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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月的话让江晓涵和潘莉莉都愣在当场，人一旦断了气，不就是死了么？刘立超中午时候还好端端地跟在村长杨俊明身旁，怎么半天过去人就没了？
“人在哪儿？让我看看。”
江诚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事实上刘立超会出现这种情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比想象的时间稍提前了些。
“在后面，小张夫妻俩帮忙抬着立超，应该马上就过来了…”
郭月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又紧接着问道：“诚子，你老实跟我说，立超…立超他还有没有救啊？”
“先不要急，等我见到人才能知道。”
江诚仍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连带着郭月也稍稍安稳了一点。
医馆大门敞开，没几分钟就看见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一前一后抬着床板快步跑来，床板上腆着肚子的刘立超昏迷不醒，即便二人动作幅度很大也没有丝毫反应，就像真的已经死了似的…
“直接放在茶几上，轻一点！”
江诚给二人指了位置，不理会气喘吁吁的小张夫妻，凝神蹲下一边搭着刘立超的脉搏，一边用望气之法观察其体相。
“咋样？诚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看到丈夫面色酱红、一动不动的样子，郭月难免又慌张起来，江诚问道：“他断气…停止呼吸多长时间了？”
“我想想…我想想…”
郭月焦急地抓了抓头发，随即道：“总共加起来不到半个小时，也不是一直不喘气，就是喘一会儿停一会儿这样…”
“还有救。”
江诚表情稍松地站起身来，转向郭月说道：“就看郭嫂子愿不愿意救他了。”
“当然愿意救啊！这还用问啥？”
郭月说完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诚子你…想咋救？吃药还是打针？”
“这情况已经很严重的，吃药打针见效没那么快，得做手术。”
江诚说完不忘补充道：“拖的时间越长越危险，如果呼吸继续保持这种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停滞的状态，估计熬不过今晚就会猝死，你也可以找车把他送去县里的医院，不过这个时间县医院和军医院急诊科有没有对症能做手术的大夫还不一定，拖到那个时候即便做了手术，刘立超的脑子也有可能会因为长时间缺氧受损，后遗症很多，终生都未必能缓得过来。”
江诚仅仅是在陈述事实，但落在郭月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猝死”、“脑子受损”、“后遗症”这样的词汇接连冲击着她的心神，一时间呆住没了反应，直至小张夫妻俩连声催促，郭月才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坚定地望着江诚说道：“诚子，你需要咋治就咋治，做手术也行，我相信你能救回立超…你肯定能救回他的，对不对？”
“现在做手术，有八成把握救回来。”
江诚说话间再次蹲下身子，探手在刘立超的胸口上下按压，在旁人无法看到的掌中有一股纤薄的真气含而不发，刘立超胸膛的肥肉随着他的每一次按压发出阵阵波动，其不正常的酱红脸色竟是逐渐有所好转，口鼻间的呼吸频率也一点一点加快。
“有气了！有气了！”
旁观的小张第一时间发现了刘立超的变化，忍不住兴奋地叫了起来，他们夫妻俩的房子就在刘立超隔壁，大晚上被喊出来帮忙抬人累个够呛倒不算什么，只是如果这刘立超没救回来，估计会给他们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逝去的感觉想必不会有多少人喜欢…
众人见状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江晓涵压抑不住好奇疑惑地问道：“郭嫂子，你为啥会来医馆这边看病？平常你们不是都找马大夫吗？”
“马大夫”就是村里那个没有从医资格证却胡子一大把颇像老郎中的土大夫马有德，以往村里人的小病小灾都是找马大夫拿药，觉得严重就去县医院，很少有人信得着年轻医生，尤其刘立超还是刘家人、甘愿做村长杨俊明的狗腿子，江晓涵怎也想不通郭月为什么会带着刘立超来找江诚瞧病。
“诚子上个星期在我家签买房协议的时候，就说过立超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郭月面带感激地望着正给刘立超顺气的江诚，叹道：“当时我还觉得诚子是随口胡扯，哪想到立超今天真变成了这样，我就想着诚子肯定是熟悉这种病的，去找马大夫未必能瞧得好，还不如直接来医馆这儿希望更大…”
江晓涵闻言神情诧异，自家哥哥的本事好像比她幻想的还要厉害不少，提前一个多星期就能预判一个人的病情发作？这也太玄乎了点儿！
“小诚，这是一种啥病啊？”
潘莉莉轻声问着，她好歹算接触了一些医学书籍，对病症本身更感兴趣。
“学名叫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
江诚持续着顺气的动作，解释道：“给你的书上有这种病的介绍，估计你还没看到那个部分，刘立超喜欢吃油腻的东西，身材肥胖，我推测他是有上气道组织黏液性水肿，然后导致了晚上睡觉偶尔会呼吸暂停的情况，白天心浮气躁、嘴起燎泡，看着像是普通的上火，可那不是病根，如果一直吃下火药治标不治本、日积月累时间长了，病情加重容易引发高血压或者心脏方面的毛病，病症更急一点儿就会成现在这样，治得慢了就猝死。”
潘莉莉懵懵懂懂地点着头，江晓涵更没听明白，但这不耽误她心中对江诚涌起无限崇拜，自家哥哥做事果然靠谱！穿着这身白大褂说着一连串让人听不懂的医学术语，简直帅爆了！
郭月则听得眼皮直跳，即便她明白江诚说的话十有八、九是实情，可言语多多少少也该委婉一点儿啊…
不过埋怨的话到嘴边又强行忍住，郭月清楚江家和刘家的恩怨纠葛，江诚能不计前嫌地为刘立超看病已经是够仁义了，她没理由怨人家…
正思绪万千时，只听江诚沉稳下令：“气暂时通了，准备酒精、刀具、葡萄糖、输液器，开始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