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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八点半杨姐打电话来了，那几个农会代表已经在夜总会坐半天了，抓耳挠腮的打听，李厂长今天怎么没来。
李明波笑着说道：“不急，杨姐，再晾他们一会。”
放下电话，田浩民赞赏的大笑了起来：“欲擒故纵，兵法上是有这一招的，明波，你不去当将军太可惜了！”
“哈哈！”
李明波潇洒的一摊手，笑着说道：“我这也是逼出来的，没办法。”
“走，找个地方喝咖啡去。”
“好咧。”
三个人说说笑笑走进酒店楼下的咖啡厅，消磨时间，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李明波比昨天还过分，原来定好八点去杨姐的夜总会，九点多还没露面。他不露面当然没人买单，杨姐冷着脸，把那几个农会的人晾了起来。可以想象那几个土包子，这时候一定是百抓挠新，别提多痒痒了。
十点多，那几位农会代表，已经等到脸色有点黑了，李明波才急匆匆的走进夜总会。
一进门，李明波就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几位应该等久了吧。”
“西八！”
“斯密达！”
几个农会代表很不满的叫嚷起来，朝着李明波横眉竖目的，发泄不满。
李明波爽直的笑了笑：“不至于这么严重吧，要各位干脆打我两下，出出气。”
“服务生，上酒！”
不远处杨姐会意的笑了笑，招来服务生小声吩咐了几句，很快，灯红酒绿的夜总会包间里就又热闹了起来。
两天后，杨姐的夜总会。
散发着墨香的准入许可证，拿到了手里，杨姐都忍不住伸个大拇指过来。
杨姐娇笑着夸奖：“你可真行，这些土包子的脾气，秉性都被你摸透了。”
李明波谦虚起来：“其实韩国文化和咱们是一脉相传的，杨姐，还得麻烦你帮忙找个律师，海关，市政府也得走走程序。”
田浩民赶忙说道：“海关，市政府那边，由我出面。”
杨姐笑着答应了：“行，这个帮，我忙了！”
几个人相视一笑，很有点知己想得的意思，临走的时候李明波偷偷拿出了十万块钱，交给了吧台，一甩身走了。接下来的两天，市政府，海关的程序都很顺利，这就叫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搞定了釜山农产品协会，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九七年，十一月。
宁海小港，首批两千吨北山苹果，装船运往韩国釜山港。
明波赚到了这时代第一笔外汇，除去付给农户的收购款，赚的不多，却是实实在在的韩元，再把韩元兑换成美金，李明波的心情很不错。这个年代大宗货物间的交易，只能以美金结算，公司账户里有了一笔美金，他的底气足了许多。
九七年，十一月末。
翻修一新的村委会旁边，多了一排办公室，还有一座五层高的办公大楼，正在兴建，大门口挂着一面金灿灿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烫金大字，宁海集团。宁海集团这个招牌可太唬人了，代表着一个威名赫赫的明星企业，正在这片土地上冉冉升起。
李明波给宁海集团的定位，是一个两条腿走路的综合性集团。
一方面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依托宁海县，乃至北山市丰富的农产品，渔业资源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另一方面积极出口创汇，准备着在来年的亚洲金融海啸中，凭借他先知先觉的巨大优势，大赚一笔，这可真是太美妙了。
“我手持钢鞭将你打呀……”
办公室里，李明波畅快的哼着京剧，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门外响起高跟鞋轻踩地面的声音，有人敲门。
“请进。”
李明波支应了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雪白羽绒服的俏丽女子走了进来，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呆住了。
李明波有点失神，惊讶叫道：“燕儿？”
徐燕还是和以前一样，就这么突然出现了，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些哀怨，有些痴缠，视线在空气中纠缠。
李明波赶忙起身，柔声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吃了吗？”
“嗯。”
徐燕轻轻答应了一声，低下头，不敢正是他灼热的眼睛。吱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了。徐燕也不是第一次来李家村了，然而一年没见，她站在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看着一张造型古朴的办公桌，桌子上一面鲜红的国旗，还是呆住了。
她一定是走错地方，进了她爸爸以前的办公室，一时看呆了眼睛。
李明波亲自给她泡了杯茶，柔声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吧。”
徐燕迈腿走向柔软的真皮沙发，坐下了，小声说道：“回来一个星期了，一直在陪着我爸爸。”
“嗯。”
李明波答应了一声，突然发现和她之间变的很陌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沉默了一会，李明波又问道：“你爸还好吧。”
“还好，打算把集团的事情交割了，去美国散散心。”
“哦，去美国呀。”
两个人聊了一会，突然又无话可说了，好半天徐燕才小声说道：“我拿到了美国绿卡。”
“哦，那恭喜你了。”
美国绿卡，李明波能理解她的追求，她是这个时代的文化精英，人人都以取得美国绿卡为荣，没有例外。这倒也不能怪她短视，这是由时代局限性决定的，封闭的中国人走出去了，向往着美好，于是能取得美国绿卡，就变成了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又一阵沉默，徐燕小声说道：“明波，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李明波赶忙说道：“好，你说。”
徐燕温柔了一点，小声说道：“其实咱们的事情，不能怪我爸，我爸那个人其实也没坏心，他就是嘴硬心软，真的，你多跟他接触几次会了解的。”
“嗯，我相信。”
徐燕有点尴尬，还是低着头说道：“我在市区有一套房子，四室两厅，毛坯房没住过的，两证齐全……”
李明波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我买了。”
打开抽屉拿出支票本，刷刷几笔写了上去，开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