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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凌沧海直起身，拍了拍手，口中长舒了一口气。
而那躺在地上的林紫枫的此刻早已麻木到连惨叫都叫不出口，双眼无神，进气少出气多。
在这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里，他经历了数遍先被痛晕过去，然后紧接着又被疼醒的可怕过程。
凌沧海果然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现在林紫枫的身上从头到脚已经没有一块还完好的骨头，今后除非是有幸得到那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逆天灵药，否则的话，他下半辈子除了眼珠子以外，身上应该没有其他任何其他地方可以动了。
到现在，林紫枫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到底是招惹了一个怎样的煞星？他怎么就这么不知死活，非要去招惹这样一个煞星呢？
“你这小子，还真是够心狠手辣，我以前那一个拥有噬天神体的老友的手腕就已经够狠的了，可我怎么感觉你这小子简直比他还要凶。”
魂老的声音从凌沧海的心中响起，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凌沧海却没有听到一丁点儿责怪的意思。
毕竟像林紫枫这种做事没有下限、不择手段，并且色心贪心都非常重的人渣，按他以前犯下的罪孽来清算的话，无论怎么样去对付他，都不为过。
“魂老，您的要求我做到了，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凌沧海在心中默默道。
虽然他解决了林紫枫，出了一大口恶气，但是凌沧海也清楚，眼下的危局只能算是缓解了一些，还并没真正彻底解决。
“放心吧。”
魂老的淡淡地应了一声，而后先前在倚天拍卖行时的那种感觉再度袭来，清凉的能量从凌沧海胸前的玉佩中流入他的四肢百骸中，魂老再度接管了他的身体。
“饶，饶命啊！这位前辈，求求你饶了我吧！”
一旁瘫倒在地的颜老惊惧地看着凌沧海，他被魂老的灵魂力量给禁锢得在原地动弹不得，此刻竟害怕到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并不知道是隐藏在凌沧海玉佩中的魂老出手对付了他，还以为那都是凌沧海的实力呢！
可是操控着凌沧海的魂老却并没有理他，而是越过了他，走到了同样被吓傻了的王静面前。
“沧海哥，你……”
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凌沧海，王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这小女娃看到今天的事情之后，虽然说以她的见识不至于猜出我的存在，可如果她走漏了风声，若是一些强大的存在知道了这件事，搞不好便会有所联想，从而察觉到残魂状态的我。”
魂老的声音在凌沧海的心中响起，开口道：“一旦被发现，那么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会有致命的危险，所以我建议最好让我动手来删除掉她关于刚刚的记忆，你觉得呢？”
凌沧海心中一凛，他知道魂老绝对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一旦消息走漏，如果让别的强者知道了魂老的残魂躲在他身上，对于那些强者来说，魂老这个曾经大能的残魂，绝对是无法拒绝的大造化！
想也能想得到，那些强者们炼化了魂老的残魂可以提升他们自己的灵魂强度，不炼化的话，也可以囚禁魂老的残魂，从他口中逼迫修炼的功法、灵技，甚至想办法奴役魂老，让他给那些强者们无休止地炼制他们所需要的灵丹。
至于凌沧海他自己，在那些强者的眼中，自然是一个可以随意解决掉的小炮灰，随随便便就被碾死了。
魂老的提议，其实对于保护他自己和凌沧海两个人都是最有效的方法。
“删除记忆，安全吗？”
可是凌沧海却没有立马点头答应，而是在心中反问道。
“以我巅峰时期的灵魂力量，抹去她一个灵感境小修士的一段记忆自然是绝对安全的。”
说到这，魂老的言辞中有一丝犹豫，踌躇道：“可是现在我只剩下了一缕残魂，灵魂力量比起巅峰时期十不存一，现在这样做的话……我不敢保证她一定没事。”
“她可能会丧失很多记忆，也可能会变得神志不清、意识错乱，更有可能会伤害到她修炼的天赋悟性。”
魂老沉吟道：“当然，这都只是可能性，她也有可能会毫发无损，只是丢掉关于刚刚的一切的记忆，只是现在的我，没有办法保证这一点。”
失忆。
意识错乱。
从天资聪颖变得愚钝不堪。
凌沧海看着眼前的王静，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两汪清澈的湖泊，清晰地倒映着他自己的身影。
如果她失忆，会不再记得自己。
如果她意识错乱，会不再认得自己。
如果她变得愚钝，那么自己在修炼的路上越走越远，她也将会越来越跟不上自己的脚步，被落得越来越远。
凌沧海知道，无论哪一种情况发生，这双眼睛或许都不会再像这一刻这样清澈灵动，而在这双美丽的大眼睛中，也再不会出现自己的身影。
一念及此，一股心痛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我拒绝。”
凌沧海一字一顿地在心中坚定地对着魂老回复道。
“哦？”
魂老的声音之中有一丝出乎意料的惊讶，开口道：“你这小子一向冷静理智、杀伐果断，我本来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要那样做呢，毕竟只有删掉她的记忆，对于你和我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可是我不能为了自己，就自私地选择牺牲掉对我好的人的未来。”
凌沧海的声音越发坚定，开口道：“仇敌欺我、辱我，我自然会一怒拔剑、血溅七尺，但是小静她是真心待我好的人，在我被所有人轻视、嘲笑的这段时间中，只有她还一直不变地留在我身边，现在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去那样对她？”
“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如果今天是要抹去林紫枫的记忆，那么无论有什么可怕的后果我都无所谓。”
凌沧海接着道：“可现在的对象是小静，哪怕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伤害到她，我也绝不会选择那样做！”
“可如果因此而暴露了我，害得我遭遇不测，你就心安理得吗？”
魂老继续反问道。
“是魂老您告诉我觉醒神体的方法，也是您给了我重新崛起的希望，您是我的恩人。”
凌沧海在心中对着魂老道：“但我只能向您保证，如果将来真的有暴露的那一天，哪怕是面对无数强敌的围追堵截，可他们想要夺走您，就必须踏过我的尸体！！”
凌沧海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掷地有声，连魂老这个见过了无数大场面的强者，此刻也忍不住心旌摇曳，为之感动。
“好，好一个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魂老在凌沧海的心中喝彩道：“如果说一个人拥有极好的天赋是成为强者的必要条件，那么在拥有天赋的同时还能看清心中那必须坚守的底线，这样的人，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睥睨天下的绝世强者！”
“你这小子！”
魂老的声音之中蓦地多出了一丝慷慨激昂。
“现在，我认为在将来，你或许真拥有能超越我巅峰时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