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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缝针吗？”
进了诊所嚷了一嗓子，诊所里赤脚医生吓了一跳，赶忙让他坐下了。
“嘶！”
冰凉的消毒棉球擦在伤口上，李明波疼的直抽凉气，腿上的旧伤也还没痊愈，几处伤口一起疼起来，钻心的疼。疼痛，倒是让他冷静了下来，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那个窝囊的李明波早就死了，这口恶气出的爽。
诊所医生给消了毒，又小声问道：“打麻药吗，两百一针。”
李明波大咧咧的说道：“打什么麻药，缝！”
诊所医生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取出一个急救包，撕开，一共给缝了五针，缝到最后一针的时候，外面有人走了进来。李明波看也没看，死死攥着椅子腿，不打麻药缝针能不疼么，疼的热汗，冷汗全下来了，却死也不肯吭一声。
“嘶！”
只是从嘴角抽着凉气，疼的嘴角都抽搐了，这滋味还真是太难熬了。
连诊所医生都有点哆嗦了，小声说道：“要不，还是打一针麻药吧，我给你打折。”
李明波又疼又气，翻着白眼骂道：“这都最后一针了，还废什么话，缝！”
最后一针缝完了，李明波也好像虚脱了，身后，响起低沉的说话声：“行，哥们，挺硬气！”
李明波一回头，看着两个壮汉抬着昏迷的金洋，站在门口，脸色阴沉的金总也离得不远，正在看他。
咧嘴一笑，李明波擦了把汗，笑了：“硬气谈不上，我妈倒是老说我是个楞种，这玩意没办法，遗传。”
“什么味呀，好臭！”
这时诊所里两个护士，闻到臭味赶忙捂住鼻子，偷看着臭味散发的方向，金洋竟然被掐的失禁了。这货也真是太惨了，被李明波掐的嘴眼歪斜，直吐白沫，身体还一抽一抽的，裤子也湿了一大片。
诊所医生也够倒霉的，忍着臭味打开氧气瓶，输氧，输液一通忙乱。
“啊！”
输了一会氧气，金洋大叫一声翻身坐了起来，睁大惊恐的眼睛看着李明波，就好像看着一头史前巨兽。李明波一咧嘴，露出两排森森白牙，吓的他又翻了个白眼，晕过去了，李明波畅快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明波大咧咧的坐着，冷笑起来：“金总，今天这事咱是私了，还是官了？”
高瘦男人看着他，阴沉的说道：“屁大点事，咱就别闹大了，私了吧。”
李明波大咧咧的笑了：“行啊，那就私了。咱出门在外做点小生意，也不容易，和气生财嘛，你说呢，金总？”
金总阴沉的看着他，笑了起来：“对，是这个道理，和气生财。”
“呸！”
李明波轻轻啐了一口，斜眼看着那个刀疤小青年，鄙夷说道：“金总，这小子是你什么人，忒不仗义了。”
一旁李得水也嘀咕起来：“兔崽子，收了好处不办事，不仗义！”
金总脸色有点难堪，却还是笑着说道：“洋子嘛，我堂弟。仗义，呵呵，这年头仗义值几个钱，能当饭吃？”
李明波看着他，笑了笑：“北山金辉金老板，名不副实呀。”
金总这时反倒笑了：“哦，你认识我？”
李明波也笑了起来：“北山市屁大点地方，本乡本土的，谁还不知道你金总的大名，和传闻里比起来，差了点。”
金总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也是，本乡本土的，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
李明波爽直的笑了笑，指着马路对面，停车场上的两辆厢货，说道：“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是吧，金总。”
金辉看着他头上还在渗血的伤口，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李明波又大咧咧的说道：“我的生意，金总有没有兴趣，都是痛快人，我只要金总一句话。金总要说不行，我掉头就走，绝不含糊！”
这时候里面病床上，正在吸氧的金洋醒了，扯着嗓子叫唤起来：“辉哥，别听他的，我要弄死他！”
金总也有点恼火了，破口大骂了起来：“你给我闭嘴，草包，饭桶，成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金洋缩了缩脖子，被骂的不敢吭声了，李明波和李得水对看了一眼，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事情有门了。
果然，金辉想了想，说道：“做生意嘛，没有把客户往外赶的道理，这样吧，兄弟怎么称呼？”
李明波笑着说道：“姓李，李家村人。”
李得水也在一旁，赶忙说道：“我们是李家香，新品牌，一级压榨油。”
金辉看着外面的大厢货，痛快了说道：“行，我看你这个人挺硬气的，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这样吧，咱们公事公办，我给你腾几个货架，但是你得出一笔转让费。”
李明波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应该的，那就公事公办。”
一旁李得水高兴起来，笑着说道：“哎，不打不成交，金总爽快！”
李明波也长出了一口气，千辛万苦，可算把销售渠道的问题解决了，这个年月的龙辉超市，客流量还是很大的。
中午，饭店。
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北山大名鼎鼎的金辉金总，倒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还挺随和。饭桌上签了租赁货架，销售合同，李家香一级压榨油，将会在龙辉超市七家门店，上架销售。
“来，金总，我敬你！”
李得水叫饭店服务员开了两瓶茅台，站起来给金辉满上，酒过三巡，饭桌上气氛融洽了起来。李明波也喝了几杯酒，脑门上伤口火辣辣的疼，却总算了解了一桩心事。龙辉超市在北山市区有七家分店，都在最繁华的地段，客流量很大。
喝了点酒，李明波忍不住说道：“金总，请恕我交浅言深，你这个堂弟呀，办事太不地道了，赶紧辞了吧。”
李得水赶紧给他使眼色，李明波却假装没看见，观察着金辉的反应。
金总也没生气，倒是苦笑起来：“兔崽子，成天给我惹事……没办法呀，家里老人宠着他，我能怎么办？”
李明波拿起酒杯，笑了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金总，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