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得水笑着说道:“食用油专柜。”
李明波哈哈笑了:“对,专柜。”
他兄弟两个说话嗓门都大,刀疤金洋手脚都有点哆嗦了,赶忙说道:“一定一定,没有问题。”
李明波这才松开他,心里鄙夷,老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孙贼就是欠揍,揍一顿果然老实多了。金洋还真是被他揍怕了,赶忙整出一个五十平米大小的专柜,搬来货架拉起横幅,李家香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这天李明波站在五十平米的专柜里面,心里一阵感动差点哭了出来,就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专柜,也不知道耗费了他多少心血。带着油然之心在商场里随处转转,考察一下同类的产品。
同一层楼上,还有两个畅销的食用油品牌,两个柜台的老板,都是外地公司来做代理的,两个都是外地口音。
看着柜台服务员警惕的眼神,李明波爽直的微微一笑,和同类相比,李家香最大的优势是本地品牌。本地品牌最大的优势,运费少,没有代理商层层扒皮。这场价格促销战,李明波打定了!
第二天,十一国庆假期,也是一年一度的黄金周。
李明波火力全开,买大桶送小桶,降价百分之二十还搞抽奖,凭借价格优势一下子把客源抢过来了。眼看着自家柜台前人山人海,对面的柜台前冷冷清清,李明波笑得合不拢嘴。面对本地品牌的天然优势,那两家代理商也很无奈。
无论从价格到口感,作为本地新品牌的李家香,都是完胜。十一黄金周,李明波打了个漂亮的促销战,库存很快清空了,金老板也很痛快的开了支票,李家香品牌终于在北山市站稳了脚跟。
这天晚上,三兄弟聚在一起吃饭,李永海终于露面了。李明波懒得搭理他,喝了几杯酒,突然感觉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两世为人,不知不觉过去了小半年,这小半年他忙的天昏地暗,就好像前世几十年积攒的能量,全用光了。
李永海喝的面红耳赤,咧嘴说话:“波,我发现你这个人变了,你胆子变小了。你咋还让两个外地人欺负了,你丢人不?”
李明波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邪火越烧越旺,冷笑起来:“哦,你的意思呢?”
李永海大嘴又咧开了:“你要是怕事,兄弟出面,把那两个外地人办了,轰走……波,你啥意思?”
“你疯了吧!”
李明波气的破口大骂:“好呀,你去办!”
“你鬼迷心窍了,李永海,你是憋着吃枪子了?”
他这一发火,李永海也腾的站了起来,狠狠把桌子掀了,桌上的碗碟酒瓶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李永海也翻脸了,骂骂咧咧的:“不识好歹,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一旁,李得水赶忙劝和:“干啥呢,这是干啥,自家兄弟怎么还闹起来了!”
李明波骂了几句倒是冷静下来了,冷冷说道:“随你吧,永海,我累了。”
起身大步走了出去,身后传来李永海暴躁的咆哮声,让李明波揉了揉酸痛的额头,他是真的太累了。
十一黄金周过后,李明波陪着会计,算一算帐,发完工人工资扣去成本,小半年下来赢利八万块。说实话李明波对这个数字是有些失望,他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他比别人多了一份良心,成本也就比别人高了一点,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可以适当的把价格上调一点。
会计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厂长,现在提价还来得及吗?”
李明波反复思考后,摇一摇头:“不提了,今年我们做口碑,等明年推出新产品的时候再提。”
会计听的猛点头,李明波心中感慨做生意,真的是一门大学问,难免磕磕绊绊的,心里又有些欢喜,他总算是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
国庆节后三天,李明波拿到了金老板十二万元的回款支票,极大的缓解了资金压力。面对即将见底的库存,李明波一咬牙,十二万元又填进了无底洞,好在李家香品牌的销路已经打开了,在本地高端食用油市场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
“卸车!”
李明波大咧咧站在院子里,大手一挥,十来个小青年挽起袖子,成麻袋的花生米被送进库房。
“晒上,都晒上!”
风风火火的吆喝声中,李明波拿出了真金白银,许下了重诺。
“都好好干,将来咱买卖做大了,我给你们发股份!”
李家村的小青年们,虽然平时游手好闲的,然而老话说的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股份这么神秘的玩意一拿出来,人人干活都带着一阵风。
这天傍晚,老村长背着手在厂子里转了一圈,看着一个个村里的小青年,在厂子忙里忙外,也感慨了一番。
“咱李家村,出了能人呀!”
李明波看着村长叔老脸上的皱纹,哈哈一笑,自然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夏秋之交,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又凉爽了起来。
这天中午,李明波正在村口小饭店吃饭,突然有人猛拍房门:“厂长,出事了,厂子里打架了。”
李明波吓了一跳,把筷子一扔,心急火燎冲的厂子里,更是大吃一惊。厂子里早群情激奋,十来个小青年各抄家伙,和一伙外来人对峙着,细看那伙外来人,二三十个,来者不善的有脖子上刺青的,有提着砍刀钢管的,领头的是个长头发,中分的大混混,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套白西装,在大太阳底下晃的眼晕。
“打,打死一个二十万!”
“你姥姥的,找死吧!”
咒骂声中,李明波大吃一惊,扯开嗓子呵斥一声:“住手!”
两伙人被他大声呵斥,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李明波大步走了过去,叉着腰,上下打量着穿白西装的打混混。
“厂长,这孙贼欠揍!”
“厂长,这伙人冲进来就打人,还把咱们的麻袋掀了!”
周围村里小青年吵闹起来,李明波看着一旁被掀翻的麻袋,新鲜的花生米洒了一地,心头无名火蹭蹭的冒了起来。
一抬头,看着那个穿白西装的大混混,闷声问道:“兄弟,怎么称呼?”
白西装拿眼角瞄了他一眼,放肆的笑了起来:“姓白,白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