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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觉得郡主对民妇要说的事情感兴趣吗？”黎若转头，似笑非笑。
他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
“闭嘴！”
东方寒怒了。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眼中的火像是要喷出来。
黎若也不甘示弱，抬头道：“可王爷不分青红皂白打我儿子，这事该怎么算呢，我虽是个无足轻重的妇人，但也不能任人欺负。”
“你想怎么样？”东方寒咬牙。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竟敢威胁自己。
她凭什么？
凭自己曾经当过肃王妃？
不，他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更没承认过她手上的小孽种，他甚至没有让他们上玉牒。
给她的那封休书，不过是对他的羞辱。
他根本没给过她名分！
但倾颜不一样。
她是完美无瑕的。
他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加入肃王府，成为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他们将永远是世人称颂的竹马青梅，金童玉女。
他们之间不能有任何隔阂。
譬如，眼前这两个。
“很简单，院子里有荆条，王爷若让我鞭你十下，此事便罢，若不能，那今天就算闹到金銮殿前，惊动圣驾，我也要为自己，为儿子，讨个公道！”
黎若没让阿暮出手。
单纯是因为怕孩子太小，力道不够。
东方寒脸都绿了。
同一屋檐下相处六年，他从来不知道她竟狠毒如斯。
“你、做、梦。”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牙齿缝儿里蹦出来的。
让她打他，可真想的出来。
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金銮殿又是什么地方，是她一介民妇能进得去的？
简直异想天开。
“王爷是觉得我身份卑微，进不了宫是吗？”黎若冷笑，右手从袖口里摸出来个玉扳指，“那如果有它，我能进去吗？”
“你！”
萧家的扳指！
她怎么会有这个！
东方寒眼睛倏然瞪大，如遭雷击。
他怎么都无法想到，萧漠尘对她的沉迷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萧家的玉扳指都给了她。
简直疯了。
“你有两个选择，让我抽你，或者让你老子抽你。”黎若的话简单粗俗，让东方寒本就难看的脸色，升级到新的高度。
东方寒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他可以不答应黎若。
但他相信，这样的后果是她不管不顾的将事情闹大，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曾经将一个女人养在王府六年，也都会知道他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皇室子孙不能流落在外。
父皇会让他们上玉牒。
哪怕黎若不是正妃，儿子都必须且只能是他肃王府的长子，哪怕是个庶出。
而这个庶长子会成为他和倾颜之间的隔阂。
他不允许。
东方寒沉默着，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咬断黎若的脖子。
黎若也不动。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狠。
不是平日的怯懦和畏缩。
她的眼睛冷得像冰，狠得像狼。
“王爷莫要听小女胡诌，她脑子已经不正常了。”
“是啊王爷，那贱人……”
他们不知道黎若一个小小妇人，有什么资格去威胁堂堂肃王，但他们知道她定会死的很惨。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
“都给本王闭嘴。”东方寒深吸一口气，背对着转过去，“今天的事是本王不对。”
“那就劳烦王爷把上衣脱掉，有东西隔着，我怕你尝不到教训。”
“黎、若！”
“我让你脱。”
在旁人看，这简直疯了。
东方寒疯了。
黎若也疯。
可在那种疯狂的气氛下，他们根本没有人敢插嘴，就连身为一家之主的顾衡，此时也是双腿打颤，快要站不稳。
黎若把儿子放下，真的从院子里扯下荆条。
东方寒也把外裳脱了。
不过他没全部脱下，仅留了一层寝衣，单薄的衣衫仿佛是他最后的遮羞布，也是他在顾家人面前最后的尊严。
黎若却不放过他。
“脱完。”她就是要羞辱他，就像他羞辱自己，羞辱她的儿子一样。
“你……”
“王爷是觉得我不敢去闹，还是有把握让真相永远不被人知？”黎若眼中寒芒森森，“有本事你杀了我。”
“……”
这个疯子！
“什么事需要闹成这样，王爷还是快把衣服穿上吧，我不会听这个妇人的谗言。”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凤倾颜出来了。
她终于解完毒。
看见只剩一层单衣的东方寒，以及他身后站着的黎若，她心口一跳，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们认识。
而且还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不然以东方寒的个性，不会轻易受她威胁。
“郡主出来得可真是时候。”黎若淡淡睨她一眼。
转头，荆条就朝东方寒挥过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整整十下，不多不少。
每个人耳边都是撕开皮肉的声音，可见她出手多么狠。
黎若根本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十鞭抽完，就抱起儿子走了，连个眼神也不曾留下。
东方寒脸色苍白，头上是豆大的冷汗。
“王爷……”凤倾颜心疼的上前，扶住他。
“无妨。”
东方寒挥手，将上衣穿好，看着黎若离去的方向，眼中的恨已经淬成毒。
凤倾颜不好再说什么，只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目光悠远。
顾寒的蛇毒暂时抑制住，但还需要后期慢慢调理才能将余毒清除，所以凤倾颜嘱咐东方寒先去马车上等他，自己去开药。
顾家人连忙跟上。
没有人敢提东方寒被打的事。
他们下意识的当作没看见。
东方寒却觉得屈辱。
他撑着剧痛出去。
走到门口，萧漠尘倚在外面，看来也是看了场好戏。
他只觉得更加难堪。
“世子爷身份不凡，怎么就看上了如此下作的女人。”
“下作吗？换做是我，有人把毒蛇放在我房间，还要害我儿子，我定不会像她那样心慈手软。”萧漠尘长指抚过自己的薄唇，笑得危险，“我会让他后悔生在这世上。”
他的话，无疑是证明了东方寒刚才错得多么离谱。
东方寒沉默。
许久才开口道：“如果不是她有错在先，人家又何必刁难？”
这句话，就是死不认错了。
在他眼里，有人想要他们母子性命，居然只是种刁难。
萧漠尘看着东方寒离去的背影，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