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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

人这一生,最不能看的是看破,一旦你看破,你会彻骨的寒到指间。

人生的起起落落,潮涨潮退,你只当是自然现象,如同花开花落,春去秋来。

乔乔也回去过年了,整个宿舍就只剩下白槿湖了,她开始写一个长篇,想利用好这独处的时间。

年三十的那天,接到了很多电话,白槿湖的父亲也打来了电话,让她以后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多喝水多吃点,没钱就说。

她毫无表情地说:离开你那个家,我就一直很好,你放心吧。她心想,她大概是不会原谅他了,甚至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迷恋上了文字,小时候痴狂的爱看书,现在,迷上了写书,将自己心底里的雪月故事,都写出来,一字字的,自己都看着疼。

就这样忙了几天,直到维棉打来电话,大叫着自己又老了一岁。维棉说:小槿,我找到我的下半生依靠了,不是下半身,是下半生,我她姐姐的不当鸡了,我要去当鸳鸯了。

白槿湖开心地笑了,说:绵,真的吗?太好了,恭喜你,我真想见见他。

维棉说:好,等你回来我就带给你看,他还是公务员呢,并且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他喜欢孩子,我决定改开书店了。

听得出来维棉是真的动情了,白槿湖为维棉的幸福激动不已。

开学的时候,乔乔最先到宿舍,一见白槿湖,就抱住她,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样样吃的递给她说:想我都想坏了吧,瞧你瘦的。

白槿湖说:乔乔,我这些天过得很充实,我虽瘦了,却精彩。

乔乔挽着白槿湖的手臂说:我们出去逛逛吧,外面天特好。

出来才知道,天真的暖和起来了,春天是要到了吧。乔乔说着樊高过几天就来,白槿湖有句没句的搭理着。

突然乔乔望着马路对面大叫了声:樊高,你给我站住!

白槿湖也看见了,樊高就在对面,搂着一个女孩,似乎刚从宾馆出来,那女孩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穿好,白花花的胸部露出了个半圆。

樊高看见乔乔,先是一惊,然后松开手。乔乔疯了似的冲过马路,槿湖忙跟着过去。乔乔气得肩膀都在颤抖,指着那个女孩问樊高: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你说啊!

樊高没有作声,从口袋掏出烟,说:你都看见了,我需要说什么吗?

白槿湖不知所措,拥住了颤抖地乔乔。乔乔哭喊着说:你为什么不骗我,说她是你的表妹,说是我眼花了,为什么!

樊高狠狠地把烟一丢,说:真妈的烦!转身离去。

刚才樊高身边的女孩见樊高走了,就喊道:哥哥下次再玩啊!槿湖拉住她,说:你和樊高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孩甩开槿湖的手说:你妈的脑子有问题吧,傻逼,一男一女开房,当然是性关系。乔乔扑过来要打那女孩,白槿湖忙拉开了,那女孩边骂边离开了。

乔乔在床上躺的第三天,不吃不喝,白槿湖怕她出事,只好打了电话给樊高,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总之不能眼睁睁看乔乔饿死吧。

樊高听是白槿湖,说他马上就来找乔乔道歉。乔乔说:他真的是来道歉的吗?那我得起来吃东西,不能被他看到我憔悴的样子。

白槿湖说:你不怨他吗?

乔乔摇摇头说:我怕这次是真的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了,我这两天,想的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怕他不理我了,我看出来,他是嫌我的胸部太小了,他喜欢丰满的女人,我不是。乔乔说着苦笑了一下。

白槿湖正色地说:乔乔,爱一个人和胸部能有多么大的关系呢?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是在乎这些的话,我觉得你应当慎重考虑还有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必要性了。

乔乔无望的躺在床上,丝毫听不见去。中了情花毒的女人,是听不进任何劝的,即使明明看见前方是悬崖,也不舍得勒马,宁肯车毁人亡。

无话可说了,任她去吧,槿湖想。

樊高兴许对乔乔还是有些依赖,过了两天,态度还算端正,主动找了乔乔,又是发誓又是写保证书的,估计花了不少心思,乔乔就原谅了他,两个人又如胶似漆的好起来。乔乔又开始了隔三差五夜不归宿的日子。

寒假结束,王烟和胡柳也先后到了宿舍,王烟每天都很认真的去上课,自习,白槿湖钦佩这样的女孩,却没法和她成为好朋友,因为她太规矩的,就像她给自己早就设了一张网,王烟不愿跨出网一步。

而胡柳对白槿湖一直摆出一副高姿态的样子,乔乔又每天黏着樊高,变就成了一个人,白槿湖真正的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

烟花如幕,韶华极胜,洗尽铅华,很多形容时间过得快的词,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恍惚,大学生涯过去了一年多了。

槿湖淡漠傲然的度过了数月,完成了《曾是惊鸿照影来》,出版社方面非常满意,说她小小年纪,文字让人满目清华。她还得到了一笔不小的稿酬,她打算把钱存起来。

乔乔问她:你还不快找个另一伴,你不寂寞吗?

