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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

几乎像舆论等其他一切事一样,风俗也在变化。在贵族逃避平等运动风暴之前,他们获有自己的头衔、谦恭的谈吐、花式签字、自信安逸且风度悠闲。不久,沙龙的温柔、舞蹈的合宜与柏拉图哲学的用语,成为贵族的耻辱,甚至可能涉嫌与时代潮流相悖而招致监禁。1792年底,在切实平等方面,所有在法国的法国男人已成为公民,所有法国女人已成为女公民。没有人是先生或夫人,而且个别谈话中谦恭的“您”(Vous)被家庭与街道上的“你”(tu)与“你”(toi)取代。虽然如此,早在1795年,这个“你”(tutoiement)已不流行,“您”又被广泛使用,先生与夫人替代男女公民。在拿破仑的统治下,爵位再度出现,1810年以前获得爵位的人比以前都多。

服装的改变较为缓慢。富有的男士久已采用,现在拒绝抛弃往日高贵的三棱角高帽顶的帽子、丝绸衬衫、平滑的领结、彩色与刺绣的背心、及膝的礼服的外套,膝盖以下长短不同的宫廷仪裤、丝袜与方头有带扣的皮鞋。1793年,公安委员会尝试“改变目前全国的服装,使它适合于共和国的习惯与大革命的特性”,但是只有中上阶层采用工人与商人的长裤。罗伯斯庇尔继续穿得像一位贵族,然而在华丽上胜不过巴拉斯前导的督政的正式服装。一直到1830年,马裤尚未赢得反宫廷仪式裤(裙裤)的竞争。只有无套裤汉穿戴着革命的红色苏格兰帽与卡曼纽装(carmagnole)

妇女的服装受大革命信仰的影响,其足迹遵循共和政体的罗马并吸收伯里克利的希腊。掌握法国艺术的大卫,1789年至1815年将有名的英雄作为他早期的对象,而且用古典的风格装饰他们。因此,巴黎时髦的女人,在清教徒罗伯斯庇尔没落后,丢弃裙子与衬衫,采用一种轻便飘拂、透明得足以暴露大部分软滑外形的长服,作为她们主要的外出服,以吸引贪婪的男性。腰线非常高,支撑着乳房。领口低得足以引起男人的遐想,袖子短得足以展露出诱人的手臂。无边帽被束发带替换,高跟鞋取代轻便的浅帮鞋。同时异常之人(Incroyables)与绝妙之人(Merveilleuses)——令人难以置信的男性与不可思议的穿着时髦服装女性——努力以放肆的服装赢得注目。1792年,一群妇女以男性打扮出现在巴黎公社的会议上,受检察长肖梅特温和的谴责:“你们性急地想做男人,你们是不满意你们实际的命运吗?你们还要什么?你们左右我们的判断力,立法者与行政官在你们的脚下,你们的专横是我们的力量唯一不能抗争的,因为那是爱的专横,而且为本性的所为。为了那个真正的本性,你们保留随心所欲的本性。”

可是女人确信,她们能改进人的特征。在1792年8月15日《导报》中的一项公告,布罗坎夫人宣布她尚未用完她的“一次施用,染为红或白,粟褐或黑色头发的著名粉末”。如果必要,还可以戴假发——大多由被斩首的年轻女人的卷发做成。1796年,留长发与发辫的中上阶层社会人士很普遍。

大革命的前两年,巴黎的80万名民众过着日常的生活,仅偶尔注意立法会议或监狱发生的事情。较高阶层的生活是十分愉快的:家庭继续相互拜访与邀宴,参加舞会、宴会、音乐会与游戏。巴黎即使在1792年“九月大屠杀”与1794年7月罗伯斯庇尔失势的凶暴期间,有2800次死刑的执行,所有幸存者的生活还是按习惯工作与游戏、继续性的追求与父母的爱。1794年,梅西埃报道:

阅读我们报纸的外国人想象着我们全为鲜血覆盖,穿着破衣服,过着悲惨的生活。估计他们会惊奇——他们到达香榭丽舍的堂皇大道,一边是高雅的二马四轮马车和诱人的、可爱的女人,然后……那个遍布土伊勒里宫窗外不可思议的远景及……那些华丽的花园,现在更加华美而且比以前有更好的照料!

在那里,有比赛——球赛、网球、骑马……在那里,有露天游艺场像蒂沃利花园,在该处——一个晴朗日子容纳1.2万人——能够找人算命,在小商店购买好玩的小玩意,欣赏烟火、走绳索的人、气球上升,听音乐会,或者将儿童放在旋转木马上玩指环游戏(抓指环)。可坐在露天的咖啡馆,或在富瓦咖啡馆的大帐篷下,或在高级咖啡馆像托尔托尼或弗拉斯卡帝,或跟观光客进入夜总会像卡沃,或索洼日,或盲人(Les Aveugles,该处为盲人音乐家表演娱乐节目)。可到俱乐部阅读或闲谈或听取政治争论,你们可参加其中一个政府办的综合而精彩的节目,如果你们愿尝试新舞蹈——华尔兹,刚从德国传入——你们可从巴黎人名地址簿上300多家公共舞厅中的任何一家找到舞伴。

大革命平息后几年,一些移民被允许回国。现在(1795年),隐藏的贵族大胆地外出。资产阶级显示他们的财富——昂贵的住处与家具、宝石装饰的女人及耗费金钱的娱乐。巴黎人民走出他们的公寓与住宅,到土伊勒里宫或卢森堡宫的花园,或在香榭丽舍宫殿附近晒太阳或呼吸夜晚的空气。女人展示她们粗俗迷人的服装,她们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如画般扇子,及隐蔽她们诱人双脚的高雅定型的鞋子。社会复苏了。

但是,现在社会中许多学派的组成分子,不是大革命前夕在沙龙中表露才智的有来历的上等人士与著名的哲学家,他们大多数是通过教会不动产变动、军队合约、商人独占、靠财政策略与政治敛财的新富人。一些溃散的波旁皇族时代的幸存者,来到冉丽斯夫人或孔多塞与爱尔维修寡妇家中,但是大多数罗伯斯庇尔死后开张的沙龙(斯塔尔夫人的圈子例外),没有才气焕发的交际本领,而且缺少较古老时期由于土地财富长久的安全所获的安乐。目前最高级沙龙是一个存于巴拉斯督政在卢森堡王宫的舒适房间,或在他的德格罗斯布瓦堡。其诱惑并不是哲学家的智识,而是塔利安与博阿尔内夫人(约瑟芬)的美丽与微笑。

约瑟芬那时还不属于拿破仑,塔利安夫人也不再是塔利安的妻子。她于1794年12月26日嫁给他,而且暂时承认为“共和历11月的圣母”——她离开衰败恐怖政治主义者不久之后,变成巴拉斯的情妇。一些新闻业者嘲弄她的道德,但多数报以微笑,因为她的美貌中不带有任何傲慢,她的仁慈是著名的。德勃朗德公爵夫人形容她为“卡皮托利尼的维纳斯,甚至比菲狄亚斯的作品更可爱。因为可以看出她有同样完美的容貌、同样匀称的手臂与脚,而这些由于仁爱的表情而生气蓬勃”。这是巴拉斯的优点。他慷慨地对待她与约瑟芬,不仅注意她们女性方面的美丽,在欢迎会中他与成百的潜在竞争者共同享受它,并祝福拿破仑虏获约瑟芬。 xef9k6vaoy905A+fcM3KSMXyzSECEOY7BOqUN3Z/Tkp/9PKKTdFYFGykFEVkFD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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