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皇帝几乎每年都会到热河巡幸,会见蒙古的王公大臣。今年也无例外,圣驾在七月份的时候到了热河行宫。七月份,正是草长水美,适合狩猎的季节。
从狩猎活动开始的第一天起,随驾的几位阿哥们就再没闲着,特别是胤禟和胤俄,可算撒开花玩了,每天不到彻底黑天,他们是不会回驻地的。又因着蒙古的王公大臣们都陆陆继继的到齐了,晚上的晚会也越来越精彩,越来越好玩,真真是把他们俩个玩的不亦乐乎。
这不今天早上,这兄弟俩儿是起得迟了,直到宜妃派人来三催四请,才紧赶慢赶的起来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到宜妃的帐子里来请安了。
“儿子~给母妃请安了!”胤禟像模像样的给他亲额娘施了一礼。
“给宜母妃请安!”胤俄紧随其后。
宜妃早就穿待好了,坐在塌上,着急地等着这哥俩呢。随说出来陪皇帝巡幸,皇子阿哥们的课业停了,却还是要每天早上,去给皇太后请安问好的。今天看来肯定是迟了。
宜妃想想就生气,看见儿子过来,也不理会他的请安,走到他身边,伸手就拧起了胤禟的一只耳朵,嘴里说道:“你这个孽障,说!昨天晚上又干什么去了,起的这样迟。啊!”
“哎哟!哎哟!额娘轻些,额娘轻些,疼!疼~!”胤禟被宜妃扭的是真疼。疼得他呲牙咧嘴的,又不敢推开他额娘,只好不住的告疼求饶。
胤俄站在一边,装得是一本正经。可看胤禟不敢反抗他额娘被拧疼的那样儿,嘴角儿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上翘了起来。偏偏还得努力的板着,真真是少年的烦恼呀。
本来就疼得要命的胤禟看见了,这个恨呀!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迟的,额娘却只掐自己一个,他使劲的对着胤俄使眼色,谁知胤俄却把头偏了开去,像是没看到一样。胤禟真是犊子都要气炸了,这就是是他的好兄弟!只好自己哄着他额娘说。
“额娘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听我说,听我说!”
宜妃掐了儿子一顿,可算是出了点气儿。松开了手,回身坐在塌上,绷着个脸看着儿子怎么解释。
胤禟是机灵的就跪在了她的身前,抬起头,主朗声和他额娘解释。
“额娘,是这样的。昨天皇阿玛,不是宴请蒙古亲王吗?你说他们气人不!使着他们儿子一起上,向皇阿玛敬酒。这我皇阿玛要是都喝了,还不得醉倒啊!这不是欺负我皇阿玛吗?你说我和胤俄,那可是皇阿玛的亲生儿子,能干看着吗。所以我们马上就去拦住了,那帮小兔崽子和他们拼上酒了。这不,这一下子就喝高了。今天就起得晚了些。可是,我们这都是为了皇阿的身体和面子,才这样的呀,您说您不但不赏,还这么对儿子~!我~!哎~!啥也不说了!”胤禟说的这叫一个委屈呀,再加上他那表情和动作,不了解的人,还真得以为这孩子,只不定受了多大委屈呢。
给宜妃都气乐了,不还等宜妃戳穿他,就听帐外有声音传来。
“哟!这样看来,你额娘还真应该赏你呢!不但你额娘应该赏你,就连你皇阿玛我,也不能落下这一回了呢!”话声还同完呢,康熙皇帝就大步的走了进来。
原来,康熙皇帝今早上起来,直接去给太后老人家请安。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别的妃子带着儿子都来请过安了,就只差平时来的最早,和太后感情也最好的宜妃还没来。他心里就画弧了。直到他走,也不见宜妃来报有什么事儿,说不来了。他出了太后的帐子,想了想正好这会儿没什么事儿,就往宜妃这过来了,想着不是宜妃受风不舒服了呀。
正好走到帐子外的时候,听见里面的胤禟正叫疼呢。他不宫人通报,站在帐子外边那,听起了避角儿。想看看这对母子是怎么回事儿。等胤禟这一番借口说出来之后,真是让他哭笑不得。明明是这两个小气性儿大,昨天晚上不服人说蒙古人酒量好,拼起酒来。现在却口舌如簧的说了这么个借口。不过他又合计合计,别说蒙古人还真有点胤禟说的那个意思。不过他倒想看看,当然他的面儿胤禟接下来怎么圆这个场儿,所以说胤禟的坏儿也是有根儿地——随爹。
待进来他坐下后,胤禟和胤俄赶快上来行礼请安。康熙本想着胤禟,这回可不好圆场了吧!谁知这小子,却是一下子跪在了,他的脚边谢上恩了。
“儿子,谢皇阿玛赏,谢母妃赏!”扣了个头后,冲着上座的父母两伸出了双手,那意思就是,您赏吧,儿子接着呢。
宜妃是被他脸皮厚气的,照着他的狠狠地手拍了过去。胤禟多机灵啊,马上侧了身子避开了。可他避开了,他母妃却没避开他皇阿玛。康熙也是坏,趁着他侧身的时候,抬脚照着他屁股就来了一下。一脚就就把胤禟蹬番在地了。
胤禟到也皮实,就地打了个滚儿,站起来,从容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二人又居一躬,口中说道:“谢皇阿玛的蹬,谢母妃的打!”