她微笑,言: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乔乔低头说:小槿,我不快乐,一点儿也不,樊高他不爱我,他只是觉得我和他在一起时我是第一次,我为他堕了两次胎,他于心不忍不好抛弃我。他骨子里就是一个花心的声色犬马的男人。我看透了,可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离不了他。

她说: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一念之间,对与错,你自己想清楚,不要走错了。

在寂寞之余,白槿湖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一个叫“眷园”的桃园,园子里的桃树都是几十年成荫的大树,花开时节,清溪桃花,一掊碧水。已故的园子主人生前是出版社社长的好友,去世后就将园子托付给了社长,最后,辗转给了白槿湖用来写作之地。

她迷上了这个园子,黄昏放学后她就跑到眷园,常在园子里一待就是半天。她爱爬树,这是维棉教她的,她把爬树当成了一种探险,紫金山上稍高点的树都被她爬上去过,坐在树上,尤其是高的树上,看天,真的很美好。而眷园里的桃树粗大却不很高,她轻易就征服了它们。

在眷园,她会想很多,比如陆放翁和唐婉的沈园,“沈园家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禹迹寺旁,春波桥畔。

她没想到,在这个园子里,还有一个男子,每天清晨都在此练嗓子,因为每次来眷园都是黄昏落日时刻。一次很偶然的周末,她早早的就来到了眷园,爬上了一棵树,坐在上面啃起面包,一支手拿着笔写写画画。

没想到园子的木栅栏门被轻轻推开,她坐在树干上,回头一看,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宽大衬衣的男子,黑色的休闲长裤,挺拔的身高,面部轮廓长的颇有点像吴彦祖,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练嗓子。

白槿湖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听一个人练嗓子,她感觉自己手中的面包屑在震动,她屏住了呼吸,生怕会吵到了他,他练完了嗓子,会哼一些曲子,也哼唱一些流行歌曲,他的嗓音实在是磁性极了。

是不是很多人,都容易迷恋上一个人的声音,或是味道。

维棉举国欢庆一般地在电话理叽里呱啦一阵子,说:小槿,我告诉你,我他母亲的动了春心,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你知道吗,他还愿意娶我,他反抗着他的父母也要娶我。我要为他从良,我不做性工作者了,我要开一个书店,过两天书店开张,你要回来吗?我也想,让你和他见见,你给我把把关,看他人怎么样。

白槿湖欣喜万分,高兴的是维棉终于告别那样迷乱的生活,高兴的事维棉遇见了可以让她改头换面也要在一起的男人,那定是最正确的选择,她爽快地说:真的吗?太好了,我的棉,你总算是让我不担心了。我好想你,我收拾收拾就回来,我要看看我的准姐夫。可就别见到他就行。

所谓的“他”是指的她爸。

回家,其实槿湖认为说出生地更恰当,她有家吗?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天起,那个貌合神离的家就彻彻底底的倾塌了。

白槿湖如约的回到了那个徽南小镇,那个她生长了十八年的小山城。

维棉穿的很正式,穿着深蓝的西装套裙,白色带扣的高跟鞋,很端庄,端庄得像妇联主任。还真是第一次见维棉穿的这么传统,究竟是怎样的男子可以让维棉改头换面,白槿湖很是好奇。

书店开在市中心,店面不大,点名叫:育人书屋。

维棉拉着白槿湖硬是在店里翻翻这本书那本书,里面竟也有槿湖写的的两本书。

有个男人进来买书,维棉偷笑个不停,说:那个猥琐的男人竟然也看高尔基的书,我看他挺像我们那边的一个嫖客。

白槿湖拿书在维棉的头上敲了一下,说:你现在不是以前了,你现在是书店老板娘,别说不雅的。

维棉说:我刚开始决定开书店,几个姐妹都笑我弃娼从文,跨度大得让人无法接受。我就告诉她们,我妹妹是中文系高才生,都出了几本书了,等她火了,第一个就在我的书店开签售会,我也是有后台的。

白槿湖笑着说:真受不了你啊,拿我当挡箭牌,我有那么厉害嘛。

你有!你就有那么厉害!维棉骄傲的在白槿湖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维棉一直是以白槿湖为自豪的,她把槿湖看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甚至是超越姐妹的深情,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相依为命。

