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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这句话说出来，其实就等于已经承认当年的事情是苏清言所说的那样了。
做戏要做全套，苏清言露出震惊的表情：“你欠她的？你欠她的就可以来伤害我吗？我又做错了什么！”
苏清言大哭起来，配上她今天的打扮，简直就是梨花带雨。
眼前的女人已经被生活揉搓得不成样子，到最后的时刻，没有办法了来找你讨一个说法，你能不给吗？
何况张泽现在就是愧疚得不得了。
他的语气脸带着抱歉：“我实在是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对你的生活带来这么大的影响……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抱歉。”
“你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帮她？”
苏清言觉得这世界太奇幻，她脸上露出的不解神色让张泽看了于心不忍。
而苏清言此刻，演技骗得连自己都要信了。
“我不知道那是你的丈夫。”张泽就在刚刚苏清言说前夫的时候，才知道陆御崎就是苏清言当时的丈夫。
苏清言和陆御崎结婚低调，因为当初苏清伯根本就没怎么跟苏清言联系，所以在苏清言这边没有什么人出席。正好陆御崎这边也父母早逝，最后两人一合计，选择了低调结婚。最后来参加婚礼的，也不过几个密友，几个避不开的亲戚。
非常简单，但当时的苏清言是幸福的。
“你不知道那是我的丈夫？”苏清言这个时候脸上的惊讶神色不是作假的。她一直以为张泽能说出那样的话，根本就是跟程冉冉串通好了的，不过现在看来，多半是张泽有什么把柄被程冉冉给握住了，所以程冉冉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做完了，就可以把人情还清了。
张泽有些难受，松了松领带，道：“程冉冉并没有说陆御崎是你的丈夫，而且当时程冉冉告诉我，无论是谁来问有关的事情，反正都那一个说法。当时我也曾好奇过你和陆御崎的关系，不过陆御崎矢口否认事情和他自己有关，反而说他是来帮一个朋友咨询的。”
是的，这是陆御崎的风格。
苏清言还曾经当成一个好玩儿的事情跟程冉冉讲过，，没想到，是自己亲手把勒死自己的绳子交到了程冉冉的手上。
“那，那既然是这样，张律师，你去跟陆御崎解释一下好不好？我是无罪的！我是无罪的！”苏清言很是无助的样子，“打官司我哪里打得过陆御崎他们，我几乎刷爆了自己所有的人情卡才能坚持到今天！我会被送进监狱的！”
“监狱？你……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咨询了一下而已，在张泽看来，当初的事情多半就是程冉冉想要利用自己离间一下别人的感情而已，怎么现在又是死去的孩子，又是监狱呢？
“张律师，你可以去跟他解释一下吗？”苏清言再一次哀求。
如果张泽能够直接答应作为人证去跟陆御崎解释的话，那么事情就已经可以解决了。
可是张泽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说了，这是我欠程冉冉的，我必须要还，我也没有办法。”
这个答案也算是在苏清言的预料之中了，甚至比她的最坏打算要好上许多。
在苏清言看来，张泽说自己欠程冉冉的，可能真的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可以理解。但是也不可否认，张泽这么决定，也有他想要保住自己金字招牌的原因。
不过苏清言还要再努努力。
“张律师。”她的表情变得空旷起来，带着受到巨大打击之后的悲哀。“你知道，在你找我谈话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苏清言冷笑了一声，似乎是看透了这个世间的冷暖。
就那么医生笑，张泽都听得心肝一颤。
苏清言转过眼来看张泽：“张律师，你知道吗？”
张泽机械的摇了摇头。
苏清言微微一笑，那微笑中带了悲伤的苍凉：“张律师，你和我交谈的场景，被拍了照送到我丈夫的面前。程冉冉，我的好闺蜜啊，告诉我的丈夫，我和你正在商量如何杀死他的妹妹，好保全我孩子的所有财产！”
张泽睁大了双眼——程冉冉竟然是做这种事情吗？
苏清言接着道：“她说了之后，陆御崎就真的开始怀疑我了！后来陆御崎来找你，张律师你又听了程冉冉的话帮着她信口开河！说什么我真的找你咨询过，我丈夫便觉得，我是真的要谋夺他的财产！”
张泽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苏清言便接着讲述她的故事了：“这也就算了，陆御崎是什么人啊，我要是真的想要谋夺他的财产，他多的是办法让我拿不到，所以他也不过是冷落我而已。可是后来，他妹妹真的死了！”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张泽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没有亲眼看见这些故事，但是张泽就是有预感，陆御崎妹妹的死，怕是和程冉冉脱不了干系！
——程冉冉杀了人！
她手上有人命！
张泽这个时候也有点慌了。
苏清言扯出一张面巾纸擦拭眼泪，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接着道：“我没有杀人，我的手上都是干净的。可是没有用，张律师，因为你帮了程冉冉，所以陆御崎坚信人就是我杀的。再后来，程冉冉又陷害我要害她……呵，就在那个过程当中，我的孩子，没了。”
苏清言再次把手放到小腹的位置，脸上露出悲伤又怀念的神色来：“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世上一眼，我没能保护得了他。”
说到这里，泪流满面。
张泽心头突突的跳。
所谓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在他的手上，间接便有两条人命了。
看苏清言盯着自己小腹的样子，他甚至觉得背后感觉有点瘆得慌。
“苏小姐，我真的很抱歉。”张泽再一次道歉。
苏清言却道：“张律师，我想你也很清楚，我需要的不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