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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比多和攻击性

我们已经分析了两个临床案例。我之所以选择这两个案例,是因为它们具有清晰、可观察的结构。但是用什么定律可以解释这些案例的发生呢?

弗洛伊德和早期的精神分析学家首先指出,在心理学图表上未标明的各个人体孔口,对情绪的健康与否而言,是极端重要的区域。当然,他们的理论是基于对成年病人的观察结果的。我认为,在这里值得花一点时间简单介绍一下精神分析学家是如何观察成年病人的,也许可以让我们类比推论到儿童病人身上。

比如,一个患有神经症肛门性欲的成年人也许会通过过度讲究卫生、保持整齐和干净以及严格守时,来表达自己对肠部功能的过分关心。也就是说,他看起来会回避肛门问题。他会对延长排便时间或是随心所欲地排泄感到厌烦。但他对肛门问题的回避最终会导致他在肛门问题上花费更多精力。相比之下,一个普通人并不会过多在意其肠部舒适与否。这种病人在保留和排出问题上的矛盾心理可能表明了他性格中的一种过分抑制倾向。他无法缓解这种矛盾心理。他只有在精心布置的仪式化环境和指定的时间里才能分配他的时间、他的金钱和他的情感。然而,精神分析学家发现,成年神经症患者或多或少地会带有一种特殊而紊乱的幻想,并且会对特定的对象——尤其是那些与他亲近的人——产生敌意和尽情发泄的欲望。换句话说,在他对别人的爱中,他常常会表现出矛盾的一面,并且他通常并不知道他的许多任性的行为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也是一种试图控制他人的专制。尽管他和他的发泄对象意识不到这种敌对心理,但是他却不得不对他在实际中或是幻想中的所作所为采取一些修补或赎罪行为。在我们先前提到的案例中,小女孩安妮试图平衡她拥有和给予的东西,但这只会加深她的内心矛盾。和安妮一样,这个成年的强迫性神经症患者会在内心深处产生一种受到惩罚的执念,因为对他来说,与隐藏秘密的仇恨相比,被惩罚更容易。之所以接受惩罚更容易,是因为他自我中心的仇恨已经令他不相信相互关系的补偿作用。这种不信任在孩子身上表现出来仍然是多样性的,而在成年人身上就已经发展为固定的性格了。

在重建这类成年病例的早期历史时,弗洛伊德多次发现那种经常可以在儿童病人身上暴露出来的危机。他最早对围绕躯体各孔洞的悲剧和喜剧进行了系统的论述。他通过破除了他那个时代——当时的人们将所有的“下身”功能都归为羞耻、可疑的思想和病态的想象——的伪善和刻意的忽略,提出了相关理论。他迫使自己做出这样的结论,即围绕躯体各孔洞的悲剧和喜剧的本质就是性欲。这是因为他发现成年的神经症患者和性反常患者不仅对待伴侣的态度十分幼稚,而且在性生活方面通常存在困扰,只能从除了性器官以外的地方获得满足和安慰。他们的性缺陷和他们在社交上表现出的幼稚性通常与他们的早期童年经历——特别是在童年时期他们身体内的冲动与父母对他们的严厉管教之间产生的冲突——有关。他还指出,所有能给儿童带来满足感的童年阶段都被赋予了力比多。力比多是一种寻求快乐的能量。在弗洛伊德之前,这种能量只有在童年结束,生殖器成熟之后,才作为性欲正式得到认可。弗洛伊德得出结论:成熟的生殖性欲是儿童性欲——他称之为前生殖器性欲——发展的最终产物。因此,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我们刚才所描述的那类强迫性神经症患者是一种特殊的个体,他们虽然表面上反对肛门,却在无意识中固着或是部分倒退到某个儿童性欲阶段——我们称之为肛门施虐阶段。

同样,其他情感困扰的产生也被证明是因为个体固着或是退行到某个儿童性欲阶段。

以成瘾症患者为例:就像是婴儿一样,他们依靠口部与物体的表面接触,获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但他们自己不会意识到他们渴望再次成为婴儿。只有当他们抱怨、自夸和做出挑衅性行为时,他们的幼稚心灵才得以暴露。