维棉的房间里堆满了张国荣的碟片,哥哥的歌,哥哥的电影,白槿湖收拾好,整理放在布艺袋里。维棉那么迷恋着哥哥,白槿湖想,未来的姐夫,一定是这般的男子。

晚饭的时候,白槿湖见到了让维棉改变的男人,叫刘辉,长着方方正正的脸有些像古天乐,看起来更踏实厚道的男人,戴着眼镜,温和地看着维棉笑着,眼里都是宠溺。

刘辉在税务局工作,他用尽了办法,绝世,自残,终于博得了父母的原谅,他可以娶维棉这样的女子,只是他的父母是不会接纳维棉的。维棉满怀信心,她想只要自己好好的安分守己的和刘辉过日子,时间长了,刘辉的父母自然就会祝福他们的。

维棉像很多小女人一样,学会了织毛衣,一件件的,给刘辉的父母都织着。

刘辉他宽容了维棉的过去,因为是真的太爱了,爱到可以不再介怀她过去有过多少男人,只要从这一刻起,她只乖乖地属于他一个人。

白槿湖看着也就放心了,刘辉告诉白槿湖,他相信维棉会为他变成一个全新的妻子,他要在来年的木棉花开时迎娶她。白槿湖很是感动,他看起来是个憨厚的汉子,却仍为维棉制造浪漫的婚礼。

那晚她和维棉睡在一起谈了一夜的心,包括自己和陆澍的事,维棉说:我没你读书多,可是感情和男人我阅历丰富,婚姻是需要相互尊重的,包括他家人的尊重,才能幸福。陆澍既然不能为了你,和他妈妈据理力争,说服他爸妈接受你,单凭这一点,就是不够爱。

你和我不一样,你清清白白,才貌都有,好男人很多,要最幸福的才好。

她说:我和你想得一样,我不能去争取不被祝福的感情,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彼此融和,爱情有了父母的祝福,才是锦上添花。

在她快要进入睡眠的时候,维棉小声说:他病了,肝坏了,我想,你该去看他。

她听到“他”病了,睡意全无,曾经那样恨这个爸爸,当听说他病了,心还是揪了一下。

回南京之前,她本打算去看看“他”的,一狠心,还是没去。

维棉说:你不怕后悔啊,没听说过儿子想养老子,老子却挂了。

她说:子欲养而亲不待?他那么狠,会那么容易死吗?我不想见他,我会有阴影。

维棉拿了一些白槿湖的照片,让她有空就回家看看。

白槿湖除了写长篇,也写一些影评和乐评,看很多的电影,留下深深印象的,也不过只有几部,她的文字逐渐经常出现在各大报刊,她渐渐有了名气,她还是淡淡漠漠的样子。

她喜欢王家卫的电影,如《东邪西毒》,几个男人女人纠缠不清的被很好的诠释了。张学友饰洪七的角色,他可以为一个村姑的等待去替她复仇,差点丧命,也可以带着老婆去闯荡江湖。他不是一个好的杀手,就像国外的那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里昂,里昂死的时候,槿湖痛得一匝一匝,原来杀手是不可以动情的。

欧阳锋,因为开不了口,对桃花说出:我喜欢你,最终她作了他的嫂子。当慕容嫣把他错当黄药师,说: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最喜欢的认是谁,无论你多么的不情愿,请你一定要骗我,说你最爱的人是我。欧阳锋说:就是你啦。他在心里想,原来这几个字,用别人的身份是这么的容易讲出。

然而,桃花酿的“醉生梦死”酒,是不能让人忘的,只会记得更深,越想忘,越办不到。

“当我不能拥有的时候,我只有不断的回忆,回忆”欧阳锋说。

在回忆里,白槿湖已经戒掉了陆澍,当陆澍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可以波澜不惊。

陆澍在圣诞节打来电话,说:我们见一面好吗?就见一面好吗?

她已经逐渐淡忘了他,说:不需要见吧。

陆澍说:让我看看你,你是否过得好,以后不会再找你了。

见到他时,他瘦了好多,单薄了好多。他说了好多句对不起,不停地说对不起。

她摇摇头,轻轻地说一句:不要紧。

我订婚了,陆澍说。

她说:恭喜。

陆澍猛灌着自己的酒,直到醉成一滩泥。白槿湖用他的手机拨通胡柳的电话,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那晚很多情侣相拥在一起,彼此说着生生世世的谎话。她以为她不在乎的,可是他订婚了,她还是很不好受。那个曾因为逗她一笑就乐得像个孩子似的蔷薇少年啊,不再了。

走在路上,眼泪边落边擦,边擦边落。

那晚喝醉的陆澍反反复复念着她的名字,念得让身边的林流苏狠狠地嫉妒。

林流苏找到了白槿湖,陆澍怎么拉也拉不住,林流苏最后喊道:陆澍,你护着她是吗,你他娘的心里还是有着她的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让我找她,我就告诉她,你都把我睡了,你睡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她呢?你妈靠着我妈妈的关系当上了社长时你怎么忘记了想她啊!

