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6年(明永历十一年,清顺治十四年)五月,满洲统治者以为福建局势大抵可以抵定,乃派强悍善战的郎名赛固山的部队长期驻防福建,选定福州城内交通最便,商业繁盛的东门、汤门、水部门一带,迫令这三处居民迁移一空,谓之“匡屋”,为满洲营。它的兵额实数三千人,家眷亲戚一共四五万人,置将军一员统辖,给以“镇闽将军”的称号。福州城这一大片土地,从此遂为旗人所专有,成为禁地了。东自东街、井大路、仙塔街交叉点起,一直至东门兜,包括整个东湖。北从汤门温泉路、秘书巷向南展延到水部门古仙桥河沿,包括河东街、河西街(五一路的一段),大根路几条街道,盖起满洲营房,八旗住宅,将军衙门(今东大路省立医院),都统衙门(城守前今轻工业厅机器厂),都在圈地界内,名曰“旗下街”。辛亥革命时,曾一度改称光复街,即今东大路的一大段。原在东街十字街口分界处,筑有一座骑牌楼大门以为标志,圈地以内都是八旗汛地,门里有个小型衙门置官把守,监视人民出入,名曰旗汛口。尽管旗界地广人稀,但只准汉人通行,不准汉人杂居(鸦片战争以后,逐渐放松,才许一些汉人迁入居住或做一些贸易)。
由于这样的特殊畛域形式,形成了汉满的严格界限,不断地引起汉人和满人的冲突纠纷,经常发生事故,以下面两三事为多:一件是青幼年的旗人最喜爱玩弄铁球,天天在街道上旁若无人地踢球作乐,汉人稍有不小心把他一碰,他们认为有碍他们踢球活动,大兴问罪之师,把这过路人打得皮破血流,东门外农民挑菜进城,如果碰到踢球时,常常被他们把菜倒在河里去;挑粪出城的农民脚上偶有泥泞污地,便强迫洗濯干净,破口大骂,把农民吓得通身发抖。另一件是八旗妇女装束和汉人完全不一样,穿着长衫旗袍,披上背心,已经结婚的女子还要把鞋的后端折叠起来拖着行走。她们的耳朵凿有小孔,坠着好几个耳环,据说儿子结婚时加上一个环,环数越多,表示儿孙的代数越多,显得无比的光荣,一贯不作劳动,白天多站在门口聊玩,汉人偶尔通过旗下街,看到这样的装束,不免为好奇心所驱使,回头注视一下,旗人借口有意侮辱,便围聚殴打,毫不留情。因此,汉人平时相戒不要随便走入旗界,万不得已要通过旗下街时,也须提高警惕,乖乖地低头垂手,不敢仰视和回顾。此外,还有一事也会发生恶感,就是旗人一生过着剥削生活,平日闲得无事,整天玩着画眉鸟、鹌鹑、蟋蟀,偶尔和汉人竞赛斗画眉斗蟋蟀,他们总是依靠八旗势力,不讲竞赛规则,硬要夺取优胜。总括说来,哪凡与旗人接触时,都会引起恶感,使汉人抱着无限的愤怒。
《辛亥革命福州处理八旗官兵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