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一边儿往群芳院走,一边在心里合计着:“也不知道这小妮子,这会儿又想出什么讹子了!”他是满心欢喜的进了乌尔苏的房门,抬头却不见乌尔苏出来迎他。他又往房里走了走,看见床上的乌尔苏正背对着人,面朝里的躺在了床上。
“苏苏!今天你干什么了?怎么~是真累了!连爷来了也不起来迎迎!忒没规矩了啊!”胤禟到是不在意乌尔苏迎没迎他,这纯属是没话儿找话呢。
待他走近了乌尔苏,却见这人还是不曾转身。心就想着:“没不是今儿白天的时候,真的做什么事儿累着了。这会眯瞪着了。”可等他坐到床上看清楚乌尔苏的脸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小心肝是泪留满面的。
“你怎么了这是?谁给你气着了?”胤禟‘腾’一下这火儿就上来了,难道这府里真有敢背着他给苏苏上眼药的?看他的小心肝哭的这可怜劲儿吧!
“哼~!谁~谁也没气我,就您~就您,气着了我!嗯!~”乌尔苏哭的好不可怜。
“胡说~!爷都还没过来呢,怎么就气着你了!”胤禟一听不是别人给了心肝儿气受,这火气下来了点儿。不过苏苏说是自己气的她,他可真就是一头雾水了。
“嗯~!就是因为您没过来,才气着我了。嗯嗯~!您是不是想着~想着~今天晚上都不打算过来了!嗯嗯~!我等您吃饭等的菜都凉了。可您还是没回来,嗯~您就是,就是不喜欢我了对不对!嗯~!我就知道您平时说喜欢我的话都是骗我的嗯~!”乌尔苏哭的一点也不美,就像那没长大的孩子被人狠心抱弃了似的。哭的眼泪、鼻泣都出来了,她幼稚的用胤禟的衣服当起了手绢,开自己的眼泪还有——鼻泣!
胤禟低头看了看,自己无辜着殃了的衣服。又看了看哭的那个可怜劲儿的乌尔苏。心里真是哭笑不得。昨天才刚觉得她懂事儿知道心疼人,这过了一天就又变了。
你说昨天让自己去福晋那帮忙的是她,今儿因为自己在福晋那多坐一会儿,哭成泪人儿的还是她。真是——太可爱了!
“你个小醋桶!不是你让爷去帮福晋的帮的吗?怎么,爷才去坐了坐,你就又醋成这样儿了。还哭的像个小孩儿似的。再说爷这不是都回来了吗。快收收,爷也还没吃呢,快起来陪爷吃点啊!爷的好苏苏!”胤禟满心宠溺的对乌尔苏说道。
乌尔苏听了胤禟也还没吃呢。这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想的时候是一样,可真真的碰上了又是一样儿。乌尔苏自己也挺讨厌,这么爱计较的自己的。可是情人的眼里总是容不下粒子的,对不。特别是她这个有着二十世纪记忆的新女性。
无论她怎么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到真隔的时候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她听了胤禟的解释后,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儿过了,太情绪化了。所以不好意思的对着胤禟吐了吐小舌头。
娇蛮地说道:“人家~人家,还不是稀罕你才这样的吗!”
“啵!”胤禟对着乌尔苏的小嘴就亲了一口。
“爷尝尝是不是酸的!”胤禟这回干脆用自己的袖子,好好的给乌尔苏擦了擦脸,反正这件衣服算是彻底废了。
“讨厌~!”乌尔苏羞红了小脸,娇嗔道。
胤禟刚要笑她矫情!谁知乌尔苏抬着头,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他的眼,还双眼泛光的对着他说:“爷~!不够~!还要~!”