躁郁症患者会感到绝望和空虚。有时候他们会觉得到处都是敌对的势力和需要毁灭的东西,有时候他们又突然对所有事物充满好感。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所有这些内心的善良和邪恶从何而来,它们的本质又是什么。

当一个女人的歇斯底里症发作时,她们表现得就好像是受到了欺骗、攻击和刺激那样。尽管她们表现为性冷淡,但她们却会产生很多性幻想。她们无意识地为自己的性角色而着迷,虽然这种角色在她们遥远的童年时期是不被接受的。

所有这些饱受折磨的人,无论表现为上瘾、抑郁,还是压抑,都无法将某个儿童性欲阶段整合起来,并且固执而徒劳地反抗着这些阶段。

从某种意义上讲,只要有性压抑行为就会有对应的性反常行为。有一些成年人,他们不但不对这种原始的性欲模式加以伪装,反而尽可能地强化他们的性反常行为。有些人通过口交来获得最大的性满足。有些人喜欢用肛门而不是其他器官来进行性交。此外,还有一些人特别喜欢注视别人的生殖器或是暴露自己的生殖器。更有甚者,不加节制地使用自己的生殖器,而他们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虐待他人而已。

在理解了神经症患者无意识中渴望的性行为和性变态者所实施的性行为之间的关系后,弗洛伊德着手建立他的力比多理论。力比多,即性欲,是指每个人身上除了生殖器之外,各个躯体区域在童年时期所具有的性能量。这种能量能通过特殊的快感加强生命机能,比如进食、有规律地排便和四肢协调地活动。只有在成功经历了这样的前生殖器力比多过程,孩子的性欲才能逐渐变为短期的、“潜在”的儿童性欲,因为儿童的生殖器还未成熟,并且这种最初的、不成熟的性欲渴望被认为是一种乱伦禁忌。

所有的文化都在一定程度上允许某些不涉及生殖器的“性行为”。只有在这种行为试图取代和排斥真正的生殖器性欲时,才会被视为性反常行为。然而,有大量前生殖器阶段的力比多被升华了,不再与性相关。也就是说,婴儿对母亲身体里是如何运作的好奇心也许会转化为个体理解机器原理和化学实验的渴望,从母亲身体中汲取更多乳汁的渴望也许会转化为对知识的饥渴,把食物囤积在肠道中的渴望也许会转化为将各种各样的东西放进各种各样的盒子里的癖好。神经症患者的力比多并没有被升华或被运用在性交上,而是被压抑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弗洛伊德发现了神经症的重要起因。

当然,大多数力比多的升华形式已经隐去了作为性的派生物的一面,而成为社会文化的一部分。只有当一个人全神贯注的状态显得过于异常时,我们才能发现它的“性欲”根源。这时,升华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或许其实从一开始它就是有缺陷的。弗洛伊德本是一名医生。他所处的时代——维多利亚时代——让他成为一名批评家。在他看来,社会太过专制了,它要求个体去完成对他们来说不可能做到的升华。当然,某些性欲能够得到升华并且必须得到升华,社会需要这种升华。因此,在为社会奉献之前,我们首先必须给予孩子力比多活力,这样才能使他们完成社会所需的升华。

只有那些专攻精神失调和疑难杂症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力比多理论,清晰而一致地理解它的晦涩和深奥。这种易变的性欲能量通常是人类活动的最高与最低形态。

然而,还有深刻的理论和学术问题有待解决。在比较了各类问题后,弗洛伊德认为性行为是心理学中最值得研究的问题。在这里,我们来比较一下专业术语在古代和现代的含义。以“歇斯底里”这个词为例,希腊人认为女性的歇斯底里是由于子宫脱落造成的,它在人体内“游走”,制造痛苦。而弗洛伊德认为,这是一种脱离其目标的生殖想法,会导致力比多的供应受阻(性冷淡)。这种力比多供应可以沿着某种与幼稚的区域和模式有象征性关系的途径转变。个体也许会通过干呕将被压抑的生殖性欲从上方“喷出”。为了说明被压抑的生殖性欲还会在其他地方表现出来,弗洛伊德借用了那个时代的热力学关于能量保存和转换的专业术语。他这样做原本是为了便于研究,但那些术语——既无法在观察中,也无法在实验中得到验证——却逐渐被人当成与他的理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了不起的创新者总是使用他们那个时代的比喻。弗洛伊德也一样,他必须敢于接受被他称为“虚妄”的东西并与之共事。真正的洞察力在其最初的构想中就已经表现出来。

