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德穆兰,一位耶稣会的毕业生,跳上王宫附近富瓦咖啡馆外的桌子,公然批评内克的免职与召进外国军队。“今晚德国人将进入巴黎屠杀居民!”他高喊着,并要求他的听众武装自己。那些听众做到了,因为他们闯入并控制藏置武器的市政厅时,新市政会议几乎没有抵抗。武装的起义者现在举着内克与奥尔良公爵的半身像,并以绿色帽章装饰他们的帽子,游行在大街小巷。大家得知这是可恨的阿图瓦伯爵(国王的弟弟)的仆人与卫队所穿制服的颜色时,绿色的帽章旋即被红、白、蓝——国家的颜色——取代。
因为畏惧混乱的暴动、财产的破坏及对财政的冲击,银行家关闭了证券交易所。中产阶级组成他们自己的义勇军,成为拉法耶特国民卫队的核心。然而一些资产阶级的代理人为保护目前受害的中产阶级议会,以金钱资助民众反对君主政体,并促成法国卫队的感情天平向民主政治倾斜。7月13日,群众改组,因新加入社会底层贫民而扩大,他们攻入荣军院,而且缴获了2.8万支步枪与一些大炮。贝桑瓦尔担心他的军队会向人民射击,遂使他们闲散在郊区。武装的民众现在控制了首都。
武装的民众应该做些什么?许多人建议攻击巴士底监狱。这座古老的城堡位于巴黎东面,建于1370年,每年监禁令王室或贵族愤怒的重要受害者,通常由逮捕令——国王的秘密命令——收监。在路易时极少数的罪犯被关在那里,现在仅剩7名。路易自己很少发布逮捕令,1784年他还要求一名建筑师提供毁掉此座阴暗城堡的计划。但是百姓们不了解这些,他们将它当作残忍专制政治扣留受难者的地牢。
很明显,起义者无意在那时摧毁它。经过一晚的休息后,他们在将成为法国国庆日的7月14日向它集中。他们的目的是向典狱长要求准许他们进入,并占用传说堆集在那些城墙后的弹药与武器。到现在为止,他们仅有少量弹药,但是如果没有更多的军火供应,他们的步枪与少数大炮就无法保护他们免受贝桑瓦尔军队的攻击。然而,那些围墙——30英尺厚,100英尺高,塔内隐藏着大炮,并由80英尺宽的城壕环绕——严密警戒着。加入群众的新市政会议,向要塞司令官提供寻求和平的处理方案。
洛奈侯爵,我们敢说他是一位个性温和且受过高尚教育的人。他有礼貌地接见代表。代表们提出起义者和平行动的保证,前提是他能将大炮移离射击位置并命令他的114位士兵停止射击。他同意了,并用午餐款待他的访客。另一名委员收到相同的请求,但是包围者高喊他们要军火,而非言词。
双方谈判时,一些聪明的工人爬进控制塔,放下两座吊桥。急切的进攻者越过那些吊桥冲入庭院。洛奈命令他们后退,他们拒绝,于是洛奈的军队向他们射击。法国卫队推出5门大炮开始摧毁城墙时,入侵者死伤惨重。在此掩护下群众涌入监狱,并与军队展开肉搏战。98名进攻者与1名卫兵被射死,但是群众的愤怒与数目俱增。洛奈试图投降,如果他的部下被准许携带他们的武器安全离开的话。群众领袖予以拒绝,他只好屈服。胜利者又多杀了6名士兵,释放7名罪犯,夺取弹药与武器,俘虏洛奈,而且胜利地游行至市政厅。在途中,一些群众恼怒于遭受的意外灾害,将洛奈打死,割下他的头,并以长矛高举着。雅克·弗莱斯勒,一位商人,带领代表们至错误的武器所在地,被杀于德格莱沃广场,他的头被割下,并被游行队伍高举示众。
7月15日,各地区代表选巴伊为巴黎市长,选拉法耶特率领新的国民卫队,与兴高采烈的无套裤汉一起开始彻底摧毁巴士底监狱。国王既害怕又震惊,到国民会议宣布他已解散侵入凡尔赛与巴黎的军队。7月16日,贵族的会议劝告他由正离境的军队保护下离去,并向若干省的省会或外国宫廷寻求庇护。安托瓦内特热烈地支持这项建议,并为旅行收拾她的珠宝与其他可携带的财物。路易则在17日重新召回内克,使金融界与民众均为之喜悦。18日,国王抵达巴黎,在市政厅做短暂逗留,而且以大革命红—白—蓝的帽章加在他的帽上,表示他接受新市政会议与政治系统。回凡尔赛后,他拥抱他的妻子、他的妹妹与孩子们,并告诉诸位:“很高兴,可以不(再)流血了,我发誓绝不由我的命令再流一滴法国人的血。”他的弟弟阿图瓦伯爵带着自己的妻妾,率领第一批移民离开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