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指导漯河工作”“新邯郸学步”“县委书记与市委书记讲话稿高度一致”曾在网上引发“美谈”。这三个传奇故事分别说的是:河南开封市副市长在消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稿,与漯河市政法委书记在消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稿如出一辙,而且开封市副市长的讲话稿中竟有“构建和谐平安漯河”字眼。因此,被网友戏称为“开封指导漯河工作”。河北省邯郸市丛台区委宣传部副部长的署名文章,竟然与山东省青岛市市南区的政府文件除了地区名和人名之外,几乎一字不差。因此,被网友戏称为“新邯郸学步”。2016年2月26日,山西吕梁交城县委书记在第二批群众路线教育实践动员大会上的讲话,除了把“我市”改为“我县”外,全部“引用”了吕梁市委书记一周前在全市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动员大会上的讲话。因此,被网友戏称为“县委书记与市委书记讲话稿高度一致”。这三个故事得以传奇,在网上登载是主要原因。
公文,大多在机关、部门机构单位之间运行。类似上面的公文不多,但似曾相识的公文能轻易见到:
一是改头换面型,即将上级机关、部门机构单位的文件只改个标志、重新编个文号、换一下主送对象、变动一次成文日期和印刷日期,正文主体照抄,就印发下去。
二是拼盘型,即不考虑行文目的是否一样、依据是否得体、主题内容是否符合本机关、部门机构单位具体实际等,就照葫芦画瓢拼凑公文,所起草的公文留有深深的拼凑痕迹,只有“抄作”没有处理,不具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
我将这两类公文文稿形态喻为“吃了猪肉长猪肉”。
《不要吃了猪肉长猪肉》是我曾借助养猪和烹调猪肉、吃猪肉、长什么肉,就更好地写作与处理公文,写过的系列博文中的一篇。我在该文中强调,公文写作处理切忌“吃了猪肉长猪肉”。大家明白,猪肉,经烹调、咀嚼、消化吸收,大多成为人体所需之物,绝不会出现所食猪肉在人体上复制的现象,如吃了猪耳朵就在人体的相应部位或某一部位长出一只或两只以上猪耳朵等。但起草公文文稿犯“吃了猪肉长猪肉”毛病的人却不少。几年前,在一个表彰大会上,本人见到一份垃圾“决定”。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猪肉”是垃圾,后长出来的“猪肉”品质更低。一份从多份不准确公文中东拼西凑出来的表彰“决定”,竟然有10多处错误。如:标题里的“事由”不明确,介词结构中还少了“关于”两个字;把表彰对象一同作为公文的主送对象;主体内容中有若干个错字,两处见到“表彰名单附后”;没有号召性表达,只是对受表彰的对象提出了诸如“要谦虚,不要骄傲”之类的一大段要求;格式更是错得丰富多彩,“主送”和“抄送”的内容一样,还有“抄报”和“此件发至×××”等格式标注。
一份公文只有一个主题。先写什么、后写什么,怎么写、怎样才能写好,都需要认真斟酌,下足功夫构思。现根据《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和《党政机关公文格式》精神,就如何避免“吃了猪肉长猪肉”的“毛病”出现,本人提出下列观点:
一是要定好主题。主题是公文的中心思想、主旨或总观点,无论篇幅长短,都要贯穿全篇。公文主题,应明白显露,开门见山,旗帜鲜明地亮出作者的观点及态度。
上述“吃了猪肉长猪肉的决定”主题就是表彰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理应在标题中体现,让读者从“心灵的窗户”上一眼就能看出行文目的和“决定”正文的主要内容。
二是要构好框架。主题确定之后,公文起草者就要按事物的内部联系和发展规律,对公文的内容和形式做合理安排,也就是构建正文框架。构建正文框架,要讲究条理,注意层次和段落分明。具体地说,就是正文分几个层次,每一个层次里又分几个段落,层次与层次之间,段落与段落之间,注重逻辑联系。文稿主体篇幅长的,要用文字或图表反映出来,短的也应在起草者头脑中有清晰的架构。这就是人们平时所说的列提纲。提纲要做到层次紧扣主旨,段落紧扣层次;内容上下组合和谐。
