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月和9月两个月,巴黎仍有暴动。面包的供应再度缺乏,主妇们在面包店为之争斗。在一次暴动中,一位面包师与一位市府官员被愤怒的民众杀死。马拉要求人们向国民会议和凡尔赛宫进发:
公共安全处于危险时,人民必须将它的权力从那些被托付人的手中取回……将那个奥地利女人(王后)与她的小叔子阿图瓦伯爵关入监狱……逮捕部长与他的属员并加以监禁……查清市长(可怜、和蔼、耽于幻想的巴伊)与他的助理……不让这位将军(拉法耶特)远离,而且逮捕他的部下……在你们饿肚子的情况下,王位继承人无权享受晚餐。组织已武装的人民,前进到国民会议并立即要求给予食物……要求这个国家的穷人有一个保证他们向国家捐献之外的将来。如果你们拒绝加入军队、取得土地与黄金,那些恶棍就想借严重的饥饿强迫你们妥协,进而占有它、分享它。割下部长与他们部下的头,现在正是时候。
由于畏惧在巴黎的新闻、混乱及凡尔赛的群众示威,路易再次采纳他的部长的建议——召入尚未接触革命思想的士兵来保护他、王后与整个王室。9月下旬,他派人到杜埃召回佛兰德斯军团。佛兰德斯军团来了,国王的卫队于10月1日在王宫歌剧院以盛宴欢迎。路易与安托瓦内特出现时,军队在半醉半醒之际爆发出狂热的欢呼,随即将他们制服上的三色国家徽章以王后白与黑的帽章取代。一份报告说到这些被抛弃的颜色,当时是大革命珍视的颜色,随即被践踏在舞动的双脚下。康庞夫人作为目击者,否认了这个事实。
这则故事传到巴黎后被夸大。一项报道特别指出一支军队在梅斯附近聚集,企图进军凡尔赛并解散国民会议。米拉波与其他代表公开批评这个新的军事威胁。马拉、卢斯塔洛与其他新闻记者要求人民应该将王室与国民会议移至巴黎,在那里他们就可以置于民众小心的监视之下。10月5日,市镇市场中的妇女首先知道食物的缺乏,领先组队向40英里外的凡尔赛进军。她们在继续进行时,邀请上千的男女加入。这不是一个悲剧或悲伤的行列,一则轻松的法国幽默增添了一些趣味。“我们将召回面包师与面包师的妻子,”他们喊道,“听从米拉波将是我们的荣誉。”
在大雨倾盆之下到达凡尔赛,他们聚集了8000多人,整齐地站在王宫的高门与铁栅前,要求晋见国王。一组代表来到国民会议,代表群众要求足够的粮食。莫阿尼耶当时为主席,由一位美丽的女代表路易松·沙布里相随晋见路易。见到路易时,她激动得噎住了,仅能叫出一声“痛”就昏了过去。她醒来后,路易保证替既湿冷又饥饿的群众找到面包。离去时,她想吻他的手,他却像父亲般拥抱她。此外,许多妩媚的巴黎女人与佛兰德斯军队混在一起,而且使他们保证兵士不向无武装的女人射击。几名士兵带着饥饿的妇女进入他们的军营,给予她们食物与温暖。拉法耶特带领1.5万名国家卫队队员于那天晚上11点到达。他受到国王的接见,国王要求他的保护,他却与内克结盟,劝告国王接受人民的要求:国王与王后应该住在巴黎。然后,他精疲力竭地回到诺艾旅馆。
10月6日清晨,疲倦而饥饿的群众借着一个机会涌入王宫的庭院,一些持械的民众闯至通往王后寝宫的楼梯上。王后穿着衬裙,抱着太子,逃入国王的卧室。王宫的卫队抵抗侵入,他们有3名被射杀。拉法耶特虽然来晚了,但很起作用,他温和的保证使暴动得以平息。国王走上阳台,保证迁回巴黎。群众高呼:“国王万岁!”再次要求王后露面。她做到了,站立在一旁。这时一人用滑膛枪瞄准王后,他的枪被那些靠近他的人打落。拉法耶特趋近安托瓦内特,而且吻她的手以示忠贞。被软化的暴徒发誓敬爱王后——如果她愿意到首都居住的话。
将近中午,一个史无前例的行列组成了:最前面的是国民卫队与王室的卫队,接着是载着国王、他的妹妹伊丽莎白夫人、王后与她的两个孩子的马车,接着是一长列装载面粉的两轮货运马车。随后就是胜利的巴黎人:有些妇女坐在大炮上,有些男人用长矛高举被杀的王宫卫士的头颅。在塞夫勒,他们停下将这些头颅予以粉饰。王后怀疑她是否能活着回到巴黎,那晚她与其他王室人员睡在土伊勒里宫,草草就寝。几天后国民会议的代表来到,住在土伊勒里宫的戏院里。
巴黎的民众迫使国王采取行动,再度掌握大革命。现在,国王受制于他的人民,他接受《人权宣言》为既成事实。第三次移民浪潮因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