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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欢喜”二字岂是轻易说与旁人听的

“佛祖爷爷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夜神便是看在佛祖爷爷的面子上也好,只求夜神救救我家师父。”

“佛祖的面子本神还是要给的。只是,”夜神眼中一闪烁,望着当归。

当归直白道:“只要夜神能救我家师父,有何事尽管吩咐,以物易物,我都懂的。”

夜神失笑:“当归姑娘方才说本神架势端了个十成十,你的欢喜是要减了减的。”

连她叫当归都知道,原来这个夜神不光眼神儿不好,还是个爱听墙角的,显然,他的耳力比眼神儿好上许多。

“那当归姑娘可否告诉本神,你可欢喜本神?”

不气不气。冷静冷静。理智理智。所有人都说她又傻又蠢,她一直不觉得,现下知道了,她果真是又傻又蠢,竟想着来找夜神这么一个凉薄的神仙救命。或许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他人的命。“夜神若是能救我家师父,阿归自是欢喜的。”

“不可胡言,‘欢喜’二字岂是轻易说与旁人听的!”当归说出这话时,公子尧体内那剧痛更像是突然炸裂开,在四肢百骸不留余地地袭卷,脸也扭曲成一团,抬头歉意地望着夜神,突然直起的背一阵痉挛,声音微不可闻,“小徒无礼冒犯了,夜神见谅。”

夜神却只若无其事地看着外面刚挂上不久的那盏弯月,淡淡道:“无妨,本神被无礼冒犯惯了。”

说他无礼冒犯旁人,公子尧是信的,若说他被旁人无礼冒犯,公子尧是打心眼儿里不信这话。上古界消亡千万万年,上古辈的神仙就留了一位缗渊,另一位便是他,神裔公子尧。后又有后古界,便是如今的仙界九重天。

要说后古界的那些个小神仙们平日里逍遥自在惯了,道术便也就那个样,是以,仙化劫为神的除却天帝,便也就只有如今的夜神了。包括冥界的那些个鬼帝也只是后古界受天地精华而化的神。天帝因掌管仙界,便也就没去神界。夜神也果真是修到了神的境界,看破万物,只言何处皆一样,便也就一直待在仙界,继续做着他以前做的事。

六界之内,数得上的上神方才几位,夜神便忝列其中,又有哪个不知死活的小神仙敢去无礼冒犯他。

话毕,夜神周身好似有种看不见的、淡淡的忧伤,如轻烟般的包围着。他俯身在当归耳边道:“本神说的欢喜可不是当归姑娘口中的欢喜。”

当归不明其意,突觉右手一阵疼痛,公子尧像是在忍着剧痛般紧紧地掐着她的手。

夜神道:“当归姑娘现下不愿说也是无妨,日后有的是机会说与本神听,本神会叫你心甘情愿的。”

余音未绝,夜神已蹲下仔细打量公子尧,黑袍拖在光滑的地上,淹没在九重天的烟雾缭绕中,几乎看不见一星点的黑。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至极!他今日真真正认识了夜神。

公子尧拒绝夜神的救治,无力地反抗在夜神眼里只是蝼蚁撼大树。

神识在公子尧体内一一走过,元神,魂魄,再到丹元。夜神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心下大惊,可还是不动声色地平静道:“公子尧并无大碍,本神为他救治,当归姑娘出去稍等片刻便是。”

只觉身后一阵风刮过,身后木门大开,当归一听公子尧无碍,虽说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又怕影响到夜神替公子尧救治,索性出了门,又随手将门轻轻地掩上,安安静静地坐在门外边。

一股神力透体,公子尧嘴角溢血,身子软弱的屈膝半跪在地上。九重天烟雾缭绕,公子尧的半只腿淹没在雾蒙蒙的烟尘里,他努力睁着眼睛,蜷缩的背又尽力挺直。

“本神还奇怪,是何人伤得了公子尧。竟是我想错了,公子尧不知为何事违逆天道,受天谴降天罚?”丹元处金黄色的禁咒在夜神的神力下金光大作,不管夜神使出多少神力,只要一触及那禁咒,神力便像是进了无底洞般被禁咒吸食的一干二净,一盏茶的功夫下来,那禁咒之力不但未解,反而越重。

仙妖两界众人只知上神是如何得人尊敬,上古之神更是凌驾众神、仙、妖之上,无人可及。却不知,六界皆有法度,仙界之人受天帝掌管,只要不是犯了颠倒阴阳乾坤的大错,都不会受到天罚,神却是事事皆受天地所管辖,身负重担,稍有违背,那天谴就会有禁咒落下,终生不离,未有可解之法。

“为阿归,天罚又何惧,我心甘情愿受着。”公子尧嗤然一笑,“不过两条人命,”缓缓推开夜神的手,继而又道,“夜神不必白费心力,我,缓缓就好。”

瞧瞧,瞧瞧。不过两条人命。人命何其尊贵,两条人命于仙神而言可能不算什么,左右是六界内的沧海一粟,可于公子尧而言却是大不一样的。掌管人间,自然要守卫人间,伤了两条人命便是违背使命之举,触犯天道!

神力刚要从公子尧体内抽离,却又遇阻碍,神识仔细探过去,那禁咒不止一道光芒……夜神不可置信地望向公子尧,公子尧只是浅浅一笑,那眼神却是极为坚定,夜神望着公子尧眸子中的一颗亮星,陷入了沉思。

三道禁咒,三次天罚,一次重过一次,直要将骨头碾成齑粉,将魂魄撕碎,难怪如此难以忍受!他竟是……为了那只小妖受了三次天罚么?

其实,其实他与公子尧何尝不是同类人。万年孤寂的命,受众仙敬仰,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公子尧身负使命,而他孑然一身,可随时来亦可随时去。原来公子尧那样的人一旦动情便是这样的么?那他呢……会不会也愿为了她做出什么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

夜神扶着公子尧坐下。公子尧虚软无力的腿怎么也支不起来,如此来回三次,公子尧无力地摊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鼻尖发出轻微的闷哼声,依旧不忘嘱咐夜神:“此事还望夜神守口,阿归天性烂漫,只愿她一世便由烂漫蹉跎而过。”

门外,当归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公子尧平安出来,心下焦急,又怕冲进去会影响到夜神。她附耳在木门上倾听,一道白光瞬间在木门上形成,划出几道波痕四散开去。当归静心倾听,门内却是无一声,便是连呼吸都几乎是听不到,慌乱之际,她伸手就要推开那门,却被硬生生地逼了回来。

原是虚惊一场,不是听不到,而是设了结界,想来也是怕她会打扰到他们的罢。当归有些丧气地独自坐在地上,望着头上方挂着的一轮弯月,月光渐渐变深,又渐渐变淡。

直至天亮,公子尧才算是慢慢缓过来,一身的虚汗湿了一地。他身子一僵一僵,即便剧痛已经过去,四肢百骸还是时不时的有阵痛感,像要把骨头敲碎。 PNFhDB2Jb8klZYcyUlu6Ixj87WZBpSD6MIAZR+hCT2LEgbHR51SEfNi2h6LRMc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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