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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苏小姐是要我去自首吗？”张泽露出惊讶的神情来——这岂不是要葬送他自己的前程？
“至少你要说出真相！至少你要告诉陆御崎！”苏清言趁热打铁。
可是张泽也不是个傻子，他摇了摇头：“要是我去找陆御崎的话，他这种人，要是知道我当年骗过他，还能放过我吗？而且我的手上，没有哪一桩案子出过问题，如果我去了，那不是损害我的威信和招牌吗？这是绝对不行的！”
“我连孩子都没了！张律师，我就问一句，你的良心过得去吗！”苏清言的语气称得上是控诉。
正是因为苏清言这样的表现，张泽完全把苏清言当做了一个柔弱女子来对待。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来找自己，可能就是她自己说的“走投无路”。她没有办法了，所以到自己这里来做最后的挣扎。
自己可以告诉她真相，让她死个明白。
但是自己绝对不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张泽此刻想到自己可能会存在的风险，刚才出来的那点儿良心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又变成了当年那个一心只想把自己的债还清了的张律师。
就是这个时候，张律师还能想到要威胁苏清言：“苏小姐，我建议你走出我办公室的门之后，也不要乱说话。首先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没有什么证据。更何况我是金牌律师，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输过任何案子，对比你这样一个众叛亲离的状况，我觉得所有人都会选择相信我吧？”
张泽的眼中隐隐有威胁之意，苏清言便往后瑟缩了一下。
看到这样的肢体动作，张泽才再一次放下心来，道：“苏小姐，我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想再给你增加更多的苦难，只要你别出去乱说，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你不说出真相的话，我怎么才能有清白？”
“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说你都能找到我这儿来，想来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可是你为什么非得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呢？苏小姐，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找到其他的途径来证明你的清白。不过，你要是非跟我过不去的话，我也只能跟你过不去了。”
说着，张泽看着苏清言，上身前倾，攻击的意味非常明显。
苏清言明显被吓住了的样子，道：“张律师，您真的不能帮我吗？”
“抱歉，真的不能。”张泽的语气非常笃定。
苏清言和他对视良久，终于败下阵来：“好吧，张律师，您确实不想帮我，我也不能强求。不过，如果不帮忙，至少不要二次伤害了吧？如果程冉冉来找您帮她打官司的话——”
“放心，我和她已经两清了。这一次，我不会在帮助她了，你放心就是了。”张泽浑身放松下来，背靠在沙发上，完全是一幅危机已经过去的样子。
他基本上可以确信苏清言没有办法和他抗衡，面前的女人看起来柔弱又苍白。她是那么的无力，自己不要再雪上加霜，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
所以张泽非常放心苏清言的承诺，因为在他看来，苏清言是没有那个胆量来和他作对的。更何况，根据苏清言的说法，她这桩官司已经打了五年。再看看苏清言身上的穿着，基本上没有什么名牌加身，可是她之前却是一个豪门太太，所以张泽可以推断，这官司，一定耗掉了苏清言不少的财力。
一个女人，能撑到现在就已经不容易了，何况还没钱没地位。
“苏小姐，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张泽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不知怎么的，苏清言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种傲慢。
苏清言扯了一张面巾纸擦干净眼泪，但是仍然显得脆弱。
心头却是冷笑一声——你有什么可傲慢的？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今后的日子还有得瞧呢！
本来苏清言想的是如果张泽愿意帮着她作证的话，她也会发布公告力证张泽的清白，就说他只是被程冉冉所蒙骗，事情并非是他所愿，他也不过是被人利用了。
可是这个张泽，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一错再错，还威胁她。
那苏清言就觉得不用客气了，后面程冉冉若是没有好果子吃，那张泽又凭什么可以跑掉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根本就听不进好话，你给了机会，可他非要跟你拧着来才舒服呢！
此时张泽给苏清言下逐客令，却不知道，苏清言也是在这儿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不过做戏要做全套，苏清言便很悲伤的站起来，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张律师工作了。只是，仍然希望张律师可以说话算话，不要把人往绝路上逼。”
然后轻飘飘的落下一句：“……张律师可得知道，这兔子急了，都还咬人呢！”
张泽的心头无端一跳。
他朝着苏清言的方向望过去，那眼神中的杀气让他有些窒息。可是那眼神转瞬即逝，定睛再看的时候，苏清言又恢复了自己刚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刚才的那句话，不过就是顺嘴的一句埋怨。
张泽并不放在心上，这兔子咬人又能有多痛呢？
螳臂当车而已。
苏清言退了出去，张泽吐出一口浊气，不知道为什么还感觉心情不错，打电话约人出去今晚喝杯小酒。
而苏清言，在退出张泽的办公室之后，重新拿出了墨镜带上。
她的气质陡然一变，尽管还是刚才那一身打扮，却是再也看不出一点小白花的影子，平底鞋硬是走出了高跟鞋的气场。
苏清言进了电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这一趟可不是白来的，难道说张泽必须要亲自出场才能够给自己作证吗？那也太对不起现代这些高科技发明了。
去车库提车，坐进驾驶位，苏清言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一支录音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