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命,赵弘在这被围困在宛城中的三个月的时间里,努力的使得自己的思维与原来赵弘的骑马和武艺的本事融会贯通,虽然原来赵弘的本事并不高强,却也堪堪能用。
赵弘此番突围也并非一意只为了逃生,而是同谋采取黑虎掏心的战术,将当面的汉军击溃。
出城前,赵弘将所有能吃的东西都给他们吃了,其中包括二十多匹受了伤,不能再出战的战马,让他们饱饱的吃上了一顿。
这是赵弘,也是孙夏最后的本钱,悄悄的也从南门出城,淌水过了并不深的护城河,埋伏在了距离官军大营只有一里多路程的一个小土包后面的一片小树林中,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让他反败为胜的机会!
显然,这个机会就要来了!
当所有的官军都将目光集中在围猎黄巾军的劫粮人马上的时候,当东西北三路官军开始猛攻宛城的时候,赵弘一手握着长刀,一手牵着马缰,横刀立马在土包的半包腰,瞪着一双充血的双眼,犹如饿狼一般的注视着官军大营的变化。
赵弘的三百骑兵是赵弘穿越成了黄巾军的首领以后亲自挑选的精锐,属于赵弘的嫡系。如今他们虽然衣衫褴褛,眼窝深陷,有的还带着伤,但是个个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全然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忽然,赵弘一跃上马,双眼微眯,猛然一瞪,将手中的一杆长刀临空一展:“兄弟们,生死存亡,在此一战,和官兵拼了,跟老子冲啊!”
说罢,赵弘一抖马缰,他胯下青葱军马首先犹如离弦的利箭一般,一马当先,跃过土包,冲了出去。孙夏也不犹豫,抖动马缰,提着长槊紧随其后。那五百名骑兵紧随在他的身后,越过山包,二千只马蹄犹如战鼓一般敲打着地面,不畏生死的往官军营寨方向狂飙过去。
五百骑兵,对于四万汉军来说,那不算什么,还不够汉军塞牙缝的。可是对于只有三千人拱卫的朱儁的中军大帐来说,特别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五百骑兵就成了最可怕的敌人。
赵弘、孙夏领着五百骑兵,拔开鹿角,一马当先冲杀进去,首先四下里放火,然后左冲右突,见着汉军兵士就是一通乱砍,汉军一来没有防备,二来不知道冲杀进来了多少贼寇,自相惊扰,自相践踏,混乱一片。
赵弘见着一个军帐前书着一面大纛旗,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朱”字,挥刀一指,大叫一声:“那是朱儁的中军帐,跟老子一起杀了朱儁这个狗贼!”当即,五百骑兵暴风骤雨一般,冲破伏路车仗,直奔朱儁的中军帐杀了过去。
朱儁一见黄巾贼寇向自己冲了过来,顿时惊慌失措,大声叫道:“拦住这伙贼寇,拦住这伙贼寇!”
立刻一伙朱儁的亲兵涌了上来。中军帐用车仗串连,围得铁通一般,又有朱儁的亲兵心腹拼死抵抗,赵弘冲杀不过去。
既然冲杀不进去,那就不能久做逗留,一旦官军醒过神来,大军云集,那赵弘、孙夏和他麾下的五百骑兵恐怕没有一人可以走脱。赵弘拨转马头,将手中的长刀临空扬起,大叫一声:“跟我来!”五百骑兵径直往南面冲杀过去。
赵弘这支骑兵逢人便杀,从汉军大营的北门杀入,无人敢当,从南门杀了出去。
朱儁望着穿营而过的赵弘背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问左右道:“此乃何人啊?”
朱儁麾下的一员副将回答道:“将军,瞧此人的背影,约莫似是黄巾贼首赵弘!”
“哎——”朱儁长叹一声:“皆言黄巾贼寇之中无有豪杰,未曾想到竟然还有贼寇能识破本将玄机且英勇善战,只可惜此人成了贼寇,明珠暗投,终究难免身首异处啊!”
赵弘领着五百骑兵冲击了朱儁的中军大帐,当他们穿营而过后,再想翻身杀回的时候,却发现官军已经准备停当,再去冲击,那只能是以卵击石,有进无出了。当下,赵弘看了一眼浓烟翻滚的宛城方向,知道城池已然陷落,对身旁的弟兄们道:“兄弟们,咱们回不去了,你们可愿意随我着老子去别处再辟新天地?”
这五百骑兵有的家眷已经被官军杀尽,有得虽然还有家眷在城中,但是却也知道,如果翻身杀回,就算进了城去,也是死路一条,于是皆道:“愿追随头领左右!”
没有家眷的当然是心无旁骛的死心跟随,有家眷的也知道,只有自己活着,才能给父母兄弟姐妹报仇,自己家的根才不会断。
有与没有家眷在城中的都看着宛城方向,默默流泪,暗下报仇雪恨的决心。
“跟老子来!”赵弘双腿一夹马肚,那青葱马冲了出去,身后的孙夏和骑兵紧紧相随,消失在了沉沉夜幕之中。
赵弘领着这最后的人马整整奔跑了一夜一日,真是急急似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直到次日黄昏时分,他们才到了一片不知名的荒山野岭上的一个树林里下马休息。
一夜一日,不得片刻放松,别说是人,就是马也实在是跑不动了。赵弘、孙夏不急说话,所有的兵士都从马背上下来,躺了一地,鼾声大作。
孙夏见了,正要去喊,赵弘低声将孙夏拉喊道:“孙头领,让他们睡吧,我们也正好乘着这个机会清点一下人数。”
孙夏听了赵弘的话,没有惊动兄弟们,两人各自清点自己麾下的人马。冲进朱儁的中军营寨时是五百零七人,而跟着他们冲出,来到这里的还有三百六十八人。其中赵弘的兄弟两百五十六人;孙夏的人马一百一十二人。
清点完了人数,孙夏倒头便睡。赵弘没有休息,他不敢休息,如果大家都睡死了,突然杀来一支人马,那自己这伙人不就在睡梦中成了别人刀下的亡魂了吗?他强打起精神,为了不让自己睡着,靠着一棵大树站着,为兄弟们站岗放哨。
可是他太过疲惫了,只站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岗,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