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福康,男,63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梅山村圣家岗队
1937年冬季的一天下午,一批日本人进住了我们梅架子村,而后将我们村的女的和小孩关在一间破房子里,又将我们男的和我奶奶关在另一间草房里,深夜日本人打盹,关女人和孩子们的门没有锁,女人们带着孩子纷纷跑掉了。第二天一早,日本人发现女的和孩子们都不在了,就问我们,我们说不知道,就遭了一顿毒打。
早晨日本人用手榴弹在我们门前的塘里炸鱼,鱼被炸漂起,就叫我二哥下塘捞鱼。当时寒冬腊月,北风呼呼吹,我二哥发着高烧,下塘把鱼给捞上来,全身直发抖,看见他们烤火处有壶水,就过去用碗想倒水喝,没想日本人夺过碗,就朝我二哥头上砸去。我二哥顿时头上鲜血直流,血顺着脖子流湿了衣服,当时昏了过去。
日本人吃过鱼,用自己带来的布绳把我们全家人和另外带来的民工(给日本人扛搬东西的佣人)拴在一起,带到门前小土丘上,给(让)我们围成半圆形,(准备)用手榴弹把我们炸死。当时我的小侄儿没有炸死,被炸得疼痛难忍直叫,日本人发现没死,硬用手卡死。当时我也被炸倒,嘴和舌被炸坏,吃饭、喝水都漏,舌头讲不起来话。日本人炸过后,怕没有炸死,就用刀在每个人身上刺了几刀,两刀穿胸过,一刀刺在屁股上,至今还留伤疤,幸亏没有刺在要害部位,没有刺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大哥找到我们,看到我们个个都被炸死,就放声大哭。我听见哭声,就喊。大哥听见我说话,赶紧跑到我面前,把我搬翻过身,当时我血肉模糊,鲜血已染湿了衣服,大哥帮我擦洗干净。
张文斌,男,65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铁心桥粮库
1937年12月,日本人侵入南京后,我舅舅和邻居朱永和的儿子被日本人刺死。
那年我19岁,在吴家山被日本人抓了差,从京华砖瓦厂直到南京,日军不给进城,把我们及一些难民集中起来。天黑了以后,我跑掉了,跑到五贵里一带又被日本人阻拦住,约20多人,日本人让我们脱掉衣服,用刺刀刺我们,死了10个人,我偷闲就拼命跑了,被日本人追上,腰间被戳了一刀,鲜血直流。第二天我经过五贵里一带时,看见昨天和我一起被抓的20多人全部死了,躺在血泊里。
尹广雪,男,72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尹西村
1937年冬我25岁,被日本人抓差到上新河。到了上新河后我逃溜到姑妈家躲藏,日本人在到处挨家烧杀,当我看到日本人进了我姑妈家的村时,立刻就想跑走,刚跑到姑妈家门口没多远,就被一枪打倒,其实子弹只划破了头皮,没伤到脑壳,所以幸存下来。至今头上还留有2.5厘米的伤疤。
刘东正,男,76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板桥养老院
侵华日军在1937年冬天,把我从沙洲带到板桥东站和被抓的民工关在一起,用机枪扫。我的头部给机枪子弹打伤,晕倒在地,日本人验尸没有发现我没死,后来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跑到谷里。
张桂珍,女,57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建宁一村
我的两个姐姐在河里采莲蓬,被日本人发现了,便开枪,结果把小船打翻了,人也落水淹死在河里。
我的眼睛在跑反时害瞎了一只,幸而好心人给我看(病)、吃药,总算好了一只,不然两只都瞎掉了。
王子华,男,59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南北中村
1937年我才12岁,跟着父亲母亲下圩,只听母亲说赶快走,日本人要来了。讲着,日本人已经到了,就向我们开枪,正好打着了我的膀子,当时我觉得膀子发麻,鲜血直流。后来回来才去医治,膀子已残废了。那时,父亲抬着我,只听父亲走一路叫一路:“我的妈呀!”证明死的人无数。
林友余,男,66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东红村营盘二队
1937年农历腊月十二日,日军第一次到江心洲,那天一大早我刚起床,一个日本人就到了我家,向我要鸡蛋,我只听日本人讲要鸡子,我不懂,日本人就用刺刀对我胸口刺了一刀,我当时吓得向后一退,就这样,我当时穿的棉袍、棉衣都被戳通,胸口也被戳了一个小洞,至今还留下一个手指甲大的伤疤。后来我的母亲端来了一盆鸡蛋,日本人才哈哈大笑而去。第二次日本人来,向我的祖母(当时已80多岁)要花姑娘,我祖母讲没有,他就把我祖母从前门推到后门,掼在地上,后又将我姐夫一双皮鞋、一个雀笼子、一对五六十斤的小猪抢走,后又多次来抢鸡带走。当时年轻妇女根本不敢沾家,全穿破衣服,用锅灰抹脸,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有一次在白沙头,一个外地双帮装柴船,被日本人截住,日本人惨无人道地将船烧毁,船上一二十人大都被活活烧死或淹死,船一边烧一边向下游淌,真是惨不忍睹。
还有一次,日本人坐汽艇从大江边来到我们小江边,看见江南对岸一个人在行走,举枪就把此人当活靶子打死,这是我亲眼所见。
有一次,我跟姚献忠到桥东有事,亲眼看到日本人杀了一个人,并用铁丝将其头悬在桥栏杆上寻欢。
李仁才,男,65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雨花村长干队
1937年冬跑日本人反,家中所有的东西没有带走,到沙洲圩后,不放心家中,从沙洲圩跑到家中看时,被日本人一枪打中右小腿(现在伤疤还在)。
徐学玉,男,69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茶亭大队
1937年我19岁,那年冬月十一日早上,日本人在电台端着枪,对我打来,子弹从我肩上擦过,打中后面一个人,只听“啊”的一声,后面的人就倒下死了,我也受了伤。
第二天日本人来了,叫我趴在地上,问我是不是中国兵?我说不是中国兵,日兵便打我,对准我的头打了一枪,我头一偏,子弹从头边擦过,至今还留有伤疤。后又踢我三脚,当时我动也不敢动,如果动了,他们就要把我打死。
刘世海,男,7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茶亭东街
民国25年(1936年)我参加张治中领导的国民党第五军,翌年开赴上海与日军作战,后退却南京。此时,日军已控制了南京城。我们一行当兵五十来人,又从三汊河过江,行至今江东门配电所附近时,看见一电线杆边倒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小孩,他们的肩膀都被用铁丝串在一起。再往前走,死者更多。当我们走到原国民党军人监狱时,被一队日军阻拦下,把我们全部带到监狱西侧一处,日军分两侧全都端着刺刀,我们排成一行从中间走,我只看到前边七八个人都被刺倒下了,接着我脖子上被砍了一刀,随之倒下。时间约在民国26年冬月十四五日。(现脖上有伤疤10厘米)
我们五十来人唯有我一人幸存。
乔祖贵,男,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茶西四队
1937年冬月十一日,日军侵略南京。当时我参加教导总队,退却下关受阻,队伍已散,我盲目跑,到处是日军。当时我的右脚两个小趾被流弹所伤,疤痕至今尚存。由于脚受伤,行走不便,趴在坟堆上,日军由中华门入侵,向江东门方向逃跑的十余百姓全被击中,我亲眼目睹。尔后,我躲入一空房,里面睡有十多个国民党兵,我单独用乱草盖身,第二天天亮,日军入屋叫出十多人,出门就用枪杀,我未被发觉幸存。
民国26年(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一日,现在的地址是招待所,过去的鬼门头,来此处的四名日本人骑着大洋马,打死十几个中国人,全是男的。
十一月十二日下午黑天,我问一个老妇女,在一堆玉米秆处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妇女说在现茶西一队处,(日本人)用玉米秆捆着一男人用火烧,还听到有一男人在叫。
十三日上午又逃到别处一家,三间草房,在厨房里有八个中国兵被日本人用机枪打死,当时我隐蔽在床底下,当天一共来日本人二十几个。
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三日前后,傍晚来了六个日本人,带着一个中国老百姓搜查,听说我已死,日本人就把大门关上用火烧。当时我从后门逃走,最后隐蔽在烧豆芽房子里,刚进门被日本人发现,打了两枪,当时我两脚趾头被打断。后隐蔽在豆芽缸中间,发现缸内隐蔽一妇女,我认为自己不好躲身,然后隐蔽在房后地洞里不知道多少天。
胡谦鸿,男,7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清北圩三队
1937年冬月我31岁,日本人早上九点多钟在江东门打了两个多小时,当时我在其他地方砍了柴火,路过江东门。一个日本人手提着枪对我说,你是干什么家伙的,我说家中无柴只好出去找点。日本人说这是不行的。这时我就向日本人请求说请你救救我家人吧,日本人不但不理我,还从身后向我脚上打了一枪,当时鲜血直流,直到现在还有一块伤疤。
赵含贵,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清北圩三队
1937年我17岁,冬月十一日下午两点多钟,江东门日本人看见我说你是什么家伙,对我身上踢了三脚,直到现在我的腰到阴雨天还酸痛。冬月十二日,日本人在江东门打了两个小时,当时过路的人和当地的群众被日本人用枪打死了许多。当时我的肩膀上也被日本人打了一枪。
季永松,男,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清北圩三队
1937年我20岁,冬月十二日,日本人一早就打了两个冲锋。一会儿后,几十个日本人背着枪,见到中国兵就杀,见到中国人也杀,马路上到处都是中国人的尸体。第二天日本人问我是不是中国兵,我说不是中国兵,是种地庄稼人。他说:你的,不是庄稼人,你是中国兵对吗?说着就用枪对我打来,这一枪正好打在我的头部,当时鲜血直流,直到现在我的头部还有一大块伤疤。
王全才,男,64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王家底
大约1937年冬月,日本人侵入南京后,有一支部队住在卫岗,名叫红卫部队。有一天来我家搜查,家里的红毡子、小油桶,全部被日本人抢走带往马群。把我抓去又带回来。当时到了张家生产队张广荣父亲家,叫我跪下,说出共产党,我什么也不知道。后来在场的有一个中国翻译,在他的帮助下,我花了70块大洋,才把我放回来。
许朝义,男,76岁
调查地点:雨花台街
1938年苏北发大水,我们逃难来到南京。没有吃,我们就上山砍柴卖。在太平门山上砍柴时,被日本人抓住。他们叫我跪下,当时我们一共三人跪在那里。日本人说:“死了,死了。”就把子弹推上了膛。枪响以后,跪在我旁边的两人被打死了,我吓得动也不敢动。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日本人走了,直到深夜我才跑回家。
周金荣,男,77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安德里
民国26年(1937年),日本人进入南京后,实行“三光”政策,用排炮把光华门炸平,放火烧夫子庙,见人就杀,见妇女就强奸。当时我住在高桥门,看到沿路尸体遍地,残酷极了。有一次,我被日本人捉去,当时捉去好多人,都被剥光衣服,只要发现身上有什么痕迹,就认为是中央军,都被机枪扫射死。当时日本人发现我双腿上有二道扎绳的痕迹,也说我是中央军,后来我求饶似的说:“这是我一条缎带用来扎棉裤管的。”日本人就将缎带和腿上的痕迹量了一下,证实我说的确实,才没被枪决。然后将我们像赶猪一样,赶到飞机场,给他们抬猪、抬羊,强迫劳动,枪总是对着我们的脑门,一不当心就会被杀死。还叫两人一组,互相打架,他们却在旁边看着取乐。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是说不尽的。
袁金山,男,76岁
调查地点:雨花台街
1937年日本人进入南京时,我们全家人逃难到沙洲圩。我被日本人抓了去,叫我帮他们干活,枪始终对着我的脑袋,稍不当心,就会被打死。日本人还叫我学狗爬,并且骑在我的脖子上哈哈大笑,简直不拿我们中国人当人。后来我逃跑了,日本人向我开枪,子弹正好打在我腰上(当时我背上背着一捆木头),子弹打在木头上,才免于一死,从死里逃生。
姚桂英,女,64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
1937年12月的一天,我听说日本人进村,就往外逃。在途中被日本人发现,被日本人整整追赶了几个小时未追上,才脱险归家。
一天,我亲眼看见日本人叫胡老二带路,他未肯,被当场打死在胡家大塘边。
姚从荣,男,68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新河街
1937年冬月初八,当时我22岁。日本人把我抓去,拉到江东门给他们搬运枪支、弹药。我们许多兄弟不愿给他们去卖命,日本人就用刺刀、枪,刺打我们。在江东门至上新河这一条路上,河里到处都是尸体,我就是从死里逃出来的。
段声柱,男,69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村顾家三队
1937年冬,日本人把我抓去为他们挑子弹。当时我反抗,被日本兵狠狠打了十几个耳光,脸被打得流血不止。被迫抓走后连续三天没有饭吃,后来在走到江东门向城里去的路上,为了逃走,我装解大便才免于一死。
陈久周,男,76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村顾家三队
1937年冬的一天,日本兵来向我要姑娘。因未要到,我被日本兵打得死去活来。
胡素琴,女,66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红卫村埂外一队
1937年,我二十几岁,身上还怀着孕。有一天我在大江边,突然日本军出现,我当时不知怎么是好,就藏在一家人家的床底下,等日本军搜查以后我才出来,谁知日本军又回来了,我心里想回去已来不及了,这里刚好有一个老头在那里,他看到我没办法了,就脱下自己的上衣和帽子给我穿戴上,我头根本就不敢抬,吓得直抖,就是这样,才逃脱日本军的追查。日本军抓住女的,有的送到本区板桥那里进行轮奸,一个星期左右才放回。有的就在那里被轮奸致死。
民国26年(1937年),日本军到我们江心洲时,见到逃来的中央军就抓。有一次日军抓到了很多中央军,到现在的木材公司那里江边上用机枪扫射,当场杀死很多人,我们没有看到。只听到枪响,后来这个小江的水都有些发红,江里漂了很多死尸。
计永康,男,6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石家庄二队
1937年底,日本人进村,本人行走中被日本人抓住,要本人下河抓鱼。日本兵说,如不抓条鱼上岸,就死了死了的(因为当时天气很冷)。下塘后不知怎么的,抓到一条,本人才免遭一死。
本人在下河捞鱼的同时,看到同村的一名同伴因没捞到鱼,被活活冻死。
曾仁柱,男,68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河西一队
1937年日本人进占南京大屠杀时,我差点丧命。记得冬月十五,日本人抓住我后端刺刀准备捅死我,就在这时又过来另外一个日本人,一摆手说:“慢慢的,苦力的干活。”原来他们缺人干苦活,就把我带走,每天给他们割草、放马、烧火、打柴、煮饭,日本人不但不给饭吃,还经常拳打脚踢,有次我趁放马的机会逃了出来,才免于一死。
吴秀珍,女,71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东红村洲头二队
1937年冬月日本人到我们洲上到处找花姑娘,那时家家都挖了一个地洞,有一次我们隔壁的马大芳老太(那时29岁)躲入我家地洞,后一个日本人跟来,硬向我母亲要人,我母亲说没有,日本人不信,到处找都没有找到,日本人就向我母亲开了一枪,被我母亲让掉而没打着,后日本人发现其他地方有人,就急忙向其他人追去,我母亲才免遭毒手。
我妹婿荣老三到中华门有事,日本人叫他站住,他因害怕,被日本人用枪活活打死。
1937年冬月初九,日本人第一次到江心洲来,从花园棋杆一路杀人放火,当天就打死十多人,后到了我家,看见我家新做的一缸豆腐,就一拥而上,拿碗、拿瓢,将我家一缸豆腐全部吃光,后听到集合哨才走。事后,左右邻居都说,要不是一缸豆腐,日本人还不知要糟蹋什么样子呢。
张泽换,男,7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中保一队
1938年春节后没几天,我们50多人躲在娘娘宫(现中保大队木材加工厂)。听说日本人信佛,不会到庙里杀人,谁知被日本人发现,叫我们排成队,挨个搜我们腰包。有个日本人突然用刺刀,对其中一个青年从背后就捅一刀,当时他惨叫一声,只见刺刀尖从前胸露了出来。另一个日本人面对面又对一个青年胸口打了一枪,当时那人从地上蹦了起来,就倒在血泊里,日本兵狂笑一阵就走了。
民国26年(1937年)冬月十五日我和二道岗子一个姓高的做小生意的到产圩河被日本人发现,当时日本人叫我们站住,我弯腰从河边跑走,姓高的没有跑掉,被日本人抓住,当时我在不远处一个大堆处亲眼看到两个日本兵叫他背着过河,当时河里结着冰,他先背一个过去,背第二个时,在河心一歪,那个日本兵鞋子被水沾湿,上岸后他低头洗脚上泥,被那个日本兵用枪从背后打死,当时我去抬尸首,看到子弹从后面进去,是一个小眼,从前面胸口出来,是一个拳头大的洞。
1937年冬月二十一日,水西门中街有个姑娘十八九岁,躲在我们小南圩,下午有两个日本人撑船到我们这来,向我要姑娘,我说没有,就搜腰包。把我身上八个铜板全摔在地上,当时日本人要洋钱、银元,然后就向我要烟抽。到下午四点多,那个姑娘以为日本人走了,就自己跑出来,被日本人发现,日本人当时就叫我们全部走开,叫我站住并说我良心大大的坏了,死了死了的,接着从腰间摸出一支大手枪,咬牙切齿地对我就是一枪,结果没打响,摸了摸枪又是对我一枪,结果还是没打响,当时那姑娘跑上来抓住日本人手说:“先生不能怪他,他不知道我躲起来。”那个日本人把枪一拉退出两颗子弹朝我头上一掷,抓住那姑娘就撑船走了。我拾起两颗子弹心想留个纪念,总有一天我用锄头要把你们狗日的打死,后来我父亲怕我闯祸,把子弹要去扔了。
胡王氏,女,77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敬老院
1937年,我30岁,日本兵在南京大屠杀的一个月后,我避难回家,谁知刚进村,几个日本兵便跟着追了上来。我转了几个弯回到了家。不一会日本兵又跟着到我家搜查。我躲到床铺下,日本兵东翻西找没找到。后来有一个日本兵听到床铺下有声音,便用刺刀东戳西戳,在我躲的床铺下戳了好几下。我幸好没让他刺到,只是衣服被刺破了,我算躲过这次灾祸。
孙育才,男,56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西洋巷
1937年我10岁,因家庭生活贫困,日本人来了无法跑。年初八,中央兵伤残人员大批退下,到处乱哄哄,我们走到中华门时,才知道城门已封锁,水西门、汉中门又都不准通行,只得又回来,躲在马房下的地洞里,冬月初十下午五点多钟,日本人一脚踢开马房门,发现了洞口,就往洞里放火,里面人受不了,一轰而出,日军就把这些人押到家门口,用刺刀挨个戳,死了很多人,年幼的弟弟,被日本人提起来活活地摔死,父亲的头部、肩膀被戳,躺倒在地,姐姐肚下也挨了一刀,我看家人都躺在地上,也倒下去幸免一死,一旁的母亲以为家人都死了,就往家里跑,日本兵追上她一刀砍下了左边下颏脸部,掉下了几颗牙齿,脸部被砍下的肌肉挂落下来,日本人半夜起来小解,就往我们这些死人身上尿。下半夜全家悄悄逃走,一路上看见遍地死尸,横七竖八,邻居三老太等人也在其中,后来知道躲在洞里的27人,除我家四人和另一人死里逃生外,其他22人,包括我二伯伯都遭毒手。
许盛富,男,65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太山村
1937年冬,日本人打到我们南京,我们就被迫跑到沙洲圩一带躲反。据人传说,沙洲圩保险,是美国租界地。下圩以后,躲在一个亲戚家(就是现在双闸公社韩家一带),听到江边枪炮声,不一会儿大批的日本兵涌过来,我们也躲不住了,只好回到山里来。我和村上的许盛全两人刚出韩家村,就被日本人看见了,端起枪来,砰、砰、砰接连打了好几枪,而许盛全被打倒了,我受了重伤。回到家,许盛全当天下午就死了。
