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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困之狐
(1757—1760)

腓特烈二世没有多少闲暇时间高兴了。黎塞留统率的一支法军,仍然控有汉诺威的大部。在罗斯巴赫之役的同一天,4.3万人的奥军包围了施韦德尼茨(Schweidnitz),这是普鲁士在西里西亚的主要据点和补给中心;腓特烈二世在那里留有4.1万人防守,但是由于逃亡和死亡,已经减少到仅余2.8万人了。这些人是由指挥很差的不伦瑞克—伯温公爵统率,他置腓特烈二世的命令于不顾,而按兵不动。11月11日,他的要塞投降了,随即落入奥军手中的计有战俘7000人、33万泰勒和足供维持8.8万人两月之久的补给品。胜利者在跟查理王子和道恩元帅会师之后,数目骤增到8.3万人,继续向布雷斯劳(Breslau)推进。11月22日,他们击溃了这支普鲁士军队,布雷斯劳陷落了,西里西亚的部分地区如今已重新为得胜的玛丽亚·特蕾莎收复。腓特烈二世有理由觉得,他在罗斯巴赫的胜利已经抵不上这次挫败。

不过,那次胜利使他的勇气恢复,而且他也不再提及自杀的事。他的军队也休息够了,并从一连串的行军和战斗中恢复了活力。法军在萨克森掳掠新教教堂的行为,使他的士兵感到痛恨,这似乎在提高士气方面颇为有效。腓特烈二世鼓舞他的士兵,一齐为重获西里西亚而努力。他们在严冬中用12天的时间,越过泥泞地带,行军170英里。途中,他们与施韦德尼茨和布雷斯劳败阵的普军残部会合了。12月3日,腓特烈二世的4.3万人,与驻扎在通向布雷斯劳路上的勒登(Leuthen)的奥军7.2万人遭遇。那天下午,腓特烈二世对他的军官发表的讲词,已预为勾画出日后拿破仑军事演说的轮廓:

诸位先生,你们一定知道,正当我们忙于应付法军和“帝国军”之际,在这里发生的悲惨状况。施韦德尼茨已经失去……布雷斯劳也丢了,而我们储存在那边的军需补给也已丧失,大部分西里西亚的地方已失去了……如果我对你们的勇气、你们的坚毅及你们热爱祖国之心没有无限信任的话,这一困境可能无法解除。在你们之中,几乎没有一人不是因为他的英勇行为而闻名遐迩……因此,我可以自豪地认为在将要来临的时机中,你们将不会逃避祖国可能要求你们去做的任何牺牲。

这个时机就近在眼前。你们应该知道,假如奥地利仍然据有西里西亚,即等于我一无所成。那么,让我告诉你们,我提议在违背所有战术原则之下,攻击三倍于我方的查理王子的部队,无论在何处相遇,立即对之攻击。问题不在他的人数多寡或他所占地形的有利与否,一切皆寄望于我军的英勇及缜密确切地执行我们的作战计划,以击败对方。我必须采取这一步骤,否则全盘尽失。我们必须击败敌人,否则我们将倒下,被掩埋在他们的炮火之下。所以我将计划说出,我即将按计划行事。

将我的决定转告我方所有的军官,并使大家准备将要来临的战斗,而且告诉他们,要求大家切实传达命令,完成任务。至于你们,我想到你们是普鲁士人时,我能认为你们将有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吗?但是,如果你们之中,若有一两位不敢与我去面对所有的危险(这时,腓特烈二世一一注视他们脸部的表情),那么,今天晚上,他就可以离开而不会受到些微责备……

我知道你们没有人会舍我而去。我绝对信赖你们的忠诚,也信赖我方必会获得胜利。若是我不能活着酬谢你们所做的奉献,祖国一定会给你们报偿。现在回到部队去,将我的话转告你们属下的官兵。

骑兵如果在接到我的命令,而没有立刻冲向敌人的话,那么我在战事一结束,就会亲自下马,将之调到后备队去。步兵不论遇到何种危险,如果稍显趑趄不前,那么将被剥夺彩徽、刀剑和制服上的金饰。

