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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又又又······又失忆了

二人你侬我侬的互诉着衷肠,子瑜实在看不下去,便去隔壁将第二天的药先熬起来。

因着公子尧的伤与众不同,除了要缓解他的伤势,还要除去体内残留的雷电,他又在药方里添了几味药材。那药材极属罕见,是他方才领着诸弟子练剑的时候,缗渊专程送来的,说是能缓解公子尧的伤势。他起先只觉缗渊忒小题大做了些,公子尧的伤重是重了点儿,可有当归的草叶,还有他平日里炼制的些丹药,将养几日便能好的。现下见了公子尧方知,若是没有缗渊送来的这几味药材,恐怕他一辈子都好不了。

这下好了,本来只要熬上一二个时辰的药现在要熬上五六七八个时辰不止。因药材不比寻常,普通的火还熬不出它的效用来,须得用红莲业火慢慢,慢慢的熬,将药效都逼出来。

红莲业火这劳什子得小心护着,一不小心被风吹了点火星子出去,那这整座尧光山都将毁之一炬了。未免涂炭生灵,这就要有劳他老人家一夜不睡来此看着了。

他捣烂了药材,注水,慢熬。药罐子里“咕嘟咕嘟”的响个没有停歇。

他琢磨着公子尧这伤来的诡异。天雷这玩意儿,只会是天道降下来的。不过从哪来的他暂且不论,就说这天雷何时会有个停留在体内的先例。天地制衡之原则,多是以惩戒为主,惩戒相依,以惩为戒,警醒世人。也只有那些罪大恶极乃至恕而不思,不知悔改之人才会被天地抛弃,魂魄散于六界之外。

如公子尧这般的惩戒,他当真是闻所未闻。

子瑜越琢磨越觉得不大对头。他方才进去时好好的,还能同他笑笑。他不过就开了玩笑,便激发他体内的雷电来势凶猛,势如破竹。以他安好的身体都未必能受得住,遑论公子尧已伤成这样。

红莲业火渐渐有熄靡之趋势,他又加了把火,照的整个房间红幽幽的。

隔壁房间传来当归的惊呼:“夫君!”

子瑜闻声急忙赶过去,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眼火势,确认不会烧到旁处才敢出去。

公子尧额间青筋险些就要爆裂开,这一次就连脸上也都有雷电游走的痕迹。他窝在床榻上缩成一团,当归去扶她,可这雷电岂是可以轻易触碰的,自然不会让当归碰他。

当归手足无措,找遍全身也找不出一棵草叶子,最后索性以灵力灌养逼出了三两片。她扯下草叶,交到公子尧手里。

公子尧哪里还肯再受她灵力,在子瑜的帮扶下抬起手,指着门口,颤抖着开口,却发不出声来。

当归知道他要她出去,当下咬了咬牙,深深看了公子尧两眼,转身跑出去,坐在外面的地上痛哭流涕。

子瑜低声道:“你去隔壁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

当归这才擦擦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子瑜搭上脉,脉象一如往常,并无任何不妥,可体内雷电一下紧着一下的流过,全身每一个角落,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没有一处是它到达不了的。

子瑜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看着公子尧额角慢慢渗出的点点汗渍,终是没忍住,舔着脸问道:“师兄可是……情难自持?”

公子尧身体轻轻一僵,愣了好半晌,听了这话又想起当归,最后红了脸,低头咳了一声。

子瑜也怕再刺激公子尧,扶着他躺下,悄然开口:“师兄的伤不轻,这个时候还是莫要多想了。喝了药,师兄便睡一会儿。”

公子尧还有很多疑惑,但这个时候他口能言,手不能写,即便是与子瑜再有默契,交流起来也是有些障碍的。且他还要理一理思绪,便压下心头疑惑,听子瑜的话,闭上了眼。

药效发作很快,子瑜陪着坐了一会儿见公子尧睡熟了,便替他掖好了被子,随手关上了门,去隔壁看炉火。

走着走着,他突然一拍额头,觉得有些对不起公子尧。一着急就忘了,当归是草类植物,最是怕火,平常的火倒是没什么,可这偏偏是红莲业火,稍微沾上了点儿火星子她就会被烧得渣都不剩。

果然,当归手臂上已经被烧焦了好些个黑疤。没有将她自己烧着,他倒是大感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当归两眼。

当归还是那身衣裙,脸上又有了新的泪痕,之前的血痕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但血的味道却不是那么容易冲掉的。

子瑜在一旁坐下,加了把火,道:“师兄睡了,你也去歇会儿。这红莲业火对你本体有害,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当归看着燃燃烧着的红莲业火,火魂照的周遭很亮,像是能看进人的内心。她的脸被照的微微泛红,脸上微微晃动着光芒,明灭不定。也不知是不是没听到子瑜的话,她就这样看着。

子瑜低下了头,沉默片刻后,终是不忍,叹了口气,想要再劝一劝,当归突然问他:“夫君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所以才会赶我出来?”

