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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东亚艺术之传播

古代东亚的艺术交流,往往是多渠道、多国艺术的复合交汇。这里有几层意思:一是数个国家的同类艺术,搭配成套出现于一地;二是某个国家的艺术,流经他国再传入第三国;三是艺术的流向具有双向乃至多向的特点,就像错综交叉的洋流或循环往复的气流。下面以音乐和舞蹈为例,观视东亚艺术环流的样态。

中国的宫廷乐舞,历来具有浓郁的异国色彩。夏朝时,已有夷人献乐的记载 ;到了周朝,设官“掌四夷之乐与其声歌” 。《礼记》云:“昧,东夷之乐也;任,南蛮之乐也。纳夷蛮之乐于大庙,言广鲁于天下也。”日本学者古田武彦认为,《礼记》中的“昧”与日语中的“舞”音近义同,指的是日本的“筑紫舞” 。这种比附似乎过于牵强,但在隋初文帝制定的乐制中,确实包括了日本乐舞。《隋书·音乐志》云:

始开皇初定令置七部乐,一曰国伎,二月清商伎,三曰高丽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国伎,六曰龟兹伎,七曰文康伎。又杂有疏勒、扶南、康国、百济、突厥、新罗、倭国等伎。

隋炀帝将七部伎扩充为九部伎,新增康国伎和疏勒伎;唐高祖废文康伎而置高昌伎、燕乐伎,定为十部伎;唐玄宗诏定十四部伎,分为“立部”和“坐部”两类,令大乐署、鼓吹署、教坊和梨园传习。

这些少数民族和外国的乐舞,在唐朝宫廷中逐渐融合起来,如在汉族音乐中借用外国乐器,在外国音乐中加入汉族乐器,有时是各国乐器和曲目混合演奏,在此过程中形成了既融入异国风格,又具有民族特色的“唐乐”。

随着各国派遣使者和留学生来华,唐乐迅速在东亚传播。以日本为例,大宝二年(702)宫中演奏《五常乐》《太平乐》,同年入唐的大使粟田真人传回《皇帝破阵乐》《团乱旋》《春莺啭》 等,延历二十三年(804)入唐的舞生久礼真藏传回《春庭乐》,同年入唐的舞生久礼真茂传回《柳花园》,承和五年(838)入唐的判官藤原贞敏传回《贺殿》等,据说传入日本的唐乐曲目多达百余种,现存曲目尚有20余种。

据《续日本纪》记载,天平三年(731)定雅乐寮生员,大唐乐39人,百济乐26人,高丽乐8人,新罗乐4人,度罗(今泰国境内)乐62人,诸县舞8人,筑紫舞20人;大同四年(809年)改革乐制,又增设了林邑乐。

林邑乐最初是由佛彻(一作“佛哲”)传入日本的。佛彻本林邑人(今越南南部,又称占婆、占波、瞻波),习得菩萨舞、菩萨部侣、拔头乐等,后来到中国,开元二十四年(736)与唐僧道璇、印度僧菩提仙那、唐人皇甫东朝、波斯人李密翳等,搭乘遣唐使归帆渡日,居奈良大安寺传授林邑乐,并于天平胜宝四年(752)在东大寺大佛开光仪式上指挥献艺,此后日本在接待唐朝和渤海使者时常加演奏。

林邑乐经从中国传入日本,本身已受到唐乐的影响,雅乐寮将之归入唐乐(左方乐)部中,很能说明问题。乐舞的间接传播,还可举出一些实例。《日本书纪》“推古二十年(612)是岁”条载:

又百济人味摩之归化,曰学于吴,得伎乐舞。则安置樱井,而集少年令习伎乐舞。

图1-4 《皇帝破阵乐》(《信西古乐图》)

百济人味摩之从吴(江南)习得伎乐,又将之传习给日本人。伎乐亦称吴乐,是当时盛行于江南的假面舞,形式类似于傩戏。根据《教训抄》及现存于正仓院、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假面实物等推测,登场表演的主要角色有师子、师子儿、治道、吴公、吴女、金刚、迦楼罗、昆仑、力士、波罗门、太孤父、太孤儿、醉胡王、醉胡从等,融合了南亚及西域的乐舞要素,本身就是一种混合型艺术。

《旧唐书·代宗本纪》云:“(大历)十二年春正月……渤海使献日本国舞女十一人。”外国遣使贡舞女多见史载,如唐开元年间,康国、史国、米国、俱密国等频献“胡旋女” ,新罗于贞观五年(631)献“女乐”二人 等,这些“舞女”“胡旋女”“女乐”大概将在宫中表演各自的民族乐舞。

图1-5

渤海国(698—926)为靺鞨一支,从727年开始与日本通交,在以后的180年间,渤海共遣使34次,日本则派出13次使节,两国交往甚为密切。渤海的乐舞对日本影响很大,日本现存的《大靺鞨》《新靺鞨》《新乌苏》《古乌苏》《进走秃》《退走秃》《敷手》《贵德》《昆仑八仙》《地久》等曲目,均系唐朝时从渤海传入日本的

日本天平宝字二年(758)九月,渤海使杨承庆抵日,次年一月谒见淳仁天皇,传达渤海国王对日本先帝驾崩的悼念,淳仁天皇赠“宫中女乐”放归。倘若渤海向唐朝贡献的日本舞女就是这批“女乐”,那么她们在渤海已经度过18个年头,必然熟悉渤海乐舞,并将之间接传入中原。 dvU1pp9OX3UUhoEXzkrwQO3Dh7aPdWvla2ArGXw5u9lHUqaeGDsBeVA72RUpyjq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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