现在,诸位先生,再见了。不久,我们将击溃敌人,或者我们彼此将不会再见面了。

到此刻为止,奥军依循的是一种“费边政策”(Fabian Policy),避免与腓特烈二世迎面作战,不敢贸然以他们的军队和将领,与普鲁士军队的纪律和腓特烈二世的战略天才对抗。不过,如今由于受到人多势众及最近获得的几次胜利的鼓励,奥军决定不理会道恩元帅的忠告,准备与腓特烈二世在战场上一决胜负。如此,1757年12月5日,两个敌对王朝的兵卒——4.3万人对7.3万人——朝着对方,进入彼此的剑阵和火网之中,开启了“七年战争”中最大的一次战役。“这次战役,”拿破仑说,“是一项伟大的杰作。足以使腓特烈二世列名于将帅之首。”腓特烈二世首先占领山麓地带,命他的火力部队在这里超越步兵部队上方,向敌人的阵地射击。他将部队散开,成为斜行阵式,一如古代底比斯(Thebes)的伊巴密浓达(Epaminondas)将军使用的战术:分开的纵队,以刚好45度角的态势向前推进,以打击敌人边翼,企图冲散敌人的防卫线。腓特烈二世佯以最强大的兵力,去对付奥军右翼,查理王子抽调左翼兵力来加强右翼;腓特烈二世随即下令他的最精锐部队全部出击,冲向敌方薄弱的左翼,而将其击溃。然后,复转身攻打敌方右翼,此时,埋伏在山麓的普鲁士骑兵也突然冲出,对右翼的敌人发动攻击。有纪律的普军终于击败了混乱的敌军,奥军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其中有2万人被俘(俘虏如此之多,军事史上尚无前例),3000人以上的奥地利士兵阵亡,116门火炮落入普鲁士军手中。普鲁士的损失也很惨重——1141人阵亡,5118人受伤,85人被俘。这次大战一结束,腓特烈二世即感谢他的将军:“今天将使你们的名声及你们的国家,永远为后世子孙钦慕怀念。”

这位胜利者利用这个机会乘胜追击,并下了极大决心,想夺回西里西亚。战斗结束不到一天,他的部队就包围奥地利在布雷斯劳的守军了。守军司令施普雷歇在城内贴出公告,声明若有任何人敢于提到“投降”这个字眼,杀无赦。12天以后(12月18日),他自己却投降了。腓特烈二世在此俘虏敌人1.7万人,并获得一大批宝贵的军需品。不久,除置有重兵、防御工事良好的施韦德尼茨外,西里西亚全境再度落入普鲁士人手中。查理王子在道恩元帅沉默的责备下无地自容,只好回返他在奥地利的田庄。贝尼斯及其他几位法国首领人物,均一致劝告路易十五与普鲁士议和,但蓬巴杜夫人加以拒绝,并把贝尼斯换下,代以舒瓦瑟尔(Choiseul)担任外交部长一职(1758年)。但是,法国不禁怀疑,自己是在牺牲殖民地为奥地利打仗,所以对这次战争感到灰心之至。黎塞留对在汉诺威的利益的追求而表现的热诚和活力让人失望,被召回并予以解职(1758年2月)。

取代他的人是克莱蒙伯爵,他是一位由教皇特许,在充任将领的同时可以保有教职的教士。法军在面对不伦瑞克斐迪南公爵坚定挺进的压力下,终于撤出汉诺威。3月,他们放弃明登(Minden),不久,全部伐里亚皆从法军手中光复,而法军在这里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早已为当地人痛恨。斐迪南向西挺进,并以半数的军队打败了克莱蒙在莱茵河的克雷菲尔德(Krefeld)布置的主力(6月23日)。克莱蒙放弃他的职位,而将其给予德孔塔德公爵;而败下阵来的军队与苏比率领的法国生力军和罗斯巴赫一役残余的部队会合。面对如此一支联合部队,斐迪南只好退回明斯特和帕德博恩(Paderborn)了。

