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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又冒出来一个天劫

这么一反转,众人也是没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只见了公子尧浑身是血的倒在当归怀里,他们仍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本以为这天雷是冲着他们来的,原来是冲着公子尧来的。

没有体会过天雷加身的感受,但只一击,公子尧便伤成这样,他们心下对天道更是敬畏。

或许是麻木了,又或许是那东西差不多已经都抽光了,所以没那么疼了,他睁开眼,只见当归泪流满面。提起满手污血想要去擦一擦:“哭什么?扶我起来。”声音听不出什么虚弱之势。

当归吸了吸鼻子,满脸的泪水冲刷掉了殷殷红血,淡粉的水珠落在公子尧手上。那痛意只有片刻的缓解,现下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连根拔起一样,他咬牙站起,道:“不哭了。为师心疼。”

这话一出,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涌上心头,他好像看见当归穿着红衣,抱着他的尸体在哭,四处都是血,满地狼藉。

他想说话,可一张口,便又有东西被连根拔起,揪着他的魂魄,好像没有完了。他现在能感觉到,那被抽离的东西是情,他对当归的感情。这六万年里,他对当归所有的感情都被抽离,所以他不认识当归。

所以,在他眼里,他们两个如同陌生人。

终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

他笑着:“吾妻当归。”

子瑜愤愤,果真,六界之内,只要是为了当归,任何人都可以牺牲,包括……他自己。哪怕他是刚醒来三年,哪怕他失了幽灵,哪怕他再死一次……

当归嚎啕大哭,一个劲儿的点头:“阿归在这里……阿归一直都陪着夫君……”

公子尧眼带柔情,可渐渐的,那柔情随着疼痛的加剧,渐渐消失在眼角,随之代替的是陌生和厌恶。公子尧精疲力竭,砰然倒地,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众人张皇无措,只因公子尧是被天谴成这样的,没人敢上去相助。又兼之方才公子尧差点就取了他们数千人的性命,打心底里更是不愿上去扶一把。

子瑜还瘫在地上,看着公子尧一点一点的变成血人,他攀爬过来,和当归一起,才勉强能扶着公子尧。

没有人看到,一股烟,真的就只是一股轻烟从公子尧的天灵盖窜出来。

轻烟缓缓升空,冲破了九重天的结界,甚至也冲破了三十三重天的结界,直到落在缗渊手中。

缗渊摊掌,轻烟虚浮。缗渊勾唇笑了,笑意深入眼底。他将轻烟交到尧敬璇手中。尧敬璇茫然还不知何故,只看了一眼这轻烟,便疑惑的朝缗渊望去。

本来公子尧已经伤成这样,按理来说凌云阁的结界即便未破也应当不怎么中用了,可众多仙家一齐用力,那结界也是纹丝不动。

公子尧身上没有伤口,可只稍动一下,便能喷出一口血来。当归便只能扶着公子尧躺在她腿上,时不时地,公子尧还会全身痉挛的抽搐两下。二人总不能就这样坐着等他醒来撤结界,到时重伤在身,有无这个能力撤了结界还难说,万一昏迷个几日,他们又出不去,公子尧兴许就伤重不治了。

好在,子瑜平日里总喜欢随身带着些丹药,能勉强先应付着。

尧敬璇此刻只想着有谁能救他。看缗渊平日里倒是对公子尧很是在意,便恳求道:“六万年的魂飞魄散,四处飘零,即便是罚也罚够。上神便出手救他一下……小仙感激涕零了。”

缗渊并不答他,目色深沉,望着棋盘,叹了一声:“夜神棋技退步了不少。”

潜渊从他肩上跳下来。夜神起身回道:“小神心有所思,自是不比上神无所牵挂。”

“哦?六界传闻夜神同本神一样,生来便是心无旁骛,专心修炼的。本神真是不该听信传闻,误会夜神。”缗渊作吃惊状,问道,“却是不知夜神所思为谁,可否告知本神。”

夜神连声道不敢,却又面露为难之色,望了望下面,笑着回道:“那人是我这一世都求不得的。”

亲眼看着自己儿子受过了魂飞魄散的苦又要回来受天谴,他再是生气也不敢不去救他。谁能知道这一伤会伤成什么样,会不会又是一次魂飞魄散,然后再等个六万年等他回来。且他魂魄还未聚齐,尚不知体内被天雷劈出来的轻烟到底是何物什,真的是不敢耽搁救治。

可他远在神界,以其平平灵力,要回到尧光还须好久。等不得这二人这般慢吞吞的聊天下棋,尧敬璇欲要上前打断二人谈话,潜渊扇了两下翅膀,落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啾啾啾”叫唤不停。尧敬璇急得很,一甩袖,险些就把潜渊给甩飞出去。

缗渊见了只装作不见,仍旧只是对夜神道:“既是为难,想来不便告知,本神也不勉强。只是,夜神看着下界此景,可有何感?”