在我看来,弗洛伊德在描述力比多上所做的工作类似于乔治·斯图尔特 在描述风暴上所做的工作。在《风暴》一书里,斯图尔特将风暴这种主要的自然灾害作为故事的主角。他描绘了这种自然现象的“生命周期”和“个性特点”。在他的笔下,世界和人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赞颂那场风暴。早期的精神分析学在描述人类动机时,将力比多比作主要的物质,个体的自我则被看作位于力比多和社会习俗之间的缓冲层。

但是医生超越作家的地方在于,医生必须学会调查和用临床方法控制那些他们先前已经验明和界定的“风暴”。弗洛伊德通过对力比多的描述,扩充了我们的理论,提高了治愈因对性欲的处理不当而造成的个人和群体性精神损伤的疗效。这一点对他来说是很清楚的,而对我们来说更加清楚,因为我们要探索新的思想领域(自我),要应对各种不同的病人(孩子和精神病患者),要寻找精神分析的新应用(社会)。我们必须为力比多在整个人类生活中找到一个适合的位置。我们必须通过描述力比多的各种可能变化来研究个体的生命周期,同时必须警惕不能将活人当成厄洛斯——希腊神话中的爱神——的提线木偶(这对治疗和理论研究都是没有益处的)。

弗洛伊德作为研究者的成就超过了作为医生的成就。他所做的不仅仅是解释和治疗疾病。弗洛伊德指出性欲的发展是阶段性的,并且与人体的发展密切相关。

当弗洛伊德刚开始研究性的问题时,他发现性学——科学且受人欢迎——假设性是一种新的实体,在青春期由于心理发生了变化而产生。性学的地位就好像胚胎学在中世纪的地位一样。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胚胎是存在于男性精液中的一个微小但完整的人,在被输入到女性的子宫后,就在那里面发育成形,最后变成了生命。现在胚胎学已经解释了胚胎逐步发育为胎儿的过程。我认为,援引胚胎学的概念,将能够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弗洛伊德的心理性欲理论。

在胚胎的发育过程中,每个器官都有自己的成熟期。器官成熟的时间就和它的位置一样重要。比如,如果眼睛没有在指定的时间里出现,那么它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因为其他器官的迅速生长时期随即到来,抑制了眼睛的生长。

当器官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后,仍然存在另一个时间因素决定着它发育的最关键时期。只有在一个器官发育的最开始才能完全阻止这个器官的生长。一旦一个器官从“原基”状态“破土而出”,即使它在后期发展的过程中受到了损害,但是它已然成了一个实体,无法被摧毁。

一个错过自己最佳发育时间的器官,不仅注定不能健康发育,而且将危害整个器官系统。对迅速发育部分的抑制,不仅会暂时压抑它的发展,而且会过早使其丧失对其他器官的控制。被抑制的部分不能再起支配作用,它的能力会被永久地削弱。 正常发育的结果是器官之间在大小和机能方面都“成比例”:肝脏据肠胃而发育成适当的大小,心和肺在胸腔内的比例协调,血管系统和整个躯体成精确的比例。如果发育受阻,一个器官或几个器官可能变得不相称,机能出现失调,从而让个体表现为一个有缺陷的人。