英国为一连串的胜利鼓舞,与腓特烈二世第三度签署协定(4月11日),并答应在10月间,给予他一笔67万镑的补助,而且承诺不单方媾和。同时,腓特烈二世在自己的普鲁士境内向人民征税,已征得无可再征了。所以,他开始向萨克森及其他被征服的地区收税。他发行成色不足的通货,而且(像伏尔泰一样)雇用犹太银行家负责兑换外币,从中为他取利。到了1758年春,他重建自己的武力,使其达到14.5万人之多。4月,他攻打施韦德尼茨,并将其占领。在瞒过奥军主力(由道恩负责,重建的一支军队)之后,腓特烈二世率领7万人向南推进,目标是摩拉维亚的奥尔米兹,如果他能拿下这个奥地利重镇,可望挥军直入维也纳了。

但是,大约与此同时,由费尔默伯爵率领的5万名俄军却横扫东普鲁士,并攻打离柏林仅有50英里之遥的克顿(Cüstrin)。腓特烈二世只好放弃围攻奥尔米兹,随即带着1.5万人赶忙往北援救。途中,他获知威廉明妮病重的消息,遂在格鲁萨(Grüssau)停下来,为她写了一张便条:“哦!你!我家最亲爱的人儿,这个世界我最关心的人——无论如何,你最重要,所以你要多自保重,使我能把眼泪洒在你胸前以为慰藉。”

在他日夜兼程的行军途中,他与一支由多纳伯爵率领的军队在克顿附近会合。1758年8月25日,他的3.6万人与费尔默率领的4.2万名俄军在左恩多夫(Zorndorf)遭遇了。他喜爱的侧翼攻击战术,由于这里的土地泥泞而无法施展,费尔默在指挥作战的天分上与腓特烈二世旗鼓相当,而俄人在战斗中表现的勇敢和坚忍,也是普鲁士人与奥军或法军作战中难以遇到的。塞德利茨和他属下的骑兵,赢得了一天战争中对阵厮杀所能获得的一切荣誉。俄军很有秩序地撤退,死伤和被俘者计有2.1万人,而普军死伤亦有1.25万人,有1000人被俘。

但是,谁能在如此多的战场上,同时不断地应战呢?腓特烈二世在北方时,道恩率军与皇家“帝国军”联合一致,正在围攻德累斯顿,腓特烈二世在此仅留下一支由亨利王子指挥的守军。一支1.6万人的瑞典军,从波美拉尼亚向前挺进,与俄军会合,横扫勃兰登堡边界的大部分地区,而因此可能再度使柏林陷于危局。一支3万人的奥、匈联军,在一名将军的指挥下,进入西里西亚,并指向布雷斯劳。在3个主要城市中,哪一个必须首先加以防守呢?在重整士气之后,腓特烈二世令他们一天之内,强行军22英里,并越过普鲁士,进入萨克森,及时赶到他被围的兄弟处,使道恩泄气,不再进攻了。腓特烈二世让他的士兵休息两周之后,开始出发将哈舍(Harsch)逐出西里西亚。在西里西亚的霍查刻斯(Hochkirch),道恩把腓特烈二世的通路封锁。腓特烈二世只好在靠近敌人的地方扎营,在此等待来自德累斯顿的补给,计有4天之久。1758年10月14日早晨5点钟,腓特烈二世认为一向不敢采取主动的道恩,突然进攻普鲁士军的右翼。奥军的行动为大雾遮蔽,而普军事实上是在睡眠中被偷袭。他们没有时间布置好腓特烈二世计划的战略阵线。腓特烈二世不顾生死穿梭于枪林弹雨之中,力图重整阵营,他的努力无效,因为太迟了,以致不能挽回形势。经过5个小时的战斗,这次是以3.7万人对抗敌军9万人,腓特烈二世下令撤退,而在战场上留下9450具尸体,而这一役,奥军损失7590人。

腓特烈二世又考虑到自杀。有道恩这样能干的一位将领领导奥军,而且有萨尔特科夫如此能干的将军在整编一支新的俄军,而自己的军队在数量、素质、训练,都在走下坡路,又加上敌军的任何损失皆能予以补充的情况下,很明显,除非奇迹出现,否则普鲁士不可能获胜。然而,腓特烈二世不相信奇迹。在霍查刻斯战役发生的第二天,他交给他的读稿人德卡特自己写的一篇《为自杀辩护》的文件,说:“一旦我选择这样做,我就能结束这场悲剧了。”就在那天(1758年10月15日),威廉明妮去世,留下遗言,叫人在她死后,把她弟弟写给她的信件放在她的胸上殉葬。腓特烈二世请求伏尔泰为她写些纪念文字。伏尔泰欣然答应,但是这首悼诗,比不上腓特烈二世在《战史》(Histoire de la Guerre)中所能表现的纯真热情:

