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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的妻,怎容他人觊觎

缗渊坐在床榻上,身上盖着一条五颜六色的条纹被,想起方才见到当归时的模样,心里惴惴不安,魔气已严重到这个地步,公子尧如何舍得她来神界,他难道不怕他一怒之下杀了当归吗?

手中的镜子紧紧捏在手中,他从镜中看到自己深锁的眉头,仿佛是考虑了许久,他重又捻诀,平静的镜面丝丝水波荡漾开去。镜中自己的面容转换成了人间的画面。

公子尧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路上,“阿归……”离了他,就远离了天谴。

他复又返回河边,一张脸倒映在水中央。他伸手碰碎了镜中倒影,水面波痕闪过,他的一张脸重又聚在一起。

这张脸与他为公子尧时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只是脸色却大不相同。公子尧的躯体是神裔,虽也是肉体凡胎,但又与肉体凡胎不尽相同。

他以前从来不会觉得一张脸可以绝望到这个地步,死灰一般的脸,毫无生机。他苦熬六万多年,才聚集魂魄,又行违逆天道之举。他与当归的缘分早就断了,可他却是要逆天而行,重又连接起来,这连累的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当归……

若是如此,他又何苦回来呢!他活了数万年,形同傀儡的行尸走肉,在遇见当归后,他以为他变了,不再感到清冷孤寂了。这却是建立在他与当归都要受天谴的基础之上!

能力通天又如何?身份尊贵又如何?他依旧只是受天道限制的人。在天道面前,他卑微,他渺小,便是他低到尘埃里,天道又如何会做出改变。满腔的愤慨,深深的绝望,从未如此心灰意冷。

水面波光粼粼,天空渐渐泛白,他的面色越发清晰的映入缗渊眼中。

公子尧倾身一跃,既如此,倒不如就让这天谴到此为止了。他闭着眼睛,也不知人间的河能不能淹死他。

缗渊冷冷一笑,心底却是愤怒不已。

公子尧身体悬在半空,他惊疑的四周张望,未见任何人,六界之内何人有这样的能力,隔着山海云层还能使灵力的,只有那么一人。

他口中疑惑的呢喃道:“上神?”

连死都不让他死,非要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失了当归,他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么?什么上神后裔,什么人间执法者,什么天地法则,他的心中装下了那么一个人,怎么还可能装得下六界苍生。

手中镜子被紧紧捏着,镜面呈现出几条裂缝。镜中突然出现另一个身影。

清颜飞身接过公子尧,沉稳落地后,清颜望了望四周一圈,问道:“归儿呢?”

“休了。”

清颜凝眉:“你把归儿休了?”他拽着公子尧的衣襟,急切道,“她去哪儿了?”

“神界。夜神。”

“公子尧,你可真是好得很!”清颜后退半步,拍着手掌,嗤笑道:“我此次下凡就为劝你,你的天谴会连累归儿,可也不是让你就此将归儿送走。你以为送走了就什么是都没了吗?因果因果,你们违逆天道种下的因,结成了你魂飞魄散的果。本该就此结束,可你又违逆天道,重新凝结魂魄,这是第二个因,擅自借宿凡人之躯,意图与归儿共渡天劫,这因是你们二人一起种下,又怎会要你一人去结这果!”

“若是这果以你的再一次魂飞魄散结束,归儿会如何?你没想过吗?又或者说,这果是以归儿的魂飞魄散结束呢?”

公子尧紧紧盯着清颜,僵硬的转过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咬出来的:“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归儿曾为你自毁丹元过。你此次休了她,她又是执念深重,再受魔气蛊惑,难道不会自毁丹元?”

恍若晴天霹雳,怪不得,怪不得她的灵力枯竭至此,怪不得总不见她的佩剑,长留还在身边,她应当是用了碧波剑。碧波剑的寒气入体,这么多年她是如何过来的。

她什么都瞒着他,瞒得死死的!

看公子尧脸色死白死白的,本平静如水的脸色,在听到当归后有了惊人的变化。

清颜继续道:“原来当日我说了这么多,怎么也不敌夜神的一句话。因为你知道,六界之内,除却缗渊上神和天帝陛下,只有夜神位尊到可以任性的护着归儿,也只有夜神对归儿没有那份心思。”

“尧域,你自始至终都是这样。你不要归儿,你也不愿意其他人拥有归儿。你做惯了高高在上的上神后裔,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公子尧,你就觉得这世间只要是你的,便一定要是你的。所以你即便是死,你也要她等你,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却依旧要她等你。”

“你的妻,怎容他人觊觎!”

“如今她等了你六万年,你醒来了,又再一次将她扔下,你真的只是为了护她。你更多的是为了你那公子尧的身份罢了。”

公子尧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脸部的青筋暴起,大有爆破之势。胸口鲜血翻滚,他翻身倒在地上,不停的痉挛,口中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他极力的去抱着清颜的两条腿,说一句话便有无尽的血涌出来:“带我去找阿归……求你。”

“神界岂是想去就能去的!你如今没有灵力加持护体,如何进得去神界的那道结界。”

原来凡人之躯是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他总觉得神裔的身份带给他的是无穷的孤独与寒冷,可却还是能尽他所能做他想做的事,即便是违逆天道,可这凡人之躯,他什么都做不了。去不了神界,见不了当归。

他说的,他们是生生世世的缘分,他就那么残忍的扔下她一个人去承受天谴。他真的就只是想她好好的……

公子尧仰天高声道:“尧光山尧域求见缗渊上神!万望上神垂怜,容尧域上得神界,尧域定铭感五内,万死不辞!”

……

一声更比一声高,撕心裂肺。高空中除了有一群鸟雀飞过,再无其他。东方泛白的天空渐显橙光,太阳依旧如往常般升起。

缗渊执着镜子,轻轻闭上眼。活了千万万年来,他只心疼过那位故人,今时今日再看故人之子,也是叫他心疼不已。他本以为他知道该怎么做,现在才发现,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上来,不知道该不该再让他见当归,不知道该不该让他重蹈故人之覆辙。

可是,选择放弃当归的是他,覆水如何能收?

缗渊缓缓摇着头,手中的镜子被捏碎。镜子的粉末在神界的空气中漂浮,久久难以沉落,缗渊手一挥,灰尘尽数沉寂于地,他掀了被子,一脚跨过地上的粉末,换了身绛紫色袍子下界。 AGi8Vz8P30V1opDLGJJw+DSlf503xws3U+pM2Ikv+6A1xdG1zymZE43boeG3pG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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