一下就把帝妃二人逗乐了。宜妃媚眼扫了扫皇帝,对着他说道:“皇上,臣妾这就带着这两个小的,去给太后请安了。您可看见了,都是因着他们,才弄得臣妾今天迟的。”
宜妃今年也不过二十八岁,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这一撒娇康熙皇帝也是受用不少,和言悦色的拍了拍宜妃的手安慰道:“放心吧!皇额娘最疼你了,不会怪你的,还有朕给你在这儿撑着呢!”
又对一旁的李德全交待道:“今儿晚上,就在你宜主子这儿安置了!”
“咋!”李德全应了一声,回身交待去了。
宜妃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满目含春的看着皇帝笑了。利嗦地起身向皇帝拜了一下,就带着两个阿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去了。
才走近太后的帐子,就听见里面莺歌笑语的。转身看了看的两个阿哥着装实无不妥,又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示意春娇去打帘,她也不等内侍通报完,就直接的就走了进去。
“哟~!太后,您这儿真是一片莺歌儿笑语呀!我在帐子外面就听着热闹。我没来,您也不差人去问问我,可见是遇着更好的了,把我这个旧人,忘到脑后了吧!”宜妃似真似假,面上是含嗔待痴的。先是郑重的向太后施了问安礼,待太后让起之后,也不看别人,一屁股就坐到了太后的塌边,拉着太后的手撒起娇来。
下首坐的其他妃嫔,早已经习惯了宜妃的娇横。宜妃是有子有宠,太后也特别待见她,平时还真没有人敢对她,挑理儿起屁儿的。
“哟~!好大的酸味儿,可见你今天早上这醋是没少吃罢!”太后笑的一脸菊花,开口揶揄宜妃。还伸手掐了她一把。太后也是快五十的人了,平时就喜欢热闹,宜妃出身高贵,人的性情也颇合她的胃口,加之她生的小五养在自己宫里,所以她对宜妃算是格外看重,恩宠有加了。两人说话也不细外,更不避忌什么的。
这时胤禟、胤俄也过来行礼问安。太后看着这两个小孙子面目浮肿,精神头儿也没有前两天的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昨天晚上吃多了酒,今儿起晚了。招手让他们两个进前来。
一手拉了一个,问道:“哼!定是你们俩个昨天晚上吃多了酒,起晚了吧!害得你们宜母妃来晚了,在我这里说了一通子的酸话,你们说,你们怎么陪这个礼,给玛姆!”太后问得,还挺调皮的呢,难怪人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
这还真把胤禟、胤俄给为难住了。两人对视子一眼,都开始挠头。太后也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最后说道:“也罢,玛姆也不为难你们。今天你们就别去去打猎了,晚上也不许再去吃酒,你俩年纪还小,小心伤着身子,先在这陪玛姆坐一会,待下午回去再好好休息休息。”
“是!”胤禟、胤俄虽然不愿,但也知道这是太后的一番好意思,到是领情站在了一边。
宜妃这时才注意到,下面坐了两位诰命夫人和一个小女孩儿。待宜妃和两位阿哥给太后问安之后,她们又起身向她和两位阿哥行礼问安。
“金蝉,这是你的外孙女儿吧?”太后满脸笑意,指着那小女孩儿,对着底下的坐着的老妇人问道。
老妇人含笑点头,回道:“太后,您真是火眼金睛!这可不就是我的宝贝外孙女儿吗。”
两人才说了两句,底下坐着的呐喇贵人突然来了一句:“怎么不带您的亲孙女儿来?”