林流苏气死败坏的,淑女风范完全不见,什么话和字眼都吐了出来。

白槿湖望着林流苏,这个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林流苏,有些陌生,她定了定神,说:流苏,你找我有事吗?

林流苏上前就给了白槿湖一个巴掌,打的啪的一声响,她的长发缠绕着她的脖间,她伸手捂住了脸,望着林流苏,再望着身后站着纹丝不动的陆澍。

林流苏扔下一句话,是说给白槿湖听的,也是说给陆澍听的:我告诉你,只要被我发现你们见一次面,我就打你一次,我看陆澍还敢不敢再跑来找你。

那一巴掌,陆澍的纹丝不动,她的心底里,就对陆澍完全的淡漠了。

她把自己锁了起来,全心投入自己的文字和书本中。会去眷园转转,听听歌,什么都不过分的追求。

忽然一天,维棉打来电话:他快不行了,你快回来吧。

她的手停在键盘上,敲不出一个字。

她很快就上了火车,她那一刻,是那么的害怕他会死。她双手合着放在额头,她在祈祷他不会有事。

火车行驶的铁轨边,有很多一排一排的孤坟,是那么寂寞的沉睡在那里,看着火车一趟一趟驶过,他,很快会躺在里面吗?

快进家门时,她犹豫了,站在窗外,透过玻璃,看见他虚弱的躺在床上,瘦得只剩皮。

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床边,对他说:你不要以为你要死了,就可以不还债了。他微微张开嘴,努力想说什么。

要债的男人继续说:你也有今天啊,你呀,死了都没人送终。

他气得哆嗦,用尽力气说:我有女儿,我有女儿送终。

“你都要死了,你身边也不见你女儿啊,她就是回来也只能给你收尸,何况,她还不知道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就是死也得给我还钱”

白槿湖听了,冲了进去,叫了一声:爸。

他艰难的扭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回光返照。

她把钱还了,那些钱是他借的高利贷给她上学的钱。

那一晚,父女俩第一次聊了很久,他看女儿回来看他,叫他爸,他精神好多了,眼睛里都放着光芒,他说到后来,老泪纵横。

他颤着手从枕头下拿出一摞相片,都是维棉去南京时拍的,是他一次一次央求维棉去南京看她。他一直重复着他死也知足了女儿原谅他了。

望着这个喝太多酒被肝癌折磨的没有人形的他,白槿湖难过的要死,如果自己早点回来多好,自古养儿是养老送终,如果除了送终,能再给他养老,该多好,一切都来不及了。

没有几天,他就走了。槿湖把他葬在母亲墓旁。在墓前,只有维棉和刘辉,白槿湖说:爸妈在那边好好的过,妈,爸知道错了,你原谅他。

维棉告诉白槿湖,有时去照顾病中得他时,他说了好多话。

原本他爸妈是很恩爱的,槿湖的妈妈被人强奸后,一切都变了,外面的碎言碎语,他变得酗酒暴躁,甚至有人说槿湖不是他的,是强奸犯留下的种。

他说老打你,你走了,他后悔啊。他经常来求我,让我代她多看看你,他说他给你寄钱,你都退回来了。你的书他都收着看,我瞒着你,拿着你们的头发做了鉴定,结果刚出来,你是他亲生的,可惜他没等到这个消息。

她不恨他了,一点也不,她恨自己自私。

在整理家里东西时,在一个抽屉里,看到了她的书,那本书是她的第一本书,里面就写了一个暴力虐女的父亲,白槿湖是以他为原形写的,在小说里,她写的那个父亲也是得了肝癌死的。

她写得时候,想到他若看到这本书时生气得样子,她开心极了。他用笔在书最后写:我这一生错得太深,我最爱的两个女人都恨我,我怕是要遭天谴了。

上天有时真的很残忍,不经意的一个诅咒,老天真的就让他发生了,她伤心欲绝。维棉劝说:你别太自责,他喝酒太多,肝是经不起那样喝的。

槿湖又怎么能原谅自己,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不低于母亲的去世。她终于理解他了,他忍受了太多别人的嘲讽和屈辱。

那个春节,槿湖没有去维棉那里,坚持一个人坐在家里,坐了一夜。去年的春节,他应该是用这个电话叫她回来的吧,她没有,那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孤独的坐到除夕夜吗?

曾想过无数次逃离的这个父亲的场景,当他真的辞世,她还是像所有失去父亲的女儿一般伤心,甚至,更多。 vdG08kOXa1GO3MmSdV7SUV1wBYDV1mWDA3rthSNeLDpAzDvyHtQgbXsVyMHkOr5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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