他人，都只是你渡劫为神君的垫脚石。只要你动了情，那人便是你的劫。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终有一日你会愿意的。上古神君之位只有你一人可以担任。”
公子尧空洞无神的眼睛盯住他们，看向夜神时充满了不屑：“分明是我的天劫，为何要旁人替我去死！说什么对与错，这世间有何对错可言。谁规定了这就是对，那就是错。姬茧那话说的极好，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头有我，只有我不知道。我固执的觉得，她是魔，自古神魔不两立，她又怎么会有我。”
“你是神裔，你这一世就逃不开神裔的身份，你是上古神君，你就永远都背负着上古神君的责任使命。在六界皆以你为尊的时候，你就该知道高处不胜寒。一个人的清影便足够了。”缗渊站起身，抹平身上衣衫的褶皱，拉着夜神一起，给他行了上古大礼。
“这六界之内，要论看事看得透彻，谁也不及上神之万一。上神什么都知道，为达目的也是步步为营，最后却又不会牵扯其中，一步步看着我深陷其中，一步步看着我逼死阿归。”
公子尧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