上述“吃了猪肉长猪肉的决定”,缺少号召性表达内容,没有彰显表彰的意义,反倒成了谁受表彰谁“受罪”、谁就得“要谦虚,不要骄傲”。其根源就是没有掌握表彰性“决定”的写法。表彰性“决定”要反映的内容是,领导机关对某件事或某个个人做出的肯定性意见,予以有关单位或人员表彰奖励,动员有关方面向表彰对象学习。如:2012年10月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给景海鹏颁发“二级航天功勋奖章”授予刘旺、刘洋“英雄航天员”荣誉称号并颁发“三级航天功勋奖章”的决定》。这一表彰性“决定”虽然标题较长,但正文主体文字不多,主题突出,结构严谨,思路清晰,层次分明(详见《党政机关公文写作处理与日常工作》第66页,蔡振康著,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年9月出版)。该正文主体部分由四个自然段组成:第一自然段,写了表彰事项的意义;第二自然段,写了表彰的依据和决定;第三、第四自然段,号召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向表彰对象学习,不断进取。
三是要选好材料。公文起草要充分占有材料。起草公文所需要的材料主要有正面的和反面的、点上的和面上的、具体的和概括的、典型的和一般的、直接的和间接的、现实的和历史的。公文起草者要对占有的材料进行认真梳理、分析和严格筛选。选择材料要有正确的立场和观点、正确的思想方法和科学的分析态度,要围绕主题选择典型的、真实的、准确的、新颖的和生动的材料。
上述“吃了猪肉长猪肉的决定”,如起草者在起草文稿时做认真的调查,学习过往和其他机关、部门机构单位表彰性“决定”的写作经验和长处,掌握表彰对象的先进事迹材料,并做必要的梳理、分析,从中归纳提炼出先进单位和先进个人的优秀品质等,就能避免问题多出的可能。
四是要起草好文稿。公文起草者可按照所构建的框架,在充分占有得体材料的基础上,认真起草文稿。公文文稿起草,要特别注意内容符合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符合国家的法律、法规,符合上级相关文件精神和有关规定,完整、准确地体现公文作者的意图,全面、客观地反映实际情况,实事求是地提出解决问题的举措。公文文稿起草,要掌握好主题表达的角度和分寸,文字贵用直言,忌用曲笔,注意表述得体,切实符合本级机关、部门机构单位所处的地位,以增强文稿的说服力。
上述“吃了猪肉长猪肉的决定”,写作是极其不认真的。其深层次原因是公文写作处理基本常识缺乏,如不知道“主送”“抄送”“抄报”的适用和标注方法。
《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在第三章中分别对“主送”“抄送”作出了明确(详见《党政机关公文写作处理与日常工作》第15页,蔡振康著,江苏人民出版社2015年9月出版)。公文的主要受理机关、部门机构单位为公文的主送对象。公文除了主送对象外,需要执行或者知晓公文内容的其他机关、部门机构单位为公文的抄送对象。《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党政机关公文格式》没有提及“抄报”,故在现行公文中,包括下级机关、部门机构单位向上级行文,即上行文,标注“抄报”是不正确的。
五是要校核好文稿。一份公文,从立意、构思、列提纲到起草成初稿,往往需要反复琢磨、仔细推敲。公文草稿完成之后,一般都还比较粗糙,仍需反复修改。反复修改起草的公文文稿,旨在纠正存在的毛病,使之符合规范,准确、鲜明、生动、简练地反映公文作者的意图。反复修改,不是简单地看看有无错别字。其内容和范围涉及观点、材料、结构、语言、标点符号和格式规范等。公文的起草者、审核者、签发者,都要对文稿中的每一个标点符号、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句话、每一个格式要素进行质疑和推敲,特别是对一些习惯性表述要斟酌。
上述“吃了猪肉长猪肉的决定”如按程序行文,是不会出现行文、公文格式标注等方面的问题,至少错别字会校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