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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个故事 契丹和战(下)

耶律休哥对太后建议乘胜略地,以黄河为界。萧太后不肯,令耶律休哥率兵回燕地,封耶律休哥为宋国王。

诏令曹彬、米信、崔彦进等诸将返回,命令田重进屯兵定州,潘美回代州,又迁徙云州、应州、朔州、寰州的百姓,官吏和吐谷浑的部署,分别安置在河东、京西。当时,契丹耶律斜轸率兵十万至定安西面,宋国武将贺令图率兵与契丹兵相遇,打了败仗,率兵向南逃跑,耶律斜轸率兵追击,战于五台山,宋军战死数万人。第二天契丹军又去攻蔚州,潘美与耶律斜轸在名为飞狐的地方交战,又战败了。在这种情况下,浑源、应州诸将都扔掉所守的州城逃跑,耶律斜轸乘胜入寰州,兵势强盛,杀其守城官吏兵卒一千多。副将杨业率兵护送云州、应州、寰州、朔州的官吏、军民迁徙到内地。此时杨业的兵又与契丹兵相遇,想要率兵出大石路,直入石碣谷。以避契丹的兵锋。护军王侁等认为这么做太懦弱,想要出雁门北川中而去石碣谷,杨业不同意。王侁质问说:“君侯素号无敌,如今逗挠不战,莫非有其他想法吗?”杨业回答说:“业并非怕死,因为此时出兵不利,即便牺牲一些士卒,也立不了功。如今你责怪我怕死,我愿为诸公当先锋。”于是率兵从石跌路去朔州,临行,流泪对潘美说:“我带兵此去,必然不利。我原是太原的降将,本来罪当死,朝廷不杀我,恩宠我,让我带兵,给我兵权,现在我不愿出兵,是因为要等到合适的时间出兵,想立点功,以报国家。现在诸将责备我不肯出兵,我还敢自爱吗?”于是指着陈家口,对诸将说:“诸位在这里布下弩阵,来援助我。我和敌人转战到这里,可以和我一起夹击敌人,不然我们都会被敌人歼灭。”杨业走后,潘美和护军王侁率麾下将兵布阵在谷口。耶律斜轸听说杨业快要到来,派遣副都部署萧挞览率伏兵藏于路旁。杨业到了以后,耶律斜轸假意列阵,杨业挥师冲阵,耶律斜轸佯败诱敌,杨业入伏,伏兵四起,耶律斜轸还师参战,杨业大败,退兵至狼牙村。王侁从寅时到巳时得不到战报,派人到托逻台高处向远处眺望,什么也没有望见,以为契丹兵已败走,想要争功,便率兵离开谷口。潘美制止不了,于是沿交河西南而进,行军十里,听战报杨业兵败,便麾兵退走,大将贺怀浦战死,杨业且战且行,从中午到傍晚,到了谷口,见谷口无人,抚着胸口大哭,只得再率麾下人马力战,身受数十创,士卒战死殆尽,犹手刃数百人,马负重伤,不能跑动,载杨业到深林中,契丹将官耶律奚底发现了林中的战袍影子,便拉弓对准袍影射箭,杨业被射中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被契丹兵捉住。他的儿子杨延玉战死。杨业被俘以后叹息说:“皇上对我有厚恩,期望我能够讨贼来报答皇上的恩德,不料反而为奸臣所误,谷口没有照我的嘱咐去埋伏兵,以致打了败仗,还有什么面目活着!”杨业绝食三天后死去。杨业在死前,曾对一百多下属说:“你们都是有家属、有父母妻子的人,还是回家同家人团聚吧!”众人感动激奋,都力战而死。以后云州、应州、朔州的宋国将士听到杨业死了,都弃城而去,诸州城再度被契丹占领。

皇帝听说杨业被俘绝食而死,深深痛惜,下诏赠杨业太尉官衔。又因潘美作战表现不好,削官三级。对王侁加以撤职,皇上后悔出兵前未曾与枢密院商议,对作战不出力的武官都分别贬官,将官米信率领的兵溃散。李继隆整军退还,田重进也全军不败,与别的宋军重逢合军班师,回国都得到升官,田重进升为兵马军都虞候,李继隆任定州知州。

十一月耶律隆绪和萧太后率兵南下,以耶律休哥为先锋都统,当时刘廷让率军数万,沿海北上,与李敬源合兵,将要一起趋赴燕地,耶律休哥听军情报告,把军驻扎在要害的地方,与宋军在君子馆打了一仗。当时天气冷得厉害,冷到士兵拉弓射弩都很困难,正好耶律隆绪率领大兵把刘廷让的兵团团围了几重。刘廷让先把一部分精兵交给李继隆,令他为后援,李继隆退兵保卫乐寿县。刘廷让与契丹兵战争,兵力不能敌,全军都战死,刘廷让仅仅带着几个亲随骑兵护卫逃脱,大将李敬源、杨重进也都战死了。

战争开始的时候,耶律休哥派间谍欺骗贺令图说:“我在本国有了罪,早晚都想投奔南朝。”贺令图相信了他的话,并且私下送黄金十两,锦缎十匹。到了刘廷让兵败,耶律休哥宣称要来投降,贺令图想要单独立此功劳便带了几十名骑兵到契丹军营,进了耶律休哥的军帐,不料耶律休哥没有殷勤接待,反而坐在军帐里谴责说:“你平常最爱管边界的事,你还来送死吗?”语毕,命令左右将官把贺令图带来的随从杀掉,把贺令图看管起来。消息传到宋军军营,使宋军将士感到沮丧。河朔兵无斗志,契丹兵长驱南下,攻陷深州、邢州、德州,杀掉宋国地方官吏,俘虏士兵,抢劫金帛而去,在魏博的北面,百姓受难尤其深重。