子瑜眼神慌了慌,道:“没有,师兄只是不想你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怕你担心。”

这话是实话。若是公子尧还同六万多年前一样,他一定是这样想的,也一定会这么做。

子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过了也有个把时辰了,手指的麻木感还未消退。他越想越觉得可疑,可那想法也太过大胆,太过匪夷所思。

但公子尧异于常人,受上神护佑,可以复生,天谴会残留体内也未可知。六万多年前,不就有过先例吗。若果真如他所想,此些种种便都说的通了。

子瑜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这样对他们二人太过残忍。两人的缘分本该是命中注定的,却总是不能修得正果。分别了六万多年,再见已如陌路。如今公子尧总算是慢慢接受当归了,却又出了这么一摊子事。

人啊,不对,不管是人也好,仙也罢,就算是神,总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活着便受天道管制,除非你去死。可死何其容易?真正艰难的,是活着。正如公子尧,死过了,也活过了。他这一复生也未必就比死前好过多少,反倒是劫难一个接着一个,接踵而来。

“是吗?”当归低头轻轻的笑了一声,可此处红莲业火燃的正欢快,又有风,几乎没有听到她的笑,也没有听到她说什么。

子瑜还在纠结,二人又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当归起身道:“我先去洗漱了,熬药的事便劳烦师叔了。”

子瑜点点头,“嗯”了一声。

当归接着道:“夫君若是醒了,还是劳烦师叔再来唤我。我想,夫君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我。”

这一次,子瑜没声了。当归也不在意,左右他是听到的,这便转身要出去。

子瑜默了默,道:“师兄如此之状我尚不知是何缘故,但我猜测,许是与你有关。我先施针让师兄睡几日,但师兄醒着的时候,你便不要再出现在师兄面前了。”

当归停下了脚步,望着对面的门,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笑容明媚,可声音却是轻的连自己都听不到:“好。”

当归也果真没有食言。公子尧昏睡了七八日,中途醒了一会儿,当归都匆匆忙忙的避开,留下子瑜陪着,照顾他,喂他喝药,渐渐地嗓子好了些,手脚也能慢慢动一动。

起初公子尧还会问上一问,“阿归怎么不在”“阿归是不是又在熬药”“我的伤不碍事,让她不要累着了”,当归躲在门外听见了捂着嘴哭,又怕自己还是会发出声音,看他没事便回去抱着白泽哭。

子瑜都一一告诉他,“当归在熬药”“当归这几日照顾你累了,在休息”“当归看你没事,便去练功了”云云。

渐渐地,公子尧也知道了便不再问,好好的喝了药,由着子瑜施针,继续睡过去。

如此过了约莫二十多日,子瑜把脉时发觉公子尧体内雷电渐渐消失了,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能勉强用灵力了,子瑜便不再时时刻刻陪着,只嘱咐了他何时该喝何药,每日到了时辰再过来把脉。

当归还在避着他,他便故意不喝药。等当归来端药碗时,见他没喝,便会很生气。他就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我的手还有些麻。”

当归抿嘴笑了,然后喂他喝药。一日三次,从无间断。公子尧很开心,伤也好得快了很多。当归也不再哭了,打算认真修炼。当日公子尧的话真的是穿透到了她心里,别人对她好不好,她不在意,可公子尧在意。等她将灵力练得深厚了,还有谁敢对她不好。

公子尧便看着她修炼,有的时候还会指出哪里练得不好,告诉她要怎么才能事半功倍等等。

夜里的时候,子瑜忙着准备新一届收徒的事,来晚了些,正见着他夫妻二人你侬我侬其乐融融。他咳了一声,声音从敞开的门缝中透出来。

当归亲了公子尧一口,收拾了药碗,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今日忙着收新弟子的事,来晚了,不想竟打扰到你们,真是对不住。”子瑜看着他们,有种否极泰来之感,历经了六万多年,总算是在一起了,着实不易。他从前不大看得惯当归,一来因为她生来便怀有魔气,二来,会耽误了公子尧的修行。可经历种种,他也算是看开了。他家大师兄即便是耽误了修行,这六界之内也无人敢伤他一丝一毫。

公子尧道:“无妨。”

公子尧伸手给他把脉,子瑜很是开心,眼角带笑。公子尧垂下眼睑道:“我有事要问你。”

又有事要问?

子瑜正收着药箱,突闻这话,手在半空顿了一顿。公子尧很是关切,问道:“怎么了?”

子瑜继续收着药箱,淡淡笑道:“没事。师兄从前可没有这么关心我。不知师兄想问什么?”

公子尧盯着子瑜忙碌的背影看了会儿,不说话。子瑜将要想收拾完了也没听他说什么,转过身来坐下,疑惑道:“师兄想问什么,不妨直言。做师弟的难道还会瞒着师兄不成。”

公子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子瑜一脸希冀,不知想从他这里知道什么。

深思熟虑后还是开了口。“我忘了许多事。”

又又又……又失忆了?

子瑜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眼睛里清澈如水,只有幽幽的烛火晃晃悠悠。

公子尧握紧自己的手道:“我伤得如何心里有数,这次要多谢你了。”

子瑜不说话。

公子尧又道:“最近这段日子你定是累着了,新弟子的事你就不要操那么多心。”

子瑜还是不说话。

公子尧低声道:“我……”

子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师兄从来不会这样的,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能难住师兄?” +7mGB+awLyzBYwuQke6jEUxHpUOypwbH+C8Is+lpcI2+nRMii9m6jlMGfRbksNk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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