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时代的人并不专心致力于教育事业。他们很少人懂拉丁语和希腊语,较多人懂意大利语和法语。他们读书很快,狼吞虎咽,以经验来判断书的好坏。他们一生学习,对老师却是前所未有的不敬。
他们的日常语言与学校用语有别。他们的语言继承整个凯尔特、罗马、撒克逊族及诺曼时代的英格兰的遗产,受到法国和意大利语言的影响而增加了许多词汇;它吸收了伦敦街头的俚语 及各地的方言。不仅如此,它创衍生字,在创造性的字眼中表现出丰富的想象力。我们尚可找到这样生动、有力、易变和丰富的语言吗?许多字没有一致的拼法,1570年以前,根本没有指导拼字的字典,莎士比亚从来不曾确定怎样拼他的名字。速记已经使用,但仍然满足不了忙乱的商业和繁荣的文学创作。
亨利八世解散女修道院后,结束了有组织的女性教育,但城中的小孩可以免费接受初级教育。伊丽莎白成立了100所免费的文法学校,詹姆士一世和查理一世又另建288所。在温彻斯特、伊顿、圣保罗及什鲁斯伯里等地早已另建“公学”,容纳家世显贵的孩子,现在又增加了拉格比(1567年)、哈罗(1571年)及麦钱特·泰洛伊斯学校(1561年)等。学校课程是古典教育加上鞭打,国教教义是各校必修课程。在威斯敏斯特学校,早晨7点上课、下午6点下课,上午8点是早餐时间暂时停课,下午尚有小睡和短暂休息时间。父母认为学校应完成其主要功能——使他们免为小孩烦心。
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仍然垄断了大学教育。在宗教改革纷扰时期,它们失去中世纪的特权,并减少了注册人数,如今渐又复兴。1586年,两校各约有1500名学生。在剑桥大学,沃尔特·迈尔德梅爵士捐款成立伊曼纽尔学校(1584年),菲利普·西德尼之婶塞瑟克斯女伯爵弗朗西丝建立西德尼·塞瑟克斯学院(1588年)。在牛津大学,耶稣学院由政府及其他基金会建立(1571年),詹姆士一世时又增加沃德姆(1610年)和伦布罗克(1624年)两座学院。1564年女王访问剑桥大学,引起一阵骚动,她微带抗议地倾听夸奖她的拉丁文演讲;在三一学院,她用希腊语答谢该学院用希腊语做的欢迎演讲;在街上,她和学生互以拉丁语致候;最后她自己作了一次拉丁文演说,表达她替学术界尽一点力的希望。两年以后她拜访牛津大学,处身可爱的学堂和广场中倍感光荣,离开时她热切地高叫:“再见!朕之佳子弟!再见!可敬的学者!愿上帝祝福你们研究学问顺利!”她深知如何担任女王。
仍有其他的英国妇女与她匹敌。安东尼·柯克爵士的女儿们即以博学驰名,而彭布罗克伯爵夫人玛丽·西德尼在威尔顿的华厦竟成为诗人、政治家及艺术家的集会场所,他们发现她具有欣赏最佳作品的心智。这些妇人靠家庭老师完成教育。文法学校虽然向男女两性学生开放,可是公学和大学只招收男学生。
这个时代的表征是伊丽莎白的最佳财政大臣在伦敦建立了格雷沙姆学院(Gresham College,1579年),讲授法律、医药、几何、修辞及其他对工商阶级有用的学问。他规定授课不但要使用拉丁文而且也要使用英文,因为“商人及其他市民”也会来听课。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很多有钱和有爵位阶级的教育,是靠出外旅行完成的。学生至意大利完成医药和性启蒙训练,或学习意大利文学与艺术,许多人在留学之路上才喜欢法国。当时语言根本不是教育障碍,因为西欧及中欧凡受教育的男人都了解拉丁文。但旅行者纷纷返国后,就导致国内对意大利与法国文化某种程度的模仿及对文艺复兴时代意大利的不严肃的道德规范有所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