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这真……真是你们几个弄出来的?“几个团丁看着那满满三大车的武器,一个个瞠目结舌,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嗯。“韩文正应了一声。
“教官,我们算是服你了!”团丁们看着韩文正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这时赵得柱带领大眼儿、二楞子、三秃子等几个军官走过来,看着这三大车的武器,几个人的口水流了一地,特别是赵得柱,乐得嘴都合不拢。
赵得柱就说:“韩教官,你是真能啊,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新兵营有你这个宝贝,给座金山都不换!”
韩文正一乐,随后正色说:“营座,咱们得琢磨一下,下面的戏应该怎么唱,怎么着也不能把这么多的武器都还给吴良那个家伙吧。”
赵得柱就说:“吴良这个王八蛋,仗着有陈焕之撑腰,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鬼才愿意把武器还给他!”
“营座,那咱们就扣下一部分武器,特别是那挺二四式水冷重机枪,说什么也不能还给吴良。”大眼儿说。
赵得柱说:“这挺重机枪,是咱全保安团唯一的一挺重机枪,是陈焕之的心头肉,要是扣下了,怕是陈焕之要咬人。”
“那可咋整?还给吴良,他不但不会领情,还会以为咱们怕了他。”三秃子说。
几个人正在发愁,韩文正就说:“我倒是有个法子,不但可以留下重机枪,还可以留下一部分的步枪。”
“韩教官,你本事大,主意多,快给我们说说。”赵得柱看向了韩文正。
韩文正就说:“咱们可以说,三营的重机枪咱们没有抢回来,这挺重机枪是咱们从土匪手里缴获的,这是战利品,而不是三营的。
至于步枪,还给三营一半儿就好,吴良要是来讨要,就和他说,他要有能耐自己去八角山把武器夺回来,找咱们要枪算什么本事,他们的枪,咱们就抢回一百条,其余的都是咱们缴获的,如此一来,吴良有口难言,只能吃哑巴亏。”
“看到没,还得是读书人,这办法就是多,你们几个跟韩教官学着点儿。”赵得柱乐呵呵的说。
“营座,咱们几个又没读过几天书,怎么能和韩教官相比。”三秃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笑道。
赵得柱也没有理会三秃子等人,说道:“这次咱们新兵营可发财了,走,回去庆祝一下!”
一行人回到了官庄,新兵营先是在演习中打败了三营,保住了编制,又夺回了三营被抢走的武器,一时间,士气高涨,赵得柱让人杀了头猪,全营痛痛快快打了一回牙祭。
这边赵得柱还没有吃完,那边陈焕之就带着吴良来了。
赵得柱就说:“团座,来,过来喝点儿。”
陈焕之就说:“不喝了,老赵,听说你把三营的武器夺回来了,我和吴营长这次是来取武器的,咱们先办正事儿。”
赵得柱嘿嘿一笑,说:“团长的消息真快啊,不错,这武器我是夺回来了,不过只夺回了一部分,喏,都在那里摆着呢,你带人拉走吧。”赵得柱一指一辆牛车说。
吴良一看那牛车,只见车上放着一百来支破枪,吴良就说:“赵营长,不对啊,我们三营可是有二百多条步枪、一挺重机枪被夺走,这里怎么只有一百来支,而且你看,这些枪都破成这样,这都能用吗?”
赵得柱就是一乐,口中说道:“我们就夺回了这么多枪,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里不是有两车吗?喏,那不是我们三营的那挺重机枪吗?怎么说没有?”吴良说。
赵得柱就说:“吴营长,这我得和你说道说道,给你的这一百多支枪,确实是你们三营的武器,当时土匪还没有卸车,我们就抢回来了,不过那挺重机枪和其余的枪支,和你们三营可就没有关系了。”
吴良看着那挺重机枪,口中说道:“这分明就是我们三营的重机枪,赵得柱,你想私吞不成?”
“吴良!这重机枪和其它的步枪是我的兄弟们拼死从土匪的手中缴获的,怎么就成了你们三营的呢?你这是看我们新兵营打了胜仗眼红啊,有本事自己去把武器夺回来,别在我这里耍威风!”
“我的重机枪可是有记号的!”吴良胸有成竹的说。
“啥记号?”赵得柱问。
“我的重机枪的支架上有一个代表三营的‘叁’字,那是我亲手刻上去的,你们不信可以去看!”