如果“恰当的比例”和“正常的发育过程”不能实现,人体发展的结果可能是“过量的畸形”或“不足的畸形”。在某些关键阶段,个体发育速度减慢,致使这样的畸形偏差出现。

可能出现器官畸变的最危险时期,是产前的几个月。一旦出生后,个体就成功脱离了“原基”状态,可以被立即诊断出是否存在一些缺陷。虽然只是一个没有思想、仅对几种刺激有反应的小生命,但是婴儿已经脱离了哺育他的子宫,转而由他的母亲来照料他和训练他的社会功能。他未成熟的机体还会继续在动作、感觉和社会能力方面获得发展。精神分析学在这里补充对特质经历和冲突的理解。正是这些特质经历和冲突,才使个体变得与众不同。无论这些特质是孩子的习惯,还是他们的随意行为。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意识到,在这一系列有意义的经历中,一个健康的孩子,如果得到适当的引导,是可以遵守内在的发展规律的。这种内在的发展规律是指在胎儿期支配他体内器官发育的规律,也是现在为他创造了和周围的实体进行有意义的互动的潜能的规律。尽管这种互动根据文化的不同而表现各异,但恰当的发展速度和顺序仍然是指导和约束所有变异性的关键因素。

在我们那两个小病人身上,心理冲动的发展速度和顺序已经受到了干扰。他们就像是一张有凹槽的唱片,被困在以保留和排出为特征的肛欲阶段。他们反复倒退到孩子气的阶段,并且总是无法走向下一个阶段,正确地表达和控制他们对异性父母(或替代父母)的爱。安妮在给她父亲三辆闪亮的小汽车时放声大笑,这表现了她对父亲不正常的爱。而在彼得的案例中,他对保姆表现出男性行为后不久,他便病发了。根据力比多理论,前一个病例中的“排出”和后一个病例中的“积滞”,都给了这些孩子性欲上的快感。但是,他们已经无法像那些天真的婴儿那样继续享受无拘无束的排便自由。这些孩子沉浸在排斥憎恨的人(可以回忆一下安妮是怎么踢掉那个代表母亲的玩具的)和保留喜欢的人的幻想中。他们的所作所为及其产生的可怕后果让他们赢得了之于企图约束他们的父母的胜利。毫无疑问,当安妮在早晨坐在被她弄脏了的床上,看着母亲进来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一定带有一种胜利感,也带有一点恐惧感。而在那个男孩冷漠的脸上则是一种满足感,即便是当他的身体因为“负荷过重”而看起来十分不舒服的时候。他们各自的母亲已经从短暂而痛苦的“实验”中知道,用怒斥的方法来对付这些孩子的暴虐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无论如何,这些孩子是爱着别人的,也渴望被爱。相比令人不悦的失败,他们宁可获得令人喜悦的成功。总之,不要因为孩子的某一症状而误解他们。

有些人会提出,当孩子处于这种经历中时,完全是受到第二种原始动力——死本能的支配。我不会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一个基本的哲学问题,建立在弗洛伊德最初信奉的原始本能神话的基础上。他的专业术语和讨论已经将临床研究搞得模糊不清。而即使不弄清楚这种原始动力,它也已经遍及了我们的内容。在这里,我要说的是一种狂怒。只要对个人控制来说至关重要的行动受到阻碍或抑制的时候,这种狂怒就会被激发。反过来说,当这种狂怒不得不被压制下去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这种狂怒对人们的非理性仇恨心理和毁灭欲望会起到什么作用呢?这显然是心理学面临的重要问题之一。

为了确定有哪几种力量在临床情境下起作用,先弄清楚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会是比较有益的。也许通过搞清楚我们在临床情境下的作用,我们可以找出我们试图去理解的那几种力量。我认为,我们的任务是在病人和他的父母之间重建一种相互作用的关系,这样才能避免那种为了相互控制而做出的无效的、痛苦的和毁灭性的尝试,并建立一种相互调节的关系,从而使孩子和父母都能恢复自控力。

这个任务也揭露了临床治疗的真正意图。在共同成长的过程中,某些家庭容易忘记作为一个群体该有的协调关系。因此,这些家庭的成员似乎丧失了与他们的年龄和家庭地位相称的自控力。他们不去控制自己,不参与这个家庭的互动,而是去寻找排斥他人的自主领域。对于父母来说,这一自主领域指的是忙碌的工作和社交生活;对于孩子来说,这一自主领域则是他们自己的身体。自体性欲在这场游击战里是一项重要的武器,因为它能够让孩子从相互协调关系的失败中获得独立性。但是这种自私的自主权掩盖了真实的状况。他们看起来是在享受自己身体各部分带给他们的愉悦,实际上却幻想利用身体器官来获得对他人的控制权。这种对自己和他人都有害的扭曲现象,会导致身体器官变为攻击性的媒介。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前,他们的器官模式都是“天真的”,比如对待事物的模式、接近的模式、寻求关系的模式。这种在攻击性产生之前的行动模式,我们称为预攻击模式。

