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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屋子我就问到了一股子怪异的味道，和寺庙里烧的香很类似。
张大爷走得很慢，低着头弓着背，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尊敬这个韩大仙。
屋里很暗，明明外面还是大白天，这里却昏暗异常，似乎窗户上都加了帘子。
“小张啊，来做什么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的嗓音，似乎属于一个老妇人。
韩大仙竟然叫六七十岁的张大爷为‘小张’，那她有多少岁了，100岁？还是更大？
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即使没什么其他本事，叫一声大仙也不为过了。
“韩大仙，这个孩子是我今天在庄稼地里看到的，他似乎遇上了一辆纸灵车。”张大爷毕恭毕敬地说。
“好像是去年咱们村里走了的钱大富的纸灵车。”
“嗯？”
随着这声‘嗯’屋子里逐渐亮了起来，我这才看清屋子里的结构，大概20平方米的屋里，所有的窗户都被布帘子遮住了，没有什么现代化的物件，让屋子亮起来的是一排排蜡烛。
那蜡烛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接近黑色的暗红色，蜡烛的火焰摇曳着忽明忽暗。
屋子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八仙桌，墙上面有一幅看不出画了什么的画像，桌子上摆放着几份贡品。
除此之外就是屋子里的那张床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太正坐在那里。
如果说张大爷脸上的皱纹是沟壑纵横，那么这个老人就是要在皱纹中寻找她的五官了，她太老了，岁月的痕迹让我难以形容她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这位韩大仙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子，盘腿而做，姿势是不符合年龄的端正。
“小子，你过来。”老人唤我过去。
思索了一下，张大爷是好人，这个人能被张大爷尊敬想必也不是什么恶人。
而且看起来她也没什么恶意。
我走上前去，模仿张大爷的样子低下头恭敬地站好。
老人伸出一只手，手很瘦弱没有一点肉，只有一层皮贴在骨头上，很是吓人，手指如树枝一样。
那只手颤颤巍巍地落在我的头上。
恍惚间我觉得脑中似乎飞快闪过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发生什么了，小子。”韩大仙收回了手。
难道刚才那一会儿她就能看到我的记忆？那其他记忆……
似乎看出了我的迟疑，韩大仙笑了笑，这笑声堪比砂纸摩擦，难听的很。
“别担心，除了今天下午的事情我没看别的东西，我这么大岁数了可对你那些记忆没兴趣。”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韩大仙的确是有大本事的人，想来也不会和我这种普通人计较。
“你这事情真是怪了，小张说得对，纸灵车的阴气早就该被你的阳气冲散了，不应该有这样的能力啊。”韩大仙盯着我，直到看的我有些冒冷汗才开口。
“小子，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呃……”我略一思索说了出口，还好我母亲和我说过我是什么时间出生的，不然还真的不好解决，现在的人关注生日得多，记得自己出生时间的却不多见。
随着我说，我看见韩大仙脸色逐渐变了，眉头皱得更深。
等我说完，她闭上眼睛就开始伸手掐算起来，五只干枯的手指摆弄得飞快，全然没有刚才老朽缓慢的样子。
“小子，你身上没有什么残疾么？”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里爆射出精光！
残疾！
她竟然知道这个！
“我……我本是个瞎子的……”我缓缓说出口，在这个老人面前我知道什么也隐瞒不了。
“但是后来有人帮你解开了你的天盲，对吧？”虽是问句却让她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果然！’我暗想。
“是的，大仙。”现在我是对这个大仙真的信服了，她所展现的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你出生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地方也应该是极阴之地……”
她想了想，眯着眼睛说：“这就是五阴之命，一般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四阴之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见，而五阴之命命格极轻，多是早夭之相，你却活了这样大……”