她心地的善良,性情的慷慨仁慈,心灵的尊贵高尚,性格的甜美,再加上那才华洋溢的禀赋,形成她坚实美德的基础……最温柔、最密切的友谊,使国王(腓特烈二世用第三人称叙述)和这位可敬的姐姐合为一体了。这样的关系早在他们的童年时代就已形成。相同的教育和相同的体验,使他们彼此更加亲密,在所有的考验中,相互之间的忠诚,使这些关系密切而不可分。

春季到来,新的法军开上战场。1759年4月13日,在贝尔根(Bergen,法兰克福附近),一支由布罗格利指挥得当的法军,让不伦瑞克的斐迪南尝到败绩,但斐迪南在明登又重振声威。在那里(8月1日),以一支由日耳曼人、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组成的4.3万人的部队,决定性地击败了布罗格利和德孔塔德统率的6万名法军,而自身的损失却相当轻微,使他能分出1.2万人支援腓特烈二世,以弥补国王在东部战役的惨重损失。

7月23日,萨尔特科夫统率5万名由俄国人、克罗地亚人和哥萨克人组成的部队,在滋历查(Züllichau),击溃一支2.6万人的普军,这是腓特烈二世特别留下以防守自波兰到柏林的通路的。这样,在俄国人长驱直入普鲁士首都的路上,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腓特烈二世别无其他抉择,只有依赖他的兄弟守住德累斯顿,抵挡道恩统率的军队,他自己则亲身挥兵对抗俄军。经过途中补充,他的军队已有4.8万人,但由劳东(Laudon)率领的1.8万名奥军,却在这时加入俄军阵容,使萨尔特科夫的兵员多达6.8万人。1759年8月12日,这两支军队——自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竞相杀戮以来,投入惨烈战争人数最多的一次——在库纳斯多夫(Kunersdorf,柏林东方60英里处)进行一场最残酷无情的战争,而对于腓特烈二世来说,这也是一次最具悲剧性的战争。历经12小时的战斗,他似乎略占优势。接着敌方被留作预备队,由劳东所率的1.8万人,偶然与精疲力竭的普鲁士军相遇,并将普军击溃。腓特烈二世无视任何危险,去制止他的军队往后撤退。他个人领着他们冲锋三次,他的坐骑有三匹中弹倒地,放在他口袋里的一个小金盒子,阻挡了一颗可能结束他生命的子弹。他对自己这次能逃脱死亡厄运深为不满。他大喊:“为什么没有一颗天杀的子弹射中我呢?”他的士兵请求他退到安全地带,他们当中有很多也立刻中弹身亡。他恳求地叫喊着:“孩子们,现在,请不要离开你们的国王、你们的父亲——我啊!”但是,再也没有办法使他们前进。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在烈日下已打斗了6小时,而且没有时间或机会喝一小杯水。他们逃走了,而他也跟着走了。留下死伤和被俘的士兵,共有2万多人,而敌方的损失也有1.57万人。在受到致命伤的官兵之中,有那时代最出色的日耳曼诗人克莱斯特(Ewald von Kleist)。

腓特烈二世一找到歇脚的地方,马上就写信给他的兄弟亨利王子:“我率领的4.8万人的部队,现在仅剩下不到3000人,而我也不再是部队的统帅了……经历这次重大劫难之后,我也不愿再苟活下去。”他通告将领们,他正在把指挥权移交给亨利王子。然后,他躺在稻草堆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2.3万名逃兵已经纷纷归队,由于对他们脱逃一事感到羞耻,姑且不论他们是否因急于求食或其他缘故,方才回返,反正他们已准备好再度在他的麾下效命。如此,腓特烈二世遂把自杀一事抛诸九霄云外。反之,他把这些人和其他人重新组成一支3.2万人的军队,并在库纳斯多夫到柏林的路上,建立了据点,希望作保卫首都的最后努力。但萨尔特科夫并未前来。萨尔特科夫的士兵也要寻找食物。因为他们是在敌人的土地上,所以有四面楚歌之感,而与其友邦波兰的交通线又是那么漫长、那么危险。萨尔特科夫认为这时应该由奥地利人负起对抗腓特烈二世的责任,所以下令撤退。

