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蓝光打破了这黑暗一片的梦境,蓝光从姬茧身后穿透,姬茧依旧如无其事的样子,当归的头略微动了动,她撇过头,不去看他。
姬茧也不气,还是那副变态的嘴脸,他笑了笑:“阿姐,你会回来的。”
红光闪过,与那蓝光相撞,穿透了蓝光,踪迹难寻。
公子尧捂着胸口,还是撑着灵力进入当归的梦境。
破了禁锢,当归慌乱地四处张望,终是在那一抹微光处瞧见了公子尧的身影。
公子尧见她一脸慌乱,微凉的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极力安抚下来,带着她出了梦境。
当归猛地睁开眼,晃晃悠悠地用手撑着爬坐起来。她一手勾着公子尧的脖子,一手轻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公子尧便也就任由她以这般暧昧的姿势勾着,左右两人都是要成亲的,这样的姿势早些晚些无足轻重。
两个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以这么暧昧的姿势互坐了好一会,二人呼出的空气都像是带着旖旎般,撩人心魂。
旁边的白泽在姬茧离去后便也就脱了禁制,本想着要不要上去安慰安慰这只受了惊的小妖,刚睁开眼,就见公子尧的手搭在她的后背,那模样那神态简直叫人觉着当归是他的命根子一样。
这么一个炽热的环境里,白泽只觉心脏最深处也被此番情景震撼到了。他继续装作无事的样子闭着眼睛,也不管二人有没有注意到他,化作一股白烟逃之夭夭。
紧接着进来的左染也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的呼吸滞了一滞,继而捻诀点亮了灯火,望着他们二人,惊吓之后,失声笑了。“师兄此举甚为不妥。”
公子尧抱着当归的手顿时由微凉转为冰凉:“妥与不妥左右不过是我的事,何须师弟操心。”
当归此刻热乎乎的小心脏也凉了半截。这十年来,她多次与公子尧这般,也未见有谁人说上一句不妥的。便是子瑜见了,也不过是吹胡子瞪眼的,对她的不喜之感也随之加深罢了,可她有公子尧护着,子瑜也拿她无奈何。
“师父着弟子与师兄同修行,师兄难道不知为的什么?”
原来左染是尧敬璇派来与公子尧一起双修的。那倒是甚好。以她的资质,只公子尧一人与她双修,这修为只怕也提升不到哪里去,此番多了一人一起双修,想来会更有成效些。她眉开眼笑的放下勾着公子尧脖子的手,转过身来,很是谦虚地寻了一个委婉的方式问道:“不知左染师叔要何时与师父双修,带上我一起,可否?”
左染的脸红了红,竟是半刻说不出话来。姬茧是个淡漠的性子,没成想他苦寻多年的阿姐也是如斯淡漠。从前他只是不信这二人会是亲姐弟,如今他是信了,还是非常非常坚信的那种。
公子尧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当归半晌,那眼神里有无奈,有寂寞,还有叫人观之心碎的那份怜悯。
当归很是疑惑,莫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公子尧为何这般看着她,看得她怪害羞的。
公子尧拉过当归,当归的头倚在他的胸膛上,她听着公子尧狂跳的心脏,左思右想,还是颤巍巍地问道:“阿归做错了说错了什么,师父只管提出来,阿归一定改的。”
公子尧不发一言,只是这样硬是将当归锢箍着。当归难受地动了一动,依旧乖巧地任由公子尧紧紧箍着,不敢出声。
“师父早就有此担忧,这才派了我来,没成想,我还是未能制止得了师兄。”左染羞愧地低下头,默了默,转身就要离去。“师兄还是不要叫师父知道为妙。”
“你可先回去回禀师父,尧光山要办喜事了。”左染背着身子,闻言,肩膀抖了一抖,嘴边挂着淡淡的轻笑,在这夜色里被掩去,孤长的身影倒映在地上,他怔了怔,头也不回的出去。“我不过是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在周围,这才来看一看,扰了师兄与……师嫂的雅兴,实属不该,师兄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师叔不过是担忧师父与我的安危,师父定是不会怪你的。”当归奋力地摆摆手。公子尧一直教她要宽和大度,她此番应当是极为宽和大度了罢。
左染的身影淹没在了屋外的黑暗中,她恍惚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师嫂?这称呼上既也有了个“师”字,可见这位师嫂与公子尧的关系不一般,她要打听清楚了,日后方才不会得罪。
本着不耻下问的心态,她仰头问道:“师父可知左染师叔所称‘师嫂’为何人?”
“知道作甚?”
昏黄的灯光闪烁飘摇,公子尧的侧脸掩在灯光下,被照亮的那半张侧脸像是被这昏黄的火光柔化了般,声音也跟着一起变得轻柔起来。
“知道了是谁,阿归就不会去得罪她了。不得罪她,师父就不会生气。师父不生气就不会伤着身子,不伤着身子,阿归就不会担心师父。”
公子尧突然精神焕发,他又将怀中的当归箍的紧了又紧,当归望着他眨巴了眼,只见他嘴唇翕合间,公子尧温润如玉般的声音又入耳:“你不必知道,你也不会得罪她,更不会惹为师生气。”
当归倒是有些迷惘的,她是什么样的性子公子尧不是不知,但能如此断言她不会得罪那位师嫂,委实奇怪了些。再说,公子尧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她也摸不准要怎么样才不会惹得他生气,想来,公子尧这气并非是她惹的,而是他自己不放过自己,非要生气。
“姬茧今日会入了你的梦境,是为师未能照顾好你,日后再不会了。”公子尧解开腰带,衣袍层层铺开,像个花瓣一样,错落有致的耷拉在他们二人的腿上。
公子尧不该问她姬茧来此作何么?怎得只是波澜不惊地承认是他的不是了。当归忽然轻声道:“阿归答应过他,在尧光山呆十年便跟他回天冥宫,想来他是来接我来的,昨日的魇妖也当是一样。”公子尧如斯待她,她自然是要回之以诚的,那便将姬茧来此的缘由一五一十的说了,这才好称得上是礼尚往来。
公子尧退去最外面一层外套。
当归疑惑地望着他,只见公子尧的眼眸在她脸上一寸寸地移动,好似在仔仔细细地探究她有未骗了他一样。
当归也确信自己是实话实说,便不惧公子尧的这审视,只一本正经地抬头也将他望着。“师父是在瞧什么?阿归是有何处不一样吗?”
“阿归可想现下便双修?”
这话题转的忒快了些。公子尧也是深知她的喜性的,转了这个话题她自是不会拒绝。但这便是再如何的想,那也得做做样子,不然就显得她太随意了些。
“师父若是想的话,那阿归便也就想了。”
风隔着窗户,从缝隙间吹动着公子尧额间的密汗,一阵凉意袭卷了他全身的热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