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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瓦洛
(1636—1711)

“四友会”在老哥伦布街(Rue du Vieux Colombier)聚会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尼古拉斯·布瓦洛发言。他曾制定了文学和道德的标准,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和可靠性,像英国伦敦的约翰逊博士一样。与约翰逊一样,布瓦洛的重要性在于他的文学批评,而不是他的著作。他最好的作品不过是一些极其平凡的诗歌,但他的文学评论在文学史上的伟大成就,甚至超过路易十四在政治上的成功。他和莫里哀、拉辛之间的友谊,加上他在评论中对他们二人作品的赞赏,使他们在众多敌对者的攻击声中,屹立不动。

布瓦洛是巴黎法务院中一位职员的第14个孩子。父母原来希望他做一名牧师。他起先在巴黎索邦神学院念神学,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后来改学法律,开业做律师。1657年,他父亲死了,留给他一笔遗产,足够供他当一个诗人。他花了10年时间磨炼他的写作,从1666年开始,先后写了12篇《讽刺诗》(Satire),批评他的文人朋友们的作品。他十分惊奇地发现,在文艺界有“一大群快要饿死的二流诗人”。他像攻击一群蝗虫似的攻击他们。他指名道姓地骂人,用各类诗文制造仇敌。在他心中,女人是处于最下等地位的。因此,他讥讽斯屈代里夫人和拉法耶特那些风花雪月的作品,是浪费法国纸张和法国人的时间。他赞美古代的作家们。至于当代的作家,他喜欢马莱布(Malherbe)、拉康(Racan)、莫里哀及拉辛。“我认为,”他说,“只要不昧着良心,不损害国家利益,我们有权利指出:坏诗就是坏诗。我们更有充分的权利,对那些愚钝的书感到厌恶。”

在他的《讽刺诗》中,他采用了尤维纳尔(Juvenal)的严肃态度。后来,他又写了一些叫书信体诗(1669—1695年)的专集。在这个专集中,他的笔锋稍微收敛了一点,近于贺拉斯讽刺作品的风格。也就是这些诗般的作品,使国王路易十四邀他入宫。国王问他对自己所写的诗最满意的是哪一首,布瓦洛抓住这个晋身的机会,故意不念任何一首已出版的作品,却念了一首“最不坏”的作品,内容是歌颂路易的。国王赐给他一年2000镑的赏金,使他成为王宫中一位重要人物。国王说:“我喜欢布瓦洛,他是一条必要的鞭笞,替我们鞭打那些二流作家的坏作品。”国王支持莫里哀“反对盲从”的看法,布瓦洛出版了有关修士的长篇叙事诗《读经台》(Lutrin,1674年),嘲笑一些好吃懒做的牧师们时,国王没有阻止。1677年,这位讽刺家和拉辛一起成为王室的史官。1684年,在国王明确的指示下,在许多被他谩骂过的人的反对声中,布瓦洛终于成为法兰西学院院士。

使布瓦洛成为那个时代的名人的关键,是他于1674年写了《诗的艺术》(L’Art Poétique)。这本书的成就甚至超过了它模仿的对象——贺拉斯的《诗艺》。布瓦洛在这本书的开始,就警告一些年轻的诗人,帕纳索斯山(Parnassus)是很难爬上的。他叫他们注意,在他们下决心攀登缪斯的圣山之前,先要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值得一写的事情,这些事能不能阐明其理或是很有内容、很富情调。“变化你的内容,”他奉劝他们,“太单调、太统一的像布瓦洛写的那种诗会使人昏昏欲睡。”而且,“从庄重变为甜蜜,由轻松转为严肃的一首小诗,会使一个诗人感到身心舒畅”。“用心听你诗中每一个字的声韵。在用字和格式上,遵守马莱布的规则。不要研究和你同时代的诗人,却要多谈古人如荷马及维吉尔的叙事诗。写悲剧,学索福克勒斯;写喜剧,学特伦斯;写讽刺诗,学贺拉斯;写田园诗,学狄奥克里塔斯;把匆促变为徐缓,但不要泄气。把你的作品放在铁床上提炼20次……偶尔加多一些分量,时常减去一些不必要的。”“爱那些批评你的人,改正自己的错误,不要埋怨。”“为荣耀而工作,别让几个臭钱成为你辛勤工作的主要目标。”假如写戏剧剧本,要注意“一统”原则:

