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恩佐未能恢复古代的罗马,除了诗以外。彼特拉克在恢复罗马文学方面成功了,罗马文学因此得以延续。他曾公开地支持里恩佐,以致失去阿维尼翁的科隆纳家族的宠幸。他一度想与罗马的里恩佐在一起。当他听到这位保民官的地位和行为正在恶化中时,他已上路远达热那亚城了,于是把路程改向帕尔马(1347年)。当黑死病袭来时,他正在意大利,他的许多朋友以及阿维尼翁的劳拉都死了。1348年,他接受了卡拉拉的雅各布二世(IacopoⅡ)的邀请,到帕多瓦做客。
此城古旧得有点惨不忍睹。公元前59年,李维出生于此时,它已有数百年之久。1174年,它成为自治区,忍受爱兹里诺暴政的统治(1237—1256年),恢复独立,唱着自由的祈祷歌,使维琴察成为属地。受到坎·格兰德·德拉斯卡拉的攻击,而且几为其所征服之后,此城放弃了自由,选卡拉拉的雅各布一世为独裁者(1318年),此人心肠之硬正如刻有其名的大理石。后来其家族的人,或名正言顺,或以暗杀的方式,延续其权力。彼特拉克的保护人于1345年以谋杀其前任取得王位,想以优良的政府来赎罪,但4年统治之后被刺杀。弗朗西斯科·卡拉拉(Francesco da Carrara)在近40年不平常的统治之下,使帕多瓦达到跟米兰、佛罗伦萨和威尼斯鼎足而立的局面。他的失策是在1378年的苦战中,联合热那亚对抗威尼斯。结果威尼斯获胜,帕多瓦被威尼斯统治(1404年)。
在此期间,帕多瓦对意大利文化生活的贡献很大。以“第二神圣”(II Santo)闻名的圣安东尼(St.Anthony)庄严宏伟的教堂,于1307年完成。大萨隆(Salone),或称议会大厦(Sala della Ragione),在1306年由一位修道院建筑师伊拉米塔诺(Fra Giovanni Eremitano)修复,如今依然屹立。里吉阿(Reggia),或称皇宫(Royal Palace),长1345英尺,有400个房间,其中有很多房间里有卡拉雷西(Carraresi)王族引以为豪的壁画。除1364年第一次鸣响的有名钟塔外,现已不存一物。20世纪初,一位有野心的商人恩里科(Enrico Scrovegni),买了古罗马圆形剧场里一座宫殿,召请意大利最有名的雕刻家乔万尼·皮萨诺(Giovanni Pisano)和最有名的画家乔托来装饰其新居小礼拜堂,结果这座小小的竞技场礼拜堂现闻名于世。在这里,勤快的乔托画了50幅壁画、圆盾和大奖牌,说出圣母和圣婴的神妙故事。主壁画的四周为先知和圣徒的头像和象征人类善恶的巨大女人形体。在正门的上面,他的学生以一种轻率的笔触,描绘笕嘴式的怪画来表现在肉体迷惑中的“最后的审判”。单纯的手法,原始的透视法,脸、姿态、人物的单调的相似性,对结构不完美的感觉和运用,几乎所有人物均用浓重的金黄色调,就像帕多瓦的伦巴底人(Lombards)仍是刚从德国来的伦巴底人似的——对于这些,安德烈亚·曼特尼亚(Andrea Mantegna)可能会付诸一笑。他于一个半世纪之后,曾为附近爱利米塔尼(Eremitani)教堂装饰一个小礼拜堂。但在《耶稣诞生》中的圣母玛利亚,在《拉撒路升天堂》(Raising of Lazarus)中的耶稣高贵的头,在《求婚者》(The Wooers)中庄严而高尚的牧师,在《背叛》(The Betrayal)中镇定的耶稣和粗鄙的犹大等生动的形象,那种宁静的优雅、和谐的结构及在色彩和形式上广阔的全景变化中的动作,都使这些画在6个世纪之后,依然新鲜、清朗,而成为14世纪绘画史上成功的典范。
彼特拉克可能已看过竞技场圆形剧场壁画,他一定很赏识乔托,因为在他的遗书中,他把圣母玛利亚的像《圣母像》(Madonna)赠给帕多瓦王卡拉拉的弗朗西斯科。“该画由最卓越的画家乔托所绘,此画之完美……足以使艺术大家惊讶。”但在此时,其兴趣主要放在文学上。当他听到在其前,有一位人文主义者,以塞涅卡的风格(或体裁)写了一篇拉丁文戏剧《伊西里尼斯》(Ecerinis),因而在1314年被加冕为帕多瓦的桂冠诗人,他一定因之而受刺激。这个剧本,就我们所知,是文艺复兴时期的第一个剧本。彼特拉克一定游历过该城认为高尚而且以之自豪的大学。该大学是当时意大利最有名的学校,能与以法学著名的博洛尼亚大学及以哲学称胜的巴黎大学媲美。彼特拉克对帕多瓦教授那种坦率的说法感到震惊——他们怀疑个人灵魂的不朽,把基督教说成为学者所暗自摒弃的“有用的迷信”。
1348年,我们发现这位不停息的诗人在曼图亚(Mantua),然后在费拉拉(Ferrara),1350年他加入朝圣者的人潮,到罗马去参加嘉年会。途中他首次游历佛罗伦萨城,并与薄伽丘建立了热诚的友谊。此后,彼特拉克说,他们同心合意。1351年,由于薄伽丘的敦促,佛罗伦萨政府撤销没收彼特拉克之父财产的布告,并派薄伽丘到帕多瓦去给彼特拉克一笔补偿金和佛罗伦萨大学教授的职位。当彼特拉克拒绝此一颁赐时,佛罗伦萨又撤销了之前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