孙朝贵,男,78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中保二队
我正月被日本人抓去,送一床被子到采石,我和李新华一起去的,在中途,我亲眼看到日本人用刺刀捅死中国人,后来我们趁日本人不注意,逃了出来才免于一死。
闻永寿,男,6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中保一队
1937年,日本人来时是冬天,有次我亲眼看到在放生池(现在的玻璃钢六厂)有七个中国兵被两个骑马的日本兵打死。有次我和母亲到汉中门有事,走到汉中门老桥处,看到日本人抓来几十个警察,叫他们跪在码头坡上,然后用机枪全部打死。当时血水就把河水染红了。记得冬月十四,我被日本人抓住,送一袋面粉和七只鸡到中华门,当时把我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后边跟着个拿刀的日本兵,直到江东门遇见个大人,我才脱逃。
王传全,男,70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王家凹村
1937年冬,我23岁,当时正在彩霞街帮工。我看见九架日本飞机先炸卡子门飞机场,后到市立医院一带轰炸。街上人群被炸,尸首无数。有的人大肠被炸得挂到树上。我后来被日本人抓差到下关烧饭。下关死尸更是堆积如山,河里漂着无数死尸。当时下关电已停断。一个日本兵从别处提来两只水瓶,叫我提着。另外,还有一大叠文件,叫我捧着,我走了一段路,手捧不住,便对日本兵说,把开水倒掉,回去再给他冲,当时日本兵哼哼的我听不懂,以为是同意,便把两瓶晚上照明用的汽油倒掉了。回去后,日本人见我把汽油倒掉了,就打了我十几个耳光,并拿起刺刀就刺。我急忙求救,正巧一个翻译官为我求情,才幸存下来。
姚文斌,男,64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东红一队
1937年冬,日本人窜到张安才家,抓住了张在堂准备用刀戳,后被张安才父亲抱住日本人,张在堂才翻墙逃跑,日本人抓住了陈必清的姨娘,将其奸污。
有一次,我回家拿挑叉、镰刀准备下地干活,碰上了两个日本人,日本人看我没有良民证(我的良民证当时被人借去)就甩手打了我一巴掌,后又将我抓住带走。到了江边,日本人把我向江里推,后又把我带到东隆二队张木中家附近。日本人叫我走开,我刚走了几步,他就拉枪栓要向我射击,我只好又回到他身边,后日本人又叫我走,我刚走了几步,他又要射击,这样折腾了五六个来回。后我母亲赶到,苦苦哀求,我幸免一死。后这两个日本人到了棋杆渡口,抓了一个人,带上汽艇就走了。
陆学斌,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上保四队
1937年冬月十八,我亲眼看到在十家雾(现上保四队)有个放牛的(蒋扣全家伙计),撑船送牛草,被日本人看到,一枪就把他打死在船里。有次在下关上元门处,我和另外三个人同行(不认识),这时从后面开过来一辆日本卡车,突然停在我们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个日本兵,开枪就打死三个中国人,把我带走,给他们送一捆葱到兵营,他们叫我烧火煮饭,关了两天,我才想法逃了出来,不然我早就死了。
郭秀英,女,76岁
调查地点:雨花门外养德村12号
1937年冬,在雨花桥十字路口日本人在防空洞里用机枪扫一次,枪杀我百姓49人。
1937年在西街下边毛营渡附近,一次用刀砍死一男一女,在沙洲圩一次用刀砍和枪杀的就有八人。晚上用刀又砍死一名十几岁的儿童。
1937年本人在江宁谷里乡,日本人用木棍对我的头打下去,我当场鲜血直流,昏死过去。
胡宪文,男,64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大香生产队
我的父亲胡长如,1937年12月的一天上午得知日本人进村,躲到双和一队弯子埂,被日本人发现,开枪将左膀打伤。
张文斌,女,69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红卫村埂外一队
我的丈夫别人都叫他聋大,他小时候,不是聋子。1937年底,他上街到饺子里去吃饭,他拿了碗,可是被日本人看到,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有一脚踢到他的耳朵上,把他的耳朵踢聋了。前几年他已病死了。
赵长发,男,64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西洋巷
1937年,日本人侵入南京城时,我18岁,想和父母兄妹去难民区避难,城门都已封锁。后来,我们兄妹和母亲跑到了人山人海的上海路,躲在一所学校里。
父亲因舍不得家没走,被日本人抓了差,到马鞍山送东西,七天以后才回来。正月十七日,我们回来后,看到房子被烧、菜地被踏,父亲又被抓去给日本人做饭、烧水。雨花台山边死了好些人,几个月没人收尸,我父亲就帮着掩埋了一些。有个地洞被日本人烧了,洞里人全被烧死。当时那些被抓的挑夫,稍有挑不动的迹象,就会被拉出队伍,用刺刀挑死。一路上被捅死了很多。那时70多岁的叫王拐子的老太太也遭到了日本人的奸污。
我父因60多岁,挑水吃力,也被戳了两刀在肩上。
当时,我们进出城门都得向日本人敬礼。
庙文英,女,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土唐庄三队
1937年冬天,几个日本兵站在大埂上看见郭有云撑船跑就对他打起枪来,有颗子弹把郭有云的肩膀打了个通心过。有次日本人突然跑到我们这里来,当时我和杨永新(已死)没来得及跑,连同家中的一条黄狗就躲进了柴堆里。日本人就用刀对柴堆乱戳,结果我的腿都被刀戳破了,日本人发现刀上有血,就动手翻柴堆。当时我急了,就用剪刀对狗狠扎,狗嗷的一声就蹿了出去,鬼子发现狗就一起追了过去,结果狗被日本人打死了。不然我们就要遭难了。
徐学易,男,69岁
调查地点:茶亭大队试验站
1937年十一二月,日本人入侵南京,当时我在电台村,日本人到电台村爬电台挂旗子,我看他们爬铁塔时被日本人发现,向我开枪。和我站在一起的另一个人,同时被打中,当场死去;我颈上挨了一枪,幸存。由于受伤躲在大土房睡觉被日本人发觉,被拉出屋,叫我跪下,我头一偏,右穴挨了一枪,假装死去,日本人跺了三脚离去。(我)幸存下来。
孙德宏,男,87岁
调查地点:土寺庙
民国26年(1937年),我在南京。日本人侵占南京后,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8月15日,日本人飞机轰炸长乐路的省立医院,没有炸到目标,结果炸到了菜场。当时死伤的人真多,许多人的脑浆都炸了出来。头壳,尸体遍地都是。我们后来逃到芜湖,正碰上日本人飞机轰炸沙河。轮船被烧焦,尸体遍江,江水都被染红了。腊月时,有一次来了几个日本人到我们家,抢衣服、抢鸡、鸭等东西。看到我膀子上有牛痘疤,就认为我不是好人,就把我和四个皮匠抓起来(因为他们手上有老茧,就认为中央军),用刺骨的冷水往身上浇,并把桶扣在头上,腊月天人冻得直抖。后来那四个人被枪打死了,我被日本人在腰部踢了两脚就放了。当时我还看到一个妇女被剥光了衣服在街上游街,后面跟着嘻嘻笑着的日本人,当这个妇女走到江边时就跳江自杀了。
马忠芳,男,62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十四队
受害者:马美兴当时年龄53岁,马忠元19岁,马忠梁17岁,马云氏38岁,小万豆3岁,马成民55岁,小娥9岁,姓武的60岁,姓刘的60岁,马美春60岁,李哈民40岁。这些人中三人是我家人,八人是我的亲属,是从城里逃难到农村的。日军从李家桥来,多人住在马忠吉家,而中央军在天闸,两边进行交锋,结果中央军被日军打退。后来日军将我家三间房子烧毁,打死毛驴一头。而他家人和亲属,被迫在防空洞中躲避,被日军发现,用机枪扫射,打死11人。当时我在场。
崔大琴,女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四队
1938年元月,我父亲被日本人抓去当差,送东西到棉花堤,送到后就被日本人杀害了。第二天又来了几个日本兵,为了保命,当时我家临时在地上挖了个地洞,从上面基本看不出来,我婶婶为了照顾我们,没有来得及躲下地洞,我亲眼看到婶婶被两个日本人糟蹋。
杨德州,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二队
1937年农历冬月初八,全家人听说日本人来了赶快跑,不然就会被日本人杀害的,于是全家逃到别处。唯独父亲一人跟村保长走的,躲在东林一队刘家庄的地洞里,被日本人发现拖出来就被枪毙了,同时还杀害了11人。
陈英兰,女,74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东红一队
1937年冬,我丈夫王明德搞船送我到桥林避难,返回到西江口,被日本人将船扣下,日本人用绳子将我丈夫脖子套住,后挂在一棵大树上,用东洋刀将我的丈夫的头给砍了,当时暴尸多日不敢收尸,同时日本人把我家的船也给抢去了。
一次,我带着二儿子王德祥(当时八个月)碰上一伙日本人。其中有一日本人硬要杀害我的儿子,后另一日本人叽咕了一阵,他们才未动手,我儿子才未遭毒手。
刘福根,男,5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茶亭东街
我父亲是惨死在日本人手中的。1937年,日本人到南京,我家仍住在原处;当时日军在这里有一个连,到处抓人,放火,杀人,无恶不作。一天,我家来了个亲戚和他的儿子象连生,躲在我家豆芽房。日本人来抓民夫,象良明的儿子象连生不愿去,日本人就用枪托打他,当时我的衣服也被抓破了,象连生还不愿去,日本人就往死里打。我父亲见情况不好,就想跑,日本人也没放过。我父亲刘保荣、我大舅李保田就这样被打死了,同时被打死的还有三个木匠和两个过路人,日本人还不死心,又放火烧了四邻李德金家三间房子、朱凯林家三间房子。房子烧了还不算,又把李德金兄弟李德银抓走,去做苦工。在三汊河江边,李德银想逃走,在中途西德河边被日本人打死(现在凤凰街)。
象良明住在莫愁新村4号,已从评事街红色酱园店退休,现年86岁,身体健壮。李德金住在茶亭东街33巷36号,现年76岁,身体健壮。
杨余氏,女,8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凤凰西街
1937年冬月初八,日军侵占南京,我带七个孩子、一个老太躲进防空洞,被日军发现,用机枪扫射,后又放火离去。
当场几个孩子和一个老太,全部被射死,我幸存,用棉被包头,爬出防空洞。当时感到口干喉哑,不顾一切,向北圩方向奔去,寻找丈夫。我丈夫听着家里出事,由北圩往家赶,被日军砍死于防空洞边。
郭桂氏,女,82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河南后街
1937年时,我丈夫家开菜食馆。丈夫被日本人抓去,因他家是做生意的,无劳动力,挑不动时被日寇一刀刺到屁股,当时没有死,最后日寇又刺一刀下身致命处就死了。当时我去找,在工程营房门口(现积余村八三四八三部队)的第三层尸首底下找着他的尸体。
第二次我看见12名居民被抓夫,日寇看见了我,就丢了12名民夫,来抓我……(郭桂氏口诉,双眼流泪),受日本人的苦处,一言难尽。
刘庆英,女,92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红梅桥居委会
我永远忘不了日本帝国主义侵华事实。1937年腊月十二,日本鬼子打进南京,南京人民遭到日本侵略者的烧光、抢光、杀光的“三光”政策,打死无数居民,抢去大批的财物,烧掉无数的房屋,强奸了许多同胞,千百万南京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的一家就是被日帝屠杀千千万万之中的一家。我家有四口人,我老伴韩老太,儿子韩小斌,还有一个媳妇,我们一家被日本人杀死了两人。儿子当时20岁,因和房东张老板两个儿子躲在屋内,日本人来查房时查到了,房东的张老大因脚上有烂疮,用纱布缠着,日本人硬说他是新四军,张老二是在国民党当兵的,回来看父母,被日本人发现他是当过兵的,手上有老茧,我儿子和他们躲在一起就说他们是新四军,三人当场被杀害。张家兄弟被砍掉头,死在家门前;我儿子被日本人用洋刀捅死,共捅了九刀,肚子两边各四刀,手臂一刀,最后用棕绳往手臂刀口处穿上,拖到大门口就死了。老头子看见儿子这种下场,心里很难过,想去看一下儿子,却被日本人甩进水井里,用大石头压在身上,活活淹死,死时只有45岁。一天内,我家和房东张老板家就被活活杀死了四人。一次我亲眼看见日本人强奸姑娘,(姑娘)当场含恨死去。日本人在中国八年,死在他们的屠刀下的中国人民不计其数,全国人民恨透了侵华日军,我要让子孙后代永远记住这血泪、仇杀、人恨。
徐连芳,男,70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土城头
我家住在养虎仓,在1937年11月份,我才23岁,日军在南京实行“三光”政策。日本人到我家乱翻乱搞,叫我父母走开,可是我父母亲舍不得我们小孩,日本人不分青红皂白,放火把我家房子烧光,我父母被日本人开枪打死,我和姐姐、弟弟、妹妹找父母亲,可怜的父母泡在血泊里死去。还有我的堂哥徐建保,看到日本人抓人就跑,怕被日本人打死,还没有走几步,被日本人打死。
张学取,男,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北村灰州二队
1937年12月15日下午三点左右,我和父亲张步州及吕春林(现下圩四队社员)一家到本村尤栋臣家躲躲。我父亲身上有一张为日军送粮发给的证明,他说碰着日本兵就没有关系了,所以一直在前面带路,走到尤家麦场时,发现本村魏竹轩倒在血泊中,已死了。我们又走到尤家门口听到有日本兵在说话,我父亲摇摇手,示意我们先躲一下,我们就躲进了尤家的粮库里。后来就听到几声枪响,等我们出来时,父亲已被打死了。尤栋臣也被打了一枪,到第二天也死了。父亲死后,我们就逃到安徽老家去了。
李永林,女,63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龙西路居委会
我的父亲李善保,1938年在西善桥被日本人打得七死八活的;我母孙李氏在1937年11月因有病不能逃跑,睡在家中躲在窑洞里。日本人把我家房屋烧毁,又把我母亲从窑洞里拖出来用刀戳死,又把我丈夫石坤林毒打一顿。还有个姓陈的是当壮丁跑出来躲在我家的,一天,因躲日本人我就跑到中华门外,日本人见我不在家,就逼他要人。日本人硬把他(姓陈的)打得屎尿直流。我妹李桂华的老公公陈老六也被日本人杀掉,地点在中华窑厂。日本人跑到他家,见他大儿子长得雪白干净的,硬说他儿子是中央军。日本人把他关起来,后又叫他父亲去(在中华窑厂)。日本人朝他父子各刺一刀,当场就把他父亲戳死,大儿子邓复兴戳伤。到晚上日本人又来用刺刀朝姓邓的肋骨猛刺一刀,用力一绞,将邓的肚肠都拖出来了,直至惨死。陈老六的二儿子陈来保看日本人来就跑,被日本人抓住,弄到安德门用机枪扫射,那时真是死人无数,到处都是中国人的尸体。
许金凤,女,75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柴油机厂宿舍
1938年1月日本人进圩时,我丈夫躲在大橱里,日本人放火烧房子丈夫跑了出来,被日军拖到塘边用刺刀戳进心脏,从脑后又打了一枪,左边进、右边出,脑子流了出来,死后扔下塘里。下午四时多被打捞起来,天黑时刚准备掩埋时,碰上了日本人,又放火烧掉他的尸体。冬月十二日,16岁的侄儿,正在赶鸡,日本人从远处打来一枪,打中了侄儿,当天半夜就死去了。
杨秀珍,女,65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西扣二队
我是受害者,又是目睹者。1937年,我才14岁,我亲眼看到我的母亲、四叔叔被日本人打死。
姜长兴,男,75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三合一队
我母亲、爱人、外甥三人被打死,两人当场被打死。我母亲被一颗子弹打中颈部,只能说话,不能动弹,隔了七天才死。这是1937年日本人侵略南京时的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沈传华,男,76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向阳村沈二队
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一日,从芜湖过来一批日本中道部队。我亲眼看见大哥沈传斌(38岁)和沈传海(36岁)两人被两个日本人用船带走,后不知去向。
1937年阴历十二月十二日,我看见沈传种(29岁)被一名日军带到现在的沈四队大弯塘,用枪打死。
1937年阴历十月十三日,我看见罗长青身背两只鸡,在毛公渡独木桥给日军推下,在青石上摔死。
戴宝义,男,6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南大队积上五队
1937年冬月十一,我大哥就在当天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被日本人拉到现向阳大队(毛公渡)桥那里被日本人打死了。冬月十二,我父亲的一个弟弟,还有邻居蒋家和刘家叔伯等都被日本人打死在家里,当时我奶奶亲眼看见,事后讲给我们听的,当时我们见日本人来了,都躲到圩里去了。
陈金福,男,6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圩大队叶家套三队
1937年我14岁,在冬月十三日上午十一点多钟我和兄弟一起在家,突然我兄弟看到一个日本人,在追一个姓柏的姑娘,就叫柏姑娘快跑,结果被日本人发现,举枪就把我兄弟打死了。
蒋金和,男,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上保一队
我二哥蒋金元1937年冬月被日本人抓走,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王学智,男,6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河西二队
我清楚地记得1937年冬月二十一,我大哥王智明和孙玉才被日本人抓去,当天下午两点多钟,日本人用枪逼着(我大哥和孙玉才)给他们撑船,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当年腊月初二,我亲眼看到三个日本人抓着三个中国人走到帝占安(今河西队)用枪打死两个男的,接着就要强奸女的。当时姑娘十八九岁,姓黄,船上人,姑娘不从,日本人就把她打倒,进行轮奸,后把她杀死。我本人腊月初五被日本人抓住带走。当时我16岁,关在下关河神庙,关了八个月,给日本人烧火煮饭,割草喂马,给折磨得不像人样,后来日本人调防,我才趁机逃出来,幸免一死。
李正富,男,6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圩大队叶家套三队
1937年冬月二十三日下午,日本人来到柏家庄抓差。我当时只有14岁,亲眼看到哥哥被抓走,至今下落不明。时隔两个月,日本人又来了,叫我去姚庄姓张的家捉鸡,我假装没捉到,结果给日本人猛打一棍子,到现在腰部还经常痛。另外,还看到三四个不相识的人在柏家附近,日本人说他们是中国兵,就把他们打死了。
王翠英,女,63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通济门外扇骨营
1937年冬月,日军侵入扇骨营时,我父亲王作金回来看房子,被日军看到,当时日本人命我父亲、周典章、龚长年等四人,跪在地上,我父亲跪在第二个,然后依次用刀背砍头。我父亲当场被砍破头顶、血流如注,后病故。
高继才,男,58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石门坎关门口
我爷爷高殿奎在1937年12月,躲在他后门口地洞里,看到两个中国人被日军拖出来用刀砍死,我爷爷被吓得两天后死在本村。
夏志荣,女,59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建宁二村
我二叔夏力军,因系了一条白毛巾,就被日本兵围住了,怕日本人打死他,就跳水逃跑了,在露头喘气时被日本人打死在水中,好惨呀!