那些有一群孩子的父母一定经常面临挑战。他们必须跟着孩子一起成长。我们常常会曲解父母,认为当一个孩子出生时,他们已经“具备”了促使他们对可怜的孩子施压的性格。事实上,婴儿控制和影响着他的家庭,正如他的家庭控制着他一样。事实上,我们可以说,家庭在养育孩子的同时,也被孩子所“养育”。无论进化给个体配备了怎样的反应模式和发展顺序,这一切必须适应不断变化的相互调节模式。

我将回顾弗洛伊德所说的前生殖器阶段和儿童性欲区,并试图在临床经验和社会观察之间架起一座桥梁。我还将从生物学的角度谈到随儿童机体发展的潜能。我认为精神分析法如果不以生物学内容为基础,就无法成为可行的研究体系。

因为语义和概念的问题,对你们和我自己来说,下一部分都将是最困难的一部分。我已经指出,我们现在站在岸的这一边,即临床这边。在架好一座桥梁之前,你们还看不见对岸的风景。

为了让我的工作进行得更容易些,在我论述时,我将给出我在十多年前第一次提出的前生殖器图表的最新修订版本。这将对你们理解相关内容有所帮助。用林肯的话来说,图表是用来帮助那一类人理解那一类东西的那一类工具。虽说如此,我将努力把这一章写得无论有没有图表,只要是可以理解的内容,你们就都能看懂。这里的“看懂”,我是指你们将有机会根据我叙述相关问题的方式来检查一下你们的知识和词汇量。前生殖器问题的性质决定了不同观察者对它的描述和评价各不相同,甚至在不同时期也不同。根据我们自己的观察,我将试图通过图表的方式来“画出”相关事件的秩序和顺序。

我们要在图表上“画出”什么样的事件呢?这些事件遵循什么样的标准?我们的图表又能预测和说明什么?

让我们来看一下一个小男孩在镜子前的行为。这是格塞尔的研究内容 。为了研究这个男孩在出生后第56个星期时的“感知力、抓握力和适应行为”,格塞尔(果断地)在这个男孩面前掀开了全身镜上的布帘。根据相关描述,这个赤裸着身体的男孩交替看着自己和格塞尔在镜子里的映像,做出了一系列行为,比如朝前探着身子、拍拍镜子、跪坐在地上、移向镜子又后退、“用嘴亲吻镜子”。格塞尔给我看过一系列原版照片。我从照片中发现那个小男孩的阴茎是勃起的,而这一点格塞尔没有在文章中指出,因为这种并不反常的性行为和研究目的毫无关系。这种性行为在实验中是不受欢迎的,可以说它破坏了一个纯洁和善良的整体形象。从文化规范的角度来看,这种性行为是不恰当的,因为直到动物学家开始研究人类性欲前,我们还没有做过与性相关的实验。从系统化研究的角度来看,这似乎是不恰当的,因为这种性行为是意料之外的。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因此不是标准化的行为。但是,如果这种行为发生得不合时宜,那么儿童可能会出现一种激烈的反应,并用一种少见而迷惑的声音或是一种混乱的姿态进行掩饰。这种行为可能发生在某一生命周期的关键时刻,会影响儿童对自我、性和社会的看法。如果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了,那么精神分析学家可能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来重建这个事件在儿童头脑中的映像,因为这种行为涉及有着丰富神经末梢的身体部分,同时深受周围人的反应的影响。

我们必须试图描绘一个大概的发展阶段图表。根据临床知识和常识,我们认为,神经、性器官、重要他人的反应结合在一起制造了影响个体心理发展的决定性事件。 uHN6lxJ0qRAOsGSEEKI8iERR4L5aAc/4+Mud5IDQBgl8a5Qzj/JD5K74ImTvjb3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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