夜神拱手,缓缓道:“起初我以为,只要她忘了,就什么都好了。没有了那份深情,六万年来,她过得比谁都好,可偏偏叫她知道了。”夜神垂下了眼睑,语气有些颓然,“她如今的情深恐并非对公子尧有情,只是愧疚罢了。”

尧敬璇一听,心头大喜。当归与公子尧的许多事,他都不是很清楚。譬如当归失忆,公子尧丢失幽精,又譬如他们二人闹成今日之状定然不是因为闹变扭。

若是果真如夜神所言,当归并没有情意,而他观之公子尧,也似乎是没有多少情意的,这幽精一事,他倒不是那么担心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搞清楚,下界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就降下天谴了。他看的明白,方长老是咎由自取,公子尧请出天地法则说不上是错,只能说是过了。但他突然间就想将众人都留在这里处置了,这……倒是可以理解为他失了幽精,对感情一事不那么在意了。

可他还并未对那些个掌门长老出手,天道突然就降下重惩。这天谴来的有些急了。尧敬璇摇了摇头,缗渊伸手,那轻烟又飘飘悠悠的落到了他手上,却已变得几近淡无,最后直接化为虚无,与周遭的云彩成为一体。

“阿域多年来并未犯下什么大的过错,此次不过是一时想岔了,好在并未酿下大错,求上神施以援手!”尧敬璇面色冷凝,更兼之有焦急之色。

“本神救不了他。”

尧敬璇已是气急败坏,想起六万年前他就死在自己面前,心底满是恐惧。缗渊上神袖手旁观也就罢了,还拦着他不让他下去。他就不该过分信赖,神裔又如何,人家堂堂一个上神,怎会轻易插手。在他眼里,仙界就好比他们眼里的人间,都是凡尘罢了。

他壮了壮胆子,即便是被天谴他也认了。“敢问上神,为何不许我下去救阿域?”

一提到“阿域”这两个字,缗渊的目光突然猛地颤了一下:“天劫,谁能帮他?谁又能帮得了他?”顿了顿,惋惜道,“本神救不了他。天劫,渡过了,修为精进,渡不过,也是天命。”

恍若晴天霹雳,他知道天劫的。可公子尧不正是渡过了天劫才能回归的?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天劫?

缗渊将尧敬璇的疑惑收在眼底,解释道:“自古天劫必有伤亡。”

尧敬璇已是老泪纵横。自古天劫必有伤亡,而他那次回归所渡之劫既无伤亦无亡。他不过是去人间历了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劫,顺带着还培养了一把他二人的感情。

“方才你所见之轻烟正是被天雷劈散的幽精。”悠远的声音又像是一道惊雷,震得他回不过神来。

尧敬璇不可置信,眼底满是惊愕:“可阿域,不是失了幽精吗?”

缗渊神情明灭不定,说不清是不是偏向他。领着他二人离开此处,走出几步外,夜神回首望了眼下方,却是迷迷糊糊的一片的云雾,什么也看不见了。

“数百万年来,本神只知魂飞魄散后可将魂魄重聚,若想重生,只需豢养元神。可这魂魄重聚者又有几人,本神对此也不过只知一二,更是从未见过有何人可以自己生出一魂来。他苏醒当日,本神才看出魂魄有异,却已是无能为力了。如今他无故生出一魂,便是天地间异数。天地讲究的是制衡之道,你说,天道会不会允许?”

尧敬璇垂下了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还在奇怪,奇怪为什么失了幽精还会懂得情爱之事。原来是自行生出了一道幽精。可,可为何……观他对众弟子,对白泽之态度,可见他无情无欲,甚至没有心。“若是阿域生出一道幽精,为何会对诸掌门长老下得去手。他方才转变的太过诡异,丝毫没有预兆。”

“你既知是自行生出的幽精,那自然与生来便有的幽精截然不同。他那幽精为谁而生,你不知吗?只有在面对那个人时,他才是有感情的。”

因为情深,所以才有。不是因为有,所以情深。他与她,早就是注定好了的。她是他的天劫,无人可阻。

“上神的意思是,只因二人有情,才致使阿域生出幽精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尧敬璇也不敢相信,吞吞吐吐的说不出口,“那若是,若是……”

缗渊抓过潜渊,突然想起那只跳下去的丑猫。他道:“但说无妨。”

“若是,他二人没了情,是不是就不会生出幽精?天道也就不会剥取阿域的幽精了?”

夜神走路晃了晃,缗渊隐隐动容,却不语。

尧敬璇停下脚步,拦在缗渊侧前方,恭声问道:“敢问上神一句,阿域的天劫可是当归?”

“即便不是她,也会是旁人。”缗渊眼神中满是叹然。“本神只说一句,他们的事,你们谁也插不了手。本神也插不了。”既是告诫尧敬璇,又是在提醒夜神。

尧敬璇身子一颤,垂下了头。

“下界去罢。”缗渊同夜神肩并肩走着,“本神观夜神近来心境不佳,恐是有凡尘之事扰乱心神。不如今日后便回雀弥宫好生参悟,静下心来练练棋技。本神下次再找夜神下棋时,夜神可不能再这么大意了。”

“是,上神教诲,小神谨记。”

话落,人已静坐在雀弥宫。

雀弥宫大门紧闭,仿佛是荒芜了很久。 nDv1MVPD4A6fP/ihcwBBYCml9R7A0B+cFCo2tLcCCzQ3n9kehQ9K8+U9Zts+4A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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