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自己的娘子,谁敢议论!”
姜初抬头,便看见元昭柔情似水的眼。
人都说,女人一旦有孕,男人对她的热情就会减退,刚开始她还忧愁了几日,可这点放在元昭身上,似乎不大一样。
自从元昭得知她有喜那刻起,对她反而比从前更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元昭恨不得通通送到她面前。
元昭轻柔地将姜初放在龙椅上,柔声道:“这夜里凉,怎的不多穿些?”
姜初摇头,说:“不冷,元昭哥哥,我有点事想同你商量。”
“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同我商量。”
“这事还是要同你说一下,”姜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了半晌,道:“今日我听给我搭脉的御医说,花少将有喜了,这是好事,按照祖宗规矩,她不该住在冷宫。”
“她的身份你该知道,住冷宫对她已是厚待。”
“可她肚中的孩子是王上的,孩子不该在那个地方受苦,若是你觉着让她搬出来太厚待她,那便等她生产完,再将她送回去便是。”
“你若想做就去做,只是莫对她太好,仔细又伤着你。”
元昭抬手摸了摸姜初的脸,笑的三分宠溺,三分纵容。
花袖对着冷冰冰的屋子,白天那些个奴才没有等来元昭的旨意便相继离开,独留傻愣愣的她,不知所措。
屋外的月亮似乎比往常圆些,可在这冷宫也只能看见一半,花袖摸了摸肚子,笑的凄凉,“孩子,看来你是要同娘在这里呆一生了。”
“谁说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花袖吓了一跳,回头,便看见不远处的姜初,似乎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那样得体,即便是怀着孩子,穿着厚重的裘衣,她依旧那样优雅,像个坠入凡尘的仙子。
可这世间又哪里有像她那样歹毒的仙子,想想之前她对自己做的事情,花袖对着她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敢。”
许是站累了,姜初走到一旁的石凳前,也不管上面厚重的灰尘,就那样坐了下去,丝毫不嫌弃。
“花袖,我时常在想,你这样缠着昭哥哥,不累吗?”
累吗?
花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换做其他姑娘,花十年都未得到一个男人的心,还被这个男人放弃了一次又一次,只怕早就放弃了吧。
可她呢?不仅没有放弃,反而越挫越勇。
说起来,花袖都觉着自己下贱。
三年前,元昭为了守一座城池,将重伤的她锁在城门外,对于敌军对她的侮辱不过也是一笑置之;
五年前,为了替元昭解毒,她只身一人前往百药谷,在蛇窝中寻那一株草药,可最后,元昭苏醒,她却因为中毒太深,昏迷三天三夜,元昭将她扔在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
若不是百药谷的神医见她可怜,赏她一颗“万灵丹”,只怕也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
十年前,元昭救了她,救了那个从乞丐窝里爬出来的她。
她至今记得,元昭那天穿着水墨色的长袍,一把长剑直接插进欲羞辱她的乞丐老头的胸中,老头断气后,他面无表情地擦拭掉剑上的鲜血,做完这一切,走到她面前,只低声问了一句,“你可愿意跟我?”