我一家逃难到西家湾,我父亲夏力发和表舅朱冠云及其余40多人被日本人拉去当挑夫,至今无音信。在板桥,一个妇女躲在床下,被日本人搜查出来奸污了,放回家后总觉得没脸见人,于是一人离家,不知流浪到何处。我的婶母见日本人这么凶狠,这么胡作非为,被吓死了。
我母亲回家经过菊花台,去时绕过去了,回来时从死人堆里爬了过来。
我家一个邻居刚结婚,妻子就被日本人拉去了,丈夫还没来得及护她,就被日本人一枪挑了。我房东,日本人向他要马,他找不到,就牵了一头驴给日本人,结果驴被当场刺死,还要把房东带走,后被他姐夫求下来的。
我家从花神庙带到乡下的一篮子鸡和一只小猪,全被日本兵杀吃了,日本人真是无恶不作,欠下了中国人民无数的血债。
张文全,男,47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吴尚村
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时,1937年冬,飘着大雪,几名日本人闯入我家,强行抓我父亲,我父亲不从,他们放出军犬咬死了我父亲。
邓老太,女,78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红旗大队李圣一队
我的第二个丈夫1937年底的一天,给日本人看见了,当场就捆绑起来,绑在一棵大树上用刺刀对两边肋腰捅。惨死以后,亲属连尸体都不敢收。
李长友,男,55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石门坎大队天堂村
1937年冬月的一天,几个日本人来到我家,找花姑娘,没有找到花姑娘,当时我父亲、我叔叔和本村的其他人一道躲在地洞里。被日本人发现后,我父亲和叔叔被日本人一枪打死,子弹从我父亲前胸进去,从我叔叔的背后出来。当时一道被日本人杀害的共有八人。
虞凤英,女,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茶亭东街
1937年,日本人来南京,抓人给他们做饭,当时我家里是做鸭子的,几十只鸭子全被日本人抢吃了,一个日本妇女像跟日本兵说,我父亲虞继材骂他们,日本兵就打我父亲,我父亲就和他们讲理,他们不但不讲理,还把我父亲推到塘里(现在莫愁湖小学操场),我父亲就往上爬,日本兵就用力把父亲刺死了,当时塘里被刺死的还有水西门陈燕山兄弟,以前鸭行的,还有其他几个。当时有几百个中国人都被打死在塘里面。
曹文范,男,65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五星大队马西一队
1938年2月14日,我父亲曹元杰当时42岁……被日本人发现,用刺刀刺了两刀后当场死去。这时我奶奶曹氏出来护,当场也被日军用刺刀刺了五刀,受了重伤。这时日军又把我抢走,直到第二天我才自己偷跑了回来。
胡罗氏,女,84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一村
民国26年(1937年),日军侵入南京时,我全家跑反,罗广银(哥哥)走到大街上,日本人从远处打来一枪,腿部中弹受伤。由于桥被日本人炸断,别人只好从水里趟过去。罗广银也拖着伤腿下水,伤口发炎,走不动。日本人见了狂笑不止,随即又朝罗广银打一枪,罗被击中而死在河中。
藏千发,男,73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集合大队南一队
1937年日本人侵略南京时,我和我四哥为了躲避日本人的追杀,都吓得向外逃走,当时我的四哥因为身上带了一部分日用品,逃得稍迟一点,被日本人发现了,日本人就追上来,从他的身后就是一刀,当场被刺死。当时的毛公渡真是血流成河,尸体成堆,很长时间河水都像有油飘在上面,尸体的臭味真叫人无法形容。
倪志兴,男,63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土城头
我家本来住在通济门,1937年日本人到南京的时候,我才14岁。可能在1937年11月份,日本人到我家来找花姑娘,找不着。当时我祖父讲没有花姑娘,日本人就把他活活打死了。我父亲讲不能打,日本人就用枪托子打父亲,父亲跑到汽车上被日本人看到,打得死去活来。没有几天我父亲就死去了,我的姑妈也被打死了,我家死了三人。
周俞氏,女,69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通济门外扇骨营
1937年冬天,日本人攻入南京,当时许多人家纷纷外出逃难,而我们一家三口没有来得及逃走,只好提心吊胆的度日子。一天房门突然被冲开,日本人闯进我家,他们见我丈夫抱着孩子,上去就夺。那时我们的孩子才3岁,我一看这情景,急了,扑上去拼命把孩子从日本人手中抢过来。日本兵惨无人道,把我丈夫推到门外,一枪打死了。
张朱氏,女,79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吴尚村
我丈夫张文华土生土长在铁心桥农村种田,1937年11月日寇打到南京时,我们全家四口人逃难到江东门一个叫毛公渡的地方,我丈夫被日寇枪杀,当时只有32岁。
二弟弟朱万炳也在同年跑难时被日寇枪杀,当时只有26岁。
三弟弟小名叫石全子,同年11月在本地赵家洼子被日寇活活用刀砍死,当时他仅22岁。
屠长州,男,66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二村
1937年日军侵入南京时,哥哥屠长河跑反时,因和父亲母亲走散,在陈桥被抓。第二天早上,日本人把他和另外一些青年押到白露田,三枪才打死了他,死后一头栽进塘里。
李素珍,女,75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安德里30号
1937年11月底,日本人进入南京时,我丈夫在安乐酒店当伙计,因手上有老茧,就被认为是中央军,捉到下关给机关枪扫射死了。当时死尸遍地,江水都被染红了。
王双福,男,34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杨庄大队头埠三队
1937年12月,六个日本人在我家房前烤火,当时我奶奶叫他不要靠近房子,怕火把房子烧掉,日本人就把我奶奶推进房子里面把门关上,活活烧死在房子里。
尹圣林,男,75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海福巷
在1937年12月15日,我母亲尹杨氏在铁心桥尹西村被日军用刀戳死。同时三叔尹广生在尹西村,日军烧他家房子,还把他枪杀了。
1937年12月18日(有一人)因逃避走在中华门外小行的过兵桥上,被日军用枪打死。
周曹氏,女,82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西方村
在1937年12月我母亲曹吴氏在中华门外糖坊廊被日军用枪打死。同时,我姐姐曹秀芬被日军用枪打伤了腿。
王家洪,男,64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九龙桥
1937年冬月日军侵入南京时,我父亲王金锄带着我去我姑母家(也住扇骨营)时,日军开枪打我父亲,父亲受重伤失血过多而亡。
李德龙,男,59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七里街
父亲李金富当年42岁,是码头工人。在1937年农历十一月十三日下午四时许,来了几个日本人,将我父亲带出去,就在现在的七里街卫生院处杀害了,当时我只有12岁。
尹大丙,男,73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尹西村
1937年我26岁,当时日本人进村时,我们已到别处逃难。后来回村时,看见自己的父亲死在塘边。尹荣元(当时60岁)死在门口。据留下看家的人说,我父亲是看到自己家房屋被日本人放火烧着,为了救火,便下塘边提水,被日本人开枪打死的。尹荣元见日本人抢他家东西便阻止,被日本人开枪打死的,还有同他一道逃难的周志贵父亲周永庆,当时28岁,他们刚出村没多远就被日本人一枪打死。尹顺云(现年53岁,在西善纺织厂)父亲尹广江,当时30岁左右,当他们逃到西善桥的栅栏门桥时,日本人端着机枪对着桥上逃难的人扫射,当时死尸堵了路,他们只好从死尸上走过。刚刚跨上桥的尹广江,当场被打死,尸首滚到河边。
张秀英,女,71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西善桥街
日本人在南京时,我父亲张德财进城去批发香烟,到板桥街去卖。走公路怕给日本人看到,就走小路绕圩里走,结果还是碰到了日本人。这个日本人叫小白脸,是一个小军官,他叫我父亲站住,把香烟拿出来给他。后来要走时一枪把我父亲打死了,把尸体埋在灰里就走了。
周桂英,女,75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新河街
1938年春,日本人闯进我的家,用刺刀对准我70多岁的母亲说快快交出花姑娘。因为我母亲舍不得把我们交出来,就被这帮惨无人道的豺狼刺死在路旁。
我的前夫王德妹也被日本人抓走,因为他不愿意为日本人卖命,结果也死于日本人枪下。
端秀珍,女,58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古雄村
日本人到板桥来的时候,我们一起躲到罗村去了。一天清晨,我父亲准备回家看看,走到北头天桥时,被日本人看见没来得及跑,被日本人一枪打死。
崔兑明,男,66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宁谷路
在1937年日军侵华时我家遭受到日本人极其惨无人道的杀害。当时我家住在栖霞山十月公社张家库(现建炼油厂处)。全家共有八口人,父母,大哥大嫂,侄子,二哥,妹妹,日本人进来后到处杀、烧、抢,姑娘受糟蹋,男青年遭杀,我的一家在逃难中遇着日本人无处躲,日本人非说我大哥是新四军的兵,二话不说,就把大哥给杀了,嫂子要不是我们把她藏在草堆里,难免受糟蹋,日本人把我们赶到江边,准备大屠杀,我们全家舍命逃出来,躲进了栖霞寺难民所,这才保住了生命。
夏凤英,女,55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圩大队叶家套一队
1937年冬月十一日下午五点多钟,我亲眼看到我父亲为了给一个耳聋的人说话,日本人不准他讲话,就把他推进河里,他从河里爬上来,还给日本人打死了。
孔尤氏,女,86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六号队
民国26年(1937年),日军来时,我带着几个儿子跑到安徽去了。当时我丈夫没有走,在家守家,结果被日本兵打死,同时被打死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陶学莲,女,7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南村河南二队
1937年冬月二十左右,我们村里人见日本人来都吓得到处躲,我一个人带着四个儿女正到别处躲难时,我父亲因不放心我,正到处找我,忽然几个日本人出现,看到我父亲就乱喊。我父亲那时73岁,耳朵又聋,没听见,这时日本人就用枪把我父亲打死在东林大队积贤三队张家队墩子,等我和表嫂出来收尸时,我父亲的尸体已经让“日本万子会”拖到江东门桥下垫桥了。
后来,我带着四个孩子躲到小行表哥家,只见几个日本人抓了几个姑娘和妇女到小行附近的山上进行调戏、侮辱。那些姑娘被糟蹋得死去活来。
吴秀英,女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吴尚村
1937年底,三名日本人在下雪时坐着汽车来到我家,强行抓走了我父亲张德胜、丈夫张文全。从此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能回来。
张玉珍,女,59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晨光巷
1937年日军侵入南京时,我们逃到江心洲,目睹了日本人的“三光”政策,看到大街上堆满了尸体,到处都是难民。73岁的爷爷,当时舍不得家中的一些东西,留下看家,结果被日本人杀害了。
张秀珍,女,50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吴尚村
1938年冬,日军南京大屠杀时,我父亲张德慧被强行抓去当差,一去杳无音讯。
刘有海,男,59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吴村大队刘二队
我当时只有十一二岁,村里到处都是日本兵,经常残害老百姓。1938年春的一天,父亲到村里被一伙日本兵用枪射击打伤了,因当时无医生治疗,伤口化脓,卧床不起。日本兵得知我父亲是枪伤,经常三番五次下来找麻烦,我父亲1949年刚解放就去世了。
陈秀华,女,75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古遗井大队
1937年,日军来到我们这里,由于我家有一点家产,所以家里人多数没走。有一天,日军到我们家抢东西,把家里的一条牛抢走,我的哥哥知道后,就赶去想把它要回来,当他追到村前的一个水塘内时,日军就朝他开了枪,子弹从他的脖子中穿过,然后又把他推进水塘里,哥哥就这样被夺走了生命。
杨长福,男,72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古遗井大队
1938年初,日军驻扎在我村。有一天,日军的一个军官带着几个士兵来到村上,向我父亲要花姑娘,并限三天交人,我父亲说没有,他们就拳打脚踢,我父亲被逼,第二天准备到外避一避,谁知被日军发现,打死在枪下。1937年的一天,日军叫我把一个死在公路边的腐烂小孩埋起来,我不愿意,他们就拳打脚踢,在床上睡了一个多月才恢复。
刘长禄,男,64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油坊村敬老院
受害者刘奇氏,女,60岁,是我奶奶。1937年冬天,日本兵从铁心桥沿农西路一直跑往西善桥,有天到我家和村子里抢东西,叫我奶奶给他们捉鸡,我奶奶不肯捉,日本兵提起枪就是一枪,奶奶当场死亡。
1937年冬(一天)下午,日本兵从溧阳经过铁心桥横插农西路,当时刘长义在田里做活,没有跑掉,日本兵看到后,叫他带路,他不肯,说他是中国兵,一枪打死在路边。
潘吴氏,女,78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通济门外吸水闸
我丈夫潘安才当时41岁,1937年底的一个白天在家里被日本人抓去,音信全无,房子也被烧了,害得我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可怜四处逃难,吃尽了苦头。
孙大云,男,69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杨庄大队头埠二队
1937年冬月,日本鬼子来到我们村,我爷爷孙永潮和几个人跑,被他们发现,开枪打死在头埠东边的小河边。当时和我爷爷一道被打死的还有陆宝珍的大伯陆二保。
王安静,女,43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杨庄大队二埠三队
我的父亲名叫三阳槐,1937年冬我父亲在江宁一带和新四军有所联系,日本人把他背上捆着大石头推到河里淹死了。
陈双桎,男,35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杨庄大队头埠一队
我的奶奶在1937年冬月的一天,去海福巷办事,在路上遇见三个日本人,当时他们是打麻雀,见我奶奶来了以后,就把她当作目标来打,一枪打死在现在我们大队小学东边的小塘边。
李春华,男,59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许家三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日本人进村叫我哥哥李春崖给他们抓鸡。我哥哥因害怕而逃跑,途中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同年同月的一天,我的四叔李勇连听说日本人进村,在逃跑的途中,被日本人开枪打死,当时仅有28岁。
许志荣,男,64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大华生产队
我的奶奶莫许氏,1937年阴历冬月初五,被日本人从床底下抓走,并要奶奶给他们做吃的,奶奶没依被开枪打死。
莫启福,男,65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永胜三队
1937年冬月初十,几个日本人来我家抢东西,我父亲由于没来得及逃走,被日本人绑架抓走,行至安德门,被日本人用刺刀捅死。
莫民军,男,28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大华生产队
听我父亲说,我的爷爷莫大新奶奶莫张氏,1937年阴历初五中午,爷爷奶奶正在睡午觉,被日本人抓到后用刺刀将他俩活活捅死。
丁永副,男,42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和平三队
我的爷爷丁兴来,1937年冬月初五,在回家的途中被日本人抓走让爷爷给他们带路干活,不久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丁盛保,男,45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和平二队
我的爷爷丁如金,1937年阴历初五被日本人强迫抓去,给他们干活,不久被日本人活活地打死。
戚康盛,男,65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戚家一队
我的父亲戚福周,1937年冬月初四,发现日本人进村,躲在家中,被他们发现抓走,途中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邵传友,男,56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大香生产队
我的父亲邵世才,1937年12月的一天,被日本人抓去带路,途中说他走慢了点,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刘福圣,男,56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中和二队
我父亲刘增华,1937年2月,被日本人在现在的大华生产队莫关发家门前,当靶子打死。当时34岁。
肖旺金,男,58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油坊三队
我的父亲肖兴发,1937年2月在油坊一队塘边,日本人见后叫他上来,他没依,被当场开枪打死,当时仅26岁。
侯正发,男,58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
那是在1937年元月的一天中午,我父亲在一个老菱塘边被日本人发现叫他过来,他未去,被日本人开枪打死,当时只有45岁。
1937年冬,我的三哥侯正忠被日本人抓去,要让他带路。我三哥不从,被日本人活活打死,当时只有17岁。
我的二哥侯正青,1937年12月的一天,被日本人抓走,行至安德门时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我的嫂子侯白氏,在1937年12月的一天,她躲在田里,被日本人发现,要把她抓走,她拼命反抗,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方一心,男,61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棉花堤街40号
我祖父方太运在1937年冬被日本人杀害,婶母方赵氏也被日本人枪杀。
蔡子明,男,57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棉花堤2号
1937年冬天,我父亲蔡金良被教导团抓走带路到下关,准备过江(时间冬月初九),初十下午四点左右,日本人到棉花堤,11日父亲由下关回来行至江东门木桥时被日本人杀害。当时目睹者姓钱的女人现年70多岁,过去是家门口的,现住鼓楼区。
吉长贵,男,60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二道桥南街
1937年冬,中日战争时,我们家挖了防空洞,我父亲吉万才躲在防空洞内被日本人发现后,立即用枪打死,其中还有另一人真实姓名不知,一般都叫他“洋糖”,也被打死了。
朱年其,男,64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螺丝桥大桥
1937年日本侵略中国,我们中国人死在他手里的实在太多了,我的大哥就是其中一个。一天我们在家正在找人,找来找去少一个,出来找时,有过路人说前面死了一个人,等我跑出去看,我的大哥死在墙根边,是日本人用刀杀的。日本人实在是我们中国人民的死敌。
李万金,男,54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五星大队马后二队
1938年元月12日,我父亲李兴富当时30岁,到赛虹桥挑米,走在桥上被日本人用枪打死。
陈兴来,男,54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西扣大队螺旷一队
我的母亲是被日本人打死的。1937年冬,日本人向我母亲要东西。当时我家里比较穷,什么东西也没有,他们就一枪把我母亲打死了。
张文斌,男,58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江南大队头关二队
记得当时是1937年底,我父亲在家里好好的,突然涌进来几个日本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走了。后来因我们几个孩子出去玩,父亲出来找我们,又被日本人看到,就被他们无缘无故地杀害了。他们那个时候杀我们中国人就像杀小鸡一样。
单其圣,男,70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天后村天后二队
1937年底,在日本侵华大屠杀时期,我爷爷单长伟被日本人拖到天门闸干活,后来用枪打死。
