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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很害怕。
她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形象，几乎马上就要毁于一旦。
原因只是黎若的一句话。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不是一直都懦弱胆小，任自己搓圆捏扁吗？
她肯定不是黎若！
“还请大人秉公执法，还民妇一个公道。”黎若似笑非笑。
她前一刻还是被告的骗子，如今却俨然成了无辜的受害群众，如果没有她脸上近乎嘲讽的冷笑的话，东方寒差点就信了。
可事实是，他只看到这个女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嫣儿是你的妹妹，难道你还要告她？”顾衡难以置信。
他的女儿可不能坐牢。
这会让他丢尽颜面。
“你跟孩子已经没地方可去了，难道还要跟家里撕破脸吗，你听为父的，这件事就算了，不要再计较。”
“就是，你不要欺人太甚。”顾嫣也道。
“欺人太甚？”黎若冷笑，“那请问一开始就把我往死路上逼的你们，算不算欺人太甚？”
顾家无耻，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顾家竟然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
她都不敢自称脸皮厚。
跟顾家人比起来，她是九牛一毛。
“那怎么一样，再说了，你不是没事吗，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为什么还要对嫣儿苦苦相逼。”顾衡苦口婆心。
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黎若已经懒得理他。
她抬眸，冷冷道一句：“那要是我非要逼呢？”
“你……”
“你别得意。”东方寒看不下去，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黎若脸上表情不变，在他面前的半边脸显得姝丽姣好，“民妇不得意，民妇很无辜。”
如果东方寒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眼中的冰冷和语气中的冷漠疏远。
她在跟他划清界限。
但他现在脑子乱得不比下面的公堂好多少，倏然看到黎若笑逐颜开的半颜，还以为她是在卖弄风骚，蓄意勾引。
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王爷，刚才探子来报，说郡主已经快进京了。”
正在东方寒魂不守舍的时候，文景上前，将刚刚得到的信息小声禀告。
“此案既已真相大白，那便无须再审，主簿结案，剩下的事由少卿负责，退堂。”东方寒将桌面一收。
惊堂木拍响，案子就这么结了。
没有处置顾嫣，没有为黎若正名，甚至她之前收到的诋毁污蔑都一笔带过。
不痛不痒。
黎若笑如坚冰。
“阿黎……你不要难过，阿暮会保护你，你不要再为东方寒难过了。”小包子过去抱住她，柔声安慰。
“放心，我不难过。”黎若笑着捏了捏包子的脸蛋，“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渣男可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
东方寒正准备去后堂更衣。
听到她这句话，忽然原地一顿。
他转过头的时候，黎若已经签字结案，跟着顾衡走了。
她还是要回去。
为了阿暮。
也为了自己。
“你能想通最好，毕竟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给你安身之所了。”顾衡叫来马车，脸上露出欣慰。
黎若：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