“噢?”陈焕之故做公正的说:“老赵,如果真有‘叁’字,你还真得把机枪还给吴营长,人家占着理呢。”
“如果没有字呢?”赵得柱说。
“没有字的话,我吴良二话不说,拍屁股走人!”吴良信心满满的说。
当下,陈焕之、赵得柱、吴良、以及二楞子等军官来到了重机枪前,那吴良看了一眼重机枪,汗水顿时流了下来。
“吴营长,字呢?”赵得柱问。
“明明是有字的,一定是你们磨掉了!”
“吴良!你还有什么说的!有本事自己去土匪手里把丢的武器抢回来,跟我们耍威风算哪门子事!陈团长,你也看到了,这机枪上没字,这事儿你得给我作主,他吴良自己没本事夺回武器,却来打我们新兵营的主意,老子和他没完!”
“这个……赵营长,不要激动,吴良他也不是有意,这样,我们这就告辞了。”陈焕之向吴良使了个眼色。
吴良哭丧着脸,嘴里喃喃说道:“明明有字的啊,怎么会没了……”
“还不走?”陈焕之狠狠瞪了吴良一眼。
吴良无奈,只好让人拉着那一百来支破枪,与陈焕之灰溜溜离开了兵营。
看着陈焕之与吴良去得远了,赵得柱与韩文正等人哈哈大笑,韩文正将袖子里的一支铁锉取出。
“韩教官,你真是神了,你咋知道陈焕之和吴良会来,重机枪上会有记号呢?”
韩文正就说:“吴良虽然人品不好,但心眼儿却不少,咱们新兵营去打八角山,他一定会派人监视,一旦咱们得了手,他自然会知道,拉着陈焕之一起来要枪。
至于那重机枪上的叁字,倒是纯属巧合,我去看枪时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叁字,心知这一定是三营留下的记号,于是就用这柄铁锉把那个‘参’字锉掉。”
“韩教官,这次你又立了大功,咱们今天非得痛饮几杯!”
韩文正就说:“我虽然酒量不好,不过今天也要多喝几杯,我在想,吴良和陈焕之吃了这个哑巴亏,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我们以后一定要提防些。”
“嗯,吴良是个小人,所谓小人难防,不过他要惹上了老子,老子也不是吃素的!韩教官,喝酒!”
“好!”韩文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痛快!韩教官,我们敬你!”几个军官走了过来,将韩文正围在中央,不断敬酒……
陈焕之与吴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到了阎家峪的三营驻地,陈焕之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吴良就说:“团座,机枪上明明有字,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抹去了,我口气我咽不下!”
陈焕之就说:“想不到赵得柱这么精,以前真的小瞧了他。”
“赵得柱哪有这个心眼儿,背后一定有高人在出主意。”
“高人?赵得柱手下哪里有什么高人。“陈焕之一撇嘴。
“我知道了,一定是韩文正!”
“韩文正?就是那个被你赶出三营的韩文正?”
“团座,一定是他,赵得柱的手下,也就韩文正有些脑子,一定是他在出谋划策,否则,凭赵得柱和他手下那帮愣头青的脑子,绝对想不到这么绝的招数。”吴良说。
“这小子真有这么厉害?”陈焕之有些不信。
“团座,你忘了昨天的演习了?新兵营之所以能在演习中取胜,就是因为韩文正这小子在出谋划策,他又不知用什么方法,到八角山把土匪抢的武器又弄了回来,这个人,绝对不可小瞧,哎,现在看来,当初放走他是一个错误,还不如直接就灭了。”吴良有些追悔莫及。
“现在才后悔,晚了!那批枪你是要不回来了,好在我大哥最近从外地又买了一批军火,我优先给你们三营补充,到时你给老子好好训练,别再让新兵营抢了风头!”
“团座放心,我一定不会放你失望!”吴良拍着胸脯说。
随着新兵营在演习上的大获全胜,以及追回了三营部分被劫武器,新兵营名声大躁,从濒临解散一跃而成为了保安团的主力部队。
接下来的两个月中,一切风平浪静,只是随着中日关系的日趋紧张,很多人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儿,不少有识之士都已意识到,中日之间的大战已是难以避免。
陈焕章无疑就是这样的有识之士,保安团各营都在不断有条不絮的训练,而陈焕章为了加强保安团的战斗力,再次购买了一批武器,包括五百支步枪,十挺机枪,四挺马克沁重机枪。
在陈焕之的建议下,这批军火,准备优先供给三营,这引起了赵得柱极大的不满,赵得柱就想,自己说什么也要弄挺重机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