在日本人大屠杀时期,惨无人道的日本人,把中国人不当人,看作是动物,当枪靶子使。我奶奶单氏就是被日本人当作玩物,打死在家门口的。
李元华,男,53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双龙村庙后队
1937年冬月,日本人进村后,抓住我哥哥李元州,硬说他是当兵的,他看情况不好,在寒冷的冬天跳入水中跑,被日本人两枪打死。
吴坤锦,男,60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红旗大队
我的哥哥1937年时24岁。有一次,日本人叫他下河,他不肯,当场就给一枪,打在右胳膊上(早几年才病故)。
我的舅舅郑世才,在给中央军抓壮丁逃回的路上,碰见日本人,当场被一枪打死。
李兴保,男,60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双龙村庙后队
1938年1月,我的弟弟李兴龙当时22岁。看见日本人进村,他害怕,就往外跑,被日本人发觉,用枪打死。
管远周,男,53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江南大队寿代二队
我是受害者的亲属。记得1937年时,我才七八岁。我父亲和几个家门口的叔伯们什么坏事也没有干,几个日本人要他们帮着鬼子挑偷、抢来的鸡、猪……父亲他们几个人不服,就被拉出去枪毙了。我要控诉日军所犯的滔天罪行。
李盛才,男,76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西扣大队西扣一队
我的爱人在1937年底被日本人打死了。我本人是幸存者。死者是日本人用枪打死的。
吴昆兰,女,70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西扣大队西扣五队
我是幸存者,1937年,我才23岁。我的前丈夫是给日本人打死的,名字叫陈兴有。日本人来了,我们就搬到芦圩去住。那年沙洲圩水较大,日本人看到了我们,叫我们两人用船把他们接过来,接过来后,日本人一脚把我踢倒在地上。我的丈夫叫我不要起来。日本人看到我丈夫和我说话,当时就叫我丈夫挑着米,把他带走了,直到现在没有下落。
荣长旺,男,66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安德门
1937年冬,我亲眼看到菊花台下有一条壕沟,被日本人打死的中国人不知道有多少,在我家后门口有一个人被打死,多少天无人收尸,还连打死七人。其中有一个是我的亲哥哥。
孙兴钊,男,64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井二村
1937年冬月,井二村的人全部逃走,那时我和父亲二人到邵村去了,后来在冬月初八想回家来看看,路过单家到了道四王村住了一夜,当时有人叫他不要走了,正好村上有一个人死了,叫他去帮忙入棺,这时日本人来了把他打死了,杨荣洲夫妇也当场打死了。
井二村整个村子被打死七个人,杨荣华叔嫂两人、孙兴法弟弟、孙长荣奶奶(等)。共烧掉民房约五六十间,全村只剩下33间房子。
余朝贵,男,69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茶亭村北圩二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下午,突然有两个日本人来到我们村,抓了一个住在村上的木匠,拉到打谷场上,要他跪下,一个日本兵军官要另一个日本兵开枪打木匠,我们几十个群众也赶到场上,都跪下求饶也无用,结果木匠被日本鬼子打死。
1937年农历腊月二十六日中午,我家大哥余朝荣(当时26岁)、二哥余朝华(当时22岁)被日本兵抓差到芜湖才回到家吃午饭,又来了两个日本兵,带着我村的李永福和另一名青年到我家叫我两个哥哥把上衣脱下,看见我哥膀子上有牛痘疤就说我哥哥是中国兵,把我两个哥哥带到凤凰东街淌水沟边杀害了。
1938年初的一天,五六个日本兵来到我村,对我村姓许的妇女(刚生小孩几天)进行轮奸,使这位许大姐奄奄一息,后被邻居架着走动,才被救活。
谢赵氏,女,75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西洋巷
1937年我29岁。鬼子来时我们逃到五台山女子大学一带。
我爷爷带着我儿子跑到六男桥。留下看家的老公公和其他留下的邻居共14人,一起被日军用瓦片等物活活闷压死。逃难一个多月回来后,只见家里全是死人。谁是谁都认不清了。因公公膀子上带有一佛珠,才认出公公来。家里被抢劫一空,门板都被下了下来,不知去向。
叶高升,男,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家套一队
1937年冬月十一日上午九点多钟,本人的嫂子因身怀有孕,被日本人发现,嫂子拔腿就跑,结果被日本人一枪打死,打死后还把她的衣服扒掉,我们几个人看到都不敢上前阻止。
傅左金,男,76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二村
1937年日军进城时,岳父在家被日本人一刀砍头致死。日本人又对准他前妻开枪,因躲闪得快,一枪打在门框上,邻居一个小女孩在门口看,也被一枪打死。
我的侄儿当年12岁,和奶奶隔河相望,吃饭时他要到奶奶那里,刚跑上桥,鬼子一刀把他小头砍了下来,滚落在河里。
邻居一家都没有走,日本人把他一家关在房子里,连人带房子放火烧得一干二净。
我在逃难途中,亲眼看到日本人把几百个老百姓集中放在锅厂的空地上,用机枪扫射。
我岳母被鬼子子弹打在脚后跟,烂了几年后死了。
金吉道,男,73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红旗大队东村一队
1937年冬,我的亲叔金德强,有一次,从丈母娘家回来的路上,碰见日本人。日本人在粪坑边把他挡住,他当时27岁,鬼子说他是中央军,当场把头砍掉。头滚进了粪坑,日本人又从粪坑里把头弄出来放在大路的中心,真是惨无人道。
张远满,男,55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长河队
1937年我虽然岁数不大,但对往事的记忆还较新,我亲眼目睹日军去江心洲时把我的老爷张代发用绳子捆起来,然后又用刀将他活活砍死,我紧紧抱住老爷的腿不放,还被日军狠狠打了一顿,我含着眼泪扑在死去的老爷身上。
尹顺珍,女,62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板桥巷口
1937年,日本人在南京大屠杀时,我才14岁,当时住在铁心桥铁心公社尹西村,日本人一进村,头一个就把我的大妈打死,然后又把我的三大伯打死,然后又烧房子。城门一打开,日本人就烧、杀、抢、夺、糟蹋妇女,我舅爷的童养媳在沙洲圩被日本人糟蹋死,当时只有9岁。
李荣贵,男,65岁
调查地点:响水桥二村
在1937年12月中旬,我四祖父李义德和四祖母当时住中华门外长干桥西,河边房子被日军烧毁,他们俩也被日军就地用枪打死。
同时我叔叔李善水被日军抓去,在中华门中门瓮用枪打死了。
徐春荣,女,70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西善桥街
我公公在日本人到西善桥来时,没有来得及逃掉,被日本人看到了,鬼子就举枪把我公公打倒在地,子弹从耳边擦过的,没有完全打上耳朵。我公公只好趴在地上装死,等鬼子走掉了,我公公才爬回家,没有死去,活到60岁才死的。鬼子疯狂极了,一到西善桥见人就打,吓得老百姓不敢碰见他们,只好躲藏起来。我婆婆陈梅氏没有躲,到对门茶叶店去拿茶叶的,被日本人看到开枪打死了。我公公家,就无辜地在鬼子手上打死一人,打伤一人。
崔素华,女,6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积善一队
1937年日本人来了半个多月,我二婶家来了几个日本人,二叔和我堂弟被他们抓住,拖到江东门军法处。二人被绑着,推到一个大茅坑里,结果我堂弟被日本人打死,二叔见日本人走后才爬回来。
唐元琴,女,68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塘庄三队
1937年日本人到南京是冬天。记得冬月二十五日那天,有几个日本人跑到我姐姐家,发现我姐夫躲在地洞里,抓出来就打。我姐夫撒腿就跑,日本兵紧紧追赶。我姐夫跑到秦淮河就游了过去,日本人站在河边用枪打不着,急得乱叫。正好这时鬼脸城下走来一队日本兵,这边日本人大叫,那队日本人就用枪把我姐夫打死了,过了三个月家里人才敢去收尸。
罗玉全,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石家庄三队
1937年阴历冬月初九,当时本人家里六口人(日本人进村)隐蔽在家后面地洞里。日本人到本人家时,首先把猪圈挖个洞,把机关枪架在猪圈上,把家里八仙桌给搬坏,把家里鸡抢走几只,并亲眼看到日本兵把本人舅舅身上戳了七八刀,被活活戳死。
冬月初九晚,本人的侄子在跑反中被日本人把腿打断。那一段时间侄子在那里洗伤口,来了两名日本兵,他们问侄子伤口是怎么搞的,因侄子听不懂日本人的话,被日本人用枪活活戳死,死时只有16岁。
兰有英,女,69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海福巷53号
我舅舅刘某在1937年12月20日在金陵女子大学难民区被日军从难民区拖出来枪杀。
刘素珍,女,76岁
调查地点:梅山铁矿付井生活区
1937年我家住在雨花台区集合村(现在锯木厂)。冬月的一天,听人说石桥附近的防空洞里被日本人用机枪扫射了一阵,有四五十人中弹身亡。我丈夫钮步云发现他哥哥没有和我们躲在一起,不放心跑去一看,果然发现有他哥哥钮步潮的尸体。当时没有运输工具,只好埋在附近。一星期后,防空洞就被填了。
没有多久,钮步潮不满14岁的儿子被日本人抓民夫去了。因为人小,干不了日本人的重活,受不了日本人的折磨而病倒,回到家里没有几天也含恨离去了。仅我们一家在1937年,一个惨遭杀害,一个被活活折磨死了。钮步潮的妻子早年死了,只有我是家里的知情人,必须为死难者控诉日本人在南京大屠杀的罪行。
吕必贵,男,59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新农村七队
1937年冬月十三日下午,来了一个日本兵到杜家门口找花姑娘,没有找到,后来看到我家的一头牛,朝我家门口走来,说:“没有找着花姑娘,找到一头牛也行。”当场用冲锋枪对准牛的肛门就是一梭子,把牛打死,随后叫了两个夫子把牛剥了,把牛肉全部弄走了。
1937年冬月十三日中午,我的姑爷爷朱运发手提饭箩,准备躲起来吃,被两个日本兵看到,当场用冲锋枪把我的姑爷爷打死。
1937年冬月二十六日下午,两个日本兵来到曹家庄,放火烧了曹家庄的三间房子,火光冲天,还不准老百姓救火,随后又来到陈家庄(新农三队),放火烧了陈永彬的父亲陈启兴的三间房子和吕祥金的三间房子。日本兵用枪对着老百姓,不准老百姓去救火,谁要是救火就打死谁。
邹守业,男,69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跃进二队
邹益银是我二叔,有一套蓝布衣服穿后洗了放在家门口晒着。1937年日军来时他将衣服收了带在身边,想跑到外头去躲,半路上与一队日本兵相遇,日军将他抓住,看到蓝布新衣,硬说他是新四军,用刺刀一刀刺去,将他挑到水里,当时丧命。
尹启生,男,76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新农村二队
1937年冬月十二日,我们都躲在圩家庄湖田里,有两三个日本兵看到躲的人群里有姑娘,女的都害怕了,都往河里跳,其中有一个女的被日本兵用枪打死在河里。
1937年冬月十三日,在蒋全富家门口来了两三个日本兵向我们要金钱、表、大头,没有就用锄头打我叔叔(尹长胜)的头,当场就被打死,我当时就被打了一锄头。
1937年冬月十六日,日本兵到赵家园,过一个小跳板,掉到河里淹死了。冬月十七日,日本兵来大屠杀,把老百姓都赶到赵家园,用枪打死七八个人,然后把一些女同胞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他们站在中间大笑。
李永福,男,6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南村二队
1937年冬月十二日深夜,日本兵把我们这里的房子都烧了,一共烧了18间。
1938年,我姐夫被日本兵在中华门抓去,一直无影无踪。1937年冬月二十五日,只见两个日本兵,抓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现在的农机厂的房子里进行了强奸,小姑娘直喊“奶奶啊……”,回去没几天就死了。
1937年冬月的一天,日本兵抓来五批妇女、姑娘在我们门口的一座小房子里进行调戏,她们被鬼子糟蹋得不成样子。
周道春,男,66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沙洲村许三队
我的姐夫应大章,1937年12月的一天,日本人进村抢走了他家的耕牛(杀吃),姐夫不服气,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同年同月的一天,我的堂兄,被日本人抓走,被刺刀挑得半死,后用火将堂兄活活烧死,当时仅26岁,留下的妻子、儿女至今仍无下落。
肖洪贵,男,67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扇骨营6 104号
1937年冬月十三日,伯父肖达山、堂弟肖洪发、堂妹小五子三个人躲在西城根龙华庵地洞里被日军发觉,喊出后开枪打死,堂妹小五子是被日军污辱后捅死的。伯父家邻居孙三丫头的两个孩子被日军抛入河里,因水浅爬上来两次,第三次被日军用刺刀扎死在河里。
龙华庵当家师爷肖福道被城楼上日本兵一枪把腿打折,剧痛而死。还有一位叫心慈的师傅被日军在龙华庵杀死(此事听肖福道的弟子所言)
郭明华,男,75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双龙大队庙前队
1938年1月,日本人进了我们村,当时我侄女16岁,日本人发现她以后要污辱她,她就躲起来不同意,被日本人用刺刀刺死。
张何氏,女,70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吴尚村
1937年,我丈夫的弟弟在南京曹山街一家学徒。日本人侵入时,他躲在难民区,被日本人抓去当差,后来就被杀害了。
钱王氏,女,83岁
调查地点:雨花西路130号
1937年日本入侵南京时,我侄儿被他们抓去当差,被抓去的许多青年,都集中在堂欢(现柴油机厂),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回来了。
潘巧云,女,61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一村3幢
1937年日本人来时我15岁,跑反在青龙山。姐夫王福云和弟弟王福年被日本人抓去当差。事干完后,惨无人道的日本人把这些人全都枪杀了。
杨江氏,女,72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一村3幢
1937年我26岁,公公杨邦兴在日本兵侵入南京时,留在家里,被他们枪杀了,连他的尸体和房子一起被烧掉了。他的二儿子在大屠杀中失踪,至今无音讯。
金光鑫,男,69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雨花村
日本人到中国来,1937年可能十一月份的样子,日本人到各家去找花姑娘,我表弟和弟媳妇跑走了,当时我表弟和弟妹回来拿金戒指,被日本人看到了,当时把我表弟和弟妹吊在树上,用刀子把头砍掉挂在树上。幸好,当时我们全家跑反离开了,如果我们不走的话,全家可能被日本人杀死。
我家一共被日本人杀死两人。
郁新民,男,64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扇骨营清水塘边
调查时间:1984年
1937年冬月,我听已故父亲郁昭庆讲,日军侵入象房村时,抓夫扛东西,扛过东西就把他们都打死,约有20多人。我爱人家的亲戚有母子三人被打死,地点在小山头。
徐魏氏,女,80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丁树一队
1937年日本人攻占南京,我们都跑到沙洲圩,因老公公、老婆婆年龄大没走,留在家里,被打死,我知道后,回来看,情景很惨,另外我亲眼看到程学贤的爹被日本人打死。
郑付书,男,72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凤凰二生产队
日本人在南京鸟堂里(现在的柴油机厂)拿中国人当马骑,不顺心用枪就打死,我亲眼看见打死三人。(日本人)见东西就抢,我妹婿吴华昌被拖走,没回来,到现在音信全无。一个姓汪的开烟堂,给日本人撑船时被打死(因为他是城里人不会撑船)。
孙寿圩,男,54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沙洲村中胜一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我婆婆在拾柴的途中被日本人用枪托击中头部致死。
同年同月的一天,我的四哥哥孙寿才,被日本人抓壮丁抓走,途中被日本人飞机炸死。
杨月凤,女,7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江东门大街
我舅舅赵如刚,1937年时住在北河口方来顶家,日军进城没几天,我舅舅就给日军在俞家圩旁用刺刀捅死(现在省电台附近)。
尤哲民,男,69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下圩村
1937年我七叔尤邦治和张步洲在下圩村被日本兵枪杀。
杨烩喜,男,79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圩大队厂圩六队
1937年冬月二十日,下午五点多钟,在本人家门口,日本人叫一个姓何的搬我家两捆草,当时姓何的吃点酒装糊涂只搬一捆,日本人见他搬一捆,掉过脸来就是一枪把他打死。后来本人的妹夫,日本人说他是中国兵,把他抓走,开枪打死了。
徐宝元,男,72岁
调查地点:桥梁工程队
1937年冬月,日本人侵入南京时,我26岁,别人都跑了,只有父亲徐瑞延舍不得两间破草房,留在家里,被凶恶的日本人用刺刀刺进左胸而死。后来,又用破毯子盖在尸体上,用火烧。我们赶回来时,只找到父亲喜爱带在手上的一件遗物。
戚荣华,男,56岁
调查地点:雨花台街
1938年1月,我刚满10岁。一天,我父亲戚文和与邻居等四人去原报恩寺扫米充饥,被日本人抓住,叫他们都跪下,其他三人都跪下哀求,唯有我父亲不愿跪,并向另几人说:“日本人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叫我们跪?”因言语不通,日本人以为是在骂他,恼羞成怒,用枪托朝他身上砸下去,父亲让得快,枪托砸在身旁石柱上断了,日本人即刻从腰间拔出手枪,打中右肩没死,就把他捆绑起来,活活地推下原中华门车站的一个水塘里淹死。父亲当时只有32岁。
任庆和,女,57岁
调查地点:上海路难民区
1937年底,我11岁,我们家里人一起在上海路美国人办的难民区内,说日本人不来难民区抓人的。后(日本人)又突然把难民区的所有青年都抓走,集中在阴阳营上海路一带。我两个哥哥(一个是堂哥)任庆义(18岁)、任庆云(22岁),都在那时被抓去。以后,日本人用机枪扫射。他们死后,父亲到好几个死人堆里也没有找到哥哥的尸体。日本人又把在江边枪杀的尸体,全部扔在下关江里。
我姐夫的妹妹也在那时被日本人奸污。
周道春,男,66岁
调查地点:南京雨花台墨水厂
1937年12月份,我的堂兄张道云在家里被日本人用刺刀刺了一刀,他就装死,等日本人走后,他就跑到中胜戎兴龙家。戎兴龙有母亲,将他接到家里养伤,过了七天以后,我的堂兄张道云就回家去看看母亲,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被日本人发现,看到他身上有刀伤,硬说他是中央军,当场就将他打死,死时才22岁。
陈××,女,61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江南大队化工厂
我既是受害者又是幸存者、目睹者,1937年至1938年之间的时候,我才12岁。有一天,几个日本人到我家,要我跟他们走,当时我已没有父母亲,唯一的亲人就是奶奶,我也不懂什么,只知道害怕,我不从,他们就打我。我乘其不备,拔腿就跑,他们紧追不放,后来我钻进了草堆,被日本人用刺刀挑出来,进行了强奸。又有一次,我被日本人追赶到江边上,日本人向我开枪,我便装死倒下。诸如此事,我真是难以诉清。
张××,女,69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江南大队头关二队
1937年冬月,我丈夫董良余,被日本人捅了三刀后的第二天,我去探望他,结果被日本人看到,就用枪追着我打,枪子从肩膀上穿过,没有打中,我被日本人追上,上来了五六个日本人对我进行轮奸,当他们走后,我已不省人事,昏迷过去了。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不知糟蹋了我们多少中国人,我心头的怒火控诉日本人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陈素云,女,55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南村河南二队
1937年冬天,日本人到此地,为了寻找女人寻欢作乐,七个日本人冲进邓家,我大妈把门开了躲在门后。只见他们闯入邓家,一把抓住一位老大妈,要找大姑娘,老大妈说没有,结果几个鬼子便把老大妈打得死去活来。
1938年元月份的一天,我大姐在地里摘豌豆头,三个日本人骑马看见了她,她见状撒腿就跑,当日本人追上她时,这些家伙兽性发作,将她糟蹋了一场。
邵英兰,女,55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圩大队叶家套二队
1937年冬月二十日,在我家门口一个日本人把我的叔伯姐姐拖到家里侮辱。以后就把我家房子和几个人家的房放火烧光,后来哈哈大笑着走了。
卢玉芳,女,7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莲北三队
日本人来时,妇女受迫害最深,许多妇女深受摧残。1937年12月的一天,莲北二队一妇女×××就是其中一个,她受日本人奸污后怀了孕生了一个小孩,她要寻短见(因为她守寡十几年),被儿子阻挡才算活了下来。