让一件事,在一个地方、一天内完成,会使戏院永远满座。研究宫廷生活,熟悉都市的环境,也许就是莫里哀能在艺术上有今天这种成就的原因。

布瓦洛和莫里哀一样,认为那些名人是可笑的,也厌恶那种虚伪的情诗,他认为就是那些诗使法国的诗歌作品萎靡不振。他反对过度夸张的哀怨悱恻,赞成笛卡儿崇尚真理、教诲人们适度克制欲念的传统论调。他制定了诗歌的正统格式,并用两行正统诗说明它的内容:

热爱“意义”,然后用你的笔写出它(意义)的美丽与价值。不要过于感情用事,不要乱冲动,不要太过夸张,不要卖弄学问,不要矫揉造作,不要故弄玄虚。最理想的文学作品,就像生活一样,需要有适当的自制,不可言过其实。

布瓦洛喜欢莫里哀,但惋惜他后来的剧本走入闹剧的格调。他也喜欢拉辛,但很明显,他不赞同拉辛剧本中过分提高爱情的地位,也不喜欢那些感情冲动的女主角,如海米丽、贝雷尼丝、菲德尔等。布瓦洛是一个过分忙碌的辩论者,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了解帕斯卡所说的——一个人心中有许多事情,是头脑不能理解的。不带感情的文学,就像大理石一样的光滑,也像大理石一样的冰冷。贺拉斯也赞成用感情写作,他说:“假如你希望我看了你的作品后哭泣,你在写作时必须自己先哭过。”中世纪的文学和艺术,布瓦洛似乎都没有看见过。

布瓦洛的原则对人们的影响力极大。法国的诗歌和散文有3代之久努力遵守他的正统规则。同时,他的原则也成了英国“奥古斯丁时代”文学的典范。那时,它的倡导人很明显地模仿《诗的艺术》写了一篇《论批评》(Essay on Criticism)。布瓦洛的影响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为了免去想象力和情感,法国在拉辛以后,英国在德莱登以后,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好诗。最好的诗不过是从一个“雕像”中取出最美丽的一部分,却缺少了画像的柔和气氛和美丽的彩色。无论如何,把“意义”注入纯文学中是好的,欧洲已有太多与爱情或宗教有关系的无聊作品,需要布瓦洛用愤怒的责骂来清除文学作品中无稽、荒诞、虚伪、造作及空洞无意义的情感。莫里哀从闹剧作家变为哲学家,拉辛的艺术造诣终于趋向完美,也许布瓦洛有部分功劳。

1687年,布瓦洛用国王的赏金在欧特伊买了一栋花园洋房。在他的作品中,一句也没有提过他四周优美的环境,这就是他的个性。他把它改名为德普雷奥(Despréaux),几乎一直住在那里度完余生。他生活得十分宁静,从不进宫去,但热诚欢迎他的朋友们。人们发现他“虽然说每个人的坏话,却有许多朋友”。他很有勇气对波尔—罗亚尔女修道院表示同情,并告诉一位耶稣会教士,帕斯卡的《省区书简》是法国最伟大的散文作品。在尊称他为伟大的理论家的那一群人中,他活得最久。莫里哀早就死了,拉封丹于1695年离开了人世,拉辛在1699年也去世了,这位年老多病的讽刺家感慨地说:“我失去的那些亲爱的朋友,就像一个人的梦,醒来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死亡快要来临时,他离开了欧特伊去圣母院,死在听他忏悔的神父的房中(1711年)。他希望死在那里,撒旦就不敢碰他。 ixupIqvjfgrPKOCvp9P78y4/114ORjX58RCiTl4IDBC+AC525AVeDNAh3PsrVd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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