说着说着,主动的覆上了他的唇,两人深深的吻在了一起。这回胤禟真的动情了。所以,等到两个人真正的吃上这饭的时候,已经是又过半个多时辰了。
吃过了饭,两个人又舒服的抱在了一起。躺到了乌尔苏的那张大大的贵妃椅上。这张椅子可是胤禟的最爱,他在自己的书房也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个角度躺起来真是太舒服了。
“苏苏,你说你的这小脑袋里都装得都是什么呀!弄得这些个东西真是好舒服。”
“你看你屋里的灯,椅、还有那浴室,还有对面你书房里的那张火龙玉床。再有连四哥也看好、喜欢的那马车。还有我和胤俄现在玩的那冰壶。就连你这切苹果用的那个花瓣式的小刀都是和别人的不同。你说你都是怎么想出这些啊!”胤禟躺在这椅子上就想起了他给四哥的年礼上加的那辆马车,又发散思维的想到了乌尔苏的那些奇思妙想。
“怎么想的!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方便自己怎么想呗!爷~我说了你都不一定信!我在我家里可好使了,但凡我想要点儿、用点儿什么,不说马上就得,那基本上也第二天必须得拿到眼前的。”乌尔苏可骄傲自己在家里受宠的事儿。
“爷知道~知道!你家就你这么个宝贝闺女。人人都宠着你、爱着你、护着你。看你,都嫁了人了还这么孩子气!真是的,你也就是命好嫁给了爷我。爷对你多大肚、多宠爱啊!要不然就你这小样儿的,真换到了别家里,还不得让人给收拾死。还能像现在这样的,一不高兴了就给爷甩脸子!”胤禟越说越觉得乌尔苏嫁给自己,真是她挣到了。
“哼~!说得我好像多小,多不懂事儿一样!爷你也还年轻啊!说我受宠,您不也是吗。我听说您和十爷在宫里可是号称‘混世双魔’的。”乌尔苏说完这句,好像想到了什么,小手儿捂着脸就开始笑上了。
“哎~!你这是听谁糊说的!哪有的事儿!别听人瞎传啊!”胤禟怎么能愿意让自己在高大的形象就这么在乌尔苏面前没了呢。
“哼~!才不是呢!这都是我在选秀的时候,母妃亲自和我说的。您可别耍赖啊!”乌尔苏有力的推出了爆他料的大Boss。
“嗯~!咳!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都是老黄历了。你看爷现在,多成熟啊!也就胤俄和你现在还爱糊闹!”胤禟摸摸鼻子不甚自然的说道。
“哪~!爷有多成熟啊?熟透了吗~?”乌尔苏眼波飞转,给胤禟抱了个媚眼。看的胤禟又冒子火。两人就在这贵妃椅上又糊天糊地的闹了一回。这回再洗漱回来,两个人真是没力气再闹了。
两个老老实实的躺到了床上准备歇了。乌尔苏躺到了胤禟的臂弯里,一手摸着他的胸一手搂着他的腰。胤禟也是一手伸到了乌尔苏的脖子下(就枕头正下方,那地方正好有个空啊,要不枕一宿胳膊睡胤禟的手臂就得废了。这就是生活!),一手搂着乌尔苏的腰,两人的双腿也是交叉相缠,抱在一起舒舒服服的准备睡了。
“爷~!您睡了没?”乌尔苏还有点不太困就想和胤禟再唠唠喀。
“嗯~!还没!”胤禟闭着眼回道。
“爷~!宫里过年都是什么样的啊?”乌尔苏还从未在宫里过过年,今年是第一回还真是一无所知,所以心里难免有点忐忑。
“宫里过年啊~!就是从二十六开始皇阿玛会封笔,我们也停课然后就天天开始进宫去给皇阿玛磕头问安。你们呢,就天天先去给母妃磕头问安,再去给太后问安,最后再回到母妃宫里用宴,晚上我们再一起回来。第二天早起再去,一般都得是到正月十五才算完事。不过你不用怕的,你本就是母妃看好的人,母妃定然是会护着你的。太后又和你郭罗玛玛有交情,想来宫里是不会有人那么没眼色的想要为难你的。”胤禟给乌尔苏心里垫了垫底儿。
乌尔苏心里先放下了一半的心,然后又好奇的问:“那~爷你们都在皇阿玛那做些什么啊!”