这位呐喇贵人最近刚刚侍寝过皇帝,到是得了一些宠爱,这次皇帝巡幸也带上了她,做人就有点飘得找不着北了,在太后面前也敢抢话说。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可碍着有外人在,也不好给她没脸。到是一旁的宜妃呲笑了一下,接口道“呐喇贵人以前没来过,所以不知道这事儿。我们伊尔根觉罗氏夫人可和一般人不同呢,就喜欢女孩儿,拿女孩儿当宝,男孩儿当草。却偏偏是生了五子一女,等到了孙子辈更是没一个孙女儿,一水儿的孙子。好不容易乌那希妹妹得了个女儿,我们夫人当然是要把外孙女儿疼到心里了。是不是啊,夫人!”边说还边不屑的看了呐喇贵人一眼,没眼色的轻骨头。
呐喇贵人哪敢对上宜妃,立马像小鼠儿一样的低下了头,心里怎么恨,谁也不知道,反正面儿上是收敛了不少,伊尔根觉罗氏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接口道:“可不,还是宜妃娘娘记性好!奴俾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就是喜欢丫头,呵呵!”
太后伸手点了点她,说道:“你这老货,当我不知道你呢!你呀就是贪心,缺啥就想要啥。要是你那些媳妇儿都给你生孙女儿,我看急不死你!”
“呵呵呵!可不像太后说的,这人呀,就是缺啥就想要啥!”伊尔根觉罗氏忙不叠的点头应和着。
“乌那希!我们一晃也是有几年没见了,你家现在几个孩子呀!”宜妃好奇的看着乌那希,她俩以前也是在皇帝巡边的时候认识的。太后和伊尔根觉罗氏私交很好,以前伊尔根觉罗氏常会带乌那希前来拜见太后,只是乌那希婚后来得就少了,这一晃也是有快七、八年不见了。
“回宜妃娘娘的话,奴才家有三子两女,儿子都和他们阿玛在前面伺候着圣驾,只我带了女儿过来问安。”乌那希温声慢语的回着宜妃的话。大家一听就明白了,还有一个女儿那肯定就不是她亲生的了。
宜妃笑了笑,心里平衡了些。看来不管是富贵大小,这男人都是花心的呀。也就不讨嫌的再问别的了。宜妃招手让女孩儿上前来说话,待得孩子过来了,的把拉住她的小手儿,笑么滋儿的问:“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了!”
小丫头到是大方,也不惧这么多人,口齿清晰,声音如小黄鹏一样清脆。
“回娘娘的话,奴才今年五岁了,叫乌尔苏。完颜·乌尔苏,阿玛和额娘说,那是聪明有智慧的意思。”
“呵呵~!我看不应该叫乌尔苏,应该叫yalitu(亚力图=胖子)!”胤禟不知什么时候串了过来,听到乌尔苏的话后,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还伸手在乌尔苏肉白白的脸上,掐了一把。把一旁的太后、宜妃还有胤俄都惊着了。
胤禟那是个什么猴脾气,这宫里谁不知道。还能主动和下人说话儿,那得是他大爷心情多好的时候,才能有的事儿。就皇帝面前那么有面儿的李德全怎么样,胤禟照样儿敢给他脸子瞧。别看刚才他说这丫头是胖子,那语气里可透着喜欢呢。还主动伸手碰她。胤禟轻易可是不碰人的,多少有些洁辟。正想着呢,这边小丫头也说话了。
“我要是叫jalitu,你就应该叫ilha(依拉哈=花)”乌尔苏回完这句话,抬起头细看过来,当她正视胤禟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