徐文成,男,66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后庄一队
1937年冬,日本人到我们江心洲,抓来多名国民党残兵,其中也有无辜百姓,走一段用刺刀戳一个,结果70多人全部被鬼子用刺刀戳死。有一个从城里逃难的外号叫“吴毛子”的女人躲到李永年家锅窖地洞里,结果被鬼子发现。同时从地洞里翻出四名妇女,都被奸污。
那时我帮张安才耕地,日本鬼子从汽艇上下来,窜到张安才家抓到我,用枪对着我,叫我跪下,我没肯跪,鬼子就狠狠踢了我一脚,又向我打了一枪,我害怕地手一抬,枪子从张安才屋顶窜出,后鬼子大笑,抢了张家一些钱就走了。
有一次,鬼子强奸了一个姓韩的妇女,后又将张家人打死,将肚子剖开。
1938年春,我到江心洲买柴火,正好到王学江家。鬼子到了,发现王学江的女儿,这个鬼子非要强奸王女,王女说这个不行,到后面去,王学江家后面正好是一个塘,王女说到对面树林中去,结果哄鬼子上了莲盆,船到河中间,王女将小盆搞翻,将这个鬼子扣在小盆下淹死。第二天,鬼子来了二三十人,当时村中人已跑光,鬼子就将那一带房屋全部烧毁。
李福友,男,37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杨庄大队杨庄二队
我奶奶在1937年冬月,被日本兵多人奸污死亡。
单祥炳,男,52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天后村天后三队
我的舅母叫刘刘氏。在1937年日本人大屠杀时期,日本人实行烧、杀、抢“三光”政策。她的村子被日本人放火烧了。她叫救火,被日本人听到后,就把她拖到陈景华家进行了强奸,后来她就给杀害了。
屈秀英,女,60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凤凰西街
我丈夫王正文的童养媳,小名叫发芝,日本人到南京郊区找女人,找到她家,见发芝欲强奸,她不从,被日军活活用刺刀戳死。
陈秀英,女,47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杨庄大队二埠二队
我的婶婶是在1937年冬月被日本鬼子多人奸污死的。
陆红英,女,56岁
调查地点:石门坎乡杨庄大队头埠二队
我妹妹陆宝珍在1937年12月的一天下午,外出有事,遇见几个日本人,被日本人多人奸污而死。
李家福,男,63岁
调查地点:雨花汽车修理厂
1937年冬,日本人刚进南京时,我们很多人跑到沙洲圩,亲眼看到两个日本人用刺刀刺伤一批人,其中一人死亡,其妻还被日本人奸污。
在马家店(铁心乡境内)看见一个10多岁的小姑娘被三个日本兵奸污。
1938年头,我刚回到家,头部就被日本人无故刺了一刀(现在刀疤还在),差一点送命。后来又被日本人抓去,几经折磨,才被放出。出来后又被抓差20多天。
1938年初,我也亲眼看到在现在的市政管理站后晨光厂围墙内埋了1 000多具中国人的尸体(都是被日本人杀害的)。
戚福华,男,73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村
1937年秋天,我养鸭400只,当时有草房两间,同年十一月左右,日本兵二十余人,驻扎在现在的西善桥。一天中午,日本兵来到我村,抢走鸭子四十余只,烧毁了两间草房,本人幸存,目睹全村老百姓纷纷出逃。
沙秀英,女,53岁
调查地点:雨花台街
1937年底,日本兵来南京的时候,我很小,只有6岁。飞机丢炸弹。我很害怕,就哭,奶奶怕我的哭声把鬼子引来,就用湿毛巾堵住我的嘴巴。父亲被抽壮丁,家中房子也被日本人烧了,我们只有在外面逃难。马路上的尸体一个挨着一个,有的有身无头,有的有头无身。
杨秀英,女,60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小行村三合四队
1937年冬月初四下午,在许家湾子,我是亲眼看到日本人一下子打死11个中国人,我家老大娄如林头一个被打死,接着打死10个,先推下塘,后打枪。回来后,房屋全部被烧,大约有30多间房屋。
陈永彬,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新农村新农三队
1937年冬月二十三日晚上,我家父亲陈启兴给日本兵抓去,当夫子送稻草到八埠塘(现在的豆腐山)。回来走到王家庄兰远兵家门口马路(转塘)上,迎面来了两个日本兵,背着枪,用调车棍先打了武启义和林正贵,他们都让开了。我父亲走在第三个,被日本人一棍子把头打开,后用刺刀戳了耳朵门一刀。
1937年冬月二十六日下午,来了三个日本兵,在陈家庄找花姑娘,没有找到,后来烧掉我家的三间房子。
1937年冬月二十七日上午,一个日本兵到陈家庄,看到我家一头牛,用枪把牛打死了,当时我看到不敢动,后来我们全家就逃跑了。
朱秀珍,女,65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南后街
1938年元月份,日本人来到此地,把鸡、鸭、鹅全部用枪打死,把房屋烧了许多间。我家的六间房子全部被烧。2月份的一天,看见日本人拉来几个妇女、姑娘进行调戏,其中有一个小姑娘是江心洲的,看自己不能上船回家(奸污后),跳江死了。
王正明,男,66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月安三队
1937年冬月十七,日本人说我是中国兵,把我抓去准备枪毙,幸亏我舅舅的儿子,在日本人那里当伙夫,我舅舅的儿子抱着枪口求饶说,他不是中国兵,后来我被押到现在上新河卖肉的地方(以前是木行),前后被关押了两个月的时间,我和我弟弟的房子全部被烧了。
张大旺,男,65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积贤三队
1937年日本人就把我抓差去了两个多月,受尽了折磨,第一次在门前,用枪对准我,在母亲及乡亲们跪下求情后,毒打一顿才放下枪。第二次是在前面田埂上,日本人要我带路找花姑娘,我说找不到,日军抽出刀来就砍,被我一手托住,在别人又一次求情下,才让我回家。这不算,还把我家及邻居牛德炳家共计六间房屋烧毁。
刘建平,男,7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二队
提起日本人,个个中国人都非常痛恨,他们来到南京什么坏事都干,对老百姓的房屋是烧,对中国人是杀,对妇女更是进行糟蹋。青年妇女们为了避难,个个把脸上抹上一层黑灰,就是这样,日本人也不放过。1937年12月14日,朱小网的母亲×××遭受日本人奸污,我家中八间房屋都是被日本人烧掉的。
季善德,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三队
1937年12月,江边死的人堆积如山,从棉花堤到汊河,沿路都是死尸。这些死尸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国民党的兵,因为日本人用枪进行扫射,国民党的兵准备向下关撤退的,退到江边无路,因而全部死在这里。据说,第二年3月,江里木排下面的死尸还漂上来。除此以外,老百姓也深遭迫害。我的父亲被日本人打了一枪,后来一直不能干活,我家的三间小屋被日本人第一天(12月13日)来时烧毁。我还看到棉花堤一条街和我家同一天被烧毁。还有一个讨饭来此地的一个姓赵的被日本人打中了一枪,跌到水里淹死。
闻如玉,女,78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五队
1937年农历十二月,早晨八点钟左右,我家婶婶和我带着我的刚满四周岁的儿子,听人家说日本人来了,还没来得及躲起来,日本人真的到了。我亲眼看到日本人烧了我家的唯一的两间房子,后来来了一个白面的日本人,手上拿着一把剪刀,不知是从哪里抢来的,走到我们跟前,摸了我的头说:“你今年多大了,长得蛮漂亮的嘛!这把剪刀我送给你算了。”当时我婶婶怕我吃亏,拦上前跪下来求情,才逃了这一关。我婶婶带着我正准备躲到地洞里去,又来了一个肤色较黑的日本人,把我劫到家后面一家姓张的没有烧掉的房子里,我又只好跪地求情。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实在无法生活,我父亲叫我和妹妹带着孩子到江北躲了一段时间,等安定了才回到家。这些日本人真是丧尽天良。
庞义学,男,60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荷塘村
1937年冬我13岁,当时日本人大屠杀,我和本村朱兴林的大叔朱万品、二叔朱万全到沙洲丁家埂避难。当时万品、万全兄弟俩正好二十出头,他们看到日本人在丁家埂杀了无数老百姓,心里更有火,他们看到一个日本兵掉了队,便悄悄把鬼子截住,用钉耙铁锹把那个日本兵打死,尸首推到河里。后来,日本兵找回来时,发现了他们兄弟俩,就当场开枪打死。
翟忠,男,58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花神庙村
1937年冬,整个花神庙村几乎全部被烧光,老百姓无家可归,跑反途中南北中村四人被日本兵杀害。当时跑反到龙都,我父亲就是在途中死亡,当时我只有13岁。我跟舅舅在回家的途中看见河边有黑色烧焦的尸骨,全部用铁丝串起手腕后活活烧死,大约三四百人。
我亲眼看到后来收尸时一直收了一年多,在长干那里挖了八个坑,把死尸一道埋起来,还能看得出来。现在我们乡食品厂那里当时两个大土堆子,一堆埋有千把人,加起来有万把人。
侯大富,男,59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行家二队
我的父亲侯正茂,1937年冬天正在现在的村行家二队菱塘边划船被日本人发现,叫他回来,未从,被日本人打了一枪,身负重伤,于1959年病故。
梅广全,男,62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前石一队
1937年冬的一天,来了十几个日本兵到处抢东西。为了开心,在门口把木材堆起来,把我哥哥梅广昌放在里面放火烧,烧着后鬼子兵走了,我们家里人跑出来,把哥哥从火堆抢出来,当时满身水泡,由于抢救及时,才免遭一死。
刘松林,男,59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村东和一队
1937年12月,我与汪文府(现年60岁)在一起玩耍,亲眼看见日本兵开枪击中汪文府的腰间,穿至手指,至今伤疤仍在。
张春山,男,84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棉花堤江滩141号
1937年冬月侵华日军在棉花堤烧、杀、淫、抢,无恶不作,受害的人民无法计算。棉花堤的房屋烧得只剩下三间瓦房,被杀害者曹铜匠、王科子、宋士波、王士来、高来生、高四一、方斗斗、熊顺晓、邓银苟、蔡尧巨、刘炳耀,还有很多受害人的名姓记不清楚。最惨的是日军的军马被流弹炸死,(日军)强迫拉来很多老年人给他抬马埋葬,后把抬马的人绑起来杀死祭马,有熊顺晓、邓银苟、宋士波、高来生。侵华日军惨无人道的事罄竹难书。
此马埋在棉花堤郭光贵屋院内,即现在的拖拉机站,要找清马的埋葬地,实际情况可找郭光贵的小老婆陈素芹。
钟诗来,男,60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棉花堤街
在1937年日军侵华时,方月英的母亲和两个舅舅被杀,方月英的祖父被杀。日本兵死了一个伍长和一匹马,杀了13个中国人来祭马。本街王长胜被日本人将其手脚捆起来放在木凳上当猪杀。邱福者夫妻被杀,女的是先奸后杀死,死后赤身裸体。
宋镇森,男,8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江东门后街
1937年侵华日军进南京城的第二天,我们江东门一带居民有100多人,躲在营盘里避难(现南京冷冻机二分厂地址),当时已成为真空地段,买不到东西吃,我们就煮些碎米粥,剥些苞米煮煮。
第二天,有一个日军把我和蔡福康、童士成等几人带到电台去做工,当时有一个姓耿的儿子耿××(住江东门街上)被日军一刀把头砍掉。(那个日军)还对我说:“你的和他的一样。”我被吓得一身冷汗,还有一个叫陈老四(是陈嘉林父亲,住江东门街上)。他从营盘里回家拿东西,被日军枪杀在街上。
张贵新,男,7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积贤三队
我是死里逃生的人,多次从日本人的屠刀下逃脱出来,1937年12月12日日本人来时,我家住了四十几个人,把我和朱大明、周席困三人拉出门就用枪对准,被我母亲及邻居老人跪下求情才放下枪。一次我被日本人带去,他们杀了人后,叫我把刀上的血用水洗掉,我听不懂,就糊里糊涂地用自己的棉袄一把抱住那把刀,把血擦干净了,后来就放我来家了。过了几天,我又被日本人抓去当差,每人背一捆稻草走到毛公渡过河时,脚下全是死尸,日本人不准弯腰,如弯腰就给你一枪,当时有许多人就是有去无回。
朱广洪,男,6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积贤一队
1937年农历冬月初九,我看见日本人骑着四匹马从对面运粮河过来,我们庄上的人看见后就躲了起来。日本人到庄上一看没有人,拼命叫,后来去了13个人,带到龙王庙。一个叫彭二牛的跑了,日本人认为是中央兵,就把其余12个人全杀了。我的三叔、四叔就在其中。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全家人被迫逃难,一个人背一个,大的小的,走到施家大地,那里的人也在走,又走到赵家元,最后逃到山里。过了几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朱大法,他也是外出逃难回来,日本人叫他干什么,他没有听见,日本人端起枪一枪就把他打死了。
赵福堂,男,6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积贤二队
1937年12月13日,我们看见日本人往我们这个庄子走来,就慌慌忙忙地躲了起来。日军是抬着几个伤员过来的,走到庄前放在大埂上,到处找人帮他们送,一下看到朱广来的爷爷,叫他找人帮他们送伤兵,广来爷爷一共叫去13个人,送到目的地。结果一个叫彭小(二)牛的跑了,其余的人就遭受迫害,全部死在那里,赵福堂的二哥就是和12人一道被杀死。大哥开门叫躲在麦田地里的人把头低下去,话还没讲完,就中了一弹,喊了两天两夜死去了。在这同一天,后面一个庄子叫大庄,三家人家八间房屋全部被烧毁。
吕春林,男,6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北村下圩四队
1937年12月15日下午,两个日本兵闯进我家,让我和张学取(现本村灰州二队社员)抬一箩苞谷送到江东门(原国民党电台内)给日军喂马。回来后,我同父母、妹妹、张学取和他父亲张步州一同到尤栋臣(本村人)家躲避一下,因他家比较偏僻。走到他家麦场时,发现本村魏竹轩已被打死,倒在血泊之中,当时,张步州手中有一张为日军运粮发给的证明,他认为遇到日本人没关系,所以就走到前面。走到尤家门口,听到有日本兵在说话,张步州向我们摇摇手,让我们先躲一下,我们就躲到尤栋臣家的粮库里,张步州进去后,被日本兵打了两枪,当场死亡,尤栋臣被打了一枪,到第二天才死。
1937年12月17日,我们全家正在吃早饭,本村社员汪金华的四叔汪兆其和在我家的帮工史有富,早上到我家来,我叫他们吃饭,他们说吃过了,没一会儿,来了两个日本兵,见他们没和我们在一起吃饭,说他们是中国兵,拉到我家门前的战壕里开枪打死了。
刘永明,男,6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一队
1937年农历冬月的一天,国民党军队在这个村子住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晨日军来了,这个村子里的人躲的躲,逃的逃,刘家的地洞里一共躲了13个人,其中只有一个女的,其余都是男的。日军从地洞里拉出一个杀一个,他们手段毒辣,不但是杀死,而且有的人被他们刺死后把肠子都带了出来。这地洞里死了12人,就剩一个名叫朱兴仁的没有死,他身上也被刺了几刀,打了一枪,他一头扑到塘里,抱住一根木头眼睛闭着,夜里他才爬到地沿里,然后爬回家。刘永明的大伯,年老体弱,睡在床上,被日军枪托打死,他的哥哥被日本人拖去几次,拖去放掉,然后又拖去,因为他哥哥那年才14岁,个子又小,日本人看杀不上手,就这样算给他逃了一关。
陈万珍,女,6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河南村积善二队
1937年农历冬月十一,日本人侵略我国,到了南京,冬月十二这一天上午,鬼子抓走了我的伯伯,随后又将他押送到过去的王华明家里(王华明家住在现积余村附近),王家的三间房子当时已关满了押送到此的中国难民。过了一会,日本人把这些难民,押到附近的一个大茅坑里,用几张大桌子卡在人头上面,然后在桌子上面加上干柴点燃,使得桌子和人一道化为灰烬。日本人走后,我去找伯伯时,伯伯已和所有的受难者一道被活活烧死在茅坑里。
王永根,男,6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莲北二队
1937年12月13日,原来的楼子庄一片火光,这是日本人放火烧房的火光,几十分钟后火光灭了,这里老百姓的20间房屋被烧毁。第二天又进行抢劫,看到鸡、鸭、猪就捉,张文州的四头大肥猪被日本人看见了,抬上就走。施文州家的300多只鸭子被全部抢走。他们看到妇女就拖,不走就杀,躲在刘家庄地洞里的11人,被杀了10个,就剩朱兴仁一人,他被打到水里,就没有动,日本兵认为死了就走了,他爬了回家。
张淑芳,女,80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东红村洲头二队
1937年冬月初九,有两个日本人窜到我家要鸡蛋,当时有一个姓梁的姑娘,躲在我房中(此女当时只有16岁)。我当时将房门紧锁住,后两个日本人窜入我房内,将姓梁的姑娘奸污了。
第二次,日本人来向我三嫂要花姑娘,因没有,他们就放火将我三嫂的灶屋给烧毁,而他们则在一旁拍手大笑。
杜宏珍,女,77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东红村营盘二队
1937年冬月,日本人到洲上,到处找花姑娘,我们妇女根本不敢照面,一次日本人上洲来,我们好几个妇女都躲在自挖的地洞里,一直饿到天黑,整整饿了一天,后来听外面没有动静了,我们以为日本人走了,才敢上来。当时我们就做饭吃,我刚端一碗稀饭给荣老四的女儿吃,正在这时,一个日本人进来看见了就将荣老四的女儿抢走了,并进行奸污,当时荣的女儿只有16岁,她大喊大叫都未幸免。
日本人把中国人不当人,1937年冬月十几,日本人将严大强抓住,将严的衣服剥光,用刺刀对准严,将严冻了两个时辰,当时天气真冷啊。
我家当时养了两头猪,都先后被日本人抢走了。
朱学华,女,74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东红村棋杆一队
1937年冬月初九,日本人第一次到江心洲来,窜到我家,从我家中一下抓走四人,这四人是:我兄弟张木中的儿子,张德贵的儿子和南门一个姓许的娘舅二人,他们四人都是来我家躲藏的,日本人把他们抓到后,走了没有多远,就用刺刀将他们活活挑死了。
周广玉,男,8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莲花三队
本人被日本人抓差多次。第一次日本人刚来,大概是农历冬月初九,日本人叫我带路,找中央军。在过一个小沟时,日本人不得过,就叫我站在沟里弯下腰让日本人从身上踩过去。走到江东门叫我一连扛了三十几包米。还有一次是同年同月过了几天,日本人又叫我带路,找花姑娘,我告诉日本人说没有,旁边日本人听到草响,给我一个耳光。他们为非作歹,在过去一个叫五台山的地方,抓来许多妇女围成一圈,光天化日之下,叫把裤子全部脱下。有一个妇女不肯脱,日本人举刀要杀,别人求情,才放下刀,然后所有人把裤子脱下,日本人狂笑一阵走了。一个城里逃难躲在我家的人,被日本人拖出去,一刀就把头砍掉了。
万大本,男,63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红光二队
1937年底,中央军退到江心洲,有两个日本兵将没有来得及过大江的中央军从大江边赶到小江边,集中起来,一个个搜腰,当场打死12人。陈华新全家跑到江心洲来避难,他有个大女儿听到外面枪响,就伸头望,结果被两个日军发现要进行奸污,当时陈华新向日军磕头求情,一日军拿起一根木柴向他头上打去,差一点给打死,女儿还是给轮奸了。
江方威,男,77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跃进一队
现西下三队刘文祥的哥哥在1937年底的一天,吃过饭出来不久,当时有个中央军被日本兵发现,他们举枪就打,结果那个中央兵跑了,把刘文祥哥哥给打死了。
当时有个中央兵被日本兵将腿打断,被我和许恒祥(凤阳县人)等三个人发现(在芦柴地里),商量好轮流给他送饭,有一天该许恒祥送,他走在路上,刚好日军开个小船过来,举枪就打,将他打死。
朱大明,男,7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积贤四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听说日本人来了,老百姓逃的逃,躲的躲。张贵新家躲着四十几个人,其中张贵新、周席国和我是当地人,日军一看,硬说我们三人是中央兵,拉出去就准备开枪打,被几位老年人磕头求情才放下枪。我看见一个在王眙里家当伙计的外地人,日本人也说他是中央兵,把他拖到离王家不远的田埂上,一枪就打死了。
陈永金,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新农村三队
1937年12月11日,日本兵来到新农村抓夫子,每天早上太阳出来就来了,抓到的夫子给他们到处收老百姓的鱼、猪、羊送日本人的食堂(现豆腐山)。在食堂说我是中国兵,把我的衣服全部脱光用刺刀对着我,要杀中国兵。当时我求饶说,我是老百姓,不是中国兵,另外在场的群众都证明,才没有遭到不幸。
1937年12月12日晚上,我们走在大埂上,一行十几个人,迎面来了一个日本兵,把我们的衣服全部脱光,然后两个人一阵往埂下面赶,先用铁链子抽我们,当时我的膀子都给打肿了,光打还不算,还叫我们跪倒,从下面往上,跪着往上走,我们的腿都磨出血来了。日本兵站在大埂上大笑,全部把我们折磨完了以后,日本兵扬长而去。
