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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你竟还有脸承认

那方刚送走了元安,这方老夫人就变了脸色,前前后后绕着当归走了不下五圈。当归沉着眼默不作声,任由她打量自己。多看几眼罢了,少不了一块肉,就是站着有些累。

时间久了,当归看到那老夫人晒红了的脸依旧很是肃穆的模样,朝她挤出一个友好的笑。

那老夫人看了当归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心里头琢磨着自家这聪明绝顶的儿子怎么就宁愿抛下容之公主,看上这么一个傻子一样的女子。

葡萄架上一根长长的枝丫伸展出来,枝丫上簇拥着丰盈饱满的绿色果子。太阳直射下,那果子就像是瀑布似的,倾泻到地上。

当归看这日头烈的很,别给晒坏了,好歹也是如今公子尧名义上的母亲。她已然是拖累公子尧背负了个始乱终弃的名声,怎可再叫他被人误认为不忠不孝。

当归想了想,人家该如何称此人来着?当归苦着脸,那老夫人又见一张苦瓜脸,气不打一处来,脾气火爆的直喝一声:“公子就是为你顶撞王上和容之公主的!”

下人为之一颤,从未见过老夫人发过这么大的火,只怕是敛之公子新娶的这位夫人日后没有什么什么安生日子了。也难怪,这世间能配得上他们家公子的人至今也无,敛之公子又未得老夫人许可,随意娶了位夫人回来,老夫人总是心里不快的。

当归手中不经意地摩挲着白泽的头顶的毛,耳边有白泽的传音:“叫母亲。”

当归随即伸手採下一串碧绿的果子,奉上前道:“母亲,吃果子。”

那老夫人一见头顶的一串葡萄忽律间便至她手中,竟还要她吃了这还未成熟的葡萄,她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烈日下,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许多。

下人赶紧去请了大夫,扶着老夫人进屋坐着。

当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这老人家这样生气,也跟上去,却在脚刚踏进门槛的时候,被那老夫人一喝:“站住!”

当归随即站住了脚,立在原地,看她还有精神说话,想来没什么大事,她也就没必要一定要进去看看了。当归扯下一颗葡萄塞到白泽口中,又扯下一颗塞到自己口中,酸涩的汁水充斥了她整个神经,她嘴角抽搐着,急忙道:“母亲歇着。”随后便转身离去。

众人目瞪口呆。他们家公子智谋无双,他们承认。但这识人的本事却是不怎么样,怎得寻了个这么个女子做夫人。虽是容貌绝色,却这行为不端庄便也就罢了,怎么还像个山上的劫匪一样……粗鲁。

老夫人让她站住的本意只是想她在外面多站一会儿,先给个下马威,却不料她竟直接走了。人到这个年纪,最是受不得打击,今日连番打击下来,她有些受不住,却也还是要好好教教这丫头规矩的,日后再教那可就来不及了。

老夫人朝身边的小厮看了一眼,那小厮立刻会意,忙不失迭的上前拦下当归,暗沉着一张脸。当归怪异的看着他,只听那小厮皮笑肉不笑的道:“夫人慢走,老夫人有请。”

唔,方才不是赶她走了么?现下又要她回去。人类捉摸不透她知道,但如此多变的人,她也只见识过禾王一人。

当归不便徒生是非,便跟那小厮去了。那小厮将她带到一处太阳最烈的地儿,道:“夫人稍后。”

当归点了点头,果真就稍后了那么一会会儿。直至去请的大夫的小厮回来,当归看见那大夫跨着一个药箱子,奔走之下脚也踩不稳当,也不知这样的人能不能给人看病。

当归又站了那么一会会儿,大夫从里面出来,在与旁边的管家说话,看也不看当归一眼。管家将大夫的话一一记了,派了小厮去抓药。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敲定,才有人过来唤当归:“老夫人请夫人过去。”

当归急忙抬步,脚一抬起的瞬间,便觉两条腿像是被钉子钉着似的,麻麻的抬不起来,即便能走一两步,也是极为勉强。

好不容易跟着那小厮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当归看见屋子中央便有个小圆桌,圆桌四周是四把交椅。当归拖过一把来直接坐了,然后细细打量这间屋子。

屋中极为淡雅素净,除却这一方圆桌外,便是窗户边上有一长桌,桌上笔墨纸砚,应是写字用的书桌。书桌后面是个高高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书,当归觉得如此之多的书,应当是有画本子的,她日后便不觉无聊了。再然后就只看到一张床榻,床榻上是一张有些惨白的脸,此刻正死死的盯着她。

当归觉得这个时候公子尧不在,她定要将这老夫人哄好了,这才对得起敛之公子这名动天下的名声。

当归笑容潋滟,问旁边的下人:“大夫怎么说,母亲如何了?”

府中下人觉得这位夫人貌美绝色,但是心地忒不好了些。管家彼时已从外面回来,正要答话,老夫人摆摆手,让她到跟前来。

当归兴高采烈的跑到老夫人跟前去,老夫人立刻叱道:“跪下!”

当归便乖巧的垂头跪下。既然公子尧也是要跪她的,她作为公子尧的妻子跪一跪不打紧,只是这敛府不知何故,总是压制着她的妖力,跪上一会儿没什么事,若是时间长了,也是会难受的。

老夫人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杯盖上满是水珠,热气喷薄而出,老夫人慢慢喝着茶,看戏似的看着当归跪在当地。

终于,一杯茶饮完。老夫人将茶杯重重搁在旁边的凭几上,声音威严冷清:“听说我儿为你顶撞王上,更是悔了与容之公主的婚约?”

