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注意到那草丛的异样,见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要咬自己,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蛇毒就是银环蛇,要是被它咬一口,那她就死定了!
因为她很清楚,这毒只有血清才能解。但是在她们这个穷山沟,别说是找到血清了,怕是这村子里就没有几个人是知道血清是什么玩意儿的!
沈苏想躲,但是她的身体根本就动不了!
完了完了,猜刚刚重生没几个小时,她就要再死一次了么?眼看那毒蛇已经蹿过来了,沈苏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好半晌,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哪里不对劲儿。
鼓起勇气睁开眼一看,那银环蛇正被一根用竹子做成的箭穿中七寸钉在地上。
沈苏猛地向前看去,见那儿正站着一个人。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那人并没有多看她,见蛇已经对她没威胁了,转身就走。
是他。
严恪。
沈苏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一世有些事情是不一样了。
先不说上一世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没有遇见过银环蛇,单单说严恪看她的眼神,就已经不一样了。
刚才严恪面容冷峻,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点情愫都没有。
而上一世,大她两岁的严恪很喜欢她,总是想方设法的讨她开心。
在周子安没有出现之前,自己也是很享受他的讨好的。但是英俊又有文化的周子安一出现,自己就对严恪没有了好脸色。
她的所有温柔和笑容,全部都给了周子安。
可就算是这样,严恪依旧不改初心,一直都跟着自己。她一心一意的对周子安,跟着周子安去了G市,他也去G市。
不过他们是去G市读书,严恪是去G市帮人家盖房子。
后来周子安知道了严恪的心思,就对她态度越来越差。她为此三番四次的辱骂严恪,说他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最后严恪就消失了在她的生活里,直到她重病在床,严恪才出现。
那时候自己眼里还是没有严恪,对他态度依旧恶劣,不愿见他,搞得严恪愤怒离去。
她死了之后,严恪是高兴呢,还是难过呢?
沈苏看着那条被钉在地上的银环蛇,心里有些拿不准主意。
原本她是想着,这一世自己嫁给严恪的话,应该也不错,因为严恪对她肯定是爱多过恨的。
可是刚才严恪看她的那眼神,就跟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眼里一点儿喜欢她的意思都没有。
那是不是说,这一世的严恪,对她一点子感觉都没有呢?
在地上坐了好半晌,沈苏才想起奶奶。于是她立刻将蛇草拔了起来,然后又将那银环蛇用从树上揪下来的大叶子包好一起带走。
这银环蛇还可以换钱的呢,不能浪费。
沈苏刚刚转了个弯下山,转弯处就出来了一个人,正是严恪。
他眯着眼睛看着这条山路,心里很是复杂。
他从来没有想过今天上山打猎会遇见沈苏,自从两个月前重生回来后,虽然是在一个村子,但是他一直都没有遇见过她。
刚刚她出现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发现了。
但是他躲了起来,并没有上前和她打招呼。
他想看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白莽山上。躲在暗处看着她转了大半晌,才知道她要找蛇草。蛇草能解一些蛇毒,想来是她家有什么人被蛇咬了。
就在她要拔到蛇草的时候,他发现那草丛里有一条银环蛇!
那银环蛇准备攻击她的时候,他想都没有多想就搭起弓射了过去。
可是射完之后,他又有些后悔。
上一辈子,他因为沈苏受了那么多的嘲笑、苦难,为她掏心掏肺的,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可是她呢,一次一次的将他的真心碾成碎渣。
他以为他重生之后不会再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动心了的,可是刚才他分明……
严恪想着想着干脆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恨恨地咬牙。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眼底里都是阴郁。
还有两个月,周子安就会在村子里借住了。
到时候,她肯定又会满心欢喜的追着周子安跑。
呵,如果自己告诉她,上一辈子周子安是怎么对她的,她会不会改变主意?
不,她不会信的。这个女人,一见到周子安就连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了。
沈苏,你不是想嫁给周子安么?这一回,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周子安和别的女人欢好,让你看着周子安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
这样的话,你才能体会到我上一世有多难受、有多绝望。
沈苏带着蛇草和银环蛇到家的时候,乔婆子已经被大家抬了回来。
她连忙将蛇草交给了陈大娘:“大娘,蛇草我采回来了,请大娘教我怎么用这蛇草吧!”
陈大娘看着自己手里这新鲜的蛇草,摸了摸沈苏的头发:“苏苏,辛苦你了。这样,你找一块儿干净的布来,我来捣碎这蛇草。一会儿用布将汁液挤出来涂在你奶奶的伤口上,再将捣碎了的蛇草敷上去就可以了。”
这蛇草虽然在白莽山很常见,但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跑到那儿去,也是不容易。
沈苏哪里顾得上自己辛苦不辛苦,一听说要干净的布,就立刻回自己屋翻箱倒柜的找。
家里这样的条件,哪里有布,更别说是干净的布了。
好在她以前不懂事,每隔一两个月就吵着要新衣服。奶奶拗不过她,三四回里总是有依她的一回,所以她记得自己应该是有没穿过多少次的衣裳。
翻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找到了一件。
虽然上面有好几个补丁,但是真的是没怎么穿过的。这衣服,是奶奶用碎布东拼西凑做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爱穿。
沈苏看着自己手里的衣裳,眼睛酸酸的。
“姐姐,找到了么?”沈安见自己姐姐回了屋找那么久都没出来,就冲她喊了一句。
沈苏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找到了找到了,这就来。”
说罢拿起桌面上的一把剪子,将衣服剪开一块就匆匆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