1937年12月14日上午,我们给日本兵送稻草到食堂,经过毛公渡桥,桥已被炸坏,老百姓用一个木梯子担着,没人敢走,当时日本兵叫我走到前面,牵着一头毛驴,毛驴不敢走,日本兵在后面用绳子和树条子打,毛驴掉下桥,就把毛驴的绳子松掉,往下一看,桥下还有两个死人,当时我已过桥,紧接着跟在我后面的是石家庄的罗老三,罗老三不敢走,日本人硬叫他走,罗老三走在桥中心就掉到桥下给摔死了,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1937年12月15日上午,日本兵把我叫到郑家庄,叫我下塘给他们摸鱼,我没有下,把我毒打一顿,后来有两个日本兵把个当家的猪戳死了,叫我给他们抬着送到食堂。
知道同样事情的有武秀芹、刘春锦、谷运奎、武祥林、尹启田。
徐奎和,男,69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月安三队
1938年元月5日,由于日本人当天中午在现在的月安三队吃醉了酒,下午便像发狂似地连烧了陈家、王家共九间房子。
1938年元月8日下午,在上新河原木行处,我被日本鬼子押到此地,亲眼看到日本鬼子拉来两个30岁左右的年轻女人进行奸污,逼着我们站在那里看,真是不忍目睹。
郑胜和,男,68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塘庄三队
1937年12月尾,我和曾正法被日本人抓去送粮食到中华门。日本人叫我们给他们烧火做事,稍不如意,就拳打脚踢。有次趁日本人休息,我们才偷跑回来。春节前,我亲眼看到日本兵在杨金和家用刺刀戳死一个中国人。有次有个日本兵跑到我们村,用棍子甩起来打我一下,然后叫我撑船找花姑娘,船到陈国海家门口,他找不到女人,就放火烧陈国海家一个大草垛,三间房子全部被烧掉了。
张存有,男,65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大队东扣三队
1937年冬,我亲眼看到旧格子桥边曹久云家门前,原有的一棵大树上,用铁丝吊着一具尸体,供日本人当靶子使用。
陈克忠,男,76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花村花三队
民国26年(1937年),日本人侵入来此地。无恶不作,到处抢打,特别是青年妇女见到就跑,不敢同日军见面。当时从城里来两户难民居住在我家,其中一家带一女孩约18岁。一天,日军搜查到我家(约下午3点)发现女孩就把她拉走了,我们及女孩父母都不敢阻拦(当时日军在现东宏学校一带),到晚上女孩哭着回来,母女抱头大哭,第二年平定后,她们才离开我家回城。
徐建陶,男,65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石闸湖施家凹
1937年日本兵侵略中国,我亲眼看到日本人把一万多人赶到现在的南京与江宁县公路交界处,集中起来屠杀(用机关枪),当时我家就住在此地,那时的地名叫道儿关。我看见有万把人集中在离本村不远处,用机枪扫射。我听到枪声就拼命往村外跑,事情发生后,我回来听说,日本人把人集中在一起屠杀,没有杀死的就用汽油加火烧。当时是1937年11月20日左右。
黄永铭,男,66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天保大队龙王首一队
1937年冬天,日本人到农村来,见到年轻人就枪杀,对于年轻人从来是不放过的。一次,在龙王首村有三个青年,被广大老年人围在中心,但是还不能瞒过日本人的眼睛,被拉出来毒打一顿,还拉差去了。临晚才被放了回来,当时群众说,日本人比豺狼还狠。
黄国华,男,70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花村南上一队
民国26年(1937年),日军来到江心洲南上村,在埂上垫着许多被单,一天,日军抓到一个女人(脸上有麻子),把她衣服扒光,睡在被单上,然后抓到我父亲和毛正友父亲逼他们奸污那个女人,他们不肯,被日军赶下水。后又抓住一位姓徐的,把他衣服扒光,拖到女的身上,姓徐的不肯,被日军一脚踏在脸部,当时脸上出血。
1937年底,日军来到此处,无恶不作,到处烧杀抢,妇女特别是青年姑娘不能出门,她们发现日军来时,都要在自己脸上抹上黑灰。一天,日军遇见一姑娘(当时西下村严世友的女儿)就追,把她抓到后,大白天进行强奸。
邱荣贵,男,7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积上二村
1937年冬月,江东的统筹茶坊王明九的妈妈,死后装入棺材,放在大门口,还没来得及埋,日本人用一颗手榴弹,把棺材和人炸得一塌糊涂。冬月十二日,日本鬼子住在茶坊老太家里,嫌门口臭,逼着我和王明九拖死尸。因死尸在棺材里,我们二人拖不动,鬼子过来用刺刀戳了我屁股一刀,幸亏我穿的是棉衣,免于一死。
1937年12月13日,江东大队积余村王明才见鬼子要来了,把两个肥猪收藏起来,结果被鬼子发现,当场人被枪打死,猪也被打死。当时我和一个和尚被鬼子逼着为他们剥猪,由于和尚袖口肥大,做事不方便,在卷袖子的时候,鬼子硬说不帮忙,一枪把和尚打倒在地。和尚还要爬起,又被鬼子一脚蹬倒在塘里,淹死了。
我一个人给鬼子剥猪,剥好后,鬼子叫我跟他们走。刚走到江东门军法处门口,鬼子叫我把猪放在门口的场上,这时我看见有1 000多名中国难民,被鬼子从监狱里绑出来,从桥头一直排到凤凰街,每隔几步就有一个鬼子。他们手持刀枪,只听见鬼子军官一声嚎叫,鬼子就用刺刀朝这些无辜的中国难民身上乱刺,上千中国人就倒在血泊之中。随后这些人都被拉到江东门河中去铺一个由死人垒起来的“桥”,还有一部分人被拖到军法处旁边的茅坑里。
1937年12月十七八日左右,积余村的王华明、王月德家百十名中国难民被捆绑着,被鬼子打死后,全都堆放在后面的大茅坑里。那天我也被抓去,后来我溜到积余村河里的一片芦苇堆里,没让鬼子看见,到晚上出来时,看见岸上的百十名中国人都死了。
1937年12月20日左右,鬼子把我和王朋才抓去,替鬼子划船。突然鬼子看见一个年轻妇女,两个鬼子把那个妇女糟蹋得死去活来,过后鬼子又上我们的船,我们想害这两个家伙,但岸上不远处就有鬼子,所以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
施盛华,女,74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二村
1937年底,我住在江宁县六兰桥。一个叫四碗子的杀了一个奸污妇女的日兵,日本人就把那一带几个村的人,全都枪杀,烧掉所有的民房。江宁镇上正举行婚礼的一对夫妇,一人被日本人戳了一刀,半死不活的。
1937年,我20岁,家住江宁县六兰桥,日本人来了,一个剃头伙计的耳朵被日本人割了下来。我只好跑到山里,看到许多死尸,惨不忍睹。山里的狼多,但狼吃死人都吃饱了,因此见到人也不咬。一个邻居全家三口人,日本人来了一次突击,全部遇害;还有一对新婚夫妇,正在举行婚礼,每人都被戳了一刀,半死不活,实在惨。
孙殿元,男,5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茶亭构件厂
由于国民党军阻止日军直进,炸了江东桥。我们于1937年12月10日搬往凤凰西街。12日国民党撤退到三汊河,准备过江,受阻未过。13日日军入侵南京,两军开战于现清江、茶亭、凤凰。当时我们躲入地洞,日军进行两次冲锋,第一次冲锋后约停二三十分钟,随后日军占领军人监狱,用小钢炮,对凤凰街炮击,离地洞不远爆炸,我们险些丧生。炮轰结束,我们钻出地洞,那死的人,就难以计数,形态很惨,未被打死的,躲入芦苇,结果也一一被日军打死。
第二天,日军骑着大马来,又打死许多无辜百姓离去。第三天,日本兵不知从哪里弄来很多人来军人监狱,当时天气有雾,只听机枪响。第二天晚上我们离开凤凰街去闰王庙,江东桥被炸,日军架临时桥,以尸铺架桥。军人监狱死人就更多。到达闰王庙第二天,当时姜××(一个姑娘)为了躲避日军,女扮男装,被日军发觉奸污,其父为了安全,将其转移。第二天日本兵又来要姑娘,如不交出就满村杀人,不得不又将女儿找来。
约20天,局势稍稳后,我们回江东门,那时我还小,随着大人去军人监狱,仅四个院庭内,尸体有上千人。尸体运往监狱对门,一条长约200米、深1.5米的战壕和两个砖砌成的大坑,层层加层层,不计其数,即今日万人坑。
马忠怀,男,73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十四队
受害者,马忠生,男,29岁。1937年12月的一天,两名日军从上新河方向来,他正在家中杀鱼,日军叫他交出姑娘,他不肯说,然后就跑,日军开枪打中他的大腿,由于流血过多,当晚就死了。
受害者,马金氏,55岁。1937年12月的一天,日军从五塘来了多人,她看到后,就外逃,在外逃途中,遇到城里的三名难民,最后四人一起被日军抓住,叫他们交出姑娘,他们不肯说,最后被日军枪杀,打死在十一队杨福荣门口塘边,死时是当天下午五时左右。
刘文国,男,61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十二队
受害者,刘勇贵,男,53岁。1937年12月的一天,日军从青石十一队方向来了五名,他当时在家中吃饭,日军叫他送草到五塘(现玻纤院),晚上十点钟回来又碰到日军,被日军打死在十四队张学华家门口塘边,当时刘文荣、刘文来在场。
傅礼勤,男,67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
1937年,我亲眼看到在土高圩住着十几个城市贫民,日本兵来了说这十几个人是中国兵,然后叫他们排好队,用一颗子弹从前面第一个人开始射击,从头到尾一下子打死11人。还有最后一个人子弹从颈子边穿过,没有击中要害未死,这人至今还活着,现在住小市口,外号叫“四卵子”。
汤垅,男,73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安德里
1937年12月,日本兵在南京大屠杀时,我在难民区里,看到日本兵捉了许多男人排成队,只要发现是剃光头的,或脑门上有一条痕迹的,就认为他们是中央军,然后七八个人一串用绳子绑起来,送到下关用机枪扫射。当时的情景实在残忍。
戈云龙,男,63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
16岁时,日本兵在12月进南京城。我到内桥时,就看到死尸很多。日本兵进城就实行“三光”政策,见人就杀,见物就抢,见房子就烧,晚上出来奸污妇女。
张礼义,男,61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能仁里一村
1937年,我15岁,亲眼看见日本人飞机扔下的炸弹,把一对正在举行婚礼的青年夫妇以及作客的全部炸死。
日军还到处抓捕妇女,我亲眼看到日军押解许多妇女,这些妇女全都失踪了。
日本人还经常三更半夜到难民区去抓人。被抓的人从此毫无音讯。
罗德福,男,77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铁心桥粮站
民国26年(1937年),日军大屠杀时,我父亲罗民望和邻居徐老头为逃避日本人抓差,躲在瓦家塘地洞里。日本人发现以后,叫他们俩出来,他们不肯,日本人一枪打死了他们。
叶孟金,男
调查地点:雨花镇二化机宿舍
1937年12月27日,日本兵炮轰现二化机——中药厂一带,炮声一夜未息。
我大伯和邻居赵万家、诸成才等被日本兵枪杀而死,房子也全部化为灰烬。
这些人大多数是年纪大的,无力跑走,留下看家而遇难的。
赵长德,男,53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四圩村新村
1937年12月日本人从板桥一带方向打了过来,当枪声渐渐逼近时,村上(人)三五成群奔跑躲避,只剩下了可数的几位老人。受害者赵四喜看见日本人已进村庄,准备简单地躲一躲,可日本人已到面前,开口就问他(赵四喜):“村上的人呢?”他回答“不清楚”,日本人随手一个耳光,接着就一枪把他打伤,不到中午十一时,就死了。
马兵雪,男,71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古遗井大队天保三队
1937年,日军到了我们这里,我和许多乡亲被迫逃离到江宁县公塘头。事过不久,风声平静下来,我们又回到家里,但仍然不敢住到家里,就暂住在板桥公社,西村那里。我亲眼看到日军打骂和枪杀我中国人民。那是第二年春天,有一天,日军在板桥地区抓了数十名老百姓和部分中央军,将他们带到金华山附近的一个山沟,四面架设好机枪,大约一小时后,日军就用机枪将山沟里所有的人全部打死。日军到这里后,在板桥的金华大队(现在的中国外国语学校)建造了飞机场,大量动用民工,当地的百姓受尽了苦,有时日军不高兴,就用民工出气。有时日军还要民工到南京送货,而在路上,只要民工有一点东张西望,就会遭到枪杀。
曹冬太,女,77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古遗井大队天保三队
1937年,日本人过来时,我当时住在板桥西村。因为我是女的,我们多数时间都是藏在地洞里,后来日军在金华造飞机场,男人都被抓去做民工。他们和地方官规定了几个村不准日军随意轻动,那时我们才有机会出来,但仍然是提心吊胆的。
1938年的一天,我到板桥镇上去,路过火车站时看到几个日军用枪押着一批中国人,有的是当兵的,向车站的后面走,然后将他们全部关进两间房子里。不一会儿,日军就用机枪向里扫,死尸铺满了两间房子。
王兴华,男,79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古遗井大队建宁队
1937年,日军侵华,来到我们这里,他们是无恶不作。当时,我们这里的人大多数都逃往别处,我们村里的所有的房屋,全部被烧毁,我也被迫东逃西窜。
在我们村后有一座小桥,叫拉门桥,在那里被日本人枪杀者不计其数,当时日军在桥的两侧设岗,只要有人走桥上,就会被打死。小桥两侧的河堤到处是死尸,桥上和树上时常吊着死人,情景凄惨万分。
杨小义,男,74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乡徐三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傍晚,日本兵攻占南京,路过附近徐村时,进行挑衅,老百姓纷纷逃难。徐大福和村上的难民们一起逃难,但逃到村前不远围塘边时,被日本兵当作中国兵追赶,用枪扫射,徐大福被追赶的日本兵打中了腰部和腹部,因伤势过重,当场死亡,死时只有15岁。
我们村的徐如松在南京教书。1937年12月的一天清早,徐先生刚从家中出来准备去南京上班,刚走出村不远处,突然从西边方向飞来一架日本轰炸机,向村中丢炸弹,一颗炸弹正好在村中开了花,徐先生不幸头部中了一弹片,当场死亡,年仅38岁。
李兆义,男,8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塘庄一队
日本兵侵占南京是民国26年(1937年)12月,我记得当年12月19日,我在地里劳动,看到几个日本兵追赶两个中国兵,追到大塘(现在幸福沟一代),开枪就把两个中国兵打死了。
李连法,男,6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河西二队
在我们河西原来有个木板厂,是江西人开办的,日本人到南京时他们全家人跑走,只留下一个人看门。那年12月13日,日本人第一次来到厂里要找花姑娘,他说没有,第二次来他仍说没有,日本人就把他拉出木墙外,一枪就把他打死了。
民国26年(1937年)12月16日,两个日本兵从汉中门来到我们地藏庵,有个中国兵被他们发现,日本兵对准中国兵连打两枪,那个中国兵当场就丧命。以上都是我亲眼所见。
王秀英,女,59岁
调查地点:西善桥镇西善桥街
1938年元月初,日本兵到西善桥街,我母亲躲在对门梅其富家,共有四个人躲在一起,被日本人发现了,一刀一个砍了四人,当场死去三人,只剩下我母亲一人。因为我母亲头上缠有一个长长的黑丝绸带,缠有七八寸厚,一刀砍去砍了一个大口子,当时鲜血直流,昏倒在地,日本兵以为已经死了,就走掉了,其他三人一个姓段,一个姓钱,还有一个是南京来的姓名不知道。
李家祥,男,74岁
调查地点:梅山矿部
日本帝国主义侵占中国,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全面侵华战争,1937年11月底12月初,日军打进了南京,进城后他们就实行烧、杀、抢“三光”政策,千万人民遭到死亡和灾难,我岳父在南京糖坊桥,日本人进城就把三进(九间)房屋全部烧光,我们就无处居住了,进了难民区(就是现在的新街口至汉中门),中山路到挹江门这一带难民约有20多万人。
日本人进了城,进行疯狂地大屠杀,我亲眼看到山西路到大方巷一段地方,日本人对老百姓进行了残暴枪杀,人民无比愤恨。但在国民党统治下人民群众无法抵抗,任其疯狂烧杀,有一次屠杀过后,日本人走了,我们偷偷到大方巷塘边一看,塘里有上千具尸体,水都变红了,大方巷至山西路的路上和街头,尸体纵横,血肉满地,瓦砾成山,约有几千人惨遭死亡。敌人的凶恶残暴,顿时把南京城变成一座废墟和遍地尸体的阴风凄凄的城。这种残杀,我们世世代代不忘记。
钱长贵,男,76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西城根
1937年12月11日日本人进城,13日开始烧、杀、抢、掠。15日登记安民证,每人过堂,要保。无人保的都用黑汽车装走,拖到山西路华侨饭店附近挖了几个坑枪杀。
我家五人住在高家酒馆,日本人赶我们走,并抢走我三条被子,我去夺,被日本人用刀背砍了一下。
正月初三我们回通济门家来看看,听赵涂金(已死)讲肖达山一家三口躲在西城根龙华庵地洞里,12月13日被日本人发现,叫肖达山与其女儿搞关系,肖不肯,即被杀死,又叫其子妹搞关系,也不肯,又被杀死。后其女被奸后用刺刀绞下身而死。
尚志荣,男,63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双桥门
1937年12月15日晚上,我被日本人在沙洲圩拉夫到江东门(是当时的国民党军人监狱)。我被抓去的两天中看到:
一、放火:当时沙洲圩凡日寇经过的地方,见房就烧,沿途一片火海。
二、奸淫妇女:见到中青年妇女一律拖去奸污。
三、屠杀:当天晚上把抓去的年轻人,他们认为是当兵的集中在监狱大门口马路上约几百人,集体屠杀,第二天又在沿路两侧搜杀抢物。
徐惠如,女,65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雨花村
1937年冬,日本人进城的第二天早晨,我们从门缝里看到日本人把很多中国人两人胳膊用绳子绑在一起,从我家门前走过约一小时。人走完后,就听到机关枪响声。事后我们到宁海路阴阳营处一个塘中看到,满塘的水都血红。群众讲昨天早上机关枪扫死好多人,埋在阴阳营的万人坑里。
当天下午我和许多老百姓(约有20多人)住在一间房子里,两个日本人,一官一兵,把我们都赶出来了,不让一个长相好的女子出来。日本兵把住门口,日本官奸污了那女子,其丈夫急得要和日本人拼死,被难民按住了,叫他要考虑和日本人拼,我们外面的200多人都要遭日本人杀。该男子虽然没有和日本人拼,但也急疯了。
日本人进城当年,我丈夫的外公,没有烟吃,出来买烟,在现在的军区总院处碰到日本人,被日本人无缘无故地用枪打死了。外公的儿子见父亲出来很长时间没回家,就出来找他,被日本人抓了差,刚好走其父身边过,见父死躺在地上,不敢收尸,等把日本人的东西背放到目的地后,回后收父亲尸,父亲的尸体已不在了,已到万人坑了。
我丈夫的父亲王德富是挑皮匠担子的,走到昆庐寺处,一日本人叫他缝皮包,缝好后,向日本人要钱,日本人拔出刺刀要杀他,他吓得连皮匠担子都没要,拔腿就跑。日本人在后面把刺刀向他摔来,幸亏他跑得快没刺着,他回来后,吓得害了一场大病,半月不能起床。
莫文龙,男,58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中和村永胜二队
我的家门叔叔莫启道,1937年12月15日在逃走的路上被日本人开枪打死。同年12月的一天,我亲眼看见从铁心乡逃到我村的陈福忠被日本人开枪打伤,跌倒在田中。
刘玉明,男,62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沙洲村朱二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在现在的沙洲中和二队亲眼看见两个不知姓名的青年被日本人开枪打死。
庄恒富,男,65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沙洲村中胜二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我亲眼看见有三人(二男一女)被日本人打死,其中一位年轻妇女,被奸后用刺刀挑死。
赵福友,男,65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双和村中和一队
1938年1月的一天中午,我亲眼看见日本人将赵心贵带到小行路边用枪打死。
1938年元月的一天,我亲眼看见,日本人在现在的中和一队塘边,开枪将赵女氏打死。
曹金全,男,58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工农大队藏一队
1937年冬,日本侵略中国时,我们村有两个老年人,我亲眼看到(他们)被日本兵用刺刀刺死,一个叫查老四,被刺四刀,一个叫查老五,被刺两刀。在我们村前面有一座山,山上打死的中国兵就有好几百人。周大爷、老杨都被日本兵打死了,我是亲眼看到的。
单启仁,男,72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
1937年12月,我们跑反中途回来,在我们村教学堂后山的一个洞里,单三子、单佩才、单佩盛、李小娣、李朱氏、李长法、李长兴、单佩申、单佩支九人被日军枪杀在洞里。
查明福,男,59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工农大队藏一队
1937年,日本侵华军进入中国,确实是屠杀不少无辜中国人民,当时我已有13岁了,亲眼看到日本兵打死中国人的情景。
在沙洲圩不到两个小时就打死了三人,其中两个人是用枪打死,一个人是用刺刀刺死的,那个人被刺了六刀,每刀都是通心过。
在华侨路难民区,还杀死一个人。
王乔氏,女,68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安德门村
1937年我才21岁,我亲眼看到日本人一枪打死两个男人;还亲眼看到有一个男人,被绑在树上用刺刀刺死后,仍绑在树上,另外五个男人排好队,一枪都被打死;还看到七八岁的小姑娘被拖去强奸。
迟桂华,女,65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安德门村
