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8月,借在英国剑桥大学英文系进修之机,我游览了爱尔兰的都柏林和新来沟两地,并专程拜谒了布尔本山麓的叶芝墓,还在墓园旁边的竺姆克利夫教堂的留言簿上签了名。此行使我对叶芝诗的印象具体化了,理解也加深了,从而激起了我修订旧译稿的愿望。说来也巧,在10月回国后去拜望赵萝蕤先生时,我听说中国工人出版社文艺室正计划出叶芝诗集,曾约请赵先生翻译,但她没有接受。听我谈了我的想法后,赵先生便向责任编辑周岩同志推荐了我。很快事情就决定下来了。我平时虽没有叶芝那样相信神秘感应,这次却也真希望是他的在天之灵因我的虔诚而选中我做他的一名译者的。
我是从1983年在北京大学英语系上三年级时起,开始动手翻译叶芝的。当时并不太懂,也不是很喜欢,只是不无野心地想把这位名家作为研究现代英诗的一个起点和做英诗翻译练习的一个对象。记得那时国内对叶芝的译介尚极少,好象只有袁可嘉先生等的几首译诗问世。
我选了部分译作请本系的老教授赵萝蕤、李赋宁等先生指教,得到了他们的良多教益和鼓励。在他们的热情推荐下,我于1985年初次发表了译作。截至1992年,我译的叶芝诗先后在《国外文学》(季刊,北京大学,1985;1991)、《外国诗》(集刊,外国文学出版社,1986;1987)、《孤独的玫瑰:当代外国抒情诗选》(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英国诗选》(王佐良主编,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世界名诗鉴赏词典》(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英国抒情诗》(花城出版社,1992)等书刊上发表了四十余首,此外还被其它书刊合法或非法转载多次。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没有机会出版单行本,誊抄好的稿子只好藏之陋室了。
1984年我在本系“五四”科学讨论会上宣读了论文《浅论叶芝》。在大学本科毕业前夕,我又在杨周翰教援的指导下用英文写出了题为《早期叶芝:梦想仙境的人》的学士论文(中译文发表于《国外文学》1991年第3期)。后来又断断续续做了一些研究,到1990年才完全搁了下来。
与我的初衷稍有不同的是,这次我原本只打算对旧译稿稍做修改补充,出一个选本的。但后来由于周岩的坚持和鼓励,我又硬着头皮继续在合同期限内赶译全集。乐事变成了苦事,因为原本可以回避的困难现在都不得不一一认真对待了。由于能力和时间所限,匆忙拿出的这个大部分是新译的本子自然大有不如人意之处,细心的读者可能会发现译笔的良莠不齐。译(艺)无止境,倘若天假我以时日,或有再版的机会,我必当有所改善,以求减少对先贤及读者的愧意。
王佐良先生还在《英国诗史》中引用了拙译;袁可嘉先生曾在《欧美现代十大流派诗选》中转载了拙译;美国朋友Tracy Seligmen女士多年前寄赠给我现在所用的《叶芝诗集新编》;大学时代的英国老师Anne Kelly女士也曾赠给我书籍资料并为我解释疑问;爱尔兰国家美术馆(the National Gallery of Ireland)和国家图书馆(the National Library of Ireland)提供了叶芝及其手稿的照片及复制许可;爱尔兰外交部文化司(the Culutral Section of the Department of Foreign Affairs of Ireland)和爱尔兰驻华大使Thelma M. Doran女士也给予了热心的帮助。谨在此对他们表示诚挚的谢意!我还要再次感谢赵、李二位先生,对他们在我事业之初对我的知遇之恩铭记不忘;以及中国工人出版社的编辑们,没有他们的慧识和合作,这部拙译的问世是不可能的。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她不仅在生活上给我以关心和照顾,而且还帮我翻译附录部分并校阅全稿;她的努力成了本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1995年6月13日将是叶芝诞辰130周年纪念日,谨以此书作为一份绵薄的献礼。
傅浩
1994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