皇帝听到这些情况,下诏表示自己后悔如此行事,并免去一些败溃将士的兵败罪,又取消河北地方拖欠的赋税,并免去交赋税三年,贺令图贪功生事,脾气轻浮,没有谋略。当初,与父亲贺怀浦开始计划北伐,一年里每次与契丹作战都战败,对中国留下遗害。

继而契丹兵又进攻代州,代州的副都署卢汉赟胆小懦弱,对契丹兵的进犯,只想守城自保。将官张齐贤选择了两千厢兵,抵御契丹军的进攻,出兵前与众厢兵一起发誓誓死保卫代州,因此与契丹军作战非常勇敢,无不以一当百,为此契丹军稍稍退却。先前张齐贤派使者约潘美率领太原的人马来会战,不料使者被契丹人俘虏。继而潘美的使者到,说:“军队行至柏井,得到密诏说:‘东路王师打了败仗,并州全军不准作战。’已经回到州城了。”当时契丹兵聚满河边,张齐贤说:“敌人仅仅知道潘美来了,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潘美已率兵退走。”于是便把潘美的使者囚到房中,夜里派了两百人手执一旗帜,背负一拥刍草,契丹军遥望见火光中有旗帜,以为太原的人马已经到来,惊骇中向北撤军。张齐贤在土镫寨先埋伏了两千步兵,遇到契丹兵后加以攻击,大败契丹兵,杀掉契丹军中的国舅,详隐挞烈哥和官使萧打里,斩首数百,得到马匹两千,器械无数。

四年春天四月,皇帝下诏行营战士战败溃散的,一律赦免不问罪,沿边城池堡垒守御有功的,具各上报,记录战死文武官子孙的名字,以便抚恤。蠲免河北雍熙三年以前的欠租,受到战乱蹂躏的地方,免租三年,军队路过的地方免租两年,其余的地方免租一年。

端拱元年十月,耶律隆绪率兵攻破涿州,又攻长城,十一月进攻满城、祁州、新乐,全部攻破,郭守文在唐河打败了契丹军。

二年正月,契丹再度侵宋。八月,尹继伦在徐河大败契丹军。皇帝听说契丹军又向南侵,便派大将李继隆发动真定的兵一万多,护送粮草车数千辆去威虏这个地方。耶律休哥听说此事,率领数万精锐骑兵,打算劫取宋军粮草,北面都巡检使尹继伦正巧领军巡路相遇,耶律休哥不理,继续向南行军。尹继伦见此状态说:“敌寇蔑视我军,他若打胜回来,便乘胜追逐我军北去。打败了便拿我军出气,那样我们便会全部溃散,为今之计,我们应该收拾好兵器,默默无声跟在契丹兵后面,此时他们正气锐地向前行军,想不到我军会跟踪他们,我军出其不意,全力以赴与他们奋战,如果得胜,可以自己树立威名,立功劳。战死可以不失忠义,怎么可以默然而死,成了胡地的鬼呢?”众将士听了此话都很激动、愤慨,听命尾随契丹兵。行军中,尹继伦下令给马喂草,到了夜晚,命兵士跟在契丹兵后,每人手持短兵器,走了几十里路。天还未亮,来到唐州徐河,耶律休哥距宋军四五里,准备吃完饭后开战,李继隆列好阵,准备战斗,尹继伦又率兵绕道从契丹兵后面出击,杀掉契丹兵后军一大将,契丹兵因此受惊溃散,耶律休哥正在吃饭,见契丹溃散,吃了一惊,手中筷子掉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宋兵在他背上砍了一刀,他负重伤上马,先逃掉了,其余的契丹兵也跟着他逃跑,契丹兵为此气馁,称尹继伦为黑面大王。

至道元年二月,契丹大将韩德威引诱党项、勒浪等族参加出兵,一起从振威县出兵攻宋,宋将折御卿在子河议的地方截击,勒浪族等兵叛变契丹,反击契丹韩德威人马,杀掉契丹军将官突厥合利等。韩德威仅以身免,逃掉了。

四月,契丹兵进攻雄州,何承矩下谕附近州民,在市上贴告示,告诉州民契丹兵败的事,契丹人因谍报听说此事,十分惭愧生气,准备袭取何承矩的州城以雪兵败的耻辱,夜晚率几千骑兵到城下。第二天,何承矩率兵出城相战,近黎明时,宋军与契丹兵酣战,契丹兵又撤兵败走。皇帝听说这件事,认为何承矩轻佻多事,罢去他的官。

十二月,契丹军韩德威的间谍侦察到折御卿有病,便进犯边疆,以报复子河议兵败的耻辱,折御卿全力率兵抵御,契丹军大将韩德威听说宋军来了,不敢进军交战。以后折御卿病情加重,他的母亲秘密召他回来。折御卿说:“我一直受到国家的恩德,现在边境的敌寇还未消灭,是折御卿的罪过,如今面对敌人,怎么能抛下士卒,自己跑掉!死在军中是我的本分,回去告诉太夫人,忠孝不能两全。”说完泪下,第二天在军中病故,契丹也跟着退兵。 yAtQx3+CJvZQQMj3GR/kAV90yku5SlufEDl7fxRLMJtmDafprKRegDJHPJIZFo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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