道恩同意下一步棋由他下。现在,他觉得攻下德累斯顿正是时候。亨利王子已自城中撤出部分兵力去支援腓特烈二世。他仅仅留下3700人来防守堡垒,然而它的防御工事已经加强,足以击退敌人的侵犯。德累斯顿新的首领是国王陛下一位忠实仆人库尔特·施梅托,但库纳斯多夫之役结束后,他接到腓特烈二世亲自下达的命令,感到一切似乎都已失去,所以放弃坚定抵御敌人的念头。一支为数1.5万人的皇家帝国军,自西方向德累斯顿逼近,而道恩猛烈地自东方向城内攻击。9月4日,施梅托投降。9月5日,自腓特烈二世手上传来一封信,命令他必须坚守,因为救兵已上路了。而道恩率领的7.2万人,此刻就以德累斯顿为其冬季总部,而腓特烈二世开到附近的弗赖堡(Freiberg),就在那里过冬。腓特烈二世部队的人数只有敌军的一半。

1759年至1760年的冬季出奇的寒冷。数周之后,大地雪深及膝。只有军官才能在房舍中找到掩蔽之地,腓特烈二世的一般兵士则住在临时搭盖的简陋木屋里,围在火堆旁边,忙于砍伐木材,添加火上,使之不致熄灭,而他们除了面包之外,几乎别无其他食物。他们紧靠着入睡,以彼此的体温取暖。在双方的营地中,死于疾病者几乎与死于战场的人数相等,道恩的军队在16天当中,丧命的士兵计有4000人之多。11月19日,腓特烈二世在写给伏尔泰的信上说:“如果这次战争继续打下去,欧洲将返回无知的黑暗时代,而我们当代的一些人,也将变成野兽一般。”

法国虽然在金钱和人员方面远较普鲁士富足,现在却已濒临破产边缘。然而,舒瓦瑟尔在这个时候武装了一支舰队,准备侵犯英国,但在基伯龙湾(Quiberon Bay)被英国人摧毁(1759年11月20日)。在政府人员和银行家的努力下,税金还是加倍征收。1759年3月4日,蓬巴杜女侯爵为艾蒂安·西卢埃特取得财政大臣的任命。这位新任大臣建议减少养老金数目,对贵族田庄课税,将他们的白银熔为钱币,甚至向农村收税员课税。富有人家抱怨说,他们被剥削得仅仅剩下赤裸裸的影子了,因此西卢埃特成为“人物剪影”的代用字。10月6日,法国国库中止债券的支付。11月5日,路易十五熔化掉自己的白银,以为大家表率。但是,当西卢埃特提议,国王应该动用平常分配给他作为赌博和玩乐的款项时,路易十五以显而易见的痛苦表情,勉予同意,以致舒瓦瑟尔不得不否决了这个建议。11月21日,西卢埃特被解职了。

几乎与每个法国人一样,国王也感到战争太多,他已在准备听取和平的提议。伏尔泰在6月已将情形告知腓特烈二世,而腓特烈二世的回答是:“我爱好和平,一如你们所能希望的,但我要的是善良的、坚定的与光荣的和平。”(7月2日)而在9月22日,他在给伏尔泰写的第二封信中加上几句话:“关于议和,有两个条件,我一定不会放弃——第一,与我的忠诚盟国一齐参加议和……第二,使和约光荣、诚实地达成。”伏尔泰将这封傲慢的复信(有一封的日期是在库纳斯多夫之役以后)转交舒瓦瑟尔,舒瓦瑟尔发现其中没有谈判的余地。而普鲁士忠诚的盟友皮特,正在忙于兼并法国殖民地,岂能在建立大英帝国前跟他谈和? LDQ3FylC3pOz24l43Eoe4SC9mD0miY+fN92+ojISGCV1YMjD9hj+NAe/7kbIji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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