1937年日本人在沙洲圩,我亲眼看到王大福女婿为了护一头母猪,被日本兵枪杀了。还有小名叫四九子、九一子的,都被日本兵杀掉了。
郑桂英,女,66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小行生产队
1937年日本人来时,我们都跑到沙洲圩,亲眼看见一个姑娘被日本人带到屋里进行奸污。平定后,我住在邓府山。日本人经常到邓府山,邓家的一名姑娘曾三次被奸污。这两人我是亲眼看到的。
王大金,男,55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集合大队
1937年日本兵侵略南京时,我亲眼看见三山街百货商店有个年轻人被日本兵抓去撑船,因那个年轻人是城里人,不会撑船,船在水里直打转。日本兵见此情况很恼火,一下把那青年推入水中,等那青年人头刚冒出水面,日本兵就开枪打他的头部,那人当场死亡。
夏万庆,男
调查地点:雨花乡夏家洼村
1937年冬月跑反时,村上的人全跑光了。只剩下叶老三和他的儿子跑迟了,被日本人发现,把他俩推下河,用枪乱打,结果把儿子打中了。
后来叶把儿子从水里拖上来,已经不行了,最后死了。
另外,村后面王恒金的父亲,跑到殷巷,被日本人打死在那儿,总共村上被打死两人,烧掉民房几十间。
端恩兰,女,78岁
调查地点:雨花镇安德门村
1937年,日本兵进入南京后,屠杀无辜中国平民百姓。许家湾子有一个叫张道金的,弟兄两个都给日本兵无辜用枪打死;有个叫李德生的孙子也给打死。
荣长旺的哥哥也被日本兵打死了。
徐凤岩,男
调查地点:雨花乡集合大队集合一队
1937年日本兵侵略南京时,有一天吴长富的父亲吴学诗被日本兵抓去挑稻草,挑完稻草打算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在回来的路上,刚走到二板桥,就被桥那边的两个日本兵看见了,日本兵喊他站住,吴学诗听到有人喊,就回头看了一下,刚一回头,就给日本兵开枪打死了。另外集合四队王广召的弟弟,小名叫小羊子,也是给日本兵打死的。
曹广全,男
调查地点:雨花乡集合大队集合一队
1937年日本兵侵略南京。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冬天,几个日本兵抓来七个年轻人,叫他们脱掉衣服到大沙塘去摸鱼(现在集合招待所后面的大塘),这七个青年冻得浑身发紫,直打哆嗦,连话都说不上来,哪能摸鱼呢。日本兵看他们摸不着鱼,当场开枪,把他们活活地打死在塘里。还有那些不认识的中国人,被日本兵打死、烧死、强奸死的,更是不知其数。毛公渡、白家埂,尸体到处都是,走路稍不小心,就踩到尸体上,简直叫人无法下脚。烧毁的房屋也无法计算。我们集合村除了几家瓦房未烧掉,其余的草房全部烧光。日本兵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
岳玉明,男
调查地点:雨花乡集合村路
1937年,日本兵侵略南京,实行“三光”政策,即烧光、杀光、抢光。年轻的妇女更是无藏身之处,用锅灰把脸涂得黑黑的,搞得人无家可归,妻离子散,人们纷纷往外逃走。我当时未跑掉,被日本人抓去挑稻草,稍走慢一点,日本兵就用鞭子打,枪托捣,我亲眼看见一个老年人,因为有病睡在草棚里,日本兵看到后,就放火烧草棚,将老人活活地烧死在草棚里。
汤连英,女,70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高二生产队
1937年日本人刚进南京时,我跑到难民营,在难民营里,亲眼见到日本鬼子胡作非为的可耻行径;两个日本兵进行杀人比赛、侮辱妇女等。
陈英才,男,69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营盘一队
1937年冬,日本兵占领南京后无恶不作。一次,日本人从花园村下面往东红村正面来,一路绑了12人(其中有龙门一队的张木中的弟弟张木道),后都被鬼子用刺刀活活挑死。还绑了乔仲兴等人跪在地上进行人格污辱。
日本人到处找妇女。有一次,有一个脸上长黑痣的日本人抓到我,要我帮他找花姑娘。走到洲头一队黄锡珍家附近,他看没找到花姑娘,就用八音枪对着我,并用柳树棍对我头猛击一下,当时我头上被打了一个鸡蛋大的包。日本兵还用柳树棍打了杨里富的爷爷杨大能,许寒庆的二伯父许老二,马长富的母亲等人。
当时被奸的妇女有屠光富的姐姐,小名叫小娣子。一次,一个日本兵要污辱王正美的母亲管文华时(此人现在铁心桥公社务农),管文华奋起反抗和日本兵对打,一只手被打成残废(至今手指不能伸直),后来日本军官来了,管才偷偷跑掉,没有惨遭毒手。
东红二队王德祥的父亲王明德被日本人抓住,向他要花姑娘,说王的“良心大大的坏了”,用东洋刀将王明德活活砍死,当时头和身仅连一点皮。王明德的伙计见主人被日本人砍死,就将王埋于地下,后被日本人发现,又用刀将伙计陈德山砍死,真是惨不忍睹。
万大平,男,63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红光二队
民国26年(1937年),日军到南京来时,从城里跑来21个青年妇女和姑娘,躲在现在的林云贵家的老房基地那儿的洞里,有几个月日军来时都未发现,最后一次来了有100多日军,大搜查,结果被一日军发现洞口,伸头向里一望,看到后,十分高兴。后来那100多日军轮流进洞进行奸污,并设岗,不准老百姓接近,我们当时听到那里面的妇女,哭喊声十分悲惨,整整搞了一天。
范立海,男,70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中栅二队
民国27年(1938年)初一,我们去南京城卖柴,路过现在的赛虹桥城河边,亲眼看见一妇女的衣服被日军扒光,侮辱后,还在女的下身插一把约七寸长的刀子,人们看了个个都流下了眼泪,敢怒而不敢言。
我亲眼目睹一件事,那是在现头关的芦苇旁,我同几人同坐一条船,船上有一妇女,日军乘一汽艇靠我们船边,把这女人的衣服全部扒光,然后拍手大笑,这妇女的父亲叫卫新,其与船上的人都进行劝阻,才把她放了。此后,卫就带着全家离开了南京。
沈应木,男,67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红卫村
有一天下午,我同邻居老人进城,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日本军在站岗,拦住一个妇女,侮辱她。刚好我们俩也走到跟前,日本军用枪对着老头和妇女,逼着都把衣服全脱掉,然后叫老头奸污那妇女,老头不干,日本兵就用枪托打,日本兵哈哈大笑。
马长富,男,73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东红村后庄一队
1937年冬,日本人第一次到江心洲,在棋杆一队李树好家门前(现施冒年家)一下杀了三人(其中有张不中的弟弟张不道),到姚献忠家附近又杀了四人。
日本兵到江北一下杀死几十人,其中有我们江心洲的朱嗣仪、肖光友、张玉振、陈小平等人。
日本兵到江心洲,抓了无数国民党溃军,在洲尾用机枪扫死。
张安财的父亲张振义,搞小船到洲头,被日本兵一枪从左肩打进右肩而死。韩宏嗣的老婆被日本兵一枪从左奶部打入,人死在头关将军庙。我的一个舅爷被日本兵用刺刀戳死。
日本兵还到处强奸妇女,被强奸的妇女举不胜举。
陈兆山,男,79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和平二队
1937年冬,我亲眼目睹日军在现在的红星大队旗杆二队将当年年仅30岁的张世发用刺刀杀死,情景十分悲惨。
陈光华,男,60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长河一队
1937年冬,我亲眼看到一伙日军将当时年仅20岁的张祝德绑到江边,硬要张把老婆交出来,不然就杀死他,张坚决反对,日军将他活活打死。当时的情景提起来真叫人心里不好受。
肖尚达,男,62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长河一队
我亲眼目睹一个叫刘秀红的被日军押到船上,绑上石头坠到江底,活活淹死。
曹祖绕,男,68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西下二队
我父亲被日本兵抓到,叫我父亲拿钱,我父亲说没有钱,他们就毒打我父亲,并用水灌我父亲,将我父亲的肚子灌得老大,用扁担放在肚子上压,折腾得死去活来,临走时他们对我父亲说打错了。从这以后我父亲就一病不起。
1937年底,有一姓陈的姑娘(和县人)被两个日本兵追到水里,用枪向她身边射击,威逼她上岸来,当时有些年纪大的人在场见到这种情况,就劝她上来,不上来就没命了,没办法她就上来了,结果被强奸了。
张法清,男,65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和平二队
1937年12月的一天,我在回家的路上亲眼看见一伙日军,兽性发作,将在干活的几名妇女押到庄稼地里,进行奸污。一位妇女逃跑的时候,被开枪打死。
杨勤州,男,61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跃进队
民国26年(1937年)中央军退却,错退到江心洲,有300多人,未来及过大江,向日军投降。他们被两个日本兵赶到小江边的一个粮库中,一开始(日本兵)就杀了两人,后来一个个搜腰,又枪毙了八人,过后将这些人押送到现在套口那儿。与江那边过来的日军配合下,将这些人两人一对背靠背绑好,用两挺机枪进行扫射,最后将没有被机枪打死的,架上木柴,倒上汽油,活活烧死。
有个姓孙的是全椒县人。1937年底日本人来时,他上街卖柴,因来时买了盐给日本兵发现抓住,逼着他吃盐,结果以后就不能讲话,后经老中医慢慢调治才好。
蔡有炳,男,73岁
调查地点:雨花乡花神庙村
1937年12月,日本人侵略南京杀死了我们村上很多人,就讲林富岗、魏家兴等人被拖差进了城,当时魏知道要死的,就不去,给人留下来打麻将,后来还是给日本兵知道了,当场把这四个打牌的打死,当时这座房子里面的其他人都吓得不敢动,后来进了难民区。
在花神庙村上,有四个老太未走掉,结果被日本兵打死了。当时陈章生身上背着个孩子,日本兵开枪,他跟着转,结果未打着,现在这小孩(陈少明,现在小店当经理)还在。
陈福寿,男,71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螺丝桥大街
1937年日本侵华时候,大多数老百姓都被日本兵吓跑了,当时我没有走,躲在一间破房子里,看见远处来了几个日本人,朝曹敬文走来,当时他家人全部走了,只留下他们夫妇两人在家看门。日本人在远处看到中国人就乱喊乱叫,曹敬文不懂他的话,就朝日本人走去,后来日本人用枪把他打死,死时约52岁。
朱成福,男,63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棉花堤江滩
1937年日军侵华时我们跑反,结果在双闸被日寇抓去烧饭,差点被他们杀害。
日本人打死的中央军在江边很多,后平安时,由红十字会组织用担架,将死者抬到集中点挖一大坑埋掉。现门前有一个万人坑。
我门前有一位老年人未走,叫高来生,被日本人绑到板凳上杀死。
唐福田,男,65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二道桥居委会
1937年日本人侵华,二道桥地区沿江滩在黑桥闸一个尸坑就有六七百人之多。
吉文礼在螺丝桥头被日本人戳死的。
在日本人屠杀时有唐万茂、莫玉才、王五等人不知去向,杳无音信。
任吉氏,女,73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二道桥北街
在1937年日军侵略中国,在南京上新河二道桥北街有受害者。吉大姐被日军奸污,还有李鹤高老妻也被日军奸污过。
李翠芳,女,65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螺丝桥街
在1937年日本侵犯中国时,人民遭了大难。许多人都死在日本兵的手下,如王思来、蔡歪子、熊士贵、刘永兴、陈小毛、陆胜祥、崔月樵、王扣子、傅理奇等。另外彭歪子的前妻被强奸后跳河,又被日本兵打了两枪而死。在刘家地洞又打死了八个,还有许多妇女、姑娘、小孩被日本人逼迫躲到芦柴洲里不敢出来,母亲用棉花塞小孩嘴,小孩透不过气而死,一个芦柴洲里死了几十个小孩。
吴秀英,女,57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螺丝桥
1937年我才10岁,不懂事。我在街上看见有一堆人,扛着一块白布,中间是红圆形,像一块日本旗子。那时中国人怕他们杀人,就扛着日本旗子表示欢迎他们,结果他们是无人性的畜生,拿中国人命开玩笑,打死中国人不算一回事,最后把一堆人全部打死在地,大约有30多人,这是我亲眼所见。
刘德华,女,80岁
调查地点:浦口区委隔壁
1937年日本人侵略南京时,吴祥典被抓夫,并要吴挑重担子,吴因为当时又累又饿,挑不起,走不动。日本人看见他挑不动,就用刀砍他。日本人走后,吴慢慢爬起来,日本人一刀没有砍到吴的致命处,所以当时没死掉。解放后,吴在鼓楼街道居委会任居委会主任,最后参加鼓楼公园工作。于1980年退休,1982年病死。
刘学友,男,66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天后村天后五队
刘原才在1937年日本大屠杀时期,被日本人强迫拉夫,做苦活。后来,被日本人打死在武定门。
邢成如,男,62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新闸大队龙王一队
龙王一队段云忠和我同村。1937年被日本人打死。当时日本人刚进村,我们没来得及防护,他不幸被日本人用枪打死。当时还有本村的赵成来被日本人打伤。
杨发兴,男,69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新闸大队金胜五队
1937年,日本人在南京大屠杀时,新闸大队农场一队李自成被日本人一枪打在咽喉,当时死去。当时还有一个无儿无女的赵老太,也被日本人一枪打死,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
金胜五队吴大发,女,和我住一个村,1937年日本人在南京大屠杀时,被日本兵用枪打死。当时吴大发身背着不满周岁的孩子,看到日本人进村以后,尽力逃跑。由于身背小孩,没能跑到安全地方,就被日本人一枪打在肚子上,当场死去。孩子也被日本人打了一枪,没过几天就死去了。
刘金林,男,84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红旗大队李圣二队
1937年冬,王老四给日本人拉去当差,每人肩上背两捆稻草。王对日本人非常不满,有意识地背一捆,日本人当场就把他打死了。
赵如何,日本人硬说他是中国兵,拖到棉花堤的太阳宫吊起来打,坐老虎凳,把全身的骨头都打断,皮开肉绽,昏死过去,用冷水又灌活过来再打,直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还不放过,把他拖到长江里去了。
邢久发,男,72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天保大队天保二队
1937年底,日本人在南京进行大屠杀。我中华儿女有数不清的人惨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当时从水西门到上新河,死者成堆,血流满地。特别是江东门桥被炸毁,日本人用死尸堆起来,然后车子走在死者身上。死者被车子压过以后,把一段河水染红了,而死者家属无法认领。
周荣华,男,57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马前队
1937年12月14日,日本人进行大屠杀。进村时,当时周广银走路走在惠仕银门前的田埂上,日本人发觉用枪打死。
邢保进,男,70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天保大队龙王首二队
1937年底,在段定喜的老基地,为了防止日本人胡作非为,在高基地靠猪圈的地方挖了一个洞,专门为大姑娘和小媳妇躲用的。当日本人到了本地时,日本人的刺刀到处乱捣,把洞里躲着的十几个妇女拖了出来,全部带到西善桥,污辱后到第二天早晨才陆续放回来。
袁来友,男,62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五星村马后一队
1938年元月,日本人进行大屠杀。刚进村,全村人都跑了。张族旺害眼,没有跑,躲在马首生产队的龙姑塘边,被日本人发现,刺死在塘里。同时刺刀也摔进塘里,还叫来马后二队李兴程给日本人下塘去捞。天冷,李兴程不同意下塘去捞,日本人就说不下去捞就打死你,这时李兴程只好下去捞。
陈远福,男,59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村顾家三队
1937年,我12岁,亲眼看见日本兵五人用指挥刀在格子桥杀死赵家园的老百姓12人,死者头、身分两地。
张存军,男,62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村东和二队
1937年冬,日本人在东和村,烧毁房子30余家,在旧格子桥就有100多人被杀后推河内,真是血流成河。
行吉珍,女,72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莲花村行家一队
1937年底,日本人来抓人,当时本村的老百姓闻讯纷纷逃走。日本人到村里见人不在,指责是我把人叫跑的,当场狠狠地打了我三个耳光。事后在出逃的途中,发现现在的格子桥边一个光身子的男人被打死,另一个小孩,不知是男是女,也被用刺刀捅死,当时是一片惨景。
袁邦针,男,68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十三队
受害者,袁定勇,男,受害时1937年12月份左右,当时年龄45岁。日本人从西边来,有一名日本人到他家中,叫他送草到五塘(现在的玻纤院)。送草途中,他逃跑,被日本人枪杀,打死在马忠和家旁。
袁定盛,男,1937年12月份左右,当时他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日本人从西边来叫他送草到五塘(现在的玻纤院),至今下落不明。
马桂英,女,73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青石四队
受害者,黎成雪,男,1937年12月份左右,当时他年龄30岁。日本人两人从西边来,把他从家中抓走,叫他送鸭子和草到五塘(现在的玻纤院)。(他)回来途中,在下午五点钟又碰到日本人,被日本人当靶子枪杀,死在袁定塘。
汪的忠,男,61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第四生产队
受害者,汪华开,男,42岁,家住毛家庄。1937年12月的一天,日本人从五塘来了四人,他在家看门,日本人叫他去抢老百姓的猪,他不肯去,最后被日本人用青石砸死,并把他的尸体用绳子捆起来沉到塘中(汪明忠的奶奶也知道此事),并在同一天烧毁房屋12间。
丁成兴,男,77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青石五队
一个从城里逃难的难民,年龄大约在20岁左右的男青年,碰到从五塘(现在的玻纤院)来的两名日本人,叫他提鸡,他听不懂日本话,最后被日本人枪杀。当时我在场亲眼看到。
马忠和,男,回族,57岁
调查地点:沙洲乡青石村十四小队
受害者,马美旺,男,46岁,1937年12月的一天,从五塘来了两名日本人,到他家要把他儿子带走,当时他儿子11岁,他不允许日本人带走自己的儿子,说自己去换,后来日本人用枪把他打死,打死的地方在青石十三队袁邦针西边地,他儿子在场,最后日本人把他儿子带到所街。后来晚上十点钟他儿子才逃出来。
钟声,男,59岁
调查地点:上新河镇棉花堤街
1937年农历十月间,国民党把守南京的退兵约有上万人(其中大部分是抓来的壮丁新兵),退至棉花堤打算渡江逃生。当时江边一无船只可渡,二来疲劳,全部都在江边打主意。当日本人追至棉花堤时用机关枪扫射,几乎全部死光。江边尸体遍地,直到第二年尸骨成堆,群犬都吃红了眼,看见活人路过也咬。当时我们由江心洲迁回棉花堤住,可是江边尸骨太多,臭味难闻,江水也不能吃。这时由南京万国红十字会来人收尸,收尸时只是些模糊不清、尸骨衣物混合体,就在沿江堤边挖坑埋骨。一般一坑数十人,最大的两个坑就在棉花堤街码头边,一坑埋有上万人的尸骨。
日本人的“三光”政策,对棉花堤街原有300多户住房,全部烧光,只剩下三家瓦房。当时大火烧了三天,我家祖母和父亲只好住在地洞里。另有邻居陈三狗出洞提水,被日本人发觉一枪打死。
李华国,男,6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石家村石家庄二队
在民国26年(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一日,几个日本人来到村中,因为本人听说日本人怎么怎么坏,就把自家的东西藏起来。日本人到我家后,乱翻乱找,把我家所藏的东西找到,日本人就用枪把打我,说:“你的,很坏很坏的,死了死了的。”当时在我和奶奶求情下,才免遭一死。
我还看到另一家房屋被日本人用火烧了。
陈德星,男,7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塘庄三队
日本人到南京是1937年冬月,当时我有事路过江东门,看到日本人在模范监狱把桌子、床板、大门板、木料等摆在坑里倒上汽油点着,然后两个日本人架着一个中国人,后面一个日本人用刺刀戳着中国人的背往火堆里推。当时只听到一声声的惨叫,真是惨不忍睹,当时的人被烧得焦头烂额,血腥味冲天。
孙玉华,女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四队
1937年12月14日,吃过饭以后,我们从半边街跑到双闸躲避的有20多人,在马有泉家,来了三个日本人,要我们每个人扒下上衣。当时天气又冷,我们在这里的又大多数是妇女、青年,但又不敢违抗,违抗就是杀头,这几个日本人见×××长得漂亮,把她糟蹋了,并单独留她住了几天后才放她回来。
滕必富,男,6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冰冻一队
1937年冬月十三日,我亲眼看到日本人的飞机在八步塘,一次就炸死中国无数平民百姓,第二天白天又在下关宝善桥街炸死许多人,我看得最真的是毛常新的妻子被日本炸弹炸死,死时身边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扑在身上哭。真惨啊!
