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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 · 行走

小村满是毕加索壁画

〔日〕村上春树

小村庄卡尔特哈尔,位于西班牙马德里西北方向大约160千米外,仅有207位村民,村民靠种豆子和牧羊维持生计,是个非常平凡的村落。

这么平凡的一个村子却被登在《生活》杂志上,是因为村民们亲手将村里所有的墙壁都画上了毕加索的名画,从毕加索“蓝色时期”的作品到名作《格尔尼卡》都有,水平之高令人吃惊。没有专家指导,也没有绘画教室,只是为了纪念毕加索的百岁诞辰。不知村里哪个人提议:“要不要来试试啊?”大家齐声赞成:“好啊,来干吧!”用来当作底稿的,不过是从杂志上剪下的图片或明信片。大家将底稿翻拍制成幻灯片,用幻灯机投射在墙壁上,用粉笔画下轮廓,再一起趁天亮的时候上色。

村里的常住居民几乎都是老人和小孩。小学生们聚集在村子的角落,讨论着“毕加索蓝色是怎么创造出来的”之类的话题;甚至还有这样的情形:大家都已经进入忘我创作的境界,星期天都没有人去教堂,只有神父独自生闷气……

西班牙村庄干燥的白墙,与毕加索的绘画非常契合。相形之下,同样是在白墙上作画的涩谷巴尔可百货就差得远了,虽然不好大声说出来,但后者光是看着就很累人。卡尔特哈尔村的毕加索壁画,与村落风景和人们的日常生活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两名黑衣妇人头上顶着装有猪内脏的篮子,从《三个音乐家》的壁画前走过。当然这也与照片的构图有关系,可是从太阳的光线到建筑物的影子再到树木的颜色等,都与壁画的配色非常协调,风土的影响力实在巨大。

还有一点很了不起,就是全村的人能完全投入一件事情。这种事在今天的日本可能无法想象,还真是令人羡慕。

卡尔特哈尔村因为这些毕加索的壁画远近闻名,村里的老人们却对此非常厌烦。“一到周末,就会有外地人跑来看画。每天都有四五辆车来,危险得不得了啊!”他们这么抱怨着。

(成华摘自南海出版公司《碎片,令人怀念的1980年代》一书) H70w22BSr/2/1xHXSuB52tZPtcv6KytatW/ODQrETcZPkFX9zZnG/JQvzZmxY4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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