“也和你们差不多啊,先是给皇阿玛磕头问安,然后去给太后问安,再回皇阿玛那用宴。兄弟们一起在阿玛的跟前喝喝小酒儿,看看歌舞,再陪陪皇亲什么的。”胤禟给乌尔苏普及了一下过新年进宫参加宴会的常识。
“皇亲~?是皇亲就都可以参加宫宴吗?”乌尔苏想到康熙皇帝的皇亲可多了去了。除了那些亲的兄弟姐妹,光妃子家那边的亲戚就数不胜数啊。
“想什么呢你!还是皇亲就可以,亏你怎么想的。正月初一皇阿玛‘开笔’,‘开玺’大典之后的御宴上,能坐在前面的哪一个不是亲王、郡王的。再不继,后面还有公、侯、伯、子、男,再往后排那也是一品、二品的大员,那三品官都排不进大殿里。还用得着爷陪他们吗?”胤禟有些好笑的看着怀里,问得天真的乌尔苏。
“噢!那~嗯嗯嗯~不是很可怜!”乌尔苏的嘴里不知道嘟弄的什么。
“嗯~?你说什么呢,谁又可怜了!”胤禟把乌尔苏又往怀里紧了紧问道。
“噢!我是说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那四哥和八哥会不会很可怜!”乌尔苏小声嘟弄着。
“四哥和八哥~?他们怎么可怜了!”胤禟没明白乌尔苏的意思。
“爷~!你想啊,我先不说别的小兄弟们,就说说你们排前十位兄弟!好像就只有四哥和八哥的母族不显。一位是包衣的宫女出身,一位更差,是罪奴出身的吧。那初一的大宴上,肯定是不会有他们母族那边的亲戚是不是?您说到时要真是陪皇亲的时候,他们陪谁啊?”乌尔苏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八哥~?八哥可以陪安亲王岳乐那支啊1这也算我的母族,反正他不是娶了我表妹了吗,也算是一家人的。至于四哥~!四哥的老丈人是不在京,但他可以陪佟家呀!反正他也是贵妃的养子。陪佟家人也算是说得过去。”胤禟到是不已为意的说着。
“嗯~!不好吧!”乌尔苏显然有不同的观点。
“怎么就不好了?”胤禟被乌尔苏问出了兴趣,来了精神。他以前还真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儿。今天苏苏一提,他才注意到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呢。四哥和八哥还真是挺可怜的。
“爷~!你想啊,如果四哥要是去陪佟家了,那十四爷怎么办啊?”乌尔苏又提出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嗯~!你说的~也对!十四弟今年也十岁了,早都什么都懂的年纪了。如果四哥真是去陪佟家,他心里肯定是会不舒服的。必竟他们是一母同胞,四哥要是去陪了佟家,那他是去还是不去。回头他怎么和德妃娘娘说呢,四哥又怎么做人呢?”胤禟首次意识道,原来陪宴敬酒这事儿也有这么难的时候。
“还有啊爷~!”乌尔苏还有话说呢。胤禟这回也是上了心了,那点儿子困劲儿,早因为乌尔苏的话化为乌有了。
“你说!”
“您说,皇上是愿意看着八哥和岳乐家好呢,还是不好?”乌尔苏心里一直想问这个问题的。
“你这是怎么说的!皇阿玛当然是希望他们~”胤禟说着说着后面的话,再过了他一遍大脑之后没了声息。
“苏苏是你怎么想的?”过了好一会儿,胤禟反而回问起了乌尔苏。
“啊~!我觉得啊~!我觉得,皇阿玛一定也挺纠结的!”乌尔苏还真把自己代入到了康熙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
“为什么?”胤禟真的是不懂了,这苏苏的想法怎么和大家的就这么不一样呢!
“我猜~皇上一定是很不喜欢安亲王岳乐的!您想啊~岳乐王叔年轻的时候,就特得皇爷爷的赏识。甚至还出说过要把皇位让给他的话。皇阿玛心里能不搁应反而真心的喜欢他吗?而且,王叔还掌握了那么长时间的兵权。我猜啊!~皇阿玛让八哥娶了八嫂,多少也是有想法的,就皇阿玛对母妃……”乌尔苏觉得自己过了,后面这话她就咽回去了。
“可是,皇阿玛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关系太好了,心里也是不会太得劲儿的。反正如果是我,我就会纠结。唉呀!爷~我现在也是越想越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乌尔苏本来还是分析的头头是道儿的,可真是说着说着自己也迷糊了,这人心呀!可真是最不好猜的事儿了。
“苏苏!从今以后这话只能是我们两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说说。以后在任何人,面前你都不可以再说了!”胤禟听了乌尔苏的话混身发冷,他只能更紧的搂搂了乌尔苏,借以除去他那心中的冰冷。
“苏苏~你的心太纯,看的东西太真了!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知道吗!”胤禟不放心的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嗯~爷!我知道的,这话我可不敢和别人说。我现在也害怕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一定不说……”
两人紧紧相拥、默默无语,这觉睡得即沉闷,却又让人莫明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