宋家氏,男,7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心一队
1937年冬月十三日,那时我只有21岁,日本人一大早在当地进行了大扫荡。扫荡回去时,路过我家门口,那时我正在家有事,日本人就闯进我家,把我家几只鸡都抢走了,还打了我妈一顿。
袁定来,男,7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向阳村青石一队
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二日,来了两个日本人,要我带路,并向我要金表和银圈,我说没有,就把我推下塘。我从塘里上来,一名日本人向我要花姑娘,我说没有,又把我推下塘,用腌菜缸砸我,没有砸着。我第三次又从塘里上来,日本人又将我推下塘,并向另一名日本人要枪,要用枪打死我,另一名日本人没给,所以没有打死。刚好他们看见一名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就上前看看小孩后就算了。
12日晚上我跟着父母亲和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起到小进村,十多天后又回到现在的地方青石一队,从青石渡过来一个日本人,向我要花姑娘,我说没有。看到马忠生,当时30岁,在跑,日本人从马上下来,用枪将他打死。
张世昆,男,6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石家庄三队
在民国26年(1937年)阳历11月11—15日,日本人进村。本村有一批妇女跑到柴洲,在柴洲日本人任意糟蹋了四名妇女。
日本人到南京后,本人只顾逃命。在过江同坐一船的人,过江后只剩下16人,日本人还用炮轰死2人,本人也差点让炮弹炸死。本人还被日本人拉去当了三天兵,被日本人用枪托打了多次,最后本人逃跑不干了。
王国元,男,57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石家庄一队
在民国26年(1937年)阳历12月,日本人进村到处破坏。我家当时养了四头大肥猪,被日本人发现,日本人用枪打死,并要我剥皮,帮日本人抬到日本人住处。
在同一时间,行走到赛虹桥,看到一名妇女走路,被日本人一枪打死,然后被日本人拖到哨岗进行奸污。
计有荣,男,6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石家庄三队
民国26年(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一日,日本人进村。本人为了逃避抓差,逃到赵家园,被日本人发现差点打死。
阴历十一月十二日,老百姓把烟酒藏起来,日本人乱翻乱找,被日本人发现后就放火烧。还在赵家园亲眼看到几个日本人,任意糟蹋几个姑娘,还亲眼看到石中万的妹妹被日本人把腿打断。石家湾一人被日本人叫去把抢来的鸡抓住,此人不在意,把鸡给放跑了,日本人说他故意让鸡跑了,就用刀把此人活活戳死。
谷光恕,男,65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五队
1937年日本人到南京,走到哪里烧到哪里,杀到哪里,我自己家的两间房屋,就是日本人第一天来时烧的。第二天我亲眼看到中华门在莲北二队躲难的一男二女,男的被来的六个日本人一人刺一刀,连刺几刀被杀害。还有莲北二队张文州的父亲被日本人甩在河里,用枪对着不准动。直到日本人走后,他才从河里爬上岸。
朱正林,男,7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积贤四队
1937年12月,日本人来时分三道战线,第一道是原沙洲(现新农五队),第二道是观音桥到西闸,第三道线是江边。日本人分几方包围,中央兵向后退,最后没有退路,全部死在江边。我给日本人抓去当差几个月,一次带到中华门杀了一个人,又准备杀我,翻译讲了几句什么,这才没有杀。还有一次,我跟日本人到清凉山,叫我背一盒子弹,日本人一路上坏事做绝,走一步打一枪,中央兵用炮轰不到他们,而他们却占领了制高点,架起小炮,轰死了无数的中央兵及老百姓。
刘作炎,男,7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莲北一队
1937年冬月初十,我亲眼看到有一个人逃难到莲花村十亩田时,子弹打进来喊了几声就没有声音了,接着就看到莲花村底下一片大火,我家移出去的十多担稻子、一条船都被烧了。后来听说,烧这条线是为日本人开道,又是一道防线。冬月十一日、十二日,我和几个人被日本人抓去当差,送驴子到江东门模范监狱。日本人三天两天抓人当差,都是有去无回。为了躲避当差,我只好随有华一家人到江北去了几个月,平定了一些就又回来种田了。
袁宝发,男,7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向阳村沈庄一队
1937年日本人来京第二天早晨,三个鬼子走路来,将陈发民、王老四、儿子袁定发、贺信才等五人拖着带走。当天下午五点多钟左右,陈发民因不服气,在孙家塘埂路上被一名日本人开枪打死,其他人被放回家中。
刘孔敬,男,6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圩大队叶家套二队
1937年冬月初十的下午,三点钟左右,我当时只有14岁,亲眼看到几个日本人叫一个姓车的给他们送东西,姓车的害怕,不肯去,想让姐夫换他,话未说完,日本人就开枪打死了他,然后在一旁狂笑。
蒋前富,男,6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新农村二队
1937年冬月十四日上午,有两个日本人来到汪明志家门口找花姑娘,在门口的草堆里找到一套中国兵的军装,当时汪明志舅爷来,日本人把军装给王德明穿,一看穿王身上正合适,说他是中国兵,当场就用枪把王德明打死了。
朱良才,男,6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所街一队
民国26年(1937年),日本人来到所街村,看到15岁上下的年轻人都抓。这天抓来16个年轻人,要他们全部跪在那里(其中有本人),日本人用枪托打,同时用刀顶着他们的背。日本人说:“你们不说出谁是中国兵,全部死了死了。”
周万保,男,60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冰冻二队
1937年冬月二十六日,我亲眼看到两个日本人站在秦淮河边上,就是现在的李圩生产队的河边上,看到对岸鬼脸城脚下走来一个中国人,日本人把他当作活靶子,举起枪来就把他打死了。
汪明礼,男,6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叶圩大队叶家套二队
1937年冬月十一日上午在本人家门口,日本人用刀捅死两个住在我家的人;下午在龙窝一枪打死五个人,其中有四个不认识,另一个是岳正宽的岳父。冬月十二日下午,在大圩又看到日本人打死三个过路的人,日本人不问青红皂白看到人就打。当时我只有17岁,害怕得不敢外出吃饭,后来跑到山里躲避去了。
罗庆华,女,63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所街二队
目睹南京大屠杀发生在1937年12月,当时我看到一批日本人骑着大洋马,逢人就杀,见房就烧,本人所见的就达19人被杀死,十几家房子烧毁。
本人在这次大屠杀中,如跑得不快,也就不可能有今天。
胡有美,女,8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北圩二队
1938年1月,本人36岁,日本人在江东门一带烧、杀、抢什么坏事都做。一天我路过江东门,看见一个日本人问一个中国人是干什么事的,他说没干什么,日本人还用刺刀刺了他一下。
沈明源,男,72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向阳村二队
1937年12月,来了一名日本人将我抓去给他带路,因我听话,日本人就没有打我,把我放回。我在回家的路上,走到原冰时,亲眼看见陈发民(19岁)被一名日本人打死。
丁长莲,男,59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向阳村青石一队
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一日,大哥丁长林(37岁)在三山街水丰和布店后面,一名日本人看见了他,就要打他,他不服气,跟日本人进行了对打,因他有功夫,日本人打不过,又来了几个日本人把他带到原宪兵学校进行毒打,他的脸部、背部被打得青肿出血,夜间他跑出回到家中。现已病故。
沈传宝,男,66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向阳村沈四队
1937年阴历十一月十一日,两名日本人来到沈家庄,将我拖车带走,想把我打死,因没有枪,就用青石向我的背部砸了一下。
1937年阴历十二月十二日早晨,一名日本人用刺刀将一名城里来的男人杀死。
1937年阴历十二月十二日中午,现本村沈明治父亲被一名日本人在现沈四队武家五亩田用枪打死(30多岁)。
陈德宝,男,81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塘庄三队
日本人到南京是1937年冬月十三日,当时日本人在三汊河临时搭起的桥上封江堵口,看到中国人就用枪打死,当时河水都变成了红的。有次在三汊河高家店,几个日本人看到水塘里有人撑船,其中有个日本人举起枪来,一枪就把撑船人打死在水里,几个日本人狂笑一阵扬长而去了。
耿素华,女
调查地点:江东乡东林村东林四队
当年12月20日,有200多人躲避,逃到了关阴桥,这时来了七八个日本人,要这么多的老百姓给他们下跪,老的老小的小,老的有80多岁,小的有抱在手上的娃。还向闻春健要鸡,当时(闻春健)没有听懂,被打了两个耳光,后来知道他们是要鸡吃,多少人帮助捉鸡,鸡弄到手,他们还不甘心,看到×××漂亮,当着200多人面糟蹋了她。
孙朝荣,男,74岁
调查地点:江东乡中保村中保三队
我1937年冬月被日本人抓到太平村,第一次日本人叫我背粮食,在半路上,我趁日本人不备逃了回来。第二次我又被日本人抓去,叫我送条牛到中华门,我亲眼看到日本人把中国人绑在树上,浇上汽油活活烧死。记得冬月二十八至二十九日,我看到几个日本人把一个中国人打倒在路上(现中保二队处)用刺刀捅死。后来日本人走后,我看到死者身上给戳了几十刺刀。
陈长庚,男,57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头号一队
李如有,有个外甥子,1937年20岁。日本人来了,他躲在一个洞里,洞口玉米秸挡着,结果被一个日本人发现,点火烧着,他就向外跑,跑到有80米左右时,一枪将他打死。
周典章,男,88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通济门外扇骨营
1937年冬月日本人进南京时,我在家亲眼看到周俞氏的爱人周俊祥、吴老头的孙子×××、马大新(已死)的爱人被日本人所害死。马大新的爱人是在过木桥时,被城头上日本人看到,开枪打死的。周俊祥是在家被打死的。
本人在过哨卡时,被日本人刺了一刀,幸好穿着棉衣,未伤着身子。
马光裕,男,回族,80岁
调查地点:七里镇通济门大街
1937年冬月十三日,当时我34岁,住在难民区,日本人进城四天后,开来几辆汽车,有许多人好奇去看,都被日本人所枪杀。我和其他人吓跑了。
我的表妹婿姓哈,在汉口路阴阳营难民区买粮时被日本人抓走,至今下落不明。
冬月十五日,日本人在“女大”开会登记发安居证。无人认的,都拖到山西路枪杀。第二天,我们去看,三个小塘尸首填满了。
大年初一,我回通济门看看,原房被烧,九龙桥被炸断,河里有死尸、死牛、死马。西城根,龙华庵地洞里有三四具尸体,我一吓又进城去了。
孙成英,女,62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王家凹村
1937年,我16岁。日本人进村大屠杀时,我们一起到山上避难。日本人走后,我们回村时,看见王有仁(现在55岁,在铁心沙石厂工作)的父亲王根,当时60岁,死在自家门前。身上有刀口,浑身有血。王道云(前几年已死)母亲王茂,当时40岁左右,死时肚子被刺刀刺了两刀,头上还有弹口流血。(她)身边的2岁小女儿,被日本人用澡盆闷死。
王传英,女,66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王家凹村
1937年冬,我20岁,当时日本人进村大屠杀,我们已避难。回来后,发现本村的毛三不见了,当时毛三40岁左右。后来在今天的王燕街村的一块稻田的死尸堆里发现了。死尸被分了几大段:头是头,身是身,膀是膀,腿是腿。
尹顺发,男,76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尹西村
1937年,我29岁。日本人进村时,我已出去逃难。回来时,我看见尹顺林(此人十几年前已死)妈和尹顺力父亲,一个尸首在塘边,一个尸首在茅屋前。据同她们一道留下看房的人说,尹顺林妈(当时50岁)看见日本人打她家的猪、鸡,就叫喊阻止,被日本人一枪打死。尹顺力(现在水暖器村厂,年纪50多岁)父尹广生(当时48岁)因日本人进村后烧杀抢夺,并叫他挨家挨户去带路去抬米,他不肯,便跑到塘边(现在的尹西村大塘),被日本人追上,用竹竿把鼻子打破,日本人见他鼻子流血,太讨厌,便开枪把他打死。
韦朋友,男,70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敬老院
1937年冬,我23岁,我看见孙德源(乡驾驶员,年近40岁)父亲孙文成,当时20岁,手提箩到冯韦村要饭。冯韦村的钱老四,当时20多岁,便一同去吉家凹村讨饭。在石金山遇见日本人,两人被日本人戏弄过后,开枪打死。
王孝龙,男,62岁
调查地点:铁心桥乡敬老院
1937年,我16岁。日本人大屠杀时,我躲到山上,看到本村王得源、王得生,当时他们俩都在30岁左右,逃难到了大定坊的大山凹子里,被日本人发现,开枪打死。
王德明,当时40岁左右,日本人叫他去干活,他不去,被日本人用刺刀刺死在门前。
王振铭,男,55岁
调查地点:二钢宿舍
我亲眼看到日本人在江边杀人无数,约一公尺远就摆一个人头,叫老百姓去看。在夫子庙也杀人无数,同胞们都跪在地上求情。在和记洋行里看人手上有没有茧,有茧的当场杀死,说有茧是拿枪的人。我看到一个老太婆也被日本人无辜杀死。
方太星,男,69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大方大队大方村
我亲眼看见,我的邻居小四丫头,被日本人用枪打死在板桥镇,当时的大方村村头,时间是1937年冬天。
李明玉,男,72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大方大队黑七郭三队
我亲眼看到在1937年底的一天,日本人到吴老太家去抓猪,她为了拦猪,被日本人一枪打死。
方光英,女,65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大方大队大方村
方事友在1937年,日本人侵略中国时到板桥镇大方大队人字桥(现在的板桥镇大方人字桥)去干活,被日本人用枪打死。
于发强,男,70岁
调查地点:板桥镇柿子树大队朱家山头
我亲眼看见:朱林万、陈福荣、朱和善、朱老三、朱老二(其中朱老二当时没有被打死,死里逃生,而后病死)等五人是1937年冬月,在现在的板桥镇柿子树大队朱家山头被日本人赶进一个地洞用枪打死的,当时我被日本人抓住到南京给日本人送鸡,后来找一个机会逃走,才保住性命。
朱时云,男,65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西下三队
有一个姓杨的人家都喊他杨老小,1937年时,他家开个磨坊,有一天出来溜马路,被三个日本人发现,其中一个日本人一枪打去,正好打到他肚子上,当时送命,三个日本人看到哈哈大笑。
王安善老婆,1937年时住小江边(安徽无为县人),日本人来时她就往地洞里躲,没来及进去,被日本人发现,一枪打去,子弹正好从她屁股打进去,从前身出来,一天一夜才死,大声喊叫十分悲惨,当时她怀有一子,临死前,肚里的小孩还在动。
赵世元,男,79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棋下二队
一提起日本人侵华之事,我就感到十分愤慨。1937年冬月,我亲眼目睹几个日本人将现在红光大队李裁缝家三间房烧掉了,尽管李裁缝全家哭天喊地,但日本人仍无动于衷。周围尽管有不少人,但是没有人敢救火,因为谁去了谁就会丧命。
唐玉梅,女,68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红卫村洲尾二队
1937年底的一天下午,有两个中央军从长江对岸游到江心洲,后面有几个日本人紧追。当这两个中央军游到本洲江边时,对岸的日本人朝他们开枪,当场打死一个,另一个逃掉了。当平静下来,人们把他掩埋了。到如今还留有那个中央军的尸骨。
1937年底的一天,我丈夫王作勤到本区小行去买米。在回来的路上,走在他前面的一个离他几十米远的老头走到中华门外,刚好有一个日本人在站岗,他举枪就是一枪,把老头打倒,当王作勤走到老头跟前,那老头已死。王作勤回来后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
李能甫,男,68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花园村南下二队
听家父说,民国26年(1937年),日本人侵略南京,来到现下道口,在姓吴的家一次杀死11个中国人,而且把他们拖到场上用火烧,然后把他们甩到江中。他们在每家搜查,发现人就用刺刀刺,后又到棋下一带把一姓赵的杀死,他们到处搜查,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
王相炳,男,74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花园村南上一队
1937年冬月,日本人来洲的当天,我在现在的下道口,亲见日本人杀了一个从城里逃难的学生,顺路到现红星大队一带又将赵孟好伯伯杀死。他们来到南上村,遇见丁七发嫂子把她强奸了(现人还在八卦洲)。他们一路走一路抢鸡、猪等。后又到现在的棋杆一队李树好的墩子上又杀了不少人。
陆德仁,男,71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红光一队
有个姓陈的是个学生,1937年日本人来时,他就躲在锅屋灶边的草里,结果给日本人查到,用刺刀刺死。
下关柴行的李叔好到江心洲来躲,被日本人抓到,用刺刀刺死。
花园大队唐习久的妹妹被日本人带到板桥奸污了。
曹青山,男,61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西下三队
现跃进一队谢长河老婆,1937年时18岁左右,被三个日本人发现,她就跑,被三个日本人追得无法,就被迫跑到水里,但是日本人还不放过,将她从水里拖上来,进行轮奸。
丁云来,男,67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长河二队
倪长同的老婆,当时还是未出嫁的姑娘。1937年日本人来时,她往地心里跑,想躲起来,结果被一个日本人抓到给奸污了。
曹祖顺,男,65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西下二队
有个陆松山,他的儿子是读书的学生,从外地回来,带了件黄衣服,他怕被日本人看到,就把儿子的衣服拿到江边,想甩到江里,结果被江对岸的日本人发现,一枪将他打死。这是1937年底的事。
丁云乐,男,63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长河一队
1937年底的一天,我亲眼看见几名日本人在现在的红光大队粮站将王安喜活活打死,当时有不少人在场,但没有一个敢上去说理,因为日本人随时随地都会杀人。
李能甫,男,68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花园村南下二队
1937年冬月,日本人来到江心洲,在以前的管滩抓到一妇女(外号叫“七凤子”),11个日本人轮奸这一妇女,这妇女丈夫姓管,丈夫死后,她改嫁同一姓潘的结婚,现人都已死了。
何孔发,男,64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跃进二队
孙为传,无为县人,1937年十七八岁,跟人学剃头,被日本人抓到,把他拖到水边,将他的头按在水里活活给闷死了。
周其珍,女,56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花村花一队
民国26年(1937年)冬,当时我才10岁,由于自己是个女孩,因此把头发都剃光(女扮男装)。日本人来到现棋杆一队李树好家,当时他家有个地洞,有外地来的难民,日本人把他们找出来,当时用刺刀刺死一青年,随后又把李树好衣服扒光,由于李的妻子救护幸存。刺死的那个青年由于无人认领,后来人们把他埋在现棋杆二队与花村交界处墓地,还有一次在这里死了七名难民。
吴有亮,男,58岁
调查地点:江心洲乡花村南上一队
民国26年(1937年)冬,当时我才12岁,在棋杆一队河边亲眼目睹日本人在当时李树好家的地洞里,把里面的难民找出来,当场用刺刀把一小伙子(约20多岁)刺十余刀,隔两天就死了。这小青年姓陈,什么名字不清楚,日本人把青年刺死后,又把李树好的衣服全部扒光,准备再刺,当时被李树好的妻子拼死救护幸存未死,过后由于本人年少就跑回家,听说那次在李树好的家门口刺死不少难民。
吴文金,男,71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红旗大队李桥生产队
1937年冬月,我们村的阮庆文给日本人看见了,日本人拿中国人当小鸡,把他端起来往河里投,差点给淹死。
杨如友的父亲杨福全给日本人抓去当差,日本人拿中国人当牛马,日本人看杨不顺眼,就用刀把杨砍得头破血流,直至昏死过去(解放后病故)。
陈胜全的妻子给日本人抢去后,被很多日本鬼子糟蹋。蹂躏后,一直病倒不起而死亡。
赵金海,男
调查地点:双闸乡红旗大队李圣二队
1937年冬,我们村的张福全的母亲在躲避日本人的搜查时,被一个日本人看见,当作活靶子瞄准,一枪打死。
于万福,男,71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金胜大队金胜一队
1938年正月十五,我的邻居吴马氏(吴大发的母亲)从二里半江边,躲避日本人逃到圩埂里边金胜村,遇到日本人被枪杀。
邢保松,男,75岁
调查地点:双闸乡天保大队龙王首三队
1937年冬月,邢家茶馆的邢保松在家卖茶。日本人到他家后胡作非为,向邢要姑娘,邢说没有。一个骑白马的日本人用榔头在邢的身上、头上打了好几下,邢当场受伤。以后每当阴天,他都疼得要命,不能干体力活。
张桂珍,女,57岁
调查地点:一建材厂退休工人
日本人到了南京,南京人民都跑反,我一家因没处去,只好躲在附近窑洞里头,可还是被日本人发现了,日本人把我们抓了出来,大人被搜身后全部用机枪扫射,扫死。有35个小孩全被扔到河里活活淹死,我家十几个人只剩下3个小孩,也没有地方可以住,因为房子被日本人烧掉了,所以就住窑洞,靠要饭过日子。一天看到2个哑巴,其中一个13岁姓马的,被日本人用枪挑死了。见到油坊桥一个坑里埋了40个人,真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