“你身上必有不平凡之处！你不仅仅是这一次见过鬼吧？”老太太看着我问。
“是……自从我的眼睛好了之后就经常见到鬼怪，这是我在瞎了的时候没有的。”我觉得这个韩大仙是能救我的人，自然她问什么我说什么。
“你的眼睛的确有不同于常人之处，那是双阴阳眼！”
“不仅如此，那双眼睛还能隐藏你的阳气，甚至发挥到极致能带你穿梭阴阳！”
“什么？”我惊叫，想不到我还有一双这样优秀的眼睛。
我伸手轻轻拂过我的眼睛。
韩大仙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这眼睛也瞎的蹊跷，如果你没有瞎，实际上以你的阴德是镇不住这双眼睛的，只会被它拖累，丢了性命！”韩大仙指着我的眼睛说。
“医治好我眼睛的人说我的眼睛是被厉鬼遮住了，我才会一出生就看不见东西，是她帮我除去了厉鬼我才能重建光明。”我记得当时王姐是这样说的。
“这倒也有可能，不过你回复光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我现在知道自己有一双阴阳眼也是觉着有些不真实。
“你没有足够驾驭这眼睛的道行！驱了遮住你眼睛的鬼，你的阴阳眼重见光明，对你有害无益啊！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
“恐怕这不是最为烦扰你的事情吧？”她指着我的肚子。
我睁大了眼睛，缓缓掀起自己的衣服，那块蛇鳞似乎不止一块了。
“就是这个，我果然没猜错。”
“蛇祸！”
我们两个同时说道。
“求大仙救我，治好我眼睛的人给我下了这个蛇祸。”我似乎看到了解决蛇祸的方法，当然不能放过，“我见过蛇祸发作的人，他变成了怪物，我不想变成怪物！求您救我！”
“这……”
韩大仙迟疑了，难道这蛇祸她也解不了？这么有本事的人都做不成，我怎么可能还有命在？
“呵，若是那个人在必然有方法解了这蛇祸，可惜啊……”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追忆和一丝愤恨。
“的确有人能解你的蛇祸，不过那人早就死了，现在我也只能试试了，不知结果会如何……”
这好歹也是个机会，我坚持：“求您救我！”
“既然这样，我就……”韩大仙的话戛然而止，就像是被突然掐住了喉咙。
她平静下来，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叹口气。
过了许久，大仙终于发话了。
“算了，你走吧，你这蛇祸我解不了，反而会伤了你的性命。”韩大仙突然变了态度，一下子冷淡起来。
“您刚刚还说……”我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张，送他走吧，我要休息了！”韩大仙态度很强硬，要求张大爷带我离开。
“这……好吧，小邱呀，别让大爷为难，走吧……”张大爷拉着我有些为难的说。
韩大仙前后态度相差太多，要说没有什么猫腻我才不信，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愿意出手救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向着韩大仙能鞠了一躬：“还是谢谢大仙了，能告诉我这双眼睛的事情。”
韩大仙告诉了我不少事情，至于帮不帮我，帮我是情分不帮我也是本分，我不该因此心有怨恨。
“唉……你是个好孩子，我再多嘴告诉你一句，你现在眼睛刚刚复明还控制不好，在你眼里人和鬼怪是分不清的，时间久了会好上一些。”韩大仙看起来有些愧疚的样子。
“不过现在你若是能仔细看人的灵台，也就是眉心的地方，有一簇火焰的就是人，没有的就是鬼，或是有其他的东西，八成是个成了气候的精怪。”
说罢她就闭上了眼睛，一如我进来时那样，一动不动。
我跟着张大爷走出了屋子。
“对不起啊，小邱，韩大仙想必也是有些不便说的难处，没能帮到你。”张大爷十分羞愧，这个热心肠的老人还在为没能帮到我而自责。
“您说什么呢！您没有一点对不起我的地方！”我自然不能让这位老人感到难受，说起来他也算是对我有恩。
“好了，回去吧，在我那里住一宿再走。”
我刚想回应，就记起来今天是我和老杨约定的日子，如果我决定去找他晚上是一定要回去的，况且我还要工作。
“不了，大爷，我还得回去工作，不能住在这里了。”我看着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快要七点了。
“大爷这里能找到车子么？”走回去是不可能了，不说多远，我也不认识路啊。
“啊，村里不少人家都有车，我帮你找一个，你给点车费就行。”
“谢谢您啦！”对于这个老人我是真的由衷感谢。
临走前我给张大爷家留下了三千元钱作为压坏庄稼的赔偿，他虽然一直推却但是耐不住我的坚持还是收下了。
坐在回去的车上，我思考着回去后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