这话好生耳熟,方才她也问过,自己好像没答。看来这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却也还是个不死不休的。当归答道:“是。”

老夫人肃声道:“你竟还有脸承认!”

当归抬头望她,疑惑道:“母亲问阿归,阿归自然是要实话实说的。莫不是母亲不想听见阿归承认?”

“你……!”老夫人声音瞬间苍老下来,“顶撞王上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抛弃公主更是罪不可恕。这敛府上下几十条性命皆系于我儿一身。”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起身,当归看到她弯着身子是头上的许多白色碎发,竟有些难受。

“姑娘,即便你是嫁了我儿,有了名声又如何!只要王上一道旨意下来,这敛府数十个人头落地也是倏然之间的事。”

原来这老夫人只当她是为了名声才与公子尧一起的,这可实在是低估了她与公子尧的情义了。

老夫人被侍女扶着的手青筋毕露,脸色铁青,又极为苍白,显得很是憔悴。

当归不是太懂人间对生命的珍惜。人头落地不过就是冥界喝碗孟婆汤,过个奈何桥的事,为何在他们眼中就是如此严重了。但要公子尧与容之公主在一起,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那时,当归还不懂,人类的一世便只是一世。即便投胎千万次,也不会再是这一世了。

“母亲的意思是要我答应夫君娶了容之公主?”

老夫人一见她如此说,只当她是被说动了,老泪纵横道:“我的意思是,让公主进门,她为正室,你为侧室。毕竟,这先来后到之说也是公主先与敛之定下的婚事,而你不过是后来者。况乎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可为侧室。”

当归很理解她,但她与公子尧在一起,这世间任何都阻止不了。即便是这数十条人命,即便是她也跟着一起死。当年公子尧能魂飞魄散只为与她一起,她又是如何能白白浪费他的一番心意。

“母亲说什么,阿归都会答应。只是唯有此事不可。我与夫君的缘分是生生世世天定的。”只要她体内还有神裔之血,只要公子尧还是神裔。“若是非要我离开夫君,那倒不如死。”

老夫人觉得这姑娘不光有点傻,还很执迷不悟。“我并非要你离开敛之,只要你能答应敛之娶公主进门,你这身份也还是他的夫人。”

当归扭着脖子不说话。

老夫人见状也知是没有法子,遂也不再说。二人就在这屋子内一站一跪僵持着。老夫人是越看越气,凭几上的茶杯被掀翻在地,碎瓷片正正好落在当归旁边,碧幽幽的杯盖上一道深绿色的裂痕横亘在上面,当归依旧不言语。

老夫人不耐烦的怒道:“你出去跪着!我看着心烦!”

当归正要起身,有小厮要扶她,被老妇人一道眼神杀吓的后退回去。当归慢吞吞的起身,手臂一用力,怀中正蒙头大睡的白泽被摔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正正好戳在了那一地的遂瓷片上,白泽猛然大呼一声,化作巨虎:“嗷呜——”

众人吓得抱作一团,老夫人被众下人护在身后,当归听到有人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人,你是妖!”

然后便听到苍老的生意自众人身后发出:“原是这样,怪道我儿被你迷了心神,胆敢行顶撞王上,抛弃公主之举。”

老夫人似是不惧,伸手拉开众人,众人也都惶惶然给她避开一条路,却也还是护得好好的。老夫人道:“你既非人,便该知道人妖殊途。何苦还要连累这敛府数十条人命。”

白泽身上一道血口子像张着嘴要将她吞噬一样。当归却是顾不得他们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白泽的脑袋,让他化作幼虎,然后抱着他出去,临到门口,当归转身道:“母亲所说,阿归是不会答应的。母亲若是气,尽管罚阿归,但此事到底与夫君无关,母亲莫要为难夫君便是。”

亲眼看着当归抱着那虎出了门,众人松了口气,连忙帮衬着扶着老夫人重又坐下去。

屋外蝉鸣不歇,当归跪在屋外,使了灵力替白泽止住伤口的血。白泽也知在这个地方当归的妖力被压制,不光她,便是他自己,神力也被压制不少。故而,他推拒了当归输过来的灵力。

烈日炎炎下,白泽身上毛茸茸的憋闷的难受。陪着当归跪了一会儿,他那一身毛发便尽数湿却,湿嗒嗒的搭在身上,颇为难受。

他伸了伸舌头呼着热气:“主人若是见你这样定会难受的。”

“正因为夫君会难受,我才不能再叫他为难。”当归的手按在膝盖上,“白泽,你说,我与夫君是不是真的有那生生世世的缘分。”

白泽默然不语。

“有时候我都好怕,我怕这只是个梦,万一有一天我醒来,夫君不在,你说我要怎么办?”当归眼中透出幽幽的光,“我体内有魔气,总是连累夫君。这一次,我如何能再连累他。所有的所有,我都承担下来,这样的话,夫君的天劫就会好过许多了。”

白泽很想开口告诉她,天劫这个玩意儿自古没有谁渡过去,但凡碰上天劫,轻者命里孤鸾,重者魂魄散于六界。六界之内,乃至是六界之外,皆无一人一物可以阻止。 VWaHdm/8E2Fa8nv5PBTLuTnlt3radrY48p71UyC2Qbqu9kcEa0t+RcBLagSmjv9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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