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张泽看到苏清言脸上的墨镜时，并不是很惊讶。
来到律师事务所想要打官司的女人，一般都是这个样子的。不想让别人看清楚自己的容貌，似乎戴上了墨镜就能够减少自己心中的羞耻感或者自卑感。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隐私。
张泽一看来人的打扮，就先放松了三分。
因为这只小白兔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要打扮耀眼的，那才是真的难办呢。
“苏清言是吗？”张泽问道。
“是的。”苏清言点头，没有把墨镜摘下来。
“请这边坐。”张泽朝着旁边的沙发指了指。
然后，亲自去倒了一杯水放在苏清言的面前。
苏清言看了一眼，温柔道：“谢谢张律师。”
“不客气，毕竟我们是将要合作的伙伴了。”对于像苏清言这种拿得出钱来的人，张泽不管自己的脾气是不是倨傲，首先就得给三分面子。
有的时候有钱的女人来打官司，张泽在询问的时候，甚至心中会有些八卦的感觉——你说都这么有钱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伤神呢？
张泽看苏清言小口的抿了一口水，然后就把杯子放下了，也不主动开口，不得不询问才能了解情况：“不知道苏女士您过来是想要处理什么事情呢？”
苏清言蹙了一下眉头，道：“张律师，您不记得我了吗？”
张泽面露疑惑：“我们之前是见过吗？”
“见过的！”苏清言有些急切的道。
“额……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苏小姐，我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像这样的人，自己就算是见了，怕也没什么印象吧。
苏清言就有点儿委屈，道：“我知道时间是久了一些，但是张律师您不应该不记得我啊！”
“这……”张泽被弄得有点儿无语，便道，“那苏小姐您至少得让我看看您到底长什么样子吧？不然的话，我这确实也想不起来啊。”
苏清言点头：“没错，张律师，您一定是记得我的。”
说着，缓缓取下了脸上的墨镜。
张泽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是她！
“怎么是你！”张泽惊得站了起来。
他当年没有打听程冉冉的目的，就去和这个女人交谈了。本来以为是过目就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生生记了这么多年。
或者说，他自己也以为自己忘了，只是没有想到，见到人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仍然都历历在目。
可是苏清言并没有像他想象中一样跳起来指责他，或者大闹这个办公室，只是幽怨的看着他，道：“你知道，当年程冉冉让你干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吗？”
“啊？”张泽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五年之后才会遭到拷问。这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他这样能言善辩的一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讪笑道：“苏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当年程冉冉让你来找我搭讪，你知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苏清言又重复了一遍，脸上仍然是那种委屈巴巴的表情。
张泽还是坚持自己刚才的说法：“苏小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清言看了张泽好一会儿，那眼神之复杂，张泽都觉得自己有点儿稳不住的时候，苏清言突然就低了头。
她的手放在自己小腹的位置：“张律师，我的孩子没了。”
张泽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苏清言要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今天苏清言专程过来找他，难不成当年就那么聊了一会儿天，就导致了她孩子的死亡？
程冉冉究竟是找他办了个什么差事？
苏清言抬起头来，似乎还有点儿茫然的样子：“我没办法了，张律师，你帮帮我吧！我打了好久的官司了，就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和程冉冉有些渊源，可是我求求你可怜可怜我！说出事情的真相吧！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说完苏清言站起身来，竟是想要给张泽跪下的样子！
张泽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苏清言：“苏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呀！”
“张律师，我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一条活路呀！”苏清言泪眼婆娑的道。
这些眼泪根本就不需要酝酿，只要想想自己过去的遭遇，完全就可以毫无压力的成为奥斯卡影后。那些经历，她想起来可以哭出成吨的眼泪来！
“这……这……”张泽完全慌了，不知道眼前上演的究竟是哪一出，“苏小姐，有话好好说！”
苏清言似乎才从刚才的那种状态中抽离出来，被张泽扶着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张泽，抽抽噎噎的道：“张律师，我求求你说出当年的真相吧！我真的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苏小姐……”张泽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苏清言从刚才张泽的表现也是看出来了，这个人不是没有良心，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已经打破了他自己的下限。他多半和程冉冉有些什么故事，所以才会帮她，但是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这次帮忙，会让一个孩子失去还没有来得及开始的生命。
所以苏清言要逼他。
逼他自己去发现自己做了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情，然后，才能够让他承认当年的事情。
没错——只要能够承认就可以了。
苏清言的泪水流到脸颊上，她望着张泽：“张律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的丈夫——哦不，现在是前夫了，为什么要告诉他我找你咨询过公司股份的事情？我明明没有找你！那天不过就是偶遇，充其量是你的算计！怎么到头来变成我找你的了呢？”
张泽听得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苏小姐。”张泽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面前的女人太可怜，他叹了口气，“唉，我也会是